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某位魔法师的杰作,劈开了落风山脉,不过请注意,这是个未经确认的八卦,在我出生前落风关口就有了,所以我也不知道。”领头麋鹿晃着满头的树枝道,“可惜,这附近最老的麋鹿也不知道这件事。”
塞西尔已经没心情听麋鹿的话了,死死盯着领头麋鹿脑袋上的树枝,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东西是茶树啊!
卧槽,渴睡送枕头!
“你这个头上的树枝哪来的?”塞西尔激动地问。
“落风山脉靠近埃博那一边的矮树,有很多呢,一大片。”领头麋鹿道,“今天是八卦日,我们总是到那边偷这种树枝来,特别刺激。”
塞西尔心里的激动稍稍减了点:“偷?为什么?这是人工栽种的?”
“人工?不。”领头麋鹿不以为意地道,“不过埃博宣称落风山脉北面是属于他们的国土,谁也不准动,不过他们没有足够的人手看守,所以我们总是会去那边摘这样的树枝戴在头上。”
“戴?”塞西尔不理解地道,“你们拿这个做装饰吗?”
“是啊。”领头麋鹿不理解地道,“这个没有硬木那么硬,嚼起来也不怎么好吃,和草一样,样子挺好看,你看这些叶子的纹理,好看吧?”
塞西尔摘了片叶子就着月光看了看,纹理均称,瓣生优美,比青稞要好多了!
“呵呵……”塞西尔带着一丝优越感道,“你不懂。”
领头麋鹿顿时来了兴趣,四眼放光地凑过来:“什么?什么?有什么八卦?”
一直到塞西尔回到家里,领头麋鹿还是恋恋不舍地跟着,他开始理解路德说用八卦逮这种麋鹿一逮一个准,简直像中了降智光环般,直到他解释了茶是怎样的东西后,它才带着一丝满足离开了。
“这个东西听起来需要很多水。”默默旁听的兰登在麋鹿走后说道。
“我发现了一处打井的好地方。”塞西尔兴致勃勃地道,“落风关口往下应该能打出水来。”
兰登不置可否地道:“你准备怎么打井?”
“嗯……”塞西尔尴尬地笑了笑,“那什么,你有没有打井的办法,魔法或者什么的?”
兰登一付哭笑不得地样子:“你把主意打到我头上了?”
“这不是没办法了。”塞西尔无奈地道。
“我考虑一下吧。”兰登道,“不过,打完井后你是不是准备搬家?怎么盖房子?”
塞西尔呆立了一会儿:卧槽,这怎么问题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呢?
第22章 吃的事,怎么能叫偷呢?
事情做得完吗?
做不完,但是塞西尔不在乎,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睡觉,养精蓄锐再说。
第二天醒来,塞西尔发觉胡子已经长成了一片硬直毛绒绒,非常扎手,他摸着都觉得不舒服,兰登亲吻他脸颊时依旧一片淡定,微笑着说:“早安,塞西尔骑士长。”
“其实你不用叫骑士长,就叫我塞西尔就好了。”塞西尔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每次兰登叫他骑士长时仿佛都在提醒他的身份,“我们……为什么你会有表情?”
兰登表现得太过正常,和普通人无异,于是塞西尔一直以来忽略了这个问题,他自个儿的脸反正看不见,别人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所以他居然忘了这码事。
兰登以奇怪的眼神看了塞西尔一眼:“你还真是忘得彻底。”
“什么?”塞西尔完全莫名其妙。
“我又不是人类。”兰登干脆地道。
塞西尔怔了下:“你是精灵?”他还没忘记,与人类相似但是不好分辨的生灵在这个世界统称为精灵。
“不,我不是。”兰登笑了下,“总之,面无惧色这条遗嘱法则对我无效,因为我不是人娄。”
塞西尔琢磨了下这个信息,突然很想笑:“你是说,造成骑士们面无表情是一条‘面无惧色’的遗嘱法则?”
“对啊。”兰登也微笑起来,“制定遗嘱法则的先贤们可料不到遗嘱法则会造成怎样的问题。”
塞西尔笑出了声:“这些人都是怎么想的啊?”
