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顺着剑尖一直流到手上,然后鞋子上也是血,到处都是血,四周却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然后我就看到了你。”林韵寒微微一笑,“下雨天你却还在院子里拔草,雨水把你手上的泥土冲掉,然后又有新的泥土粘上去,我的心就突然静下来了。”
小小的、粉粉的蔷薇花瓣沾了雨水,很多被打落到泥土里,然后贴在了顾西词手上,她就站在栏杆外面看她一点一点把杂草拔干净……
而现在,一切终于都过去。
她再也不怕雷雨夜。
顾西词心一拧,她没想到当时还发生了这些事情,清风阁的宫主,过得也是这般辛苦。而且林韵寒当时到的很可能是她现代的家,那时她父母去世,她一度消沉,在院子里栽了很多蔷薇花……因为它的花语是“爱的思念”。
可是林韵寒怎么会去往她的世界?
“那第一次呢?”顾西词急迫的问,林韵寒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好像是十几年前,我才三四岁的样子,师父命令我练武,天很热,我坚持不下来,又渴又累,师父却不让我停下,我就在院子里蹲马步,一直蹲一直蹲,然后你就出现了,打了一把有些奇怪的伞,还给我喝水。”
这事她记得,当时她和父母在外面郊游,她不听话就跑迷了路,见到一个穿着厚厚衣服的人半蹲在那里动也不动,就很奇怪,当时也没有别人,自己也很害怕,就主动过去和她说话……
原来给林韵寒撑伞的人一直都是她……天呐!这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她?
“怎么了?”林韵寒奇怪的问顾西词。
“你有没有觉得我那时的穿着或者发型有些奇怪?”
“好像吧。”林韵寒摸摸顾西词的头发,“长得挺快的。”
“那你怎么认出来的?这些年我就没变样?”
林韵寒嘴角翘起有一丝得意,“你拿伞时,左手手腕上有一颗红痣就会露出来,特别圆,我一看就记得。”
顾西词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突然笑了一下,“原来你来找过我这么多次。”
你去找了我那么多次,这次换我来找你了,顾西词摁着林韵寒的手,把她压在榻上,狠狠地亲吻。
“素馨花发暗香飘,一支斜簪插软鞘。宝马未归新月上,红罗帐里闹春宵……”
词曲缠缠绵绵一断一停的再次传到画船里,顾西词压着林韵寒从嘴巴一路啃下去。
可惜美色总是有人不愿如意。
顾西词刚亲到稍下一点的地方,画船的门就被咣咣的拍响。
张横:“公子你们好了没?外面风太大了,姑娘们都冷的不行。”
顾西词抬头怒吼一声:“姑娘们冷你不会把人搂在怀里吗!你个傻逼!”
林韵寒噗嗤一笑。
旖旎的氛围顷刻间消失殆尽。
顾西词脱下自己的的外衫给林韵寒裹上,脸色阴郁的给张横打开画船的门,晚上湖上的风确实很大,姑娘们精心打理的头发都被吹散了,瑟瑟发抖的挤在一起,见顾西词把门打开了,立马激动的望过去。
“公子,你的外衫。”张横欲言又止。
林韵寒裹着顾西词的外衫从里面出来,“张镖师,好久不见。”
“宫主!”张横瞪大眼睛,看看顾西词又看看林韵寒,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
顾西词狠狠的瞪了张横一眼,张横看看顾西词白衫上的胭脂印,又看看宫主脖子上明显红痕,突然发现自己可能打断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不对,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三个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四个姑娘缩在船头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小……公子,你?”张横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
“正式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夫人林韵寒。”
林韵寒点点头微笑。
“这。”张横感觉自己有些手足无措,虽然他也不能想象小姐嫁给别人相夫教子的样子,但是这喜欢一个女人也未免有些太……虽然她们看起来“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张横眉毛皱起,顾西词也不逼他,让他慢慢消化这个事实,扯了扯外衫的领口给林韵寒罩好,“湖上风大,别着了凉,还有夫人这身衣服,以后只可在只有我们两人时穿。”
“好。”林韵寒手握住顾西词的手,“我给你暖暖手。”
张横觉得自己跟那四个姑娘一样,在船上待着真是碍事。
“外面凉,我们还是进去吧。”
可以进去了!四个姑娘耳朵一动,立马跟着进了去,然后很有眼色的找了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下,吹啦弹唱老实本分的不行,生怕再被赶出去。
顾西词和林韵寒坐在一边椅子上,张横坐在另一边,听着小曲一时都没有人开口。
不过顾西词和林韵寒那时不时对一下的视线,不知道都传达了多少柔情蜜意,张横一抬眼一不小心看到了,一抬眼又一不小心看到了……觉得自己在这里坐如针毡。
“公子,这事老爷知道不?”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以后会知道的。”顾西词看着林韵寒一笑,指甲扣了扣她的掌心,林韵寒眯了眯眼睛,把她不安分的小手攒在手心里。
“那老爷他……”
“除了夫人我也不会娶别人,不是她嫁给谁我也不会幸福。”顾西词扣住林韵寒的手,两个手握起来相合的不行,大概天生就应该扣在一起。
“而且我觉得夫人和我般配的很,难道你不这样觉得?”顾西词斜睨了张横一眼。
“配的很,配的很。”张横连连点头,清风阁的宫主,这能不配吗?!
