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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真丑闻(近代现代)——卡比丘

时间:2020-02-12 09:38:09  作者:卡比丘
  “知道了。”徐升说。
  但紧接着,他又像提醒似的告诉汤执:“不过你不必真的当她是你太太。”
  汤执愣了愣,看着徐升,张了张嘴,道:“那倒没有。”
  徐升垂着眼,看了汤执片刻,突然又说:“昨天晚上你抱她的时候,不是很正常吗?”
  “试西装那天,怎么吓成那样。”他说得含蓄,不过意思不大客气,像是在表达前几天傍晚,汤执在客厅里被徐可渝紧紧拥住时的失态样子太过刻意,他觉得是假的。
  汤执如鲠在喉,想同徐升争辩几句,但昨晚在晚宴上安慰徐可渝时,他是一直抱着她,因此也的确没办法反驳徐升的话。
  他和徐升对视了许久,觉得自己好像是笑了笑,才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接下来的两周,汤执继续尽心扮演徐升要他扮演的角色,陪徐可渝做这做那,不过没再和徐升说过话。
  当然,徐升显然也并不在乎。
  徐可渝加大了运动量,几乎每天下午都跑去市中心一个跳团舞的健身房,晚上才回来,而且不要求汤执跟着。
  汤执和徐可渝的相处时间变得少了一些,渐渐放松了警惕,卸下防备,专心地等待着律师的到访,与婚期的来临。
  婚礼的前夜,汤执难以避免地轻微地失眠了。
  滨港的四季都湿热,但房间里很干燥。
  汤执很早就回了房,把冷气开在二十三度,躺进床里闭上眼睛,手臂压在薄软的被子上。
  他尝试入睡尝试太久,闭着眼睛直到以为自己睡着了,忍不住试探性地睁了一下眼睛,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睡着。
  汤执坐起来,看了镶在床边的电子钟,凌晨一点。
  他毫无睡意地坐起来,看着漆黑的房间,发了一小会儿的呆,不再强迫自己入睡,下了床走到窗边。
  夜晚的湖让人不敢久视,汤执觉得口渴,房里的水喝完了,便蹑手蹑脚地推开门,走下楼,开了吧台边的一盏小射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只喝了没几口,忽然有个声音叫他,他回过头,是穿着睡衣的徐可渝。
  徐可渝的头发披在肩头,皮肤苍白,手里拿着一张刚摘下来的面膜,丢进了垃圾桶。
  “你也睡不着吗?”她问汤执。
  汤执“嗯”了一声,徐可渝又说:“我在楼下看了很久的湖。”
  “我以前看着湖,一直想你。”她向汤执靠近了一步,汤执才发现他们的距离比想象中更近,她问汤执,“你想不想跟着我哥做事呢?”
  昏暗的暖色光线中,徐可渝脸上还有没干透的精华液的亮晶晶的反光,她直勾勾地看着汤执,让汤执产生想逃的冲动。
  但汤执不能,他明天和徐可渝结婚,要让徐可渝保持平静,便支吾着想话题:“我都可以,你呢,现在想什么?”
  徐可渝微笑起来:“我在想明天的婚礼,还有小时候的事。”
  “我很喜欢那个小花园,在那里,我总是可以想很久。”她指了指通往花园的玻璃门。
  方才她走进来时没关门,恰好有风吹来,把轻薄的窗帘吹得鼓了起来。
  湿热的湖风穿过干燥的冷气,贴着汤执的身体,融进他的皮肤和房间。
  汤执应了几句,想回房间,徐可渝说:“陪我坐坐嘛。”
  说罢,她走到了沙发边,坐了下来,又向汤执招招手,汤执边走过去,坐在另一个单人沙发上,注视着徐可渝。
  所幸,徐可渝没有强迫他坐到她身边,只是自顾自说:“我小时候总是一个人坐在这里,因为他们都不回家。你还记得吗,那时候母亲反对我们在一起,把我送出国念大学,可是她不知道,我是不会忘记你的,我们高中恋爱的每一天,我都记得很牢、很牢。”
  昏暗、空荡的房间,轻声细语诉说着莫须有的回忆的高中同桌。
  汤执感到背脊发冷,很罕有地生出一丝惧意。
  “对了,不知道为什么,”徐可渝突然对汤执微微一笑,“都注册结婚了,我哥还不让我们一起睡。”
  她的手抬起来,放在睡衣的第一颗扣子上:“你说呢?他是不是很保守?”
