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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前几次做爱时的语气，唐辛说这话的时候非常有礼貌，甚至还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周爻屿没多想，一只手揽着唐辛，另一只手去够床角边的黑色背包。
里面装着干净的衣服，一瓶喝了一半的百岁山、用了一大半的润滑剂、灌肠工具还有一个外壳是柠檬黄的小药盒。
周爻屿拿出药盒，打开发现里面有好几种药丸。
“哪颗？”
“左边格子，白色的，给我两片。然后中间那格是止痛药，一片就够了。”唐辛突然抬头，脸不知道是发烧还是闷的缘故，红得更厉害了。
“周爻屿，你喂我好不好？”
周爻屿听惯了唐辛叫他老公，还是第一次听对方叫自己全名，一下没反应过来，愣了半秒才回：“好。”
唐辛靠在周爻屿怀里，身上盖着被子，周爻屿拿着水杯给他一口一口喂水。
“等下护士会来。”周爻屿原本想说等下护士会来查房，顺便让她帮唐辛测测体温，谁知道唐辛误会了他的意思。
“那我是不是不方便待在这里？”唐辛垂下长长的眼睫，看不到眼里的情绪，“秦泽，他等下也会来的是吗？”
声音轻轻的，像是在和自己说话，“那我再呆十分钟，嗯，五分钟吧，我马上就走，穿衣服很快的。”
说着，伸出一只手要去拽之前脱下来的衣服，仿佛在做离开的准备。
第9章
周爻屿连忙放下水杯，抱住唐辛不让他动弹，低头凑在他耳边说：“没有什么不方便。秦泽不来，”说到这里，觉得这话不妥，又开始头疼以前周爻屿造的孽为什么要现在的周爻屿来偿，闭了闭眼，随口乱说，虽假却真：“我们分手了。”
因为唐辛背对着他，所以看不到对方表情，但就这样任由自己抱着，周爻屿还是心安了一些。
想到唐辛做爱时会叫自己老公，刚刚又突然叫全名，好奇起自己以前称呼对方什么，问：
“我以前叫你什么？就叫唐辛吗？”
唐辛愣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嗯，就叫唐辛的。”
语气听起来并不开心。
周爻屿听了，对以前的自己有点无语。
看唐辛这样，想哄哄他。
“那我以后叫你宝宝好不好？”周爻屿下巴垫在唐辛肩膀，侧头去亲他耳朵。唐辛因为发烧的缘故，耳朵又红又烫，耳垂厚软圆润，他没忍住，含在嘴里轻轻吮吸舔弄。
“唐辛小宝宝。”
耳垂好乖，听话地被舌头绕着打圈缠搅，发出粘膩的水声。
唐辛浑身颤了一下，又不动了，靠在他怀里予取予求，小声说：“你现在，变得好温柔啊。”
“那是因为你乖。”周爻屿亲亲唐辛脸颊，又像狗一样在他脖颈处嗅嗅啃啃，“以前也这么乖吗？”
唐辛像被定住一样，一动不动，也不回答，眼皮垂着，抿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爻屿觉得奇怪，明明前几次在床上浪得都没边的人怎么一下子换了个人一样，但是还是觉得好可爱。不管做不做爱，都好乖好听话。
他越来越不理解自己以前为什么要和唐辛分手。
这不是傻逼吗？
“一直都很乖。”
唐辛突然开口，从周爻屿怀里轻轻挣开，转过身，抬眼盯着周爻屿，眼里水光晃动，一闪一闪，细碎的雀跃，脸还是红扑扑的，热乎乎的小手抓着对方，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一直都很乖的。”
周爻屿听得心都要化了，他低下头，啄了口唐辛鼻尖：“我知道了。”
唐辛吃药后，被周爻屿逼着去病房厕所把肚子里的精液清理干净。本来周爻屿想帮他的，但唐辛说什么都不肯，把周爻屿关在门外。
过了好一会儿，唐辛才出来，脸因为发烧的缘故，还是红通通的，他乖乖重新躺回床上睡觉。好像很喜欢周爻屿床的样子。一只手拽着周爻屿衣服下摆，一只手攥着被子。
周爻屿好笑地揉他脑袋，唐辛头发很软，摸起来很舒服。周爻屿想唐辛可能真的是云做的，连头发都软。
护士进门时周爻屿特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里的护士不仅见多识广，重要的是还很识趣，做完了日常护理工作就悄悄把门带上了。
周爻屿轻轻地帮唐辛把衣服袜子拾起来，他自己是个少爷，不会叠衣服，只能把衣物弄平整一些然后堆在一边放着。
他看着唐辛的睡颜，觉得对方长得很像小孩子，不管是醒着还是睡着，看上去都很乖。睫毛不太密，但很长很黑，有一种孩童似的稀疏天真。嘴唇被周爻屿吸得红润润，微微嘟着，周爻屿忍不住又亲了一口，觉得他像果盘里连皮可吃的青提，甜津津，恨不得咬上一口。
他总觉得这个画面有点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来，可能以前也这样看过唐辛睡觉吧。
