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衿皮笑肉不笑,一拳打在沈惜文肚子上,趁着沈惜文吃痛捂肚子的功夫又把她推倒在地上。
得亏这是在平地,人又被宋子衿往松软的土里推才没出什么事儿。
宋子衿骑在她身上,恶狠狠地瞪着她,右手成拳做恐吓状:“你说,你到底撩过几个女人?你夸过多少妹子?”
沈惜文委屈的不行:“对天发誓,就你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宋子衿:“我要去找个各种吹彩虹屁的小姐姐喜欢。”
沈惜文:“我给你吹!”
宋子衿:“你这么能撩,一定撩过不少人吧?”
沈惜文:“我太难了。”
第23章
宋子衿有一瞬的怔神,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咬着牙瞪她:“这么会说话,你一定撩过很多人!”
“没有。”
沈惜文练过些功夫,力气也比宋子衿大,之前是她没防备的时候被阴了,不过要真硬碰硬,宋子衿却不是她对手,她本想翻个身化被动为主动,不过后来想到宋子衿背后有伤,还是暂时将就这种姿势了。
只不过,以后若非特殊情况,她绝对不会在下。
对于宋子衿的介意,沈惜文心底有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但大概是在宋子衿面前没自信惯了,即使心里有数想要立刻吻住身上的人,理智还是让她先问出个确切答案。
“这么在意的话,是喜欢我么?”
宋子衿当下就视线飘忽,脸比之前更红了一些:“谁会喜欢你,我……我要喜欢的人,一定也要喜欢我才行,我才不会一厢情愿的去喜欢谁,之所以问你,还不是看陈欢对你有意思,早上给你端茶倒水的,我为了我闺蜜的幸福生活,就不能问问么?”
“当真?”沈惜文捧住她的脸,让她对上自己的眼睛。
她不相信宋子衿的话。
宋子衿垂眸,试探性问出一句:“不然,你在想什么?”
她不知道沈惜文为什么会如此纠结于这个问题,是也喜欢她么?
可万一是她想多了怎么办?
如果沈惜文真的也喜欢她,那她这么问,沈惜文完全可以顺着回答的。
她和沈惜文一样,都想听对方的想法。
沈惜文这次没有逃避,有时候,一个可以袒露心声的聊天机会,往往十分难得,她不想再等下一次机会。
“如果我说,我……”
“老板。”话未说完,远处传来季月月的声音,沈惜文突然之间就想骂人。
宋子衿看着两人的姿势,有些尴尬,未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连忙起身,朝着声音的方向跑过去。
土边上堆着许多被捆好的干柴,季月月隔得远,并没有看见躺在地上□□柴阻挡视线的沈惜文。
“老板,导演叫您。”她边说着边探头看了看,“惜姐没有和你一起么?”
“没有!”宋子衿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她也不知道她在心虚什么,总之就是不敢承认。
“哦哦。”季月月也并没怀疑她,两人一前一后就回到拍摄地了。
沈惜文神情有些失落,身上遮挡阳光的人不见了,太阳晃得刺眼,“也喜欢你”四个字又被她咽进了肚子里。
既然今天都说到这里了,那么下次再找机会补完这一句,应该也没那么困难了吧……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已经和困难二字不挂钩了,而是接下来的日子她根本没有机会再谈这件事。
这是部极其致郁的电影,剖开的全是残忍的人性,宋子衿越往下拍,越入戏,导致整个人都显得抑郁了几分,不怎么和人交流了,每天拍完戏就缩在房间里。
她身上有伤口,适合一个人趴着睡,沈惜文连两个人睡一起的理由都找不到。
宋子衿最近饰演的那个角色没少挨打。
一开始的时候,叶凉年会向周围的邻居求助,邻居也确实来制止过继母的行为,但却被继母以一句话抵了回去。
“我教育我家的孩子,关你什么事儿?你不养就没资格管。”
就是这句话,从此以后,所有人心里虽都觉得叶凉年可怜,但都没人敢帮她。
这个村子里,没有她可以依靠的人。
家里的老人也因为她是个女孩子而不喜欢她,继母生了个弟弟,他们把那位男丁当成宝贝。
叶凉年十二岁就懂得了一个道理,在别的孩子还在看童话书的时候,她就知道。
人到绝处不一定会逢生,伤心难过时也不会下雨,她所有的退路,都只能依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在那些没有坚强后盾的无力时刻,如蝼蚁一般苟活。
