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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刮胡子了？”乔叆回过神儿来，问了一句。
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习惯了柳粲然的猕猴桃造型，并且学会了脑补他那被胡茬覆盖住了的盛世美颜。
但是当这个盛世美颜真的再一次出现在乔叆眼前的时候，无论看了多少次，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被震撼到了。
“今天开始要拍新的部分了，已经不能用胡子遮盖我的美貌了。”柳粲然有些紧张地说道。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什么开玩笑搞怪或者是故意夸张的意思，就是很简单地在陈述一个事实——他的美貌宛如珍珠一般难掩光华。
乔叆：“……”
我也好想拥有这么沉重的负担啊，乔叆心想。
“的确很美貌。”乔叆说了句，然后伸手摸了摸柳粲然久违了的光滑的脸颊。
“还美啊？”柳粲然有些心累地说，然后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乔叆温润的掌心，仿佛听到了爱人的赞美也并没有多么高兴，反而带上了森森的忧愁。
“美的。”乔叆也并没有因为爱人的态度而感到不高兴，因为他知道柳粲然正在面临着一个巨大的考验，那就是如何有效地降低颜值。
“纯素颜可还行？”
在以前，乔叆曾经给出过柳粲然一些建议，比如上镜的时候不化妆之类的，当然他不是专业的演职人员，只是从各种地方道听途说来了这些小知识，比如豪门老男人群里有人说自己去参加婚礼，看见基友娶了如花美眷，过了几天却发现他带着另外一个女人逛街，想要旁敲侧击地规劝一下基友不要走了弯路，却听对方解释道只是那天他老婆懒得化妆而已。
乔叆：“……”
于是乔叆就提出了素颜的观点。
这会儿柳粲然顶着个素颜看着乔叆，问他道：“你觉得现在的我颜值降低了吗？”
乔叆：“……”
“其实这个办法导演也想过了”，柳粲然说，然后从手机里找到了当时的实验图给乔叆看看。
因为打光的关系，素颜的柳粲然在画面之中显得有些苍白，但是更有一种病弱美人楚楚可怜的风致，跟普通路人甲沾不上半毛钱的关系。
“这张好有感觉啊。”乔叆说。
“可以发给我吗？”
柳粲然：“……”
乔叆回想起了他们在一起集思广益的一些办法，除了能够突出柳粲然各式各样花样繁多的帅点和美点之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镜头效果了。
“导演又有了什么新的法子吗？”乔叆问柳粲然道。
“导演说改剧本儿吧，就说我毁容了，然后让我缠着纱布演到最后一幕，因此他还被编剧用剧本儿敲头了。”柳粲然生无可恋地说道。
乔叆：“……”
这话还真像是宝才导演能说得出来的，再加上一位跟组的编剧老前辈，这个剧组的鸡飞狗跳之处可见一斑了。乔叆心想。
“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吗？”乔叆似乎是在跟柳粲然商量，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道，一面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自己的手机，忽然就翻到了自己胖成球了的那一幕。
乔叆：“……”
这么可怕的资料我竟然没有删除，实在是大意了，乔叆心想。
他正要删除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
“等一下”，乔叆看着柳粲然，眼睛都在发光，“或许，你听说过一胖毁所有这句话吗？”
柳粲然：“……”
“你想对我做什么？“柳粲然的神情变得审慎了起来。
“稍微吃胖一点儿，颜值肯定会降低一些的吧。”乔叆跃跃欲试地说道。
“也许是个办法。”柳粲然似乎是上钩儿似的点了点头。
于是乔叆从这天开始，就开始了自己煎炒烹炸焖溜熬炖的生活，几乎每天都有满汉全席一般丰盛的菜肴等待着柳粲然的莅临。
几天之后，柳粲然的颜值没有任何变化。
乔叆：“……”
