长了张这么好看的脸,真的是做什么都会被原谅吧。
那游景殊为什么还会没有安全感?
温琅的脑子清醒后,开始思考起今天游景殊和他说的话。
只看着游景殊,他一直都是这样啊,毕竟旁的人他也喜欢不上。
把今天的事情翻来覆去的想了一番后,温琅心头生出一个猜想,难道游景殊担心自己会离开他,回去温家?
他疯了都没可能。
那又是……
他猛然想起,自己之前因为子嗣的问题,一直在拒绝游景殊,后来虽然和游景殊在一起了,可这个问题终究是没有解决,而且他那个所谓的秘密,已经不算是秘密,游景殊虽然无法准确的猜到他有空间,可大概也能猜到自己有特殊的东西,他一个傻了十七年的普通人,突然清醒,又有了能救命的东西。
游景殊该不会是在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因为这些,离开他吧?
说实话,温琅到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游明远夫妻二人。
如果到时候他们真的不愿意他和游景殊在一起,他又该怎么办。
带游景殊私奔?
温琅做不出来这种事,游家夫妻二人是真的把他当做亲儿子对待,他怎么能带走人家的嫡长子。
和游景殊一起求情?
别的事情,或许还有可能,可事关子嗣香火传承,几乎没什么商量的余地。
温琅清醒后的这两年,也不是没有见过因为子嗣问题,劳燕分飞的夫妻。
“嫡子嫡孙……”温琅喃喃自语。
他一直在回避这问题,想着船到桥头自然直,可游景殊的没有安全感,突然把他从逃避中拉出来,有些事情,总归是要去面对。
在黑暗中,温琅伸手握住游景殊的手。
不想松手,不想离开游景殊,这个人他要定了。
……
“你夫郎呢?怎么没有一起带出来?”檀修奕好奇的问道,他还以为游景殊到哪儿都要把温琅带上呢。
游景殊拉开椅子坐下,说:“他有点事情。”
孟析觉放下手里的茶杯说:“温老板的铺子要开张了?”
“还在布置。”游景殊接过孟析觉帮他倒的茶水放到面前。
“你夫郎要开铺子做生意?”赵祺然诧异的问道。
“嗯,等开张请你们去玩。”游景殊说。
吕承弼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游景殊竟然会让温琅一个哥儿在外面抛头露面。
“抱歉,抱歉,我来迟了。”安胤恒姗姗来迟,自己给自己倒了三杯茶水,吨吨吨喝下去,豪爽的说:“我自罚三杯。”
檀修奕按住他的手说:“人家自罚三杯,喝的是酒,你喝茶有什么用,我看是你自己渴了吧。”
“居然被你看出来了。”安胤恒拨开檀修奕的手,把茶水一口喝干。
“舒服。”安胤恒自然的拉开椅子坐到孟析觉身边,孟析觉用余光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个瓜子可真好吃,上次我带回去后,我爹悄悄给我嗑完了,气死了我。”檀修奕气呼呼的说。
“这不是景殊他夫郎带过来的吗,析觉你们凤雀台怎么会有?”赵祺然疑惑的问道。
孟析觉淡淡的说:“和温老板谈了笔生意。”
几人恍然大悟,“真不愧是奸商。”
孟析觉的唇角噙着浅笑,没有说话。
“陛下的寿辰快到了吧,胤恒你准备好贺礼了吗?”檀修奕嗑着瓜子问道。
“可别说了,我还欠着景殊两口子银子呢,哪儿来的银子送礼。”说到这个安胤恒就头疼。
“不会吧,你立了大功,陛下没有奖赏你?”赵祺然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赏了,不过还是不够用。”安胤恒甚至开始思考起要不要向温琅讨教一下做生意的法子。
他手里那些庄子铺面和温琅的进账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我听我爹说,徐家快要问斩了。”檀修奕忽然放低声音说。
“算算时间,的确差不多了。”吕承弼说。
赵祺然瞪着大眼睛说:“我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徐家那么个庞然大物,竟然这么快就倒台了。”
安胤恒摇摇头说:“父皇想要掰倒徐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天下人都以为徐尚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受尽荣宠,可安胤恒一直都不怎么相信,父皇会信任徐家,从游相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父皇对皇权的执着,一定要紧紧的握在自己手中,不管是谁都休得肖想,包括他的亲儿子。
那么宠爱的大皇兄,还不是说送去皇陵思过,就送去了。
