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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Ⅲ(近代现代)——墨青城

时间:2020-02-23 10:06:18  作者:墨青城
  “你先。”楚奕辰道。
  反正是瞎猫碰死耗子的事儿,楚云涵乱猜:“大。”
  骰盅打开,十点,居然被他猜中了。
  白晓在楚奕辰的杯子里倒了一层薄薄的红酒。男人晃了晃,一饮而尽。
 
 
第二回 合。对方依旧让他先猜。楚云涵选了“小”,结果九点,输了。白晓走到他面前,压低瓶口,红酒源源不断地流出来,直到装满整整一杯。
  “这算什么?”他皱眉,“根本不公平。”
  “的确不公平。”楚奕辰淡淡地看着他,“我从一开始就没说这是一个公平的游戏。”
  “你……”他想要站起来,却被人一把按在了沙发上。白晓脸上挂着惯常的笑:“别乱动。”
  “有本事你一枪打死我。”楚云涵咬牙。
  “如果少爷下令的话,我会很乐意执行。”
  楚云涵被那笑容中若隐若现的杀意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僵硬地坐着,向楚奕辰道:“你要我把这一杯都喝了?”
  “拉图,1989年,波尔多红葡萄酒。没记错的话,是你喜欢的口味。”男人靠在沙发上懒懒地看着他。
  楚云涵抿了抿唇,拿起装着满满深红宝石色酒液的杯子,仰头闭眼喝了下去。酸涩的味道充满口腔,继而在反复的吞咽中变得麻木。再好的酒用这种喝法,都只会让人觉得难以下咽。喝完一杯之后,他将空杯重新放回茶几上。
  黑羽继续摇骰盅,五点,小。他又猜对了,微微松了口气。然而游戏还在继续,楚奕辰喝掉杯里的一口酒之后,骰子重新开始在骰盅里碰撞。现在楚云涵明白为什么那人会大度的让他先猜了,因为这种游戏规则无论玩多久,自己都是输家。他只能把所有希望放在运气上,期待自己能一直猜对。可惜好运气总是很容易溜走。
  接连四次猜错之后,他看着酒一阵阵反胃,头也有些发晕,将杯子拿起又放下,说:“我喝不下了。”
  楚奕辰将手搭在沙发背上看着他,见他始终没有动作,开口道:“白晓,帮帮他。”
  “云少,失礼了。”白晓俐落地用手抬起楚云涵的下颌,用力强迫他打开牙关,然后将杯中酒硬生生地灌进他嘴里。
  楚云涵瞪大了眼睛拼命挣扎,然而身体却被保镖牢牢按在沙发上,没有半分可以动的余地。灌下去的酒呛进了气管,一面本能地开始咳嗽,一面又被迫吞咽那些让他透不过气来的液体,发出呜咽的声音。一杯倒尽了,保镖们才松开手。他弓起腰剧烈咳嗽起来,除了脸上,白色的衬衫制服也浸染了红色的酒液,显得狼狈不堪。楚云涵咳了许久才平复下来,红着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人:“你玩够了吗?”
  “继续。”楚奕辰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猜吧,大还是小?”
  显然,游戏还要进行下去,在掌控者没有开口叫停之前,永远都不会结束。楚云涵清楚,此时的自己就如同被群狼围困的草食动物,再也没有逃脱的可能,被玩弄、被折磨,全由对方的心情。心头涌起一股绝望。
  已无退路。
  他抿了抿唇,咬牙道:“换一种玩法吧,一局定胜负。我猜对,你放我走。我猜错,你杀了我。”
  男人看着他,目光里的戏谑越来越浓,眉目舒展,薄唇勾起,淡淡道:“好啊。”
  竟然……答应了。
  楚云涵一时间有些愕然,盯着对方看了片刻,却不能从那张脸上看出任何别的情绪,仿佛刚才这个决定他生死的赌局不过是寻常娱乐的游戏,消遣而已。
  那是无所谓的表情。
  男人不在意他的生死。
  他预想到这一回落到楚奕辰手里,会挨打,会受折磨,甚至会挨枪子儿,疼到死去活来。但他笃定无论如何男人不会让他死,所以才会以退为进提出这种赌约。而现在这种笃定动摇了,他开始怀疑这种预设本身就是错的,楚奕辰真的想要了他的命,自作聪明反倒给了对方一个动手的理由,亲手把自己推上了悬崖。
  “猜吧,大还是小。”
  楚云涵颤了一下,失魂落魄地看着黑羽手里已然停住的骰盅,又将视线转回楚奕辰身上,眼圈有些泛红,许久,才颓然开口:“大。”
  “决定了?”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可以再考虑一会儿,今晚我有时间。”
  额上渗出细密的汗,和未干的酒混在一处,粘腻得很。脑袋里有一架天平,上面放着“大”、“小”两颗砝码,左右摇摆不定。越思考越混乱,他扶额改口:“小……我选小。”
  骰盅打开了。
  楚云涵僵硬地盯着那两颗骰子,像是定了身般一动不动,直到黑羽低声说“云少,您输了”,他才恍恍惚惚地抬起头来,眼中蒙着一层雾气,声音干哑:“所以你要杀了我,是么?”