兰登笑了起来:“他们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大部分学徒们在老师死之前想的都是您可千万别多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去死吧。”
塞西尔没问兰登到底是什么,既然对方没说,这点趣他还是知的。
生火已经是件容易事,塞西尔现在越来越熟手了,到了冬天就必须得彻夜维持火堆了,他只听说了这里的冬天特别冷,因为有埃博吹过来的空调尾气,但是到底多冷实在没什么概念,如果有办法盘个炕或者做个水暖就好了,不过,现在只是想想而已,这里根本就没有能做砖的泥啊,更何况也没有烧砖的条件。
生完火第一件事就是烧开水。
硬木锅当时烧出来的半锅油已经凝结成块,可以方便的储存,腾出来的锅由野孩子们每天负责去盛满水,静置一夜后早晨烧开了就可以喝,可以洗脸,很舒适。
这里可没有什么杨柳枝,塞西尔用草抽成丝缠在一根细硬木枝上,开始每天刷牙。原塞西尔的躯体保养得还不错,各方面挺整洁的,牙齿很干净,早上起来居然没有口气,魔法的力量就是方便啊。
既然有这么好的基础,塞西尔当然不愿意给糟蹋了,条件简陋的情况下也要尽力保持健康,健康才是最大的本钱。
野孩子们蹲在一边喝水,在塞西尔的要求下,他们每人用一截硬木枝把中间掏空,做成类似竹筒饭那样的碗,用于喝水吃饭。他借了他们匕首慢慢挖,今天才总算挖好了。
路德大大咧咧地在锅边坐下,直接用手去锅里捞水。就在塞西尔幸灾乐祸等着他烫得跳起来时,这货居然淡定地捞了捧水喝下去了,喝完了还面色红润地哈了口气,一脸舒畅。
塞西尔:“……”
这里的人都是怪物!
“你别伸手进去,脏不脏啊!”塞西尔忍不住开口道,“我煮开了就是为了干净,你一伸手就全完了,自己挖个碗啊。”
“太麻烦了,我的手还算干净吧。”路德把手伸到塞西尔面前,“看,我用了洁净术。这可是你要求我才做的,不然我才不管呢。”
果然,那双手虽然粗糙、满是老茧、指甲老长,但是连指甲缝里都干干净净,一点儿脏污也没有。
魔法真方便啊!
再度如此唏嘘过后,塞西尔道:“我今天要去考察打井的地点,你陪我去。”
“没问题。”路德比了个拇指,“我的舌头爱上你了,都听你的。”
塞西尔:“呵呵。”
双腿前进的路上极度无聊,塞西尔便和路德聊起以后的计划。
“茶有那么好吗?”路德听完后关注重点果然是能吃的东西,“我一直吃魔法面包也没掉牙啊。”
“那不一样,魔法的事,能叫事吗?”塞西尔有气无力地道,“你要知道,你生存不仅需要肉,还需要很多别的东西,比如维生素,没有这东西人容易生病,你知道水手吗?水手容易得败血病就是因为缺乏某种维生素。”
“我又没出过海,不过水手们确实都早死,你说是就是吧,听起来很好吃。”路德无所谓地道,“不过,你这个计划有个大问题啊。”
“什么?”
“埃博人非常讨厌别人偷他们的东西。”
塞西尔莫名其妙地道:“那是野生的茶树啊,又不是他们种的,更何况他们也不喝茶。”
“他们可不管,‘山脉以内皆为我所有’,这就是他们的想法。”路德一摊手,“你要知道,像这种山脉地形同时又有出入关口的简直是宝藏,天然就有火,不需要建巨大的围墙,也不用费心挖空山脉来建设出入的道路,太方便了。”
塞西尔疑惑地道:“如果落风关口是出入的道路,为什么我一直见不到埃博人?”
“现在是夏末,埃博的魔法空调刚关,他们还在准备,过不了多久贸易队就要出关了,去到一个半月路程之外的托托港,牦牛的交易活动一直持续到冬天来临,魔法空调再度开启后他们会一直躲到春天再出关。”
路德自从听塞西尔说了一次后,觉得“空调”这个形容词非常合适,就一直用着了。
此时,塞西尔耳边仿佛响起了低沉的男音旁白:两洋的宠儿,肥沃的平原,丰富的自然资源,这,就是美利坚合众国。
嗯,运气真是比什么都有用啊。
塞西尔随口问道:“你没和他们做什么交易或者做点生意吗?”在他看来,盐就是个非常合适的交易目标,更何况一个半月的路程,如果中间搞一些驿站什么的,那不是很有赚吗?
路德以奇怪的眼神看过来:“你记得兰登第一次来是怎么对我的吗?”
