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昱指着绣花鞋说,“这是一位同样被瓦窑刘大夫妇二人坑害的姑娘的鞋子,刘大夫妇恐与开封周围一些人贩子有联合,那姑娘被刘大夫妇迷晕,被卖到别处去,醒来后不堪受辱,自尽身亡。”
“岂有此理!在开封的管辖内,居然还有如此胆大包天的行为,”包拯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
公孙策叹气道,“往来开封之人不知多少,恐怕被害人数不止两人,大人,不若派展护卫去查看一下。”
因为今天张龙赵虎王朝马汉都被派出去了,府里头空闲的也就只有展昭了,展昭昨日才刚忙完秦香莲的事情,今天又要跑出去了,幸好只是在开封城外。
林昱补充道,“我路过那一座瓦窑时,只见整座房子怨气冲天,亡魂不在少数。”
包拯说,“展护卫,劳烦你前去调查。”
“职责所在。”展昭说,转身看向林昱,那一双眼睛带着一些柔软的笑意,“应该说是展某要劳烦林兄了。”
林昱的大脑飞快的转了一下,有些懊丧,他这是失策了,报案人是要带着官差去找案发地点的(1),他以前一直以为展昭看起来浓眉大眼的,一定是一个正直热心、单纯英俊的好公民,没想到也是一个切开黑的人物。
除了心里头叹气还能干什么,在面前三座大山的目光之下,他只能够硬着头皮,“不敢不敢。”
乌盆和绣花鞋被当做证物留在了开封府,为了赶时间,他们骑马去得。
林昱虽说会些术法,但是看起来瘦弱,看其步伐也全然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也不是不会武功就不会骑马,像朝廷中也很多文官不会武功,骑马还是照样可以。
只是展昭完全没有想过林昱骑在马上的样子,所以先入为主的认为林昱不会骑马。
他都已经做好准备两人共骑一匹马了,看到林昱利落的翻身上马,还有些侧目。
林昱看向展昭,“很奇怪?”
他挑的不过也就是一匹普通的棕马,马儿在他手上尤其乖顺,甚至还老是向侧过头来蹭蹭林昱的手,林昱摸了摸它的马鬃,让它安静下来。
展昭摇头,“没有,只是有些意外。”
林昱浅笑,“我也是濠州人,前几年就从濠州出来,四处游历了,骑马不算什么,就连山间的猛兽我也打跑过。”
想起那一段在山里头像个野人一样的日子,他的笑容里头就多了一点真实的无奈,打跑猛兽?那也是基础的,关键是要猎住它们,要不然这一餐就要饿肚子了,那时候自己还没有筑基呢。
他有点小骄矜的样子还是很难得的,展昭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执着缰绳就开始慢慢的走在前面。
于是今天街上的人就有幸见到他们英俊的展大人在马上英姿勃发,满面笑容的样子,不过今天的展大人身后还跟着一匹马,上面那是一个姿容甚美,唇角带笑的白衣书生。
“哇,展大人今天好俊美!”一个眼冒红心的女孩子说着。
另一个女孩子也不甘示弱,“后面那位公子也很好看啊,今天真有眼福,不仅看到了展大人,还看到了这位公子。”
“也不知道这位公子姓甚名谁,是否在开封府供职?婚配了吗?”
刚才林昱侧眼看着茶楼上的牌匾,侧头过来的时候,墨玉一样的眼睛带着柔和的笑意,唇角微勾,穿着浅色衣袍的少女似乎是被那一眼看了一下,就失去了心神,喃喃的说道。
甚至还有些大胆的女子想要把手帕或者香包丢过来,只能够骑着马慢行,不能够在闹市纵马的展昭有些狼狈的躲开,离开了城门之后就驾马狂奔。
今天林昱也难得的享受了一次展昭的待遇,也略微狼狈,等到了瓦窑不远处,他们藏马在山林里的时候,展昭看着林昱的样子才笑开了。
他靠近林昱,修长的手,帮他在头上、肩头赶了赶那些女子丢花下来时候散落在林昱身上的花瓣。
有些已经被夹进了头发里头,展昭稍靠近了一点,林昱甚至能够闻到他身上有一种浅淡的好闻的味道。
林昱能够问到展昭身上的香味,展昭又何尝闻不到林昱身上的香味,他赶走最后一片花瓣,发现似乎他们的距离有些太近了,不着痕迹的后移了一点距离。
“林兄怎么这么狼狈?”展昭好笑道。
林昱也很郁闷啊,谁知道那些女孩子那么不矜持、作风那么大胆?而且明明是一样的,展昭出来的时候也没有穿他的官袍,带他的官帽,为什么他头上就没有花瓣什么的?