  汤执看着她用食指和拇指解开了那颗扣子,下意识转过脸,看着别的方向,忽略徐可渝不雅的举动,竭力想着挽劝的说辞:“可渝……你别……”
  他的动作有些大,手臂身体被带动,手肘撞到了一旁的茶几的大理石边缘,发出一声闷响。
  手肘不疼,但是有些麻,汤执滞了滞,才继续说:“太晚了……我们上楼睡吧。”
  “哪里晚?”徐可渝笑了。
  汤执用余光看见她把上衣的扣子解开了一半,只好克制着落荒而逃的冲动,闭起眼睛不再看。
  但很快,他发现闭眼的决定是错的。
  一只很冰的手搭上了他肩膀。
  徐可渝走到了他面前,紧紧抱住了他,她靠得太近了,呼吸拂着汤执的下巴,让汤执几乎无法呼吸。
  汤执想跑,可是不敢。
  他紧闭着眼睛,抬起手,按住了徐可渝的肩膀,不敢用力推搡,心里胡乱地想:不行。
  “汤执……”徐可渝叫他,用手挠他的下巴,“你把脸转过来……”
  本来以为已经忘却的童年时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痛苦和压抑好像具象成了一股从器官内部传出的压力,挤压着他的锁骨和胃部。
  “汤执,”很细很轻的声音贴在汤执的耳边,问他,“你不想吗——”
  有人打断了她。
  “——徐可渝。”
  灯亮了。
  汤执睁开被光刺得闭上了。
  偌大的起居室亮得像汤执母亲被终审那一天的法庭,突如其来的如白昼,将汤执和徐可渝不体面的姿态照得无所遁形。
  不过下一秒钟,压在汤执身上的力气便消失了。
  汤执还是没有转头,他慢慢睁开眼,避免去注意余光里匆忙拉起上衣的徐可渝,定定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徐升穿着黑色的睡袍,站在第二阶楼梯上。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注视着汤执,像庭上高傲的法官,或者俯瞰伊甸园的上帝。
  汤执剧烈跳动着的心脏忽而一颤,好像被从胸腔摘走了,没有砰砰作响的跃动,只留一片虚空。
  “徐可渝,把衣服穿好,”徐升缓缓走下楼,他对徐可渝说话,却看着汤执,“上楼睡觉。”
  徐可渝很听徐升的话。
  她把衣服穿好了,快步走向楼梯,像一个只是因为调皮而被家长责骂了的小女孩。
  缎面拖鞋的皮底拍打着大理石的楼梯台阶,发出令人浮躁的清脆的啪啪声响,又渐渐听不见了。
  四周安静了。
  汤执浑身发凉,四肢无力,寒意从后颈爬上头顶,又扩散到全身,他仰躺在沙发上,手脚麻木地摊开,张嘴呼吸着,瞪着白色天花板吊顶上亮得让他眼睛痛得想流泪的灯。
  徐升走过来一些,沉默地俯视他,许久才开口:“你还好吗?”
  汤执很想说不太好,但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闭了闭眼睛,闭上眼时,眼前是白色的,因为灯实在是太亮了,还不如睁开好,至少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在哪里。
  过了一会儿,汤执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很轻地问徐升说:“什么时候带徐可渝去看病啊。”
  “我要受不了了。”
  与汤执预料的一样,徐升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靠近了汤执少许,不过也没有离得很近,像看一个奄奄一息的病人一般,俯视汤执:“如果你真的不舒服,我让江言接医生来。”
  汤执安静地继续仰靠着,躺了许久,说“不用”,告诉徐升:“我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徐升又沉默地站了一会儿,问汤执:“你真的这么排斥异性?”
