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争鸣见他直言不讳着,脸上红色褪去,眼眸里有种不可自拔的坚定,扎着谢争鸣埋在心底里的情绪作痛起来,他偏过身道:“其实家母为我寻的一门当户对的亲事,我是很满意的,可这份满意却是在我掏空了所有情绪,后知后觉的。”
沈玉蓝见他面上有几分茫然,于是道:“争鸣应该是新娶的妻,成婚之后都会有几分茫然,此乃人之常情,我倒是觉得感情建立在平时琐事与对话中,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
“令夫人定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女子,争鸣若是觉得满意,何不在这满意上多添几分认真呢?”
谢争鸣见沈玉蓝神色认真的为他开导,他心里是半参愁喜,此时情绪不受控制般,顺嘴说道:“可若是已经有位佳人在我心底里卖了根呢,曾经沧海难为水,我只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像他那般特殊的人。”
在沈玉蓝眼里谢争鸣的极为淡意的人,爱穿淡色青衣,说话也是轻淡,人如淡菊,可方才他说这话的时候,那份淡意却消失不见了,仿佛有滔天如海的情绪翻涌而来。
沈玉蓝见他似乎是十分喜欢那人的,有些为难的摸了摸鼻子道:“虽然你有了妻室,若实在喜欢的紧,不如便将她纳为妾室。”
谢争鸣却敛眉轻笑了一下,半分调侃半分愁涩道:“以那人的性格身份,怎么肯屈尊愿当一位妾室。”
沈玉蓝听他的意思,他口中的这位佳人,难不成还是公主?这下有些难办了,不需说这驸马爷好不好当了,那原先的糟糠之妻就要抛弃了不成?
他有些犯难,觉得此刻还是不出主意的为妙。
谢争鸣抿了抿嘴道:“我不过只是随意说说,幼灵别放在心上。”
沈玉蓝见他找了个台阶下,于是道:“不说了,不说了。”
后来夕阳余晖洒满了草原之上,往这一块翠绿的地毯上又多添了几分金黄麦色,沈玉蓝见谢争鸣一眼不发,看着远处的夕阳,他也不作打扰只是静静的陪着而已。
最后是沈玉蓝一手提着一只大雁,与谢争鸣一起回到军营中。
年将军见沈玉蓝半天功夫便打了两只野味下来,面上露出些馋意道:“沈参谋果然是弓马娴熟,来来来,快让人把这两只雁拿下去,做一顿好端上来。”
说罢便要夺他手上的猎物。
沈玉蓝知晓年将军爱吃,微微侧步躲开了道:“放心吧年将军,一会儿少不了你吃的,不过这次我要亲自下厨。”
年将军目瞪口呆道:“沈参谋你亲自下厨啊。”
沈玉蓝道:“谢大人成婚的贺礼我还未给他,便亲自做一顿饭当成贺礼送给他。”
年将军将嘴合上道:“嘿嘿,看来谢大人与本将军都有口福了。”
谢争鸣附和的对年将军轻笑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需要,不要吃野味!!!
