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慎想了一下,走到关越躺在那张病床边,问:“越越,我现在给老周请假,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怎么样?”
“我不去,我不去,医院老远了。”关越不肯,“我躺一会儿就好了的。”
祁慎没法勉强他,又担心他撑坏了,只好在旁边坐下,打算边给他揉肚子助消化边劝他去医院看看。
那老中医听见关越的话,笑了:“小同学,我认得一个人,就住咱学校附近的那个富丽小区,12栋1311,私人心理咨询诊所,近得很。”
说着从自己抽屉里翻出来了一张名片,给了祁慎。
“你就报我的名字,梁华,你放心肯定让你们不用排队,还能打折,进去就能面诊。”
关越一顿。
私人心理咨询诊所。
心理医生!
他脚一挑,将被子挑了起来,将自己脑门都捂着了。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我不去,我睡一觉就不撑了。”
祁慎见了也顾不得梁老头递过来的名片了。
“好,不去,我们不去,”祁慎去扯关越的被子,“你把被子揭开点,睡觉你捂着被子睡,透的过气吗?”
关越紧紧拽着被子,不松手。
“祁哥,你去上课呗,等下平头刘又说我自己不上课,还扯你不让你上课。”关越说。
“我陪你。”祁慎不容拒绝。
关越沉默了下来,安静的像睡着了。
但扯不动的被子告诉祁慎,关越没睡,还不愿意跟他讲话。
莫名其妙的祁慎心里有点儿火气了,他想揪着这小崽子问到底想干什么,但总归是心疼他不舒服。
“我去上课,等会下课再过来看你。”祁慎做出让步,“热水,消食片都给你放桌子上了,你记得喝。”
说完起身准备走。
哒哒脚步声走了一段路,突然静了下来。
被子里的关越掀开一条缝,想看看情况,结果对上了祁慎回头的视线,他心虚,猛地压上了被子,假装自己刚才没偷瞄。
祁慎看他如此行径,拧起眉头,一肚子不快,匆匆离去。
梁老头从窗户那儿看着祁慎走远了,才是慢悠悠道:“你同学走了,别捂着被子了,透不过气了可别吐我屋里头啊!我老头子可不好打扫。”
关越掀开被子坐了下来。
精致眉眼板着,带着冷厉,叫梁老头见了都心生惊诧。
现在的小年轻,咋回事儿啊?脸垮下来这么吓人。
“你给我介绍心理医生是什么意思?”关越问。
“讳病忌医不好啊小同学,”梁老头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中医,他虽然觉得关越的样子有点吓人,但医德甚好的劝诫,“你们现在读高中,压力大,这很正常的,暴饮暴食,都是压力太大产生的,你心火太旺,以前啊我得给你开个下□□。”
这老头将没递出去的名片又塞给关越,笑呵呵道:“可如今啊,时代不同了,心病得心理医生治,我儿子,梁凯,”他指着名片上得两大字,竖起了大拇指,“忒强,保管能给你治好心病……不用吃那种苦兮兮的下□□,小同学你放心,我儿子是有专业证书的。”
关越怔怔的接过名片。
听着梁老头花式夸他儿子,确定这人不值得他起防备心以后,他摸出了手机,拨打了钟林一中投诉电话。
“歪,我要举报,举报校医务室打小广告,搞传/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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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越越!”
关越被祁慎领回教室的时候,勾江跟狗闻到了肉味儿,双肘撑在关越课桌上,脸都快贴上关越的脸了。
他很兴奋的问:“我听说你手机被没收了?!”
祁慎见了,推开了勾江的大脑门:“你的脸别挡着他呼吸了。”
被骂脸大,勾江也无所谓,他横跨坐在自个椅子上,双手交叠,比上课还认真的盯着关越:“快说快说,越越,咋回事儿啊?哈哈,我听说校长给你把手机没收了?”
关越气鼓鼓的:“这个学校举报处,就是摆着好看的,家族产业,级级相护!”
*
当时。
他打了举报电话以后,校长特意到了校医务处了解情况。
亏得他还真以为校长把这事儿看得重要,接过那个人模狗样的校长一过来就问他记不记得校纪校规,还没收了他的手机,要求他月底才能去校长办公室拿手机。
这校长,仗着以前关斐也是他的学生,关系特别好,威胁他要是不交手机,就得请家长,就得回去反省一周。
他得跟着他祁哥,怎么能去反省呢?
