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说你到底知道什么?”封乐逸烦躁的起身转了两圈,“哎呀,算了算了,不想了,这也不是我能管的。“只是心中就是不得劲,迫切想要知道四哥他们的情况,确实只能在殿中唉声叹气。
封乐逸在纠结之时,封寒再次来到了宫中,这日并未带墨卿云,只和梁尘两人进宫,依旧是梁尘替他解决照看的宫女和望风,他则走到明崇帝床边的凳子坐下。
明崇帝心知是封寒来了,缓缓的睁开眼睛,窗外不算明亮的月光洒落进来,也只能看到封寒大概的轮廓。
“你来了。”
封寒冷静的开口,对虚弱无力的明崇帝丝毫无怜悯之心,“父皇,你想的怎么样。”
明崇帝安静的并未开口,封寒也不急,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等,他知道他聪明的父皇会给他满意的答案。
果不其然,明崇帝终是开了口,“你到底想怎么做。”
“很简单,我会让父皇在众臣面前醒来,待解决了封文曜后,父皇需向世人说明当年陷害禹族人一事,这罪孽,便由父皇背着慢慢偿还,至于当年那些安排到禹族的官员,全部处决。”
明崇帝冷笑一声,“没想到你竟是这般喜爰墨卿云,为了他,竟能做到这般地步,只是之后又如何,做上这个位置你便知道,一切是那么身不甶己,为了江山社稷,为了朝堂百姓,该做的决定总要去做。”
“这就不劳父皇担忧,你若是不想自请罪责退位,我便带兵攻入郡
城就是,你若想,那便省了大溱的兵力自相残杀,于我其实没什么差别
封寒可没那个好心肠担忧那许多,只是为了省去很多麻烦,也能多点时间陪伴卿云罢了。
“父皇该是想清楚了吧。”封寒可没心情跟明崇帝继续废话,现如今明崇帝已是强弩之末,何故挣扎,聪明的人该知道如何让自己轻松。
明崇帝再次沉默许久,终是颔首应了下来,不应又该如何呢。
“父皇既答应了就说到做到,不要想着到时在朝中拉拢官员,父皇该清楚自己的身体,能不劳累就别劳累了吧。”
封寒起身道,“儿臣言尽于此,其余的父皇自己考量,后日便是大朝会,未保父皇安稳活着,便在此次大朝会上解决封文曜把。”
话落,封寒已然开门离开了内室。
明崇帝躺在床榻之上,心中剩下的唯有悲凉。
封寒将出门便见梁尘抓着一人,那人被点了穴无法声张,只是看着封寒时眼睛一亮,封寒皱眉想了下反应过来,这是封乐逸身边的近卫。
封寒示意梁尘带着人离开,三人再次落在一处空下的宫殿之中,梁尘解开抓的人的穴道。
这人正是封乐逸的近卫汴山,他是奉命前来,就是因为封乐逸白天看不到明崇帝,便想出这个法子,他听主子的只能答应,谁曾想竟然碰到此时不该在郡城的封寒。
“属下见过楚王殿下。”
封寒点点头看着人,汴山自觉的把封乐逸吩咐他的事情说了,封寒闻言倒是愣了。
“乐逸派你查看明崇帝的情况?”
汴山自觉忽略了封寒喊皇上为明崇帝,老实的点点头。
封寒看人很有自信,他知道汴山没有说谎,对他们也没有丝毫敌意,不然梁尘不会留下活口。
封寒想了想才道,“梁尘,今夜再去一趟六皇子那边。”
梁尘应下,汴山连忙转身带路,三人在夜色中掠过屋顶落在了封乐逸的殿中,封乐逸本就在等汴山回禀情况,此时并未睡着,听到动静便起身跑到外室。,山,怎么……样!”封乐逸话落看到的便是站在汴山身边的封寒和梁尘,梁尘看了眼六皇子与汴山转身出去了,留下两兄弟谈话。
封乐逸被关门的动静弄得回了神,指着封寒想叫出声又想到此时夜已深只能憋着,小心翼翼的走近封寒。
“四哥,你没事吧,四嫂没事吧。”
封寒已走到桌前坐下,听闻封乐逸问墨卿云才缓和了脸色,“卿云很好,我也很好。”
封乐逸放心的点点头,跟着坐到封寒的对面才又开口,“四哥,现在到底如何了,我在这宫中什么都不知晓,一没人脉二没本事的,急死我了。”
封寒看着封乐逸不似作伪的关心,语气也稍微便好了一些,“无事,只是与封文曜有些事要解决,你无需管。”
封乐逸闻言也不好再问,只是皱着眉头看封寒,支支吾吾的询问,“四哥,父皇怎么样了。”
封寒看向封乐逸,这人还真的在关心父皇,这宫中怕只有封乐逸了吧,不,或许那几个襁褓中不知世事的孩子也会真心。
“他?还好,总之死不了。”
封乐逸被封寒这话一嘻,本来想追问都不知怎么问了。
封寒大发慈悲的继续开口,“卿云已经解了父皇的毒,他已然醒来,接着便是解决封文曜。”
封乐逸头皮发麻,心知这事可大可小,四哥竟然说给他听,就不怕他告诉大皇兄?