第68章
谢争鸣见状,只得附和的对年将军轻笑一下。
沈玉蓝见秦疏出了营帐向自己走来,而后便拿着两只雁对他们二人道:“我先去拿去拔毛清洗一下。”
年将军瞧着两只肥壮的大雁,在他眼里已经成了鲜嫩多汁的肉,想想便是忍不住流下口水。
沈玉蓝转身背对着秦疏离去,他心里清楚秦疏什么也没做,错不在他身上,可那份想要逃避秦疏的感觉久久无法消散,他不知道其中出了什么问题,是自己无法忍受与秦疏分开,像诗中的思妇般在埋怨自己的无法归家的丈夫吗?他又不是女子。
他心里憋着气,干脆便一股脑的撒在两只死掉的可怜雁上,清拔雁上羽毛,下手狠厉而迅速,没用多久便把雁毛全部拔光了,只剩下全身光溜溜的雁肉。
等他做好了雁肉端回营帐中,发现营帐里的人已经坐满了,成语,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食物,空出一块地方刚好让他摆下雁肉。
年将军眼睛放光,当沈玉蓝端着肉进帐时,他便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香味儿,再看盘子上摆着一只酥脆椒香的烤雁,眼里的光更甚了。他道:“沈参谋辛苦了,快快放下盘子坐下来吧。”
虽是这么说着,可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沈玉蓝手上的菜看。沈玉蓝知到年将军馋的慌,于是便往那空出来的地方,坐下来道:“大家伙不必顾忌着,若是饿了便动筷吧。”
此话正合年将军的意,他便先动为敬,夹了一筷雁肉,也不顾烫放在自己嘴里,惊赞着对沈玉蓝道:“珍馐美味啊,沈参谋,你这厨艺了不得啊。”
沈玉蓝瞧他喷得是唾沫横飞,有些无奈的道:“年将军,喜欢就好。”
年将军终于是把嘴里的肉给吞下了,他对众人道:“还愣着干嘛,都吃都吃。”
众人听年将军这么说,于是便纷纷动了筷子。
有肉便有酒,更何况此次是沈参谋亲自下厨,众人吃的越多是喝的越高,沈玉蓝经过在阑滇的三年,酒量不至于像当时才来一般一倒酒醉,他喝了几杯下肚,觉得自己脸上已经有些热了,立刻不喝了。
众人也没有难为沈玉蓝敬他的酒,一是知晓他酒量不好,二是因为秦将军会狠狠的瞪着劝沈参谋酒的人,秦疏本来就是凶悍之相,再是一瞪更加令人不寒而栗。
宴席不久后是一片混乱,谢争鸣瞧着营帐里耍酒疯的将士不在少数,一时愣怔着连饭都顾不及吃了。
沈玉蓝见他惊讶,往他碗里夹了一块肉,解释道:“他们也是偶尔耍耍酒疯,阑滇荒芜寂寥,谢大人还请见谅,让他们疯一回吧。”
谢争鸣听他这么说,便回过神来,愣愣的瞧着碗里刚才沈玉蓝给他挑的菜,缓缓夹起那块肉然后放在嘴里,像是品尝着什么绝世佳肴成语般细细咀嚼着。
秦疏坐在沈玉蓝左侧,一宴下来,一句话也不曾跟他说,甚至连一个正脸也不愿看着自己,他察觉到沈玉蓝似乎是有事不愿与自己说。
可秦疏自己便是个拙语的人,见沈玉蓝强撑欢颜,实则是闷闷不乐,他只能道:“幼灵今日怎么了,像是有心事一般。”
沈玉蓝听了,看了看秦疏,又转正了头继续往碗里夹菜,道:“无事,折岳多心了。”
秦疏虽得了一个肯定的答案,可见沈玉蓝仍是那副淡然模样,他似乎意识到了沈玉蓝的不乐来源于自己身上,于是敛着眉。
宴会最后,众人纷纷回了自己的帐中,沈玉蓝简单清洗了自己身上的酒臭味儿,想着明日便要与秦疏一起启程,却是去往不同的地方,他心里便是一阵的撕扯的痛。
他用水拍了拍自己的脸,心想着自己实属不必像个怨妇一样,把气全部撒在秦疏身上,陛下圣旨谁也不能违抗,更何况这对秦疏来说是个建功立业,一展身手的机会。
他换上亵衣想着看几本书,却发现那些成语,字句竟然是连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沈玉蓝叹口气只得把书合上了,而后将烛火熄灭躺在床上。
沈玉蓝闭着眼将脑子中愁绪掏空,而后放松了身体,似乎已经沉沉睡去了。
过了一会儿沈玉蓝的营帐却被人掀开了,这人先是凝视了一会儿躺在床上的沈玉蓝,而后便坐到床前,躺在沈玉蓝的身后面朝着沈玉蓝的背部。
沈玉蓝仿佛没有察觉,呼吸均匀绵长,没有睁开眼的迹象。
那人伏于暗中,像一匹躲在暗处的狼,只是凝视沈玉蓝的眼眸,有种明晃而可怖的占有,而后便伸手环抱着了沈玉蓝,将手伸进沈玉蓝的衣内。
沈玉蓝沉睡着的身体却不禁一颤,连带着纤长的眼睫颤抖,呻.吟声也随之道出。
他眉间一蹙,干脆也不装睡了,睁开眼,而眼眸里的热度已经退去了,他冷淡道:“折岳,今日便算了吧,我累了。”
过了半晌,身后那人才将湿濡的手抽出,缓缓道:“幼灵到底有什么事藏在心里,连我都不愿意告诉吗?”