周爻屿这样想，又拿起放在床边的手机，给秦泽发了条短信：“你今天别过来了。”之后悄悄拍下唐辛睡觉时的样子，设成了壁纸。
唐辛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出了一身汗，周爻屿手环着他的腰，下巴轻抵在他后脑勺，呼吸均匀地打在头发上。
被周爻屿在怀里，可以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是周爻屿独有的味道。
唐辛的心像烤炉里刚拿出来的面包，暖烘烘的。
开心极了。
毕竟他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开始，就幻想着能和周爻屿在病床上做爱了。
第10章
唐辛有个秘密。
他有一对柔软小团的乳房，在情动时会不自觉地流出汩汩乳汁。
这对乳房对女生而言不算大，但长在一个男人身上怎么看着都嫌累赘，唐辛只能每天用束胸将胸前那两团小小的奶肉捆绑束缚，又怕别人从袖口窥探到自己的秘密，他总是穿着长袖T恤或者衬衫，天气特别热穿短袖的时候就会在里面又套一件T恤来遮掩。
唐辛是个男孩，但他知道自己喜欢的并不是女孩。
虽然和可爱的女生说话会脸红，但这只是本能反应，并没有那种恋爱悸动，所以虽然也会有女孩和他表白，但他从来都没答应过，更别说谈恋爱了。
他总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恋爱，因为自己特殊的身体，也因为自己根本没有精力去经营这种奢侈的情感游戏。
他忙着打工，每天都要打工。帮已经去世的父亲还债。
母亲在父亲去世后的半年突然就消失无踪，不知道是忍受不了天天被逼债的生活，还是已经身遭不测。
那时候唐辛还在读初中，很多事都懵懵懂懂。
爷爷一个人带着他，把家里房子卖了，还了些钱，剩下的部分每个月慢慢还。
但是还钱的速度总是跟不上利息涨的速度。
像蝗虫一样蛀空人的身心。
爷爷以前是军人，国家分给他的那套房是永久产权，唐辛还记得爷爷小时候总是乐呵呵地对他念叨说：“这套房子以后可以当祖宅，祖祖辈辈住下去，传下去。”
他还记得爷爷每次说这话的时候，浑浊的眼里泛着光。
唐辛和爷爷住进了菜场旁边的一幢破旧楼房里，他们相依为命。
这件事对爷爷的打击非常大，老人家之后的身体一直不好。退休金只能勉强维持生计。
唐辛考上高中后，爷爷查出了糖尿病，并发症很折磨人，疼起来时老人甚至把头往墙上撞，唐辛跪在地上，死死抱住爷爷的腿，才阻止了老人自虐轻生的念头。
为了给爷爷看病，家里的支出越来越多，唐辛不得不开始了打工生涯。一开始是瞒着爷爷的，但每天早出晚归，晚上回来都一口气喝好多水，筋疲力竭的样子。
老人不是傻子，但也没说什么。他已经风烛残年，内心浸满了无奈。
唐辛从小体质不好，容易生病，长大了病生得少了，但和同龄其他男孩比，显得瘦弱很多。因此体力活是干不了的。
唐辛不得不吐槽电视剧中早起送牛奶报纸的老土桥段，哪有想去送牛奶报纸就让你去送那么好的事啊。
他只能每个周末都在人流量最多的街道上发传单，一天八十到一百块不等。后来外卖app软件盛行，外卖骑手的管理也不是很严格，他用发传单攒下的钱买了辆二手电动车，买了张假的身份证，就去做了送外卖的骑手。
夏日午后，阳光照灼。
唐辛穿着公司统一下发的长袖工作服，骑着电动车，在s市里穿梭。
蝉鸣、阳光、汗液、红灯、鸣笛。
过曝的柏油马路，蒸腾的滚滚热气，远方景模糊扭曲。
这段时间，唐辛身体开始悄悄发生变化，胸部莫名其妙开始发育，像一颗青涩的小桃子，小小的，鼓鼓的。碰一碰还会觉得疼。
唐辛没有告诉爷爷，也没有去医院。
他心里清楚地明白，他这种人，只要不死不残，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他在网上买了束胸衣，将那对不可告人的乳房严严实实地藏了起来。
这个夏天更加难熬了。
有一天晚上，唐辛到一处偏僻高档的小区送外卖。看样子应该是有钱人住的地方，保安还要唐辛登记了之后才放他进去，楼层很高，要上八楼，电梯坏了，他只能一步一步爬楼梯上去，衣服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唐辛急着送外卖，并没发觉。
开门的是一个男孩，很高，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穿着黑色的宽松T恤，下身是洗的发白的牛仔长裤。开门的时候带出一阵空调的冷风，让唐辛有一刹那晃神，很舒服很凉快。
少年接过唐辛手里的外卖，却不关门，反而用带有探究意味的眼神盯着他胸前看。
顺着男人的目光，唐辛才发现了问题：衣服湿得贴在了前胸后背，胸前居然渗出了乳白色的液体。
对方刚要说什么。唐辛就吓得掉头就走。
他太害怕了，害怕别人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他，或者嫌恶地觉得自己是怪胎，所以一刻也没有停留。
