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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忻言同学在吗？我们先生想他请上去见一面。”
话里的主人公这时并不在场，但在场的所有人闻言都忍不住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第5章 CH.005
来找白忻言的人自然是卓轩。
和白忻言基本同一时间到了星寰后，殷烆和卓轩是从停车场的特殊通道直接去了位于顶层的办公室。
不像执行总裁和其他一些高层的办公室都在大楼的中间位置，因为殷烆很少来公司，更不怎么处理具体事务，所以他的办公室放在了利用效率最低的顶层。不过即便这间办公室发挥作用的时候很少，其中的布置配置以及定期打扫还是一个不落，保证殷烆随时来都可以用。
殷烆一到办公室，就有人来请示并确认大驾光临的大BOSS今天的工作安排。
“先要一份今天的活动安排，再把面试的人的资料都送来。等面试完把人叫上来。”殷烆已经想好了策略，这时便直接交代道。
这个“活动”自然是不包括各部门的例行工作的，而是一些专项会议、影片试映、节目录制之类的，总之就是那些不那么频繁不那么定期的工作内容，白忻言在的招新面试自然也包括在内。
联系前后卓轩很快明白了殷烆的意思，这是准备稍微演演戏，塑造出一种一切都是巧合但完全顺理成章的假象。
大老板偶尔来公司视察，先看看今天的活动，从中挑中了新人面试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就“意外”发现其中竟然有路上遇到的助人为乐的少年，于是因对其赞赏有加，特意把人叫到办公室见个面。这样整个过程合情合理，并且不需要再藏着掖着，而是要让越多的人知道越好。并且也不用再刻意交代其他人照顾一下，下面的人自然会看眼色主动把人捧起来。
卓轩觉得这套计划比之前殷烆让他给白忻言帮忙（勉强算完成？）、以及搭车（这个彻底失败）的任务简单多了，当即工作热情很高地自行补充好方案细节就去办了。
来请示安排的人是总裁的秘书，自然是由卓轩和她对接。
收到大BOSS要看公司活动安排命令的总裁秘书果然没有多想，很快就把相关资料递交了上来。经纪部的招新面试果然在上面。
过了一会儿，卓轩给秘书传达了第二个要求。为了显得更加自然、不刻意一些，除了面试新人的资料，卓轩另外还要求了其他两个活动的资料，秘书果然还是没有觉得哪里不对。过了一会儿，几份资料就到了殷烆的桌上。
虽然只是为了做做样子，但殷烆还是翻开了今天来面试的人投来的简历，很快找到了其中属于白忻言的那份。
只是有些好奇对方的人类身份是怎么塑造的，结果这份简历却看得他少有的感觉到有些哭笑不得。
简历上除了基本信息，其他位置都是大片的空白，什么特长、学习经历、实践经历、已有作品成绩等等其他人恨不得编也要编得丰富多彩满满当当的位置，白忻言顶多就填了一两句话，大部分则是根本没写。实践和作品是一片空白，教育和学习经历写的是“远程学习了必要的专业课程”，什么学历和考试证书都没有，就连特长，都只干巴巴地填了个表演。
要知道现在圈子里演技好的年轻人着实难找，白忻言又不是专业艺术学院表演系出身，就远程上了个网课而已，说自己擅长表演实在是毫无说服力，反而让人觉得实际可能是什么都不会，还有点掂量不清自己的份量。
整份简历，可能只有那几张高清照片起了正面作用。一张证件照、一张素颜日常照、以及两张带妆造型硬照，哪怕是证件照，都让人眼前一亮。
筛选简历这一步进行的时候殷烆没提前打过招呼，估计审核的人让白忻言进了面试就是看在了这几张照片的份上。
也难怪，毕竟白忻言是真的好看，哪怕在俊男美女云集的娱乐圈里也绝对是上等，再加上气质和年龄加成，看着确实适合吃娱乐圈这口饭。
殷烆确信白忻言真人的脸也不会让面试官失望，只是除了一张脸，其他方面看起来似乎一无是处也不是好事。虽然白忻言有他保送，只有脸的艺人通过运作也能被捧成一线明星，但殷烆并不希望白忻言走靠粉丝流量而不是作品支撑的这种路线。
不过殷烆只是念头一转，很快又觉得，白忻言绝不可能是所谓除了脸就一无是处的人。撇开气质修养和性格优点不论，就从今天和对方极其短暂的接触来看，殷烆都觉得对方并不会夸大其词给自己贴金。相反，就以白忻言简历那大片空白的程度来看，反而是耿直得有点傻了。
这样看来的话，那个“表演”的特长估计是真的说明白忻言在这方面有天赋和优势。按照殷烆得到的消息，他也确实是一心打算当演员，并且从没担心过自己不行。
只是殷烆能这样想，面对白忻言的那些面试官却不会。想到白忻言面试时遇到的面试官可能有的态度和反应，殷烆微微皱起眉，觉得或许应该先给他撑撑腰。