他可能忘记了武功是个好东西,展昭有护身的内劲罡气,而林昱平常不乱用灵力,太奢侈了。
林昱有点气闷又有点茫然的说道,“我也不知道。”
看上去有点委屈巴巴的样子,展昭嘴边笑容不变,似乎有越来越大的痕迹,“下回躲过去就好了,别傻乎乎的只顾着看前面。”
林昱被他慢慢哄着的低沉声音给震惊了,他只觉得耳朵有点痒痒的?可能是这个人的声音太好听了的缘故?他只是没有经验一点,怎么能够说是傻乎乎的?
林昱的嘴角变得有点僵硬,掩饰的说道,“咳,我们往前走吧,那一座瓦窑就在前面了。”
第8章 神棍第八发
他带头走到前面,走了两步忽然间回头看展昭,端详了一下展昭。
现在的展昭也是一身白衣劲装,比穿官服的时候少了一点锐利,多了一点侠士意气,只是一扫就看见他这是一身流畅精壮的肌肉,手上还拿着一把剑,一看就是不好下手的类型。
展昭看到他打量的眼神,问,“怎么了?”
林昱继续端详,“你这样子去……会不会不太行?”虽然他不怎么看电视,大部分都用在修炼上,但是听也听说一些警察查案都是要化妆之后潜入老窝侦查的。
???展昭没想明白他要表达什么意思,一头问号,他刚才还以为是他衣着有什么不妥或者脸上沾有什么脏污。
林昱尝试着解释他自己的意思,“……就是用易容什么的混进去骗取他们的信息。”
这下展昭懂他的意思了,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他也在很困难的组织语言,“呃……这倒是不用,其实只要是涉案人员,官府是可以直接提审的,只是这样无法明晰的看到事实,”
他继续说,“倘若有人说谎,或者拒不承认,那就可能会提审一次或者二次,或者更长时间,也有可能提审之后,有人掩盖证据或者收买他人,所以包大人这是为了节省人力物力,也是为了第一时间掌握证据,才派人去主动调查。”(1)
林昱说,“这方圆十里就只有那一座瓦窑,周围没有乡里邻居,所以现在就只能够直接去看看那一座瓦窑了,真的不用易容吗?”他疑惑的问。
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回了原地,展昭都无奈了,“不用,跟我来吧。”
展昭走了两步,停了下来,看着林昱。
林昱闷笑了一下,“展兄还是跟我来吧。”
林昱怎么觉得,他们两个遇到一起就有一种智商集体下线的感觉?
这山林一带,他还挺熟的,上回就是为了采药,所以找了系统熟悉这里的地图,上回来走的时候就把地图彻底搞熟了,现在林昱带路只是将将拐了几个弯就挨近那一座瓦窑了。
远看的时候只见着一大片黑气,近看的时候更加是了不得,林昱手中立现一枚红色的三角符,塞给展昭,“拿着,这里阴气重。”
展昭拿着那一枚符,不知道为什么入手有一股暖意,他左看看又看看,这是除了家中长辈还第一次有人给他送符,还挺新奇的,“多谢。”
两人就装作过路的行人,敲了敲瓦窑的门。
“来了,”打开门的是那刘大的老婆,她只打开了一点门,伸了个头出来打量他们,看到是两个男人,她就有点索然无味的撇撇嘴了,但是她对林昱还有点印象,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会说话的人现在可少了,“哎哟,是这位公子啊,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刘大姐,我和我义兄经过这里,来讨口水喝的。”林昱好声好气的说。
站在一旁的展昭听到‘义兄’这个词语,又看见林昱给他使小眼色,他也笑着点点头,心里头有一种莫名的熨贴。
“是这样啊,”刘大老婆眼睛一转,开了门,身体一扭,“那进来吧。”
两个人相视一眼,一起进去了。
进到这宅院里头,果然有些非比寻常的东西,一进来就让人感觉不太舒服,而且手脚有点莫名的冰冷,也就是刚才放在胸口的那一枚符一直在发热,驱散了一点这种莫名的寒气。
刘大老婆让他们在屋子里头坐下,给他们端来两大碗茶水,一遍絮絮叨叨的说,“只有粗茶了,两位公子别嫌弃。”
屋子里头弄得挺齐整,还有一个架子,上面摆着一些精致的小物件,有一些玉石摆饰什么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富贵之家,就连刘大老婆也是穿金戴银的。
“怎么会。”林昱笑笑,端起茶水入口。
展昭也是喝了一口茶水,看上去对这里很感兴趣的样子,“我刚才看门口的牌匾写着‘刘氏瓦窑’,你们这里烧些什么?”