这也不敢说不配呀!
“你这样觉得,我就放心了,爹和你相熟想必也不会反对。”
“公子。”张横急了,“这你说愿意了,人家宫主还不一定同意,这女孩子。”
“我自是愿意的。”林韵寒打断张横的话,“若是我不愿,还能有谁强迫了我不成?至于他们,我说得,就不会有人反对。”
“这,宫主这不太妥当。”
“怎么不妥当?清风阁的宫主给你们家当压寨夫人还不够妥当?”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横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林韵寒的气势压的他胸闷,半晌破罐子破摔的开口,“妥当,清风阁宫主怎么都妥当。”
顾西词和林韵寒相视一笑,“张叔,不论你们怎么说,我们肯定是会在一起的,爹和娘那里我会去说,到时希望你可以帮忙劝说着点。”
画船没有彻夜通欢,顾西词他们的这艘船早早的就灭了花灯,林韵寒跟着顾西词回了云客居。
“你怎么回来那么早?”侯生奇怪的看着张横,“莫不是那玩意不行了?”
“去去去,去你的。”张横烦躁的摆摆手,“你的那玩意才不行了。”
“那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张横端碗猛干了一大口,以为是酒,却发现是无滋味的水,诉说的兴致也一下子都没有了,鞋一脱往床上一躺合衣就睡了。
侯生不知道这是闹的哪一出,就吹灭了蜡烛也躺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这确实是一辆假火车,哈哈哈,都怪张横抢了我的驾驶座。
goodnight~
修够三千了,满意。
第19章 马桂芬的镖(七)
“夫人。”
“嗯?”
林韵寒把顾西词的外衫脱掉,里面那件紧身扎眼的衣服又露了出来。夫人胸大腰细腿又长,顾西词的眼睛简直不知道要停留在哪一个部位,“这衣服谁给你设计的。”
“青瓷。”林韵寒大长腿往床上一迈,莹白的肌肤在烛火下微微泛红,“就是你上次在花云秀布庄见到的人,她说你肯定喜欢。我看这裙子也挺有你们那边的异域风情,正好今天要争欢,就穿了。”
“我真的没想做什么。”顾西词举手发誓,“夫人天下无敌,没人可以超越。夫人就像天上的仙女样,我可是喜欢仙女的人,怎么可能还会看上凡人。”
“那要是凡人看上你非要和你亲近呢?”林韵寒反问。
“哼!”顾西词冷哼一声,双手抱胸做出一种防卫的姿态,“我的心早已属于夫人了,誓死也要为夫人保持清白身。”
“好了,你不需要有这个烦恼。”林韵寒揉了揉顾西词的脑袋,“我怎么可能会让凡人亲近你呢。”
说是明天会有人送新衣服过来,林韵寒就暂穿了顾西词的一件里衣。
换衣服时顾西词敏锐的看到林韵寒肩膀上一道两指宽的结痂,是上次为她挡了一剑后落下的。
“还疼吗?”
“什么?”
“肩膀。”顾西词的手指轻触上去,林韵寒微微的抖了一下,“若你心疼就疼。”
“我给你吹吹。”顾西词的嘴巴凑上去,林韵寒的右手挡住她的嘴巴,“如果你今晚已经做好了准备,我绝对不拦你。”
顾西词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
“睡觉。”林韵寒裹好里衣,大长腿跨到床里边,然后把被子抖开躺了进去,顾西词立马也跟着躺进去,眼睛盯着床顶楞了一会,然后往里面蹭了蹭,又蹭了蹭,然后林韵寒搂着她的腰直接把人带到了怀里。
“睡觉。”
“好。”顾西词满意的闭上眼睛,嘴角偷偷翘了翘。
黑暗里,林韵寒的嘴角也勾了勾,“你知道那天我给青瓷写了什么吗?”