于是本来是打算等晚一点再去找人、好显得更加自然一点的卓轩，面试刚开始没多久就出现在了丁启晨这些人面前。
不过可惜的是，他还是来得稍微迟了一点。
白忻言已经开始了面试，并且果然如殷烆所料，因为格外简单的简历给几位面试官留下了一些负面印象……哪怕有外表仪态的加分，这点也很难让人忽略。
“你的简历上为什么连九年义务教育教育经历都没写？”其中一个面试官皱眉问道，“这个总不会没有吧？还是你懒得填？”
白忻言老实答道：“确实没有，我一直都是在家里上课的。”
面试官闻言挑了挑眉：“在家里上课？我能问一下你家里人是从事什么工作的么？”就算是有钱人给孩子请家庭教师，那也不会不去学校啊，除非是孩子有什么身体问题限制。然而白忻言看起来真是不能更健康了，简直从发丝到毛孔都是年轻人最好的状态。
白忻言想了想，答道：“应该算是务农。”
面试官：“……”逗他呢？农家养出来的孩子能有白忻言这样明显养尊处优出来的气质和外貌？
看到面试官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白忻言意识到自己的回答估计不太合适，想了想连忙补救了一下：“我家住在山里，是包了一片山，然后……出门不太方便，所以我都是通过网络远程上课的。”
能包一大片山估计就不是普遍意义上的农民了，看来家境应该不错，虽然住在山里不让孩子去学校还是挺奇怪的，但别人家的私事问得太细也不合适了。面试官这么想着，转而说起其他的：“你还没成年，想到星寰当艺人家长同意吗？”
白忻言快速点头，“同意了的！”他眼睛闪闪亮亮的，微微翘起了嘴角，一对酒窝若隐若现，像个找到了糖的小孩子，一副对于进入星寰进入娱乐圈十分向往且期待的模样。
原本态度有些挑剔的面试官见状霎时间心软了，差点想做主立刻把人给签下来。
“你的目标是当演员然后特长写的表演？”另一个一直眉头紧皱的女性面试官这时出声问道：“你为什么认为表演是自己的长项？在你没有接受也没有体验过相关专业内容的情况下。”
白忻言敏锐地感觉到了对方的一丝敌意，或者可能还不到敌意的程度，只是一点点排斥和反感。但白忻言能确定，这位女面试官不太喜欢他。
不过人本来就不可能讨所有人的喜欢，对方没有把敌意表现出来，问的问题也没有哪里冒犯，白忻言自然不会因此就在公事上对对方戴上有色眼镜，而是认真回答了问题。
“我已经通过网络远程跟老师系统学习过了表演专业的相关课程，虽然还没有实际拍过戏，但进行过很多练习。对于我的表演老师的评价很高，并且认为我很有天赋。”白忻言如实说道。
他毕竟刚下山不久，之前也基本没接触人类，并不太了解人类的说话艺术，大部分时候都是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但与此同时评价事物的时候也是比较客观的，实际是什么就说什么。
白忻言有自信，是因为自己的表演老师是业内份量很足的学院派大拿，专业水平和眼光都是绝对有保证的。但在其他人看来，一个网课老师能有什么水平，说不定就是吹得天花乱坠糊弄地主家的傻儿子的，所以才对白忻言赞不绝口。
白忻言不太想一开始就把老师的光环顶在头上，因此简历上没有提，但本身并不排斥说明这点。感受到面试官们不以为然的情绪，白忻言不由考虑是不是要说清楚情况，为老师和自己正一下名。
不过按照他原本的想法，只要面试官让他现场表演一段戏，这个问题就可以不言自明了。毕竟他简历上就写了个表演，面试官总不可能连演戏都不让他来一段吧？
白忻言是这么想的，然而结果却是——面试官真的没让他试戏！
对方几人互相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那位不太喜欢白忻言的女面试官就直接对白忻言说道：“好了，你的面试结束了，可以回候场室准备第二轮了。”
白忻言顿时愣住了，自从下山以来头一回皱起了眉。
第6章 CH.006
没有让他表演，甚至没有问几个专业相关的问题就仓促结束，白忻言觉得这一场面试显得有些儿戏。明明按照风评，星寰可是业内最公平而且最专业的公司。就算是对他的话不以为然，面试官也不至于都不实际看看他的表现就完全不给机会吧？
白忻言觉得有点奇怪，虽然不想把人往坏的地方想，但还是忍不住觉得会不会是那位不喜欢他的女面试官在针对自己。
他还想再争取一下看能不能有现场表演一段的机会，然而工作人员已经叫了下一个人，于是白忻言只好先离开。
奇怪的是在与下一个面试者擦肩而过的时候，对方对白忻言投来了带着一丝羡慕的目光，还刻意朝他微笑打了个招呼。白忻言只能十分迷茫地回了个微笑，心想对方怎么突然羡慕起他了……是在羡慕他什么？羡慕他不讨面试官的喜欢吗？
