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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真的。”
听到秋醒的肯定回答，宁锦钺突然就挂了电话。
秋醒有点莫名其妙，但也没有多想。
这个月他努力在调整自己的精神状态，没有刻意减肥，反而瘦了五六斤。离拍完戏已经大半年了，早该恢复的体重一直没能恢复，不过总体来说还是瘦了一些。
他现在不担心站在宁锦钺身边，也不害怕自己比他年纪大、不如他好看。经过这么一遭精神上的煎熬和动荡，现在秋醒心态很平和，就像他必须得接受自己美丽的妈妈变成一个老太太一样，总有一天他也要接受自己变得老胖丑。
美丽都是短暂绚烂的，喜欢美是人的共性，但是对这种终将失去的东西太过执着，就会逼得自己很难过。
所有的虚荣骄傲和成就也不该建立在这种脆弱的东西上，宫勤说得对，他过去太依赖自己的外貌，所以对于演员来说很普通的增重就差点毁了他。
秋醒百无聊奈地神游，突然想到，宁锦钺刚刚那么快挂电话，该不会是现在过来了吧？他以前也不是没这么干过，说想见秋醒，也不顾大半夜的就跑过来了。
他刚想打电话确认，就听到了楼下的敲门声，接着是秋妈的声音：“谁呀，都这么晚了。”
接着是赵姐：“我先从猫眼里看看，不认识的就不开。”
秋醒心提到了嗓子眼，就是宁锦钺要过来，也不会那么快，离他挂断电话也就两分钟。但他却有一种强烈到没办法打消的直觉，门外一定是宁锦钺。
秋醒冲出房门，对已经快要走到门口的赵姐说：“我来开门。”
赵姐疑惑地看了秋醒一眼，又回到了沙发边，和秋妈一起看韩剧。
秋醒“噔噔噔”下楼，隔着猫眼一眼，外面站着的果然是他熟悉的身影。秋醒心里疯狂悸动，这短暂的一会儿，他已经反应过来了，宁锦钺之所以来得那么快，是因为他根本就在自己楼下，刚刚叫他出去也不是看什么雨，而是想见见他。
这个傻小子，看起来全世界都不是他对手的样子，怎么这么傻啊。
秋醒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拉开了门。
初春的的夜晚还很冷，宁锦钺披着一身寒气站在门外，毛呢大衣外套上结了一层细小的水珠，头发和眉眼都湿漉漉的，像外面被春雨润湿的树，平静的神色里平添了一点伤感。
宁锦钺在秋醒耳边轻声说：“是你说想早点见到我的。”
秋醒张了张嘴，被一种复杂的情绪给填满，此时有些说不出话来。他很想扑过去抱抱宁锦钺，又碍于客厅里的秋妈和赵姐，反而像是他突然出现在别人家门前那样局促不安，只顾捏着自己睡衣的袖子揉搓。
“你小男朋友来了啊？站着干嘛，让人进来啊。”秋妈心思早就没在电视上了，伸着脖子等秋醒给她介绍，没想自己儿子跟个傻子似的。
秋醒才如梦初醒般侧过身：“快进来吧。”走了两步又对他低声说，“我妈妈也在，你要觉得不自在，等我换个衣服我们出去聊。”
“没关系，外面冷。”
秋醒把宁锦钺介绍给秋妈，秋妈兴致勃勃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身材挺拔，面容英俊的年轻人，脸上渐渐露出满意的笑容。难怪秋醒提到他的言辞间总是充满了喜欢，的确是一表人才。之前就知道赵姐也是他介绍来照顾秋醒的，更觉得这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办事很稳妥，更增了几分好感。
秋妈看了好一会儿，越看越觉得眼熟，直到宁锦钺笑着开口，恭恭敬敬喊了一声：“阿姨好。”又说，“这么晚还来打扰你们休息，很抱歉。”
秋妈突然想起来，这孩子她之前见过，只不过那时他穿着羽绒服，还戴了帽子，跟现在的形象有些差距。
“原来是你。”
秋醒懵了：“你们认识？”
秋妈热络地聊起来：“上次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在超市排长队，被两个男的插了队，我说了他们几句，他们就跟我吵了起来，还差点动手，最后有个热心的年轻人给我解围，就是他嘛。”说完还添上一句，“好有缘分。”
秋醒看着宁锦钺，眼神很是复杂。
“哎呀，上次的事情还没跟你好好道谢呢，结完账出来就找不到你了，真是谢谢你。”秋妈笑眯眯对着宁锦钺，很有一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架势。