  “这是你定的游戏规则。”楚奕辰靠在沙发上,略微歪了歪脑袋,白晓再度拔出枪来。
  “你不能杀我……”他猛地站起身,立即被两名黑衣男重新按回到那张单人沙发里。白晓的枪抵住了他的后脑,楚云涵脸色煞白,颤抖着开口:“楚奕辰,你杀了我,煜叔和许叔绝不会原谅你,还有闵然和嘉蕙……”
  “身为家主,清理叛徒是我的职责所在。”男人扫过他惊惶的面孔,说,“放心,我依然会允许你以楚家大少爷的身份葬在家族墓地里,让你去好好陪着老爷子。”
  “不,不能这样……”他已然方寸大乱,一心只想要求生,大喊道,“奕辰,我错了,我当时只是脑子一热才会答应他们……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真的不知道……奕辰,我——”
  “够了!别这么叫我。”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男人乌黑的瞳仁里仿佛燃着两团墨黑色的火焰,将炽热和冰冷融在一处,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结了冰:“你每一次这样叫我,都会让我想起你在电话里演的那场戏。你的声音发抖,你说你害怕,你要我去救你,你哭着喊我的名字。告诉我,当时你脸上是什么表情?”
  “我错了……”楚云涵第一次感受到楚奕辰毫不掩饰的愤怒,这种愤怒让他恐惧得发抖,不断红着眼睛轻声求饶,“是我鬼迷心窍,才会做出那种事……我再也不敢了,求你……”
  整个房间安静得有些阴沉,只剩下他带着哭腔的求饶声。
  许久,男人清冷的声音响起来。
  “我可以给你两种选择,第一种,拥有一切的死。第二种,失去一切的活。”
 
 
第五章 
  “我选二。”
  这并不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求生是人的本能,况且他只有二十八岁,远没有到看透生死的年纪。
  只要能保住性命,失去一切又有什么关系呢?大不了把他从楚家赶出去,抹去他的身份,让他身无分文的流落街头。这样的日子或许难熬,比死总归是好一些的,至少保住性命才有将来。
  从鬼门关绕回来的楚云涵终于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时发现自己的腿有些软。他跟在楚奕辰后面从包厢里出来,看见汤少城正靠在走廊上。两人视线相碰,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见了错愕。
  汤少城的眼神暗了下去,调整表情向楚奕辰笑着打招呼:“辰少也来玩?”
  “今天有空,来转转。”楚奕辰答道。汤氏近年在物流上发展的很不错,双方有过合作,所以认识。
  “到底还是您魅力大,不管我怎么讨好,这位阿舟小哥可是一点儿机会都不给我,更别说出台了。”
  这话让楚云涵眉心一跳,这厮居然在这种时候吃起飞醋来了。他偷偷瞟了一眼楚奕辰,见对方不动声色,也不敢贸然开口,只能沉默。
  “他不常在公众场合露面,所以汤总可能没认出来,这是家兄楚云涵。”男人缓缓开口,“前段时间他做了些错事,被罚在自家场子里做服务生体验生活。说起来,也要谢谢汤总这几个月的照顾。”
  家兄?
  汤少城懵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自己追了这么久的人居然是楚家的大少爷,心里顿时涌起了无数个“怪不得”。怪不得礼仪满分,怪不得品味高雅,怪不得不收礼物,怪不得看不上自己。紧接着薄汗就冒了出来,他居然想要把这位公子爷弄上床……他迅速回忆了一下自己在行动和言语上有没有冒犯这位公子爷的地方,急忙道:“我实在是不知情,若是有什么冒犯云少的地方,都是无心之失,希望云少千万不要见怪。”毕竟楚家不比其他的商业伙伴,得罪了他们,恐怕要倒大霉。
  楚云涵没料到楚奕辰会这么直截了当的揭穿他的身份,但既然给了他剧本,也只有照着往下演,敷衍道:“怎么会,难得能认识汤总这样的朋友,也算是体验生活的一个收获。”
  汤少城这回才真正看清楚他的样子。偏白的肤色,棕发,双眼皮,睫毛很长,斜飞的眉之下一双深深的眼里仿佛藏着风情,脸因为喝酒的缘故也染了桃花色,着实俊美。这样一张脸,偏偏长在了一个碰不到的人身上,真是可惜了,他暗叹道。但他是识时务的人,划定了危险区域便不会越雷池一步。至于楚云涵身上那些斑驳酒渍是怎么来的,自然不会再多嘴去问。
  丽豪门口三辆一模一样的黑色宾士早已在等。幸好不用和楚奕辰坐同一辆,楚云涵靠在后座上松了一口气。待他看清副驾驶座上的人之后,楞住了。
  “……杨叔?”