每每想到这些事情,安胤恒就不寒而栗,父皇真正信任的人,只有他自己,他的眼里根本没有父子亲情。
安胤恒今日从宫里出来的时候碰到了太子,掰倒了徐家和大皇子,可太子的眼里根本没有胜利的喜悦,他的眼睛阴郁又灰暗,没有一点光亮。
太子看见他后,对他这个曾经的同盟,也是十分冷淡,只有在看见他手里擦汗的手帕问了一句,听他说是母妃于婕妤做的后。
太子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古怪,“真是命好。”
这话若是别人说,大概是好话,可从太子口中说出来,倒是颇有几分讥讽的味道。
贵为太子,大安朝未来的皇帝,竟然说安胤恒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皇子命好。
安胤恒还未来得及说话,太子身旁的太监就提醒他该回去温书了。
他看着太子消瘦的背影,有些疑惑,上次看见太子的时候,有这么瘦吗?单薄得好似风一吹就会倒下。
即便背脊挺直,步履沉稳,可安胤恒也总有一种错觉,太子的背脊似乎佝偻,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来。
从凤雀台出来,几人各回各家,游景殊,安胤恒,孟析觉三人落在最后。
游景殊等到檀修奕三人离开后,才告辞。
安胤恒陡然明白过来,游景殊是在给他们俩打掩护,真不愧是自己的好兄弟!
“析觉,你回去吗?”安胤恒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孟析觉微微颔首。
“那我送你……行吗?”安胤恒顿了顿加上后面两个字。
孟析觉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嗯。”
这里若不是街上,安胤恒就该旋转跳跃了。
“你这毒妇!竟然丢下自己的亲生儿子不顾,跟别的汉子私奔!看我不打死你!”
“我没有,你放开我!”
安胤恒听见前面传来争吵的声音,里里外外围满了人。
“怎么回事?”安胤恒和孟析觉对视一眼,走上前去看了一眼。
旁边一位围观的大叔说:“这女人抛弃才三岁的儿子不管不顾,偷汉子跟人私奔,这不被婆家人抓到了,要带回去,还想跑呢。”
安胤恒皱了皱眉,看向人群中央那个被打得脸都肿起来的女人,中年妇人虎背熊腰,拖着女人的头发就要把她带走。
女人还在死命挣扎,逃命一般想要挣脱妇人。
“你这个贱.人!给我弟弟连儿子都生了,竟然还想丢下他们父子俩不管!”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儿,从人群中挤进来,抬腿就给了女人一脚。
女人被踹翻在地,看起来可怜极了,可周围围观的人,却没有一个可怜她,倒是冲她吐口水,骂她活该,抛夫弃子,能是什么好东西。
孩子在男人怀里,大概是被吵醒了,哇哇大哭起来。
“你儿子哭了,还不快哄!”男人想将孩子往女人怀里塞,女人遽然推开了孩子,面露惊恐。
“走开,走开!不要过来!”
女人歇斯底里,腿脚并用,根本不让男人和孩子近身。
原本还有点怀疑会不会有误会的人们见到这一幕,纷纷开始对女人指指点点,“这种女人就应该浸猪笼!”
“最毒妇人心,连自己亲儿子都不认,根本不配当娘。”
“走吧。”孟析觉对身旁的安胤恒说。
安胤恒紧皱着眉头,总觉得这件事有哪里不对劲,可这是别人的家事,他也管不着。
就在他们俩要离开的时候,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你们说她是你们家的媳妇儿,又说她偷汉子,有什么证据吗?”
众人闻声看去,说这话的竟然是个哥儿。
安胤恒更是目瞪口呆,来人竟然是温琅。
“关你什么事?你一个哥儿管这么宽做什么?”中年妇人冲温琅呵斥道。
温琅走过去将女人扶起来,说:“路见不平罢了,你们说她是你们家媳妇儿,那请问她姓甚名谁,娘家在哪里,芳龄几何?”
妇人和男人突然一阵语塞,一时没能答上来。
两人恼羞成怒,大声骂道:“少管闲事,总之她就是我们家的媳妇儿,你滚开,我们要带她回去。”
温琅分寸不让,拦在女人面前,眼神一冷,说:“你们连她的名字都说不出来,那我有理由怀疑你们俩是人贩子。”
他话音刚落,现场一片哗然。
第98章
那母子俩显然没料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顿时慌了神,周围的人见他们俩神色慌张,更是越发笃定这两人就是人贩子,开始对他们指指点点。
“你可不要乱说话!她就是我们家的媳妇儿,姓周!”妇人想要上前拉拽女人的,被温琅挡住了,妇人指着女人骂道:“你这个小贱-蹄子,还不快说话,我是不是你婆婆?!”