不想让自己受到伤害，所以就要快点逃离。
他取消了之后的订单，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家，脱下束胸衣，鼓胀的小奶团抖动着跳出来。
乳尖是淡淡的肉粉色，小小的两颗，顶端渗出奶白的汁水。
唐辛终于慌了神，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乳房不仅会发育还会像个女人一样流奶。
顾不得太多，他带着身上所有的现金去了医院。
医生带着口罩，冷冰冰的目光扫视他的胸前，开了单子让他去验血拍片，做了一堆检查。
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不是病，是从娘胎里就带来的，不会危及健康，如果觉得困扰可以做手术去掉。
唐辛问做手术的话要多少钱。
医生说这不好说，要看你在哪家医院做了，一般也要几万块。
唐辛道谢，离开了医院。
回家的路上，他想：现在最重要的是多赚点钱，把爷爷的病看好，自己年纪还轻，除了生活麻烦点，其他还是可以克服的。可以过几年攒够了钱再考虑。
一切都会好的。
不是周爻屿
第11章
之后的几天，唐辛又重新穿上了束胸衣和工作服，开始工作。
接单的时候没放在心上，知道骑到小区附近才意识到这是上次送外卖的地方。
唐辛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让自己不要怕。那天只是衣服脏了，沾到了牛奶而已。不会有人会想到一个正常男孩长着一对会流奶水的乳房。
门开了，还是上次那个男孩，光着上半身，肩膀上搭着一条浴巾，下身套着宽松的蓝色短裤。一身水汽，看上去刚刚洗完澡的样子。
唐辛硬着头皮说：“您好，这是您要的外卖。”
这次少年没有很快接过外卖，反而一只手撑在门框上，低下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唐辛。
唐辛快要被对方的眼神看穿个洞了，手僵在半空中没动。
突然，手上的外卖被抽走，唐辛还没来得及在心里喘气，就被一股大力飞快攫住，向前一拉，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啪塔，大门自动锁上。
唐辛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对方的脸也离他很近，能闻到淡淡沐浴露的香味。
唐辛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对方要干嘛。
少年就微微一笑，非常自然地把手伸进他的衣摆，将外衣和束胸都一齐向上推。
力气有点大，布料粗鲁地摩擦着唐辛幼嫩的皮肤，生疼生疼。
少年垂眸看着唐辛身体，露出了然的神情。
“你放手！”
那个人的力气好大，唐辛的双手被对方钳制，动弹不得。
“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对方凑近那对奶团，对着粉嫩的乳头轻轻吹气。奶粒受到刺激，竟慢慢挺立起来。
唐辛觉得很羞耻，想要抬腿踹对方，却被人灵敏地躲过去，并用膝盖牢牢抵住。
“看你这个样子，”少年打量了被太阳晒得黑了些的唐辛，“很缺钱？”
唐辛浑身发抖，羞耻和气愤灌满了他的全身。
少年好奇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粉嫩嫩的乳头，惊讶地瞪大眼：“居然真的会流奶。”
“你放开我。”唐辛屈辱地闭上眼，刚刚还送外卖送得大汗淋漓，现在连呼吸都是凉的。
少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你用这对奶子把我夹射，我就放了你，再给你三千，怎么样？”
唐辛没说话。
“嫌少？六千。”
少年见唐辛还是没回答，竟低低笑出了声，恶狠狠掐他下巴：“别跟我拿乔，你这种货色外面最多一千就能打一炮。”
“你能不能放我走。”唐辛睁开眼，泪水就落下来了。
这具身体上的残缺还有捉襟见肘的生活，身体与生活的双重缺陷，是他心里最大的两块破洞。他努力地将这两块破洞盖上，振作起来，但此时遮羞布却被人全数扯下，他虽然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哭，却还是没忍住掉下了眼泪。
他想到爷爷，爷爷曾经是一个军人，那么那么的正直勇敢，照片上年轻时的他那么威严正义，如果爷爷在，一定会保护他，还会和他说辛辛不要哭，男孩子要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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