小孩子们什么都不懂,不懂得善恶,只懂得别人做什么就跟着做,别人欺负她,他们就跟着欺负。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错,可那些人就是觉得好玩,想要欺负她。
她曾经试图反抗过,可现实不是故事,没有那么美好。
故事里的主角带着光环,身后总有人为她撑腰,主角有能力去双倍奉还那些曾欺负过她的人。
可叶凉年没有。
她越还手,那些人就越高兴,越变本加厉地折磨她。
久而久之,她便也就变成木偶一般了。
明明生活在阳光下,可阳光照不进她的心里,也驱不走她心里的寒意。
她这一生都是悲惨的。
宋子衿有时候戏拍完了,总会忍不住多想,如果叶凉年身边有一个人愿意对她伸出援手,或许她最后都不会是那个结果。
可是都没有。
自己的家人靠不住,外婆觉得女儿嫁了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孩子也是别人家的,不会心疼她这个外孙女。
这世上,最后只有一个宋佳期才会心疼她。
所以她爱宋佳期,但世俗的言论却又不允许她们在一起。
对于宋子衿近来的反常,在导演和前辈们眼里,都是正常的事,但凡敬业的演员,都会有极度入戏的时候,他们都经历过。
宋子衿的表演他们也看在眼里,这是个很有天赋的姑娘,新人演员一开始就能入戏的,一只手都能数得上来,因此,这种状态倒是令导演和一些前辈们极度赞赏。
沈惜文尚未说完的话,终究还是忍住了,时机不合适。
她决定,还是等先拍完了这段戏,等宋子衿恢复了状态之后,再说出来。
时间就这样一晃过了将近一个月,在这个地方的这部分戏总算是完全结束了,大部分演员都先行离开,不过导演还得留下来拍幼时叶凉年的戏份,那位小姑娘刚放假,他还得再补几个镜头。
距离下个场景的拍摄还需要一周左右,这一周,也就全当给宋子衿放假了。
临走时导演还劝诫她道:“回去放松放松,这跟弦别绷的太紧,容易出问题。”
说罢似乎又害怕宋子衿做不到,顺带多嘴了一句:“惜文啊,你妹妹就交给你了。”
沈惜文和众人一一道了别,带着宋子衿先回家。
她也经历过这个阶段,知道出戏有多困难,但似乎宋子衿比她严重许多,整整五天,小丫头都不怎么愿意和她交流,也不出门,整日缩在房间里,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沈惜文无奈之下只能打给陈欢,问问她有没有法子。
陈欢要了她的地址,把宋子衿直接给带走了,走时拍着胸脯对沈惜文保证:“姐,你放心,我一定让她明天就恢复正常。”
沈惜文向来信任她。
只是她没想到,陈欢对副驾驶的宋子衿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姐妹,咱们晚上去酒吧嗨一圈吧?”
第24章
晚八点。
虽然对陈欢出于绝对信任,但毕竟自己喜欢的人在别人手里,沈惜文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想打个电话问问具体情况。
无人接听。
她又打了宋子衿的电话,仍旧无人接听。
沈惜文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而此时,宋子衿正坐在灯红酒绿的酒吧里,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瞬不瞬地看着舞池中自个儿跳的正嗨的陈欢。
室内放着动感摇滚乐,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则随着节奏摇摆,也有像她一样安静的,坐在一边独自喝酒。
也不知道是跳累了,还是良心发现,陈欢终于从舞池中走向宋子衿了,坐在她身边,点了杯鸡尾酒,一口气喝了一大杯。
“子衿啊,你真的不进去跳一跳么?超爽的。”
宋子衿从没来过酒吧,她不喜欢这样的热闹,但其实,陈欢也是第一次来酒吧,不过某人显然比她适应的更快。
陈欢许久之前就和张霞一样,同作为宋子衿的闺蜜,但之所以没见过沈惜文,就是因为家教太严,她爸完全束缚了她的人生自由,一放学司机就立刻给接走了,根本不让陈欢有和别人接触的机会,更别说去哪儿玩了。
大概是以前憋得太久,如今可以决定自己人生,重获自由的陈欢,一瞬间便宛如脱了缰的野马,誓要当个放荡不羁浪到嗨的野少女。
对此宋子衿当然也就选择顺着她了,要不是为了让陈欢高兴,她真是一刻钟都不想在这里久待,虽说这里的鸡尾酒味道是不错,但实在太过嘈杂,而且最糟心的是,她才在这儿坐了十五分钟,就有三位单身男士来搭过讪。
得亏这些人不是什么死缠烂打的,一拒绝也就直接走了。
“子衿,你可以陪我趟卫生间么?”陈欢突然拽着宋子衿胳膊,刚才一个人跳舞嗨的不行,现在上个卫生间,倒觉得孤独了。
宋子衿“哦”了一声,起身陪着她一起去,又陪她一起回。