他关越,言必行,行必果,谁让他忘了校纪校规就举报呢?
所以他交了手机,反正到时候半夜再去把电话卡偷出来就行了。
只要把这个唧唧歪歪的老头子举报的离职校医务处,这些牺牲,值得!
哪曾想,手机一收,这狗贼校长转头喊那老头子一句:“爸,学生的话你都听见了,下次可不能再给三弟打小广告了,不然校医务处就不能留你了。”
关越:“???”
*
现在。
“那你就这样算了?越越,这不像你啊?!”勾江瞪大眼睛问。
那个暴躁起来,直接锤人的越越呢?!
他可是看见过关越把蒋凭意揍得无还手之力,听说关越再厕所把嘴皮子贱得慌的小校霸姚立揍得不敢哔哔的人!
完全不信,关越就此作罢。
关越呵了一声,咬牙切齿道:“我表达不满,表示要举报他们家族产业,级级相互的情况,那个老头子!那个老头子竟然说教育局局长是他二儿子!”
勾江竖起大拇指:“牛逼。”
“梁医生是个极具权威性的老中医。”祁慎在关越气愤不已的时候,将手机搜出来的梁华百度资料给关越看。
关越不服:“这也遮掩不了他打小广告的事实!”
祁慎又搜出了梁恺的资料:“梁凯也是有名的心理医生。”
“祁哥!你站哪边的?!”关越瞪圆了眼睛,怒视祁慎。
祁慎看着关越的肚子,沉默不语。
梁华梁老中医的话,一直在他脑海里徘徊,余音不散。
暴饮暴食,是焦虑症的症状,这个小同学,压力极大。
“越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祁慎说,“你了解他,才能想出万全之策。”
勾江附和道:“对啊对啊,越越,你真想收拾那老头子,咱们找到他的弱点,然后再对付他!”
关越没作声。
磨着后牙槽,低着头,眼底一片阴霾。
那个老头子知道的太多了,得让他从校医务处离开!
*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
关越脑子有点轴,到下午最后一节都没想出好法子。
他借由肚子疼,没去跑圈,和来生理期的女同学一块儿在旁边休息。
躺在操场旁边的看台上,手臂压在眼睛上,遮住秋阳。
“你可真是悠闲自在。”蒋凭意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关越手臂往上挪了一点,被压久了的眼睛视力有些模糊,他不由眯起了眼睛。
“蒋凭意?”
他字正腔圆,没有故意念成‘蒋凭姨’,但蒋凭意却认定关越念的是蒋凭姨,认定关越在嘲讽他。
蒋凭意居高临下的看着关越:“你不是要跟我抢祁慎吗?”他下巴一扬,示意篮球场,“打篮球,谁输了谁退出,你敢吗?”
关越翻身坐了起来,仰头看着蒋凭意:“你有病?”
说完翻了个白眼,起身准备去别的地方躺。
他现在懒得跟蒋凭意这种人计较,等蒋尽欢过来了,有的是法子收拾他。
现在,关越只想怎么搞定校医务室的那个老头。
要是让他在那儿呆下去,指不定忽悠祁哥,拽着他去看心理医生。
他不能看心理医生。
关越没走两步,蒋凭意突然抬高了声音问:“不敢应吗?不战而退?也对,你很清楚,祁慎已经是我的人了,对吧?”
“你再说一遍?”关越猛地转身,身高不及蒋凭意,却是轻而易举的拽着蒋凭意的领子,让他被迫低头弯腰。
“谁是谁的人,你再说一遍。”关越冷厉的视线,让蒋凭意头皮发麻。
但alph的尊严不允许他低头,他当即将自个的信息素释放出来。
试图逼退关越。
事实上确实逼退了关越。
关越松开蒋凭意的领子,拧着眉头,后退四五米。
蒋凭意见了特别快意,他倨傲道:“我不知道你哪儿来的力气,和哪儿学的阴险打架方式,但我得告诉你……Alph要是连信息素都没有,那就是垃圾。”
关越嫌弃的看着蒋凭意,他捏住了自己鼻子:“那要是信息素是你这种酸臭味,唔,我还是做垃圾吧。”
“你——”蒋凭意脸色大变,尤其是看着关越捏着鼻子,一脸嫌弃的样子,更是气得不行。
关越根本不是被信息素逼退,而是被螺蛳粉的酸臭味逼退。
蒋凭意深呼吸几次,告诉自己这狗日的在酸他!