封乐逸疑惑的看着封寒,封寒自然能明白他眼中的含义,只开口道我还算信任你,你四嫂说过很喜欢你的性子,我也不觉得自己看错人。”
封乐逸闻言忽然高兴了些,没想到四嫂还挺喜欢自己的。
封寒又道,“你这两日安静些,其余事不必去管,老实待着别添乱就行。”
封乐逸只能颔首应了,“是,乐逸知道了。”
封寒点点头起身要走,封乐逸着急想拦着却不知怎么说,纠结完封寒已经转身离开了。
待封寒和梁尘走了之后,汴山才推门进来,封乐逸坐在桌前沉默,他只能静静的等着。
“汴山,你说为什么我心中更乐意四哥做皇帝,而不是大哥呢,他们都是我的哥哥。”
汴山心说这有为什么,楚王殿下盛名在外,对待百姓权贵一视同仁,是个难得的正直之人,封文曜则是个空架子,沉稳不足,气度不够,怎么看都不是做皇帝的料。
封乐逸没有等到汴山的回答也不恼,自己纠结了一会儿便转身回内室睡了。
宫中这暗涌,封文曜丝毫未察觉,近来他可是春风得意。
沈州城来报,封寒他们一直没有动静,大雪封路后驻扎的士兵生存都是问题,哪里有心思打仗。
而他这边却已定下登基一事,此事算是尘埃落定,只要明崇帝不醒,封寒就是赶来也无法阻止他了。
皇宫这边表面平静,沈州城那边则有些不平静,原因是镇北军终究是来到了骆傅延他们的后方,此时算是被两面夹击了,只是戴成业那边也没有动静。
戴成业征战多年,朝中局势他不是不懂,而是不想管,此次出兵也是因为圣旨和兵符,只是他本就带了小部分兵力前来,后方依旧派人留守边城,后脚就收到了骆傅延的来信。
他与骆傅延不算熟,但与骆老将军倒是有过交集,骆傅延信中所说他自然不全信,但派人探查鄑城后,发现果然如骆傅延所说,封文曜控制了鄑城上下,明崇帝卧病不起不知情形如何,传言倒是乱七八糟,传德妃下毒的,传大皇子自己下毒贼喊捉贼的都有,他想了想也知其中蹊跷了。
此时到达沈州城后方便停止了行军,不用怎么打听也知晓,封寒对付高康盛他们并未尽全力,若不然能有那个老东西什么事。
戴成业学着骆傅延的兵马扎营休息,再次等来了一封骆傅延的信。
第152章 终于等到这一刻
两日后的大朝会,封文曜照旧上朝,这日便要由钦天监定下具体的日子,因此他心情十分的好。
朝中众人也一如往常,封文曜一方的人得意洋洋,封寒一派的人也未有任何反应,原来明崇帝的人大多数靠拢封文曜,少数有些旁的心思也无计可施。
封文曜示意一旁的总管太监,那人连忙笑着问是否还有要事。
钦天监的人连忙拱手出声,“殿下,已算出吉日为正月二十六日。”
封文曜闻言心情更好了些,“好,礼部便着手各项事宜。”
礼部官员刚应了声,众人便被殿外出声的人拉过了注意力。
“我看不必准备了。“封寒站在殿外,施施然走了进来,其余人全都傻眼看着,护卫们愣了会才反应过来举起刀剑,只谁都不敢上前,封寒却已走进了大殿之内。
封文曜惊讶过后立刻出声,“来人,拿下这个逆贼。”
封文曜出声后依旧无人敢上前,封寒冷笑一声才道,“封文曜,你大逆不道毒害父皇,竟敢扬言本王是逆贼,难不成这话全凭你一张嘴说
封文曜眯了眯眼,任他封寒再厉害,敢独闯皇宫也不会让他活着离开。
“呵,父皇乃是德妃毒害后潜逃,如今她已被你藏起来,难道她下毒你竟是不知情?这话谁会信。”封文曜丝毫不惧,慕寒烟下毒谁都没有看见,就算知哓又如何,那也不能证明慕寒烟是他的人。
“是吗,那为何你不费心救治父皇,反而急着登上皇位。“封寒冷笑着咄咄逼人。
封文曜闻言更是笑了,“封寒,你若是想以此来污蔑本王便是大错特错,本王遍寻名医,加之宫中御医也是无能为力,本王比你更想父皇醒来。”
“此话当真?”