女人害怕的躲在温琅身后,哆哆嗦嗦的说:“我不要跟他们回去……我不要回去……”
她的声音不大,只有温琅听见了,他侧目看了看女人,心想看来不是普通的拐卖,其中另有隐情。
“她和我弟弟成亲五年了,衙门里登记在册的夫妻关系,我们可不是什么人贩子!”男人镇定下来,指着女人说道。
温琅皱了皱眉,既然敢上衙门去,看来这女人多半真的是这两人家的媳妇儿。
围观的群众闻言开始犹豫,难不成这两人一开始说的是真的,这女人真的是偷汉子跑了?
就在两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妇人出声道:“诶,这不是慧芳吗?”
“大娘,您认识她?”温琅冲挎着菜篮子的妇人问道。
妇人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顿时有些不自在,讪讪的说:“认识,她和我一起帮大户人家洗衣裳,平时有什么活儿都会叫上她,特别勤快。”
温琅眯了眯眼睛,指着那对母子说:“那你认识他们俩吗?”
妇人仔细盯着那两人看了会儿,摇摇头说:“不认识。”
那母子俩顿时慌了神,说:“我儿媳妇儿每天天不亮就出去拿衣服回来洗,我们自然是没见过。”
温琅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如果真的如你所说,这位大姐是你的儿媳妇儿,可你们俩一个是婆婆,一个是大伯哥,却连她完整的名字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她和谁一起干活,而且方才我看这位大姐的手,粗糙红肿,一看就是常年干活的手,莫不是你们磋磨人太过,人家赶着逃命吧?”
他话音一落,那母子俩涨红了脸,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臊的,周围人抬起手对他们俩指指点点。
“干什么呢?刚才有人说这里有人当街生事,都抓起来带回去!”
一群戒备森严的军队拨开人群走过来,在场的普通百姓顿时被吓得面色惨白。
特别是闹事的母子二人,整张脸面无血色。
三人齐齐被带走,就连温琅也没有被落下,温琅正要开口表明身份,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尹护卫,请留步。”
带头的男人冷着脸转头一看,竟然是五皇子,立即行了个礼。
安胤恒将他扶起来,说:“这是父皇新封的县伯,方才我也在场,县伯心善,以为那两人是拐子,特才出手相助。”
尹护卫诧异的看着温琅,是了,听闻陛下刚封了一个哥儿为县伯,原来就是眼前之人。
“县伯大人冒犯了。”尹护卫赶紧赔礼道歉。
“尹护卫也是职责所在。”温琅摆摆手说。
尹护卫不想温琅竟然这么好说话,还以为年纪轻轻又是个哥儿,被陛下亲封了县伯,应该会很狂傲。
等尹护卫带着巡逻队的人离开后,安胤恒率先开口:“你也太厉害了,居然断定那女子是无辜的,出来为她说话,也不怕有损你的名声。”
温琅摇摇头说:“我不确定她是不是无辜,但是万一呢,总不能让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事。”
他的话让安胤恒一愣,真不愧是游景殊的夫郎,胸怀磊落又乐于助人。
“你这是送孟老板回家?”温琅揶揄道。
安胤恒看他的神情,就知道这人知道了他和孟析觉之间的暧-昧,以为是游景殊和温琅说的,心里暗骂游景殊重色轻友,完全不知道游景殊一个字儿也没和温琅提,全是温琅自己猜出来的。
“嗯,方才我们从凤雀台出来,景殊刚走。”安胤恒下意识的转移话题。
“哦,那他应该走不远,我去找一下他,看碰得上不。”温琅正要和他们俩说再见,又想起方才那个女人,不禁多提了一句,“我觉得这件事另有隐情,你若是方便,叫人盯着点。”
安胤恒眸色一沉,点头应下,“行。”
温琅这才展颜一笑,和他们二人挥手告别。
孟析觉看着温琅离开的背影,说:“真是个妙人。”
“你多看看我,我也是个妙人。”安胤恒有些吃味的说。
孟析觉斜眼看了看他,说:“五皇子殿下年纪轻轻就瞎了眼,真是可怜。”
安胤恒不开心的看着他,像只闹脾气的大狗,不过很快就被孟析觉给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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