“别跟我扯这些,篮球比一场,谁输了谁滚蛋。”蒋凭意说。
“我不。”关越又不是傻子,他又不打篮球,凭什么比篮球。
他有一百种方法折磨蒋凭意,凭什么要用最不适合的方法?
“那看来,你对祁慎,也不怎么喜欢。”蒋凭意有点急了,关越这是怎么了,这个狗日的不是最受不住激吗?他忍不住越说越离谱,“你这人,还挺自私的,自己不喜欢祁慎,还不许别人喜欢他?你是不是做小三做得有瘾啊!”
关越有点不高兴了。
狗日的渣男!他才不是小三呢!他是护花使者!是守护祁哥幸福生活的保镖!
再说了,祁哥都说了,蒋凭意不是祁哥男朋友,是……炮/友。
操。
关越越想越不痛快,怎么就没重生早点儿呢?
他挽起袖子,想怎么抽这死缠烂打的玩意儿一顿,把心里郁气发出来。
结果祁慎不知道什么时候杵在蒋凭意身后,冷冷问:“蒋凭意,看起来你上次受的教训还不够。”
蒋凭意一顿,猛地回头,看见双手插兜里的祁慎。
他头皮一阵发麻,条件反射的后退了一步:“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不是让人拖住了祁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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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祁慎越过蒋凭意,走到关越跟前。
上下打量了关越一圈,确定他身上没有什么问题以后,他才是转头看向蒋凭意:“打球么?”
蒋凭意一愣,没明白祁慎的意思。
祁慎冷笑:“勾江,扔球过来。”
跑道上的勾江刚从看台底下的器材室把篮球拿出来,听见祁慎的话当即扔了一个篮球上去。
祁慎轻轻松松接到,又以雷霆之速斜砸地面,弹起的路线直奔蒋凭意正脸。
蒋凭意本能的抬手挡脸。
附近看台上坐着,看热闹的女o,女b倒抽一口凉气。
在些许惊呼声中,球狠狠砸在了蒋凭意手臂上,由阻力卸去了所有力,坠落于地,弹了弹,最后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
祁慎面不改色,挡在关越前头,拧着眉头,很是不愉的看着蒋凭意:“不是要比球么?跟我比,让你过一个球,算我输。”
——几个球无所谓,只要你过一个,就算我输。
纵使祁慎分化成omega,但他没有变软变嫩变矮,还是个气势强劲的酷哥。
如今一句挑衅言语,长身而立于看台上,护着关越的模样,吸引了无数迷弟迷妹捧脸叫喊好帅!
操场上,看台上,还有其他年级也在上体育课。
远远看着,还以为是哪个alph冲冠一怒为蓝颜呢!
高一(7)班的秦佑,是这学期转学过来的omega,他问他的同桌:“那是哪个班的啊?我操,这么明目张胆的护小O不怕被学校抓到吗?”
他同桌有点近视,他推着眼镜,眯着眼睛,看了好久才道:“好像是高二的,哪个班不晓得……”
话还没说完,秦佑撞了他同桌一下:“走走走,过去看看,他们好像要去篮球场!”
篮球场。
关越拽着祁慎,低声道:“祁哥!你搭理他干什么啊?!这有什么好比的啊?”
祁慎看了关越一眼:“永诀后患。”
甩下这别有深意的四个字以后,祁慎脱下外套,甩给了关越。
穿着一件长袖黑T上了战场。
他将边走边将袖子卷了起来,已有雏形的肌肉让一米八五的祁慎不会过于单薄,也不过于健硕。
秋阳为他的背影打上并不刺眼的金色,影子被拉长,刹那之间关越好像看见了夕阳西下,荒漠上出征的将士。
而他的心跳,便如战鼓雷鸣。
勾江一把搂住了关越的肩膀,和他一块儿坐在篮球场旁的长石凳上。
“越越,我日,好久没看见祁哥打篮球了,你激不激动?!”勾江问。
关越一怔。
祁哥是什么时候打过篮球呢?
他想了好一会儿,脑子里一丁点儿印象都没有。
“祁哥上次打篮球是什么时候?”关越不记得了。
对他来说,已经十几年了。
谁会把十几年前的事儿,一件不漏,记得清清楚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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