啊呃。
“野民这么有罪?”塞西尔不理解地道。
“野民……嗯,通常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有些无害,有些有害。”路德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有害的那部分很可能会威胁到你的生命,那么,你准备在脱离了国家的范畴内和他认识一下,还是直接一刀了事?或者干脆离得远远的,视而不见?要知道,在野外可是有很多不便的,许多国神都只在国度范围之内才能发挥作用,远离了国度或者说远离了信奉祂的人们,神的力量也会大打折扣,像你那样拥有数量巨大的信徒同时又历史悠久的神可是很稀少的。”
塞西尔想了想,也无话可说了。
“不过挺奇怪的啊,如果说你的神要保持那样的强大,必须同时有海量信徒的支撑啊,但是我从来没听说过哪里有十几亿信徒同时信奉一个神的……”路德嘀咕道,“你还记得你的文明所处位置吗?”
“不记得了!”塞西尔斩钉截铁地道,“我现在和白痴一样!”
路德看塞西尔的眼神确实和看白痴差不多。
路程不短,不过塞西尔现在已经习惯这样的活动强度,和路德俩人边聊边走很快就到了,倒也不怎么累。白天一看,落风关口的地面更像河滩了,塞西尔越发肯定往下游方向能挖到井,问题在于要怎么规划居住地点。
现在看来,如果在这附近能挖到井的话,搬家已经势在必行,塞西尔可不愿意好不容易打出一口井,还要每天来回跑打水。同时也要考虑到,如果落风关口是埃博贸易队必经之路的话,那么看见有人居住会不会出什么问题,比如,埃博人大吼一声:此路是我开,此草是我栽,通通滚蛋!
兰登是个骑士,可以说君子,但是他看见路德后还是很淡定地痛下杀手,这样看来,野民的名声确实不怎么好。
“有没有办法让别人看不出你们是野民?”塞西尔问道,“野民又不会在脸上做记号。”
“只有国民才能祈神。”路德道,“不用真的召一个神出来,但是有专门检验祈神术的魔法,只要在你身上检验不出祈神术,你就不是国民。”
“等一下,也就是说,只要是国民就可以使用祈神术?”
“对啊。”
我就知道原主不会给我留下什么好东西,塞西尔恨恨地想。
落风关口走到一定位置,路德就不肯走了,说再往前容易碰到埃博的巡逻队,塞西尔想去北面的山坡看看茶树,俩人便绕回入口,准备从一处小道攀到山顶看看,山上没巡逻队又有密林遮挡视线,比较安全。
正当塞西尔严厉批评路德扔硬木枝辨别方向这种极不靠谱的举动时,突然听见一个小小的声音:“妈妈,疼。”
路德第一时间把硬木枝拿回手中,比了个打狼的姿势。
塞西尔环顾左右时又听见一个小小的呜咽声,似乎什么人被捂住了嘴巴。他不自觉地摆出防备的姿势,之后,一团“东西”从某颗树后窜了出来,狠狠撞进了他的怀里!
第23章 本土化投名状
塞西尔当场就飞了出去,是真正的飞,在空中时他的脑中恍惚掠过一个念头:我他妈是被熊撞了吗?
不,并不是熊。
那是个年轻妹子,在塞西尔看来和高中生差不多,但是,在这个世界妹子已经是位母亲了,她抱着一个大概只有五、六岁的孩子,这还是他往大了估的,因为这个时代的孩子普遍营养不良。
把塞西尔撞出去的正是这位母亲,她满脸慌张,紧紧揽着儿子的胳膊,大叫着:“别过来!别过来!”
儿子在母亲怀里放声大哭,挥舞着小手臂一边急一边哭。
塞西尔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开口道:“那什么,你冷静一下。”
没用。
“这位是基佬骑士团的塞西尔骑士长,他不是野民。”作为本地土著,路德非常高效的一句话点了晴。
母亲的动作瞬间停了,看了看塞西尔,愣了会儿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扑过来一把抓住塞西尔的衣领,把他如同一团破布般摇来晃去:“骑士大人,骑士大人,请救救我的儿子吧!我愿意为您勾引任何一个您看上的男人,求求您了!”
塞西尔在颠簸中仰天长叹:这尼玛套路都充满了本地特色!
好不容易母子俩安静了下来,塞西尔的看茶行动也宣告结束了,路德表示在这里能遇上的全是埃博人,最好还是速速退去,以免撞上什么“不吉利的东西”,一边说还一边打着完全看不懂的手势。
塞西尔能说什么,当然只能听从了,至于母子俩,就算他们想扔,人也是长腿的,亦步亦趋地跟着还不如干脆带上。
回程路上,母亲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解释清了。
母子俩确实是埃博人,原本是个朴素平凡的四口之家,依靠为牦牛运送饲料过着平常的日子,直到小儿子被开水烫伤了,幸好,虽然是在下巴但是面积并不大,涂点油也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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