宁锦钺也一脸笑容：“这都是应该做的……”
秋醒蹙着眉头拉着宁锦钺往楼上走，转头说：“我跟他说点事，你们看自己的剧吧。”
秋醒把宁锦钺拉到自己卧室，伸着头看楼下的人没在注意他，才关上了门，结果一转身就撞进了对方怀里。
“我好想你。”宁锦钺二话不说就把秋醒抱住，这一个月对于他来说，实在是过于漫长。
秋醒本来是要问他这大晚上的在自家楼下干嘛，又想问他怎么会跟秋妈碰上，那个进口超市虽说离秋醒家有点距离，宁锦钺怎么也不可能逛到这块来。
但是被宁锦钺这么抱着，听他倾诉思念，其他问题又都往后面排了排，只觉得脸颊发烫，脑子发晕，不由自主就吻到了一起。
宁锦钺身上还有一股雨水清冷生涩的味道，但渐渐被秋醒身上的温暖香软消融。两人自然而然就跌倒在床上，搂着滚了两圈，秋醒的鞋子落在地板上“咚”的一声，他突然把宁锦钺推开，并捂住了他的嘴，侧耳仔细听着。
宁锦钺笑着拉开秋醒的手，轻声戏谑道：“怕阿姨发现我们在做坏事吗？”
秋醒脸很红，把宁锦钺推到一边，秋妈跟赵姐就在楼下，客厅上方是完全挑空的，沙发那块就正对着他卧室的房门，直线距离不过十米，要真做点什么是不可能的。
“那就不要干坏事。”秋醒小声说。
宁锦钺和他并排横躺在床上，抓起秋醒的手，吻了吻他手背：“阿姨刚刚说我是你小男朋友，原来你平时是这么跟她介绍我的。”
“不……唔……”否认的话被堵进了嘴里。
“你再不承认，我现在就对你做坏事了。”宁锦钺骑在秋醒腰上，抓住手腕把他手按在头顶，另一只手作势要解他衣服。
“别……宁锦钺，”秋醒撇开眼睛，脸红到了脖子，“……小男朋友。”
宁锦钺俯身又抱着秋醒在床上滚了一圈，脸埋在他颈窝，双肩微微颤抖着。
秋醒也揽着他的腰：“怎么了？不会哭了吧。”
宁锦钺抬起脸，一脸忍都忍不住的笑意，黑白分明的眼珠却蒙上了一层薄雾似的水汽，连声音都带着笑：“没有，我很开心。”
秋醒却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本来打算好好准备的。”
宁锦钺又笑起来：“你可以继续准备，我把求婚的机会让给你好不好？”
“你想得美。”
秋醒坐了起来，却又被宁锦钺一把拉躺下，手臂环在秋醒胸前，问：“从今天开始我是你男朋友了吗？”
“要这么幼稚？”
“要。”
秋醒无奈：“是，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男朋友了，我也是你男朋友了，我们是情侣了，满意了吧。”
“满意了。”顿了顿，又说，“希望时间停在这一刻。”
“停在这一刻做什么？我们还有大好的未来。”
他们的未来。宁锦钺尝试过很多次设想他们的未来，可是想不出来，就连他们现在的发展也在他的意料之外。秋醒对于未来的期待似乎非常乐观，笃信他们能够幸福，宁锦钺也期望自己能让秋醒幸福，可理智上又觉得“未来”是一种相当不可控的东西。
秋醒重新坐了起来，也把宁锦钺一把给拉起来了，问道：“你刚是不是在我楼下？就我们通电话的时候。”
宁锦钺坦然承认：“是，我想看你。一个月太久了，我等不了。”
“明天不就是一个月。”
“明天也不想等。”
宁锦钺说得直白又真挚，热烈的情感似有温度，秋醒有些承受不住地换了个话题：“那我妈妈呢，你怎么知道她的？”
“我不知道她是你妈妈，那次只是偶然。”
“那你怎么会来这边的超市？”
“赵姐说你喜欢吃松茸，有人送我几盒特级菌干，我不做饭就拿过来给赵姐，她天天去超市，我就说在那里碰头。”
原来是这样。
“松茸好吃吗？”宁锦钺碰了碰秋醒胳膊。
“好吃啊，我让赵姐买的都没这么好的。你来家里吃饭，让赵姐做给你吃呗。”
宁锦钺点头，把秋醒的手按在自己腿上，低着头揉来揉去。以前满嘴甜言蜜语，突然确定了关系，反而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秋醒掐了掐宁锦钺的大腿，又把他贴身的羊绒衫揭开，戳了戳他肚子，问：“你是不是长胖了？”刚刚穿着外套没看出来，脱了外衣仔细看看，宁锦钺确实好像胖了，起码肚子上的马甲线都没了。
“是啊。”宁锦钺无所谓地对着秋醒笑。
秋醒却拧着眉头：“胖了多少？”
“才十来公斤。”
“……”
第99章 傻气
秋醒一把撩起来宁锦钺的衣服，果然，八块腹肌融会贯通后，现在就剩一块。