沈玉蓝想了想道:“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只是觉得你要去远在千里的石川,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儿。”
秦疏也是一愣,道:“幼灵的意思是,不想与我分开吗?”
沈玉蓝见他直截了当的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说出来,脸上也是升起了些羞意,微微将头埋在被子里道:“也并非是这个意思。”
秦疏知晓他在情字上,总是比平时爱羞许多,有些心情也不愿扭扭捏捏着告诉别人,或是放在脑后了或是忍耐着。
总算是弄清楚了沈玉蓝到底在不乐愁苦着何事,而这事情还是与自己有关,秦疏的心里却升起一丝舒愉,因为沈玉蓝正在为自己而烦恼,因自己而愁闷。
他蓦地将沈玉蓝侧着的身子掰过来,攥紧了他的手腕,俯下身亲吻着那一处芳泽。
沈玉蓝未曾预料,睁大着双眼毫无防备被秦疏长驱直入,被迫地与他纠缠起来。
沈玉蓝不喜秦疏强硬的姿态,眉间紧锁着就要把人推开,可奈何身上的人就如铁一般,无法撼动。
他刚想关合口齿,想给秦疏一个教训时,却见秦疏神色欢愉,眼眸明亮,眉间的那点冷煞也被喜色所掩盖。
沈玉蓝虽不知他为何开心,却一时心软,还是随了秦疏的放肆。
秦疏亲完了他,脸上愉色不变,伸出手轻柔的帮沈玉蓝挂在眼前的一缕黑发撩至耳后,道:“我很开心。”
沈玉蓝被他占了便宜是有些郁闷的,道:“你自然是开心了。”
秦疏认真凝视着道:“今日我算知道自己在幼灵心里,是有多重要了。”
沈玉蓝蓦地被他这么一看,见他眼眸里如星辰大海,深邃而又清亮,一时沉溺在他眼里的爱意中,也是无法自拔。
他微红着脸,又有点不好意思道:“呆子,你是现在才知晓吗?”
秦疏又是开怀一笑,俯下身将人紧紧的抱在怀里。
沈玉蓝嗅到他身上深沉的雪松味道,也伸出手环抱住了他道:“呆子.......”
翌日,两人身穿铠甲,整装待发各自骑了一匹骏马,身后是几名亲卫,他们与阑滇的将士们告别后,谢争鸣便两名令牌分别交给沈玉蓝与秦疏。
谢争鸣道:“路途艰辛漫长,还请两位将军各自珍重。”
沈玉蓝与秦疏互看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各自的责任,而后仿佛是给彼此力量一般齐齐肯首点头,沈玉蓝望着谢争鸣道:“战事迫在眉睫,便不多与谢大人继续寒暄了,还望大人保重,祝在京城一切平安。”
谢争鸣望着他郑重道:“你们也是。”
说完,便在众位将士不舍的目光下,两人便驾马向远处去。
沈玉蓝与秦疏同行第二日便分别了。
因着事务紧急沈玉蓝也没有找地方投宿,只是在山中生起火,将就靠着树木,准备与亲卫们在山中过一晚。
可当他醒来后,却觉得脑袋天旋地转,眼前模糊一片看不清东西,只是隐约能见周围明亮,几个人影正在自己面前。
他努力清醒过来,可却是于事无补,他听到一个声音道:“便是他身上有宁鱼主将的令牌?”