感觉自己好像都被油烟熏黑了一点儿的乔叆觉得十分费解。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柳粲然说。
“我都快两米了，那点儿东西分配到我的脸上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看不出来的。”
第306章
乔叆：“……”
这么说我很容易胖成球就是因为我矮呗，最近烟熏火燎，感觉自己的脸都快要变成了重点色布偶猫了的乔叆，在心里绝望地想到。
“谢谢小乔，为了我的事这么操心。”柳粲然看着有些失落的乔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这是我份内的事啊”，乔叆说，“如果能帮到你的话就更好了。”
“没关系的，我们再想办法。”柳粲然很乐观地说道。
“好的，我再想想还有什么骚操作。”乔叆说。
柳粲然：“……”
比柳粲然更加惆怅的，还有那个宝才导演。
他觉得用化妆技术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遮盖住柳粲然的美貌了。
当然可以想要绝望咆哮的时候提出的那样给对方画个亲妈都认不出来的特效妆，但是那样就很没意思了，而且还会被编剧老先生用拐棍儿打死。
宝才导演感觉到自己的艺术生涯已经走到了尽头，于是约了普通导演去撸串儿的地方借酒浇愁。
普通导演虽然上次跟这个老同学喝完酒之后已经指天发誓说再也不跟他出去吃饭了，然而在接到了对方声泪俱下的电话之后，他还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来到了撸串儿的地方。
普通导演：“……”
我的艺术追求之中从来不包括狗血剧的戏码儿，但是我的生活之中却在隔三差五地上演这样的桥段，我要是个女的，这不就是渣男贱女，我要是个受，这不就是渣攻贱受么？普通导演心里一面这样想着，一面走进了肉眼可见的结局之中。
普通导演来到了两个同学自从上大学开始就一直盘踞在那里的固定卡座上，听取着老同学的哭诉。
“我太难了。”宝才导演哭着说。
“小柳同学的气质实在是无论如何也磨灭不了的了，难道我宝才导演的美名就要毁在这么一个长得漂亮性格又好各个方面堪称完美的年轻人的手中吗？”宝才导演嚎叫道。
普通导演：“……”
这是上天都看不过去了，才生出了小柳这么一个旷世奇才来给我报仇的吗？普通导演忍不住天马行空一般地想到。
“你在腹诽我什么？”宝才导演似乎是看透了对方的脑电波一样，忽然停止了哭泣，眯起眼睛，审慎地注视着普通导演的眼睛。
普通导演：“……”
还真是一点儿也马虎不得呢，普通导演心中警铃大作，一面摇头晃脑地否认道：“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好吧，我暂且……”
宝才导演的话说到了一半儿，忽然看着自己的老同学，眼神之中闪过了淘金客发现了金子一般的光芒，然后一把抓住了对方。
“你想干什么？”普通导演瑟瑟发抖地说道。
“就是这种畏畏缩缩的样子啊，我就要小柳表现出这种感觉！”宝才导演好像捡到宝了一样，仔细地围观着普通导演的表情。
普通导演：“……”
“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你是怎么做到刚才的那种反应的？就是那种有点儿畏缩，仿佛受到了社会的毒打，讪讪的样子？”
普通导演：“……”
“这当然是拜你所赐了。”普通导演面无表情地说道。
“哈？”宝才导演显然是没有理解自己的老同学到底是在说些什么，脸上显现出了迷惑的表情。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宝才导演说。
普通导演：“……”
“跟你没关系？！”普通导演爆发出了一阵他自己都没听过了画风清奇的冷笑。
“是谁天天在我耳边叨逼叨人才与天才的区别啊？什么‘啊，你不会懂的，啊，我们之间是有壁的’，老子告诉你，要不是老子知道你这个人的情商都被智商给吃了，要不是老子知道你是个直的，老子都快要以为你是个gay，正在pua老子了！”
普通导演叨叨叨叨地发泄着多年以来被这个嘴里没有把门儿，情商不超过三岁的天才老同学造成的成吨的伤害，那颗每天都在被他的老铁扎着心脏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地熊熊燃烧着。