  “大少爷。”杨霖回身,颇有些尴尬地开口。
  “你还好吗?他没对你怎么样吧?”他有些焦虑地问。丽豪的主管是杨霖,在这儿找到自己等同于有意窝藏。这在会里是重罪,他十分担心杨霖的安全。
  “云少,我实在是对不住您……”杨霖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断断续续地说,“我想帮您,也一直在想办法,可是后来漏出了马脚,让黑羽查处了一些端倪……如果隐瞒不报,恐怕也熬不了多久,所以……我不怕死,可是我的家里人,他们都需要我照顾……我没有办法,才会……”
  才会告密。
  连自己视为最后依靠的杨霖都倒向了对方,这场追逃游戏玩到最后,他的手上还剩下什么底牌?
  楚云涵僵硬地坐着,默然许久才开口:“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大约一个月前。”
  原来早就穿帮了,甚至比他预想的还要早。刚才楚奕辰就表示过清楚的他和汤少城之间有交集,意味着自己早就处于监视之下。等到今天才对他动手,恐怕是想看他能不能再翻起什么浪来。思及此,心空口憋闷得有些难受。
  “大少爷,二少一直将你的事压着,会里也只有几个高管知道。你与他毕竟是兄弟,他一定会原谅你……”
  “别说了。”他疲惫地靠在座位上闭上眼。他心里清楚,楚奕辰让杨霖出现在这儿,就是为了让他明白,他已经众叛亲离无枝可依,若想要好好活着,唯有乖乖顺从。
  真的,一无所有了吗?
  他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拳。
  车上再无人说话,气氛沉闷而凝重,楚云涵看着车窗外忽明忽暗的流光,忽然想起了许多年前母亲讲过的那个童话故事,马戏团把所有无家可归的动物们装在一个巨大的笼子里,拉着它们一路流浪卖艺,后来被一个吟游诗人拯救的故事。此刻他觉得自己也像是一只失去依靠的动物,被关在这个狭小的笼子里,在夜色中匆匆去往未知的下一站。
  可是能拯救自己的吟游诗人又在哪儿呢?
  他疲惫地合上眼睛,不再去费力辨认路标。管他楚奕辰要对自己怎么样,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大约半小时之后,车停了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久违了的景色。灯火通明的中式宅院,圆形拱门内是玲珑有致的秀丽园林。沿着抄手游廊进入内院,绕过一池碧水,是白墙青瓦的三层小楼。
  楚云涵抬头看向三层靠右侧的那个房间,木格窗上挂着的那只木制风铃在夜风里发出轻微的声响。
  那是他的房间。
  又或者说是曾经属于他的房间。
  这座楚家老宅是他成长过的地方。楚老爷子喜欢热闹,儿子们的便将这堆孩子都放在这儿养。直到他们读高中,才各自回到自己家。即便如此,每逢假日大家都会回来,相互见面的时间也很多。再后来,父亲楚秦突发心肌梗塞故去了,那之后,楚云涵就很少回来。而楚奕辰被确定为下一任家主之后一直随两位父亲住在老宅。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爷子虽然嘴上不说,精神却因此而受了损,郁郁寡欢,半年后也走了。葬礼上,两人臂上缠着黑纱,和闵然并肩立在灵堂一侧,身后传来嘉蕙压抑的哭泣。谁都没有说话,自始至终,就像是两棵独自生长的树,把一切情绪藏在树洞里,无声的、笔直的挺立。
  那是他俩最后一次正式见面。两年后楚煜因为身体原因隐居静养,楚奕辰正式挑起楚家的大梁,出任家主。楚云涵则从大学毕业,挂着几家公司的董事身份,山南海北的逍遥了好一阵,结交了不少狐朋狗友。其间楚奕辰几次召他回来,他都置之不理。这次重回故地,倒真是久违了。
  楚云涵随着男人上了楼,推开房门,房间里的陈设没有变,桌上还放着他之前做的手工机车模型,和年少时拍的一些照片,矮几上放着用过的游戏手柄。房间被打扫过了,干净的一尘不染。
  “今天开始你住这儿。”楚奕辰只说了这么一句便离开了。楚云涵坐了会儿,起身拉开衣柜。里面一侧放着他穿过的衣服,甚至还有一套初中的校服,之前留在老宅里忘了拿走的。另一侧是几套棉质家居服,都是宽松的样式,看来是洗过,正是他穿的码子。他洗了个澡,把身上的红酒冲掉,换上衣服和拖鞋,却又没了睡意,索性下楼去逛逛。
  夜已深,月色静谧,墨蓝天空缀着点点星辰。池塘上浮着一层浅薄的雾气。他踏着卵石铺就的小径,沿着塘边缓步而行。风吹起垂柳,拂过发梢,掠过水面,带起一道道细微的波澜。他正向着不远处的亭子走去,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不由停步找寻声音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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