  汤执又虚弱地呼吸片刻,重新闭上眼,简短地回答:“嗯。”
  他在沙发上躺着睡着了,没过多久又被管家叫醒了。
  睁眼时,徐升不在起居室里,管家穿着睡衣,对他说:“汤先生,请上楼睡吧。”
  而上楼睡了四小时后,他和徐可渝的婚礼日,便正式地到来了。
 
 
第10章 
  这天早晨天气罕见的好,太阳一大早就出来了,照得湖面闪闪发光。
  大概是在九点半钟,汤执含蓄地与徐可渝告别。
  大门敞开着,司机的车已经等在门口,将女佣为徐可渝收拾出的行李箱。
  徐可渝化着淡妆,穿了一套已经不太流行的粉色丝绒运动服,将头发高高束起,和平时要出门去健身时没有什么两样。
  汤执不清楚徐升和徐可渝直接具体的约定是什么,但她好像非常坦然地接受了即将面临的医院生活,笑盈盈地看着汤执,和往常一样说:“拜拜。”
  她和汤执抱了一下,没有太多依依不舍,拥抱也不大用力,很快就松开汤执,走到了车旁。她拉开了副驾驶座的门,转头对来接她的江言说:“我想坐前面。”
  江言愣了愣,随即说好,等她坐上车,便替她关上了车门,坐到了后座。
  轿车渐渐驶远,看不见了。
  汤执的心情有少许怪异。
  他理应感到轻松,因为徐可渝离开了,而煎熬结束了。
  但不知为什么,汤执仍然忐忑不安、如坐针毡。
  或许是因为他的人生几乎就没有顺利过,汤执认为。因此在所有事真正结束前,他才难以安心。
  接下来的一整天,汤执都在等江言。
  婚礼结束后,徐升好像有什么重大事项要办,连带江言也很忙,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直到昨天深夜里,江言才像突然想起来似的给汤执打了个电话,告诉汤执,今天会送徐可渝走。
  他说徐可渝在明心医院的治疗已安排妥当,对外将称她与汤执出境蜜月,而后在境外久留,至于汤执母亲的再审,下个月就能有新的进展。
  待他带徐可渝入院,回来再与汤执详谈。
  在等待的时间中,为了平定情绪,汤执读完了今天的所有报纸。
  吃过午饭后,睡了午觉,睡醒后看了一集电视剧,看了重播的午间新闻。
  傍晚时分,江言和徐升还是都没有回来,汤执走下楼,恰好看见管家背对着他,正在接电话。
  管家没有说话,但拿着无线电话的手微微颤抖着,手背上起伏的血管,蜿蜒地顶起褶皱的皮肤,像一张陈旧的地图。
  汤执心神不宁地叫了管家一声,管家转过头来,脸色惨白地看着汤执。
  “汤先生。”他短促地呼吸、换气。
  “怎么了?”汤执问他。
  “小姐出车祸了。”
  因此,在举办完婚礼之后的第三天夜里,汤执没有等到江言,也没有等到徐升。
  他还是住在这栋其实没有为他准备房间的房子里,不算客人,更不算主人,一个人坐在长餐桌旁,默不作声地吃了晚餐。
  在晚间八点半,汤执拨打了江言的号码,江言没有接听,电话自动转到语音留言箱后,立刻有机械的女声告知汤执:语音留言箱已满。
  汤执觉得可能江言也出事了,但没有人能为他证实。
  汤执在房间中度过了坐立难安的大半个夜晚,不清楚接下来该和谁联络、该去哪里,不知道母亲还有没有希望,觉得自己很有可能白白低声下气两个月,白白贡献了第一次婚史,但没有任何办法。
  现在才四月份,白天被暴晒过的湖面,就在晚上冒出了暑气。
  汤执只留一盏小夜灯,将窗打开了一点,植物和湖水的气味给他一些真实感。
  有一只很小的飞虫从窗外飞进来了,汤执就又把窗关了起来。
  他躺回床里,盖上被子,柔软的绸布蹭着他的下巴,他想,可能对于住在这座山里的每一个姓徐的人来说,他都更像一只闯进房子里的蚂蚁。
  “不喜欢太便宜的。”
  “老公。”
  “真的这么排斥异性?”
  “废物。”
  象群不会留意蚂蚁怎么越过水潭,也不在乎蚂蚁是不是很努力地活了下来。
  汤执紧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他过了很难熬、很长的一个夜晚,又过了很难熬、很长的一个白天,接下来又是夜晚,又是白天。
  管家对徐可渝的事三缄其口,徐升没再出现,网络上找不到任何相关新闻,没有人让汤执离开,没有人不让他离开。
  从洋房湖畔到山脚下有几十公里山路,汤执梦到自己在深夜冒雨出发,淌水往下走,抵达徐家庄园出口的时候雨停了。
  霁霞漫天的拂晓中,他看见自己郑重地与母亲的自由告别。
  徐升回来的这天,离徐可渝车祸正好整整一周。
  从早上开始,不好的事接连不断地发生。
  午餐前,管家在下楼时跌了一跤,腿不能动了,他给主宅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有车来载他去了医院。
  下午,汤执看报纸划破了手指,食指上出现了一条很细的伤口,血细细地泛出来,又没多到能往下淌。
  晚餐,汤执吃到了一只不新鲜的虾,失去了所有食欲,回到房间里。
  他与往常一样,坐在扶手椅上,看着窗外发呆,听湖畔遥遥传来的蝉鸣。
  在昏昏欲睡时,湖面突然亮了,汤执一惊,随后发现,那是轿车车灯的灯光。
  这是这么久来,第一次有车在深夜来到这栋宅子。
  汤执的心脏快速跃动起来,他很快站起来走到门边,而后停顿了几秒,打开门,往楼下走。
  管家去医院了,晚上佣人也离开了,起居室很黑,只有玄关的方向有少许灯光。
  汤执听见悉索的响动,走到了能看见玄关的位置,司机刚扶着徐升进门,正往里头走。
  ——江言果然不在。汤执一边想,一边靠近他们。司机抬起头,见到汤执,怔了怔,叫他:“汤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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