然后他就看到，宝才导演一脸懵逼地看着他，竟然还下意识地拿出了手机，正在拍摄他发飙的样子。
“别TM拍啦！”普通导演哇哇大叫着冲了上去抢手机。
“不行，这么好的素材，我要拿给小柳看看，这简直就是活的经典！我收回我以前说过的话！你是天才可以了吧！你演的太好了！”宝才导演喊道。
“我这不是演的啊啊啊啊！”
第307章
晚些时候，另一边厢。
柳粲然玩儿玩儿着手机，就看到了一条爆炸性的爆料。
两位业内知名大导演在某大排档里大打出手，目击者期间似乎听到了柳粲然的名字，疑似为争夺这位横空出世的天才少年引发的“血案”。
柳粲然：“……”
“两个导演为了你打起来了？”
就在柳粲然感慨万千的时候，也刷到了这条爆料的乔叆推门进来，满头问号地问他道。
柳粲然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他的夺命连环call又一次响了起来，这种打法柳粲然非常熟悉了，拿起电话一看，果然是他的经纪人。
“两个导演为了你打起来了？”经纪人说。
柳粲然：“……”
“好事儿啊！”经纪人一拍大腿道。
“这就是个免费的宣传啊，本来这一次的电影是冲着拿奖去的文艺片，经过了这么一闹，没准儿还能叫上座儿呢。”
经纪人自顾自在那里憧憬了一下自己美好的明天，顺带提了提他的摇钱树的美好的明天，然后就开心地挂断了电话。
柳粲然：“……”
“肯定不是为了我。”柳粲然在经历了一系列的狂轰乱炸之后，终于有机会开口了，向乔叆说道。
“两位导演的相处模式好像就是那么回事，这一次估计是我之前合作的那一位实在是受不了，彻底爆发了吧。”柳粲然说，然后就给乔叆讲了一些他在片场看到的两位导演的日常。
乔叆：“……”
乔叆正要说些什么，柳粲然的电话再一次响了起来。
“小柳啊，是我！”
电话的另外一端，传来了宝才导演激动的声音。
“导演，爆料您也看到了吗？”柳粲然想着可能是为了这件事，于是这样问道。
“什么爆料，没注意啊”，宝才导演很无所谓地说道。
“我打给你是因为我又想出了一个能让你演好角色的法子！”宝才导演激动地说道。
柳粲然：“……”
柳粲然朝着乔叆伸出手去，乔叆把手伸给了他，立刻就被柳粲然攥住了，并且楚楚可怜地看向了乔叆。
他又要经历什么骚操作了吧，乔叆心中无限怜爱地想到，并且靠近了柳粲然，还摸了摸他毛绒绒的小脑袋。
“那就是，让你很重视的人一直说你不好，天天说，每个小时都要说，叨叨叨叨的那种。”
果然，宝才导演给出了一个非常神奇的骚操作。
柳粲然：“……”
乔叆：“……”
“这是一种心理暗示，听得时间长了，就会怀疑人生了，然后就可以掩盖住你的光华了！唉，为什么我早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宝才导演说。
柳粲然：“……”
“对了，一定要找你重视的人啊，普通人应该没啥用吧。”宝才导演接着补充道。
然后柳粲然就听见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嚎叫。
“你重要个屁啊！”
柳粲然听得出来，那是普通导演的声音。
“啊？我不重要吗？那你干嘛这么在乎我说过什么啊？”
又是宝才导演那让人恨不得直接打死他的疑问句。
到了现在，柳粲然已经彻底被人忽略了，电话的另一头又传来了两个导演互啄的声音，过了几秒钟，电话就被人挂断了。
柳粲然：“……”
像极了父母吵架时在一旁围观着的不知所措的我，柳粲然在心里吐槽道。
不过鉴于他的父母没有在他面前吵过架，所以柳粲然对于普通导演和宝才导演这对冤家活宝也不没有什么规劝的经验，只好放下此事不提。
然后他就带着使人如沐春风一般的笑意，看向了一旁的乔叆。
乔叆：“……”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乔叆心想。
他转身想要跑，瞬间就被柳粲然捉了回来。
“你又想对我做什么。”乔叆瑟瑟发抖地说道。
“你能不能……”柳粲然试探着理解了一下宝才导演的意图，然后接着说道：“打压我一下？”
乔叆：“……”
乔叆用一种“这一天我终于见识到了人类的多样性”一般的眼神看着柳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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