有人道:“回大当家的,正是。”
沈玉蓝缓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事物,终于是发现天旋地转的原因,原来他是被人吊挂在一根柱上。
坐在正堂太师椅上的男人,似乎戴着一个眼罩,虽看不太清样貌,但是从装束上来看,应该是一名山贼。
而后散落在堂中其余人,也是这么个打扮,估计他又是落到山贼窝里去了。
沈玉蓝现在头脑混账,也无法做到咬牙切齿,只是想着自己似乎与山贼八字不合,他都被这些山贼给绑了两次了。
又有人道:“大当家的,这个臭当兵的该是如何解决?”
那戴着眼罩的男人很是随意,可话语内容却是残忍,道:“先给他吊个三天三夜,然后丢到后山找个地儿埋了。”
沈玉蓝听了这还了得,赶紧用尽全力道:“我乃陛下所定的宁鱼守军,宁鱼无数百姓正在遭受战争之苦,正是要派我解救宁鱼百姓。”
那戴眼罩的男人却是嗤笑一声道:“真是冠冕堂皇之词,没想到这位小将军口齿如此伶俐呢,来人,先把他的舌头给我割下来。”
第69章
沈玉蓝见此人冷酷,半分不着自己的道,正见一道银光直直射在自己眼帘上,原来是身旁的小山贼拔出腰间的匕首,蹲下身来捏住了沈玉蓝的下巴,刀尖对准了沈玉蓝的嘴唇。
沈玉蓝一惊自然是把嘴闭紧了,那小山贼一时无法捏开他的下巴,于是狠狠的往他脸上扇一巴掌。
这一掌下手极重,在沈玉蓝脸上留下一个红肿的掌印,而锢在下巴的稳定头盔的白线也被他打断了,头盔随之掉在地上,乌发也散落垂下。
有山贼看道,吹了一声口哨道:“哟,这臭当兵的长得还挺俊俏的啊。”
小山贼却横了那人一眼道:“长的漂亮又怎么了,落到我们大当家手上,一样把他这张脸给划的七零八落。”
说罢银光一闪,刀子便要往沈玉蓝脸上剜来,沈玉蓝瞧着那刀锋袭来,下意识便把眼睛闭上了。
那匕首刀锋离沈玉蓝鼻梁只有一寸时,突然坐在正堂上的男人道:“住手!”
声音里带着些惊疑不定,在堂上的所有山贼目光放再男人身上,他们从未听见男人用过这种紧张小心,而不敢确定的语气讲话,在他们印象中大当家永远是强硬果决的,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犹豫了。
这声音在沈玉蓝脑中回荡的越发清晰,他睁开眼再次看着那个戴着眼罩的男人,这人声音好生耳熟仿佛是在哪里听过。
男人推开手上还拿着刀子的小山贼,而后将被倒绑在柱子上的沈玉蓝解下,动作小心翼翼似乎是在对着什么稀世珍宝般,沈玉蓝被男人平放在地上。
脑子里那种充血昏厥的感觉要消退一点,可因为是倒吊着太久,眼前还是模糊一片着,脑子也是天旋地转着。
他痛苦的蹙起眉头,却见一片阴影落于他脸上,正是那戴着眼罩的男人,因为离得近,沈玉蓝终是努力的辨认出了他是谁,正是三年不见的五王爷姚乘凤。
沈玉蓝惊得连话也讲不出了,只是愣住了一般望着他。
姚乘凤似乎是用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仔细看着自己,他缓缓,道:“幼灵,三年不见你仍是未变。”
声音里却是带着些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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