刘大老婆摆摆手说,“唉,我们这里就是烧一些盆盆罐罐的,靠这些小东西得了点小钱,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林昱的指尖摩挲了一下桌面,弯着眼睛,“我记得城西那一家卖瓦盆瓦罐的进的就是大姐的货。”
“这说来可多了,城北也有两家进的我们家的货,不骗你们,我家烧的瓦罐瓦盆质量上乘,价格低廉,童叟无欺。”
林昱和展昭在不着痕迹的套着这个妇人的话,这个妇人是一个门上没什么把嘴的,虽然自己有意识要把嘴闭紧一点,但是还是不可避免的让他们知道了一点消息。
比如说自己家这个小瓦窑大约能够赚多少钱,以展昭的眼力来看,那些钱甚至买不到架子上一个拳头大小的玉龟,这个玉龟通体翠绿,看起来很像假的,但是那是真的。
而架子上其他东西虽然很精致的,但是都是假的,可能他们认为这玉龟是假的?
这瓦窑规模很小,没请工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靠卖瓦盆发家致富的样子。
话说到中途的时候,展昭借口去茅厕实则是去偷偷观察。
他在这周围都转了一圈,的确发现一个可疑的地方,那就是靠近窑炉的地方有很多苍蝇,这些苍蝇怎么赶也赶不掉,地面上还有一些蛆虫,这种蛆虫他认得,是有血腥才有的。
空气里头也的确有一种人血特有的咸腥味,展昭皱着鼻子,拿树枝拨了拨上面盖着的那一层土,下面的腥味更重。
展昭没去很久,回来的时候这一边的聊天也不知道偏到那里去了,尤其是这瓦窑这里过客居多,所以刘大老婆也听过不少奇闻怪事,谈着谈着刘大老婆见他们两个长得都挺俊的。
就开玩笑的说起了闵地的契兄弟去了。
这是闵地流行起来的一种风俗,当男孩长到十六岁左右的时候,就会认一位年龄稍大的未婚男子做契兄,经过一定仪式之后,两人就像是夫妻一样同吃同睡,结为契兄弟之后仍然可以娶妻并传宗接代,并不认为是不道德的行为。
刘大老婆的半开玩笑的话臊得林昱满脸通红,这那和那啊?他从来没想过这种东西,修行之人就是要剔除凡根凡思才,才能够让自己的修行更进一步。
可能也是知道自己的玩笑开过了头,刘大老婆很快就停止了,转向了另外一个话题。
展昭回来的时候他们才开始新的话题,但是已经就要进行不下去了,林昱尴尬的拉着展昭就要走,展昭也就随他。
只是走了一段路了,看着林昱沉默不说话的样子,不由得发问,“这是怎么了?”
林昱只是含含糊糊的说,“她开了一个玩笑,”林昱见展昭还想再问,反而抢先一步问他,“查得怎么样了?”
“窑炉那里有血,血已经渗到土里,腥气很重,现在去城西的那家金店还有那家卖瓦盆的店铺了解了解情况。”展昭神色凝重的说。
城西那一家金店……乌盆冤魂在城西的那一家金店买过大量的金银等物,店里头应该还存有礼单,冤魂说他就是带着这些金银物什才被下的黑手,到时候只要拿礼单对一对那刘大夫妇是否藏有这些金银物什就可以了。
另外展昭还要去盯守那对夫妇是否真的与人贩子有关联。
这些年来,开封周围逐渐出现了一个人贩子组织的名声,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捉不到他们,还不断的有孩子和妇女失踪。
包大人那里也有压力,一方面他的确是想呀抓住这些人,另一方面来自于庞太师的压力。
展昭也是这几年才被包拯收到麾下,所以不曾听过十来年前庞太师丢失爱子的消息,虽然庞太师幼子是被刺杀的人拐走的,但是恨屋及乌,庞太师对这些人贩子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没想到现在这些拍花子有出现了,就是不知道死不是同一拨,但凡有一点消息,展昭都愿意去找出真相。
城西那边他们是一趟跑,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第二天,展昭就带人去把刘大夫妇抓捕归案,巧的正是,刘大老婆头上带的那个蝴蝶流苏金簪就是冤魂礼单里头的东西。
而那玉龟是他们真不识货,以为是假的,才摆在架子上,没想到那玉龟不但是真的,还价值千金。
他们对自己劫杀过路行人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但是拒不承认和人贩组织有什么联系,当天夜里,他们两个就撞墙自杀了。
包拯看着他们两个的尸体,也觉得为难,难道和几年前那个组织是同一个?又或者不是?
但是刘大夫妇已经死了,他们是问不出什么来了,搜遍了刘大夫妇的东西也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这时候林昱上门来了。
第9章 神棍第九发
因为劫杀数名过路行人,能够找到确切身份的不在两个巴掌之下,刘大夫妇罪大恶极,只是案子还没有查完,他们就自杀了。
得知刘大夫妇已死,乌盆的冤屈已经了了,他不日就要前去投胎。
只是在死前还放不下远在濠州的妻儿老小,所以由他口诉,林昱帮他写信,连同那些金银物什,一块托人送回濠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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