封文曜冷笑道,“自然是真。”
“行啊,那便请父皇出来吧。“封寒话落,朝堂之人纷纷震惊,楚王这话什么意思,封文曜也在想这话何意,还未想出什么,便听见明崇帝的声音。
明崇帝由宫人搀扶着出来已是费尽全力,下首站着的人第一个念头是不可置信,可明崇帝病倒这许久他们确实未见过,楚王不可能带个假的来冒充,且明崇帝就在后殿中歇着,怎么也不可能这般明目张胆。
封文曜瞪大眼睛看着明崇帝向他走来,他这才傻了似得站起身,摇着头后退,嘴中念念有词皆是“不可能,这不可能。”
明崇帝咳了两声眯眼看着封文曜,眼前封文曜这慌乱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就算他再不信,也知这场阴谋便是他这个疼爱过的大儿子做出来的。
明崇帝被搀扶着坐到皇位上看着下首众人,众臣反应了一会儿才纷纷叩拜,只是这行礼声怎么听着都参差不齐绵软无力,想来众人也是处于震惊之中,或许还有那么些许的不情愿,明崇帝心中更觉悲凉,他只是睡了几月有余,一切都变了。
“逆子,你可知罪。”明崇帝出声也是气息不足,但封文曜自己已然慌了。
封文曜傻傻的看着明崇帝,明崇帝看着这个儿子心中恨铁不成钢,若他不做这些,这个位置本就是他的,可他如今犯了错,且败了,败得彻底,封寒甚至兵不血刃的拿下了这场胜利,而封文曜前些日子还自满自得,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殊不知就算他登上皇位,也不过坐到封寒回 郡城。
封文曜良久才反应过来,摇头下跪看着明崇帝,“父皇,您莫听封寒胡言,皆是他下毒暗害父皇,被儿臣发现便偷入宫中接走了德妃,还带兵朝着鄱城进攻,可见他狼子野心。”
明崇帝深深叹口气,“我这毒便是封寒带着墨卿云来解去的,而墨卿云确实治好了奉城的瘟疫。”
即使是明崇帝亲口所说,封文曜还是不信,慕寒烟说过,那毒明明除她之外无人能解,怎么会被墨卿云解掉。
“父皇,您信儿臣,儿臣怎会毒害您,您对儿臣这般好,儿臣只觉无以为报。”
明崇帝闻言再次摇头叹气,“曜儿啊,你可知我对你有多失望。”他本以为,封文曜怎么也会孤注一掷,却到头来这般缩手缩脚,如何能成就大事。
明崇帝看了眼下首气定神闲的封寒,心中凉意顿生,他早该想到的,当年没有防患于未然养废封寒,现今他羽翼丰满,根本无人能挡。
“豫王封文曜,忤逆犯上意图谋反,剥去王位押入天牢,豫王府上下一并同罪。“明崇帝说着这话却是满满的悲伤,看了眼封寒才又道,“皇后教养无方,废除后位降为月嫔从此禁足宫中不得外出。”
明崇帝说完这番话已是很费力,歇了歇又继续道,“朕身体有恙,无能打理朝政,便交由楚王主理朝中上下事务,一应安排皆由楚王来定
封寒闻言依旧面无表情,朝堂上下对这忽然的变动整的是措手不及,此时全部悄无声息,心中却已是翻江倒海。
明崇帝说完这些话再无声音,封寒冷眼看着,明崇帝却避开了封寒的眼神,不打算再说下去了,封寒便知不想承认当年禹族的事。
“父皇,您是否话语未尽,不如一次说清楚。“封寒可不打算再放过明崇帝,这之后也不打算让他安稳能起身,他只需卧病在床就好,想必也没什么再次现身的机会了。
明崇帝闻言胸膛起伏,下首官员皆震惊不已,不知明崇帝答应了楚王何事,此时竟也不敢出声反驳,再看大皇子,明崇帝一番话便让他失去了一切生机跪坐在地,这些官员心中已然明了,此次大皇子是真的大势已去了,封文曜一派的官员此时已是颤颤巍巍,站都站不住。
封寒见明崇帝不开口自己朗声道,“父皇,当年禹族灭族一事便是你贪图禹族宝藏,安排官员向禹族施压,在未得到想要的东西后,便又下令不择手段,最终竟与庚狼国一同下毒坑杀了禹族全族之人。”
“本王的王妃墨卿云便是禹族后人,父皇得知后便又安排当年去禹族的竺正青监管王妃,表面上认他为义子,实则想通过王妃找到禹族藏起的宝藏,现今父皇也知禹族宝藏,可曾后悔,亲手葬送了他们。”
明崇帝闻言咳嗽的停不下来,一旁的宫人连忙上前搀扶递上茶水,楚王可说过不能让明崇帝轻易死。
“想必本王这番言语,当年做事的人已然心中明了,不用本王特地言明,但本王要说的是,这些事说出来便是让你们惧怕,从今后的日子该是何种后果在等着你们想必也已明了。”
封寒转身看了眼那些颤颤巍巍的人,心中何其痛快。
“父皇,你若实在不想说那便不说了。“封寒话落对一旁的宫人道,”
快带父皇去后面躺着,好生伺候着。”
宫人连忙应声搀扶着明崇帝离开,只是明崇帝深深的看着封寒,用尽最后的力气出声道,“寒儿,可要为自己留条后路,莫要赶尽杀绝才
好,封寒闻言冷笑看着明崇帝,眼神坚定无丝毫波动,明崇帝心知自己所说无用,封寒从来就不是他能把控的,他早该知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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