他看着宁锦钺一块腹肌的肚子，突然就鼻酸，眼睛开始发红，他把衣服放下来，坐在一旁，也不说话。
宁锦钺抬起秋醒的脸，问：“怎么了？”
秋醒红着眼睛，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腹肌没有了。”
“原来你喜欢腹肌。”
“谁不喜欢腹肌啊，谁要你背着我偷偷长胖的。”碍于秋妈和赵姐在楼下，秋醒只能压着声音。他感动又心疼，一个月长十公斤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对身体也不好，也不知道宁锦钺怎么想出来要做这种事的，看着挺聪明一人，有时候做的事简直傻得让人生气。
“可以瘦下来，我保证。”
“保证起什么作用。”秋醒盯着他，“从明天起我就要监督你减肥，去公司前先过来陪我跑步。”
“好。”
“下班后我陪你健身。”
“好，我男朋友真好。”宁锦钺圈着秋醒的肩，脸凑得很近，像是又要吻他。
秋醒推着他的下巴：“你不把我的腹肌还给我，就别想再占我便宜。”
“好吧，我男朋友很严格。”
“一块腹肌的人不配做我男朋友。”
宁锦钺把脸扭开了，有点丧气地低下头：“我知道了。”
秋醒知道自己玩笑开得有些过了，又把宁锦钺脸掰过来，摸了摸他的耳朵，又跟他碰了碰鼻子：“傻小子，你是不是还没长大啊。”
宁锦钺却很认真地看着秋醒，问：“秋醒，你喜欢我吗？”
“这还用说？”
“我想听你说。”
秋醒也认真看着宁锦钺：“宁锦钺，我喜欢你啊，很喜欢。”说着主动抱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根，小声却吐字缓慢坚定，“我爱你。”
秋醒看不到宁锦钺的表情，但他知道自己现在脸又热又烫，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表个白，却心悸成这样。他的心跳得又重又快，还以这种拥抱的姿势和宁锦钺胸口紧紧贴着，对方肯定一丝不落全部感受到了。然而，那样有力的节奏又好像不是他一个人的，宁锦钺的心也跳得特别快。
两颗热切的心脏紧贴在一起，形成某种不可言说的共振。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唯有两人热切的感情像浴缸的热水一样充满、溢出，把他们团团环绕中间。两人只是拥抱彼此，充分地体会、感受、沉浸。
直到楼下一集剧集播完，片尾曲响了起来，秋醒拍了拍宁锦钺的后脑勺。
拥抱分开的时候，浴缸里的水塞拔开，那种热切到让人心乱的感觉平息了一些。
“要不你今晚住这儿吧，我让赵姐把楼下的客房收拾出来。”
“不用，我开车到家很快。”
秋醒点了点头，如果是他一个人在家就把人留下了，可是他妈妈在，有个长辈，多少还是有些顾忌。
“那我送你。”
宁锦钺整了整衣服，秋醒揉了揉脸，做贼心虚似的，一前一后隔着一米宽的距离下了楼。
“妈，我送锦钺下楼，马上就回来。”
“这么晚了，就住下吧，反正也有多的房间。”秋妈挽留。
“谢谢阿姨，我家离得近，不麻烦。”
秋妈也没再坚持，赵姐去给宁锦钺拿了一把雨伞。秋醒披了件外套，坚持要把宁锦钺送到楼下。
走到大门了，秋醒还想继续把宁锦钺送上车，却被他拦下来：“下雨呢，别送了。”
“知道在下雨，那你刚刚还站楼下淋雨？你刚站哪儿呢？”
宁锦钺指了指那棵他们曾经躲在后面接吻的树，刻意压低的声音有点勾人：“真的别送了，我怕到时候控制不了把你塞车里带回我家。”
“能不能学好点，合着你那些绅士有礼貌都是装出来的？”
宁锦钺抖开雨伞：“明天什么时候过来接你吃早饭？”
“七点吧。”趁着秋妈起床前溜出去，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约饭约了早饭。
“好的。”宁锦钺用雨伞挡了挡大门的监控，亲了一下秋醒的脸，“晚安。”
秋醒在门口呆呆站着，宁锦钺回了好几次头对他招手示意他回去，秋醒都没动，就看着宁锦钺的身影慢慢和雨夜融为一体，直到消失才转身上楼。
他刚回到房间，秋妈也跟了进来，秋醒心里警铃大作，果真是做贼心虚。果然，秋妈问道：“怎么这么晚了，还让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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