事实证明,陈欢真的只是玩累了才坐过来陪她的,某人刚坐下,喝完了杯子里剩余的鸡尾酒,就凑在她耳边对她说:“你知道么?我刚才跳舞的时候,看见那边角落坐着个好正的小姐姐。”
宋子衿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人群挡住了视线,什么都没看见。
“所以呢?”她问。
陈欢嘿嘿笑起来:“我想去撩她。”
“哦!”宋子衿微微抿了一口鸡尾酒,对她做了个挥手的姿势。
“那我去了啊,你要是觉得无聊的话,你一会儿过来找我吧。”
宋子衿懒得理她,端着酒杯又朝她做了个‘赶紧走’的动作。
于是那见色忘友的家伙便真的走了,骗沈惜文说带她出来散心是个幌子,实则是为了自己玩的高兴。
宋子衿趴在柜台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突然觉得脑子有些昏昏沉沉,身体也越来越热。
她忽然想起了以前无意间瞥见的一条新闻,说是去酒吧最好不要结伴去卫生间,人一走,就很有可能被心怀不轨的人往杯子里下药。
那时候的宋子衿没当回事儿,可现在身体的反应告诉她,她可能真是着道了。
她看了眼一旁陈欢喝空的杯子,从座位上起来,往舞池中间走。
从卫生间回来后,陈欢比她先喝酒,也比她喝得多,要是她的酒里也有药,那估计现在状况会更糟。
可她在舞池里没看见陈欢。
宋子衿掏出手机,上面有沈惜文的来电显示,她先没急着回电话,反而是打开相册走向了那附近坐着的人,指着陈欢的照片问:“请问,你们有见过这个姑娘么?”
问了一圈,没人见过。
就在宋子衿觉得自己身体状况实在不对劲想要离开时,一位染着红发的女生说:“我见过,大概三分钟以前吧,她缠着一个女人,俩人一起离开了。”
宋子衿冲出门外,没看见陈欢的身影,却隐隐觉得有个人正跟着她,她回头,一位男生看上去和她保持着一定距离,但却有些慌张地避开她的视线。
宋子衿记得这个人,前来搭讪的第三个男人就是他。
她不敢往人多的地方跑,怕大庭广众之下会出洋相,也不敢去人少的地方,那就完全成了待宰的羔羊。
宋子衿犹豫了几秒,很快做出决定,冲进了酒吧的卫生间,把门从里面反锁住了。
她给沈惜文打了个电话,响铃的第一声就被接通。
沈惜文心神不宁,即使季瑶现在在和她汇报工作进展的事,但她的眼神还是一直看着手机,等着陈欢或宋子衿的电话。
宋子衿的声音里带着些哭腔,身体的异样让她分为难受,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保持多久的理智。
“沈惜文,救我。”
捏着手机的指尖顿时泛了白,沈惜文边问边换鞋:“在哪里?”
宋子衿说出了酒吧地址,沈惜文却没挂断电话,季瑶在前面开车,她一直和宋子衿说着话,问着具体情况。
“陈欢呢?你们怎么了?”
宋子衿扯了扯衣领,右手搭在门上,呼吸紊乱:“你报警找她吧,我……”
她突然不说话了,整个人蹲下身,狠狠在胳膊上拧了一圈,以痛觉保持了些许的清醒后才又开口,一遍一遍地叫着沈惜文的名字。
“开快点。”沈惜文对前面的季瑶说道,心里已经揪成了一团,她大概猜到宋子衿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位下药的男人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找了个女生,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去女卫生间叫门。
宋子衿听见了女生敲门的声音:“干什么?能不能快点的?”
她抵在门上,隐隐觉得不对劲:“旁边不是还有空位置么?”
那女孩子不依不饶:“都有人,就你一直不出来,外面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呢,你再不出来,我踹门了。”
宋子衿没挂电话,沈惜文听得见她们的对话,出声安抚她:“子衿,你先别害怕,再坚持五分钟,我马上就到。”
宋子衿又在自己大腿上拧了一把,心里安心了几分,说话声音也有底气了些:“马上,两分钟就好。”
那位收了钱的女生耐着性子又等了两分钟,时间一到立刻捶门:“怎么还不出来?”
宋子衿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也没有力气回话,沈惜文一直在电话里和她说话,可渐渐地,她连沈惜文在说些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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