“什么?”
“吾妻顾西词。”
顾西词开始没明白,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胸膛一阵小鹿乱跳,这算表白吧……
这就是表白好不好!
“马小姐,你收拾好了没?”顾西词敲敲她的门,她买了纸笔,想让马桂芬向林府写个帖子,然后他们今天送过去,根据这两天他们了解到的,这林府的公子确实是个好人。
林公子相貌端庄、举止也彬彬有礼,最重要的至今都没有娶妻,也没有和哪家姑娘纠缠不清。
很多媒人给他提过亲,不过都被已有婚约推掉了,那块玉佩,据说他戴在身上从不离身。
是个品性皆优的痴情公子。
张横和侯生都说马桂芬遇到了良人。
但是马桂芬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眼底浓浓的黑眼圈,好像昨天夜里并没有入睡。
“马小姐。”顾西词看着她有些纠结,“怎么感觉你不是很开心?”
“挺开心的。”马桂芬勉强一笑,“可能是就要见到他有些紧张。”
“帖子我让侯大哥给送过去,你要不要跟我和韵寒出去散散心,买些新款式的衣服首饰?”
马桂芬摸摸自己已经有些过时的首饰和衣服款式,点点头。
再不出去散散心,怕是还没有见到林易公子,她就要被自己的想法忧虑死了。
昨天夜里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那种情绪却不是即将要见到的激动和紧张,而是没有道理的恐慌。
心里一阵阵的发虚,告诉自己不要去。
是怕他怀里搂着姑娘或者已经有了名门闺秀的妻子吗?
不,不是这样,侯大哥已经说了他没有妻子,也没有暧昧或喜欢的姑娘。
是怕她的身份卑微,为奴为婢不能配得上有才有名的他吗?
是怕被他拒之门外吗?
好像也不是……
有一些重要的东西她好像忘记了。
马桂芬努力的想去想起,但她头痛的不行,身体似乎并不想回想起被忘记的东西,头痛欲绝,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去。
帖子写好封好交给侯生,他和张横去林府把帖子送上去,顾西词和林韵寒带马桂芬一起去逛街。
西湖北面有一条非常有名的街,名叫“樱桃街”,取自女孩子的樱桃小口的意思,这条街之所以有名是因为它很特殊,只给女孩子进去。
街的历史不长,也就四五年的样子,但发展的却很快,相传很多名门千金不远百里赶来,就为能亲自进去逛一逛。
这道街是单独隔开的,说是一道街,但却不只是一道横来竖去的街,外观上她有些像一个庄园,四周都是高墙围起来的,每隔几米就有一个穿盔戴甲的士兵在维护治安。
顾西词她们的马车进去到一个房间,然后她们下来又过了两道门后才算正式进了樱桃街。
街道两边铺子的摆设都雅致的很,随处可见的花亭子,每一段路还有专门的乐师弹琴。
若有若无轻盈的乐声,随风飘落的花朵和树叶,雕花的木窗和绫罗胭脂,各种专门为女士准备的店铺,是顾西词从没见过的景象。
在这里女士可以随意的逛街、挑选她们喜欢的东西。最常见的胭脂铺子、首饰钗子、成衣铺子,但在这街上一摆放瞬间就变得与众不同,最重要的是在这里没有人会说三道四。
顾西词拉着林韵寒的手到一个胭脂摊前,打开一个桃红的胭脂盒放在鼻尖嗅了下,“好香,你喜不喜欢?”
守摊的小姑娘立马甜甜的开口,“我们店里的胭脂都是用花朵做的,又香还滋润肌肤,这款玫瑰红的胭脂,常用可以让肌肤变得又润又滑。”
小姑娘看了林韵寒一眼,“这位小姐仙气飘飘,肤色洁白似雪,用这款最好看了。”
夸夫人的,有眼光,买。
顾西词大手一挥:“给她包起来。”
小姑娘利索的从店里拿了盒新的包好递给顾西词,“一两银子。”
顾西词伸手去袖子里拿银子,然而什么都没摸到,然后猛然想起,昨天晚上她的银子都上交给夫人吃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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