白忻言记忆力很好，分明记得之前在候场室，这人对他的态度还是冷眼旁观中带了一点看好戏的意味的。
不管是面试的草率还是竞争者突然的态度转变，都让白忻言感到一头雾水。然而白忻言并不知道，刚才他面试时面试官们在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低声交谈的内容其实是这样的——
“这个新人给我带吧。”说话的正是那位严肃的女面试官。
“你要？”其他人闻言惊讶，“你不是一向都喜欢挑专业素质强的，不喜欢带这孩子这种类型的吗？”
“我就是想试试其他的路线。我看他还是很有当明星的天赋的，专业素质强的新人我手上有了，他正好跟子谦的路线不冲突，可以试试。”女面试官说道。
对方解释得合情合理，其他人听了点点头，没再质疑。其中一个人惋惜道：“我还挺喜欢这孩子的，想着签到自己这儿呢，没想到这孩子走运，能被霞姐看中了。”
这位女面试官的地位显然是在场的人中比较高的，能力看起来也受认可，她开口签下白忻言，其他人都没有不同意的意思。在她发话让白忻言结束面试离开时，自然也都不反对，反而觉得白忻言的运气很好。既然在对方手下以后的发展肯定不错，那么对于白忻言在听到“面试结束”时的一点茫然和负面情绪，这些人都觉得算不上什么事，也没有安抚解释的打算。
于是白忻言就这么带着“自己被针对了”的怀疑，以及莫明收到其他面试者羡慕和示好的茫然回了候场室。
然后发现关于后者的疑问很快就迎刃而解了。
“咦……你、你好！”看到早上刚刚配合一起抢救过伤者的卓轩再度出现在面前，白忻言顿时惊讶地睁大了眼。
“你好，白先生，我叫卓轩，是星寰娱乐董事长的特别助理。”卓轩微笑着伸出手，“我们早上刚刚见过面。”
白忻言听到对方的头衔再度露出惊讶的表情，很快意识到之前和他坐的出租车一直同路的豪车里坐的大概就是这位，于是一边和人握手一边忍不住说道：“是的，没想到这么巧，之前多亏了你帮忙了！而且咱们好像还是同路过来的。”
对于这个“无意”帮了自己几次忙的人白忻言印象很不错。不过白忻言还以为对方是医生，没想到原来竟然是娱乐公司的董事长助理，而且还正好是自己要进的星寰娱乐的人，实在是让人觉得出乎意料。
惊讶的人不止白忻言一个，其他人虽然早在卓轩来时就意识到这应该是个大人物，但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是星寰董事长的特助，出面基本就代表了董事长的意思，也就是代表着星寰地位最高最有力的那个人的态度。
竟然能跟这种层次的人扯上关系，这样的人还跑来参加面试入选干什么啊？直接享受裙带关系内签不好么，省得还来刺激他们这些没有背景的人的神经。
不少人这么想着，看向白忻言的目光里都带上了明显的羡慕嫉妒和怨念。尤其是之前和他起过冲突的小眼睛男人。
事实上，卓轩刚刚到的时候询问了一句他说白忻言走后门的话，小眼睛男人是有些想要趁机告白忻言一状的，既给白忻言上了眼药，也能让自己在大人物面前留下印象。但很快卓轩说要找白忻言就让他把这念头缩了回去，只是也并没有完全死心。
在卓轩得知白忻言正在面试于是决定就在这里等一会儿的时候，叫做孙智的小眼睛男就想要试探一下顺便表现一番。横竖他告状是为了星寰公平公正的形象定位着想，这位看起来很严肃认真的公司高层应该不会为此对他产生不好的印象，毕竟看起来对方跟白忻言也并不熟。不过操作起来大概需要找点技巧委婉一些，以免显得自己小人之心引火上身。
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本来就是在小人之心的孙智用他与自己名字几乎截然相反的思维想了一下，就找机会假装不经意地说道：“这位先生要找的白忻言应该不会是穿着一身脏衣服来面试，刚才还被工作人员单独叫出去给了特殊照顾的那个人吧？”
“……”
孙智以为会有人附和自己，结果话一出，众人却都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卓轩闻言一顿，刚想问一问，却被对孙智越来越看不顺眼的丁启晨抢先道：“别人路上出了意外结果面试有人好心给帮个忙换件衣服是有多让你嫉妒啊？人还提醒了你双眼皮贴掉了的事呢，都不懂感恩的么？”
丁启晨拿话怼人的水平比孙智高多了，一下就把对方堵得哑口无言。哪怕孙智很想说白忻言才不是好心提醒他而且他的双眼皮贴也没有掉，但也只能把这种明显的气话咽回嗓子眼里，老老实实吃下了这个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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