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个聊天记录有什么好啧啧的,我顺手往上翻了几页,全是和何澄的晚安,没有其他内容,无聊的很。
鱼鱼笑着说:“你们西皮的漫画我已经画到第五话了!要不要看?”
我冷漠:“不要。”
她仿佛没听到我在说什么,继续道:“我画到你和何澄牵手了,第五话就牵手,这个进度会不会太快啊,会不会?”
我哦了一声,淡淡地说:“我和何澄早就牵手了。”
鱼鱼顿了顿,接着激动地拉住我,“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抽嘴角:“这种事有什么好说的……”
鱼鱼想了想,哎了一声。
我和鱼鱼总是陷入一种奇怪的循环,我在她面前夸奖何澄或是说何澄的一些情况时,她的态度总是不冷不热,而反过来,她在我面前脑补我和何澄时,变成了我的态度在不冷不热。
可能是我们对何澄的关注点不同吧,但也可能是鱼鱼她喜欢画画,至于画了谁,她不在乎。
下铺的小学妹敲了一下我们的床板,告诉我们熄灯了之后把灯关了。
鱼鱼把窗帘放了下来,声音放得更小,在我耳边说,“好吧,不过,你们以后接吻了一定要告诉我哦。”
“我们怎么可能会接吻。”我立马回答。
她嘿嘿一笑,侧着身子靠近我,“不可能你吞口水干嘛。”
对于鱼鱼的这种无端意淫,我表示不加理会,我太了解她了,无论我是反驳还是顺从,她都能照着自己的想法一直想下去,而且会越想越激烈。
对付这种事,只有一种方法,就是不说话。
你的小室友已经下线。
但话说回来,被这么一问,我才发现,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何澄了。
于是我拿起手机,翻开了赵佳晚上给我发的微信,她说下载了一部鬼片,一个人看害怕,问我要不要一起。
我假装询问了几句,就把看鬼片的时间敲了下来,并约在了她的宿舍,我想,或许可以拉着何澄一起看呢。
对于鬼片,到底能解锁何澄的什么新人设呢,想着就让人十分兴奋。
或许她会像小女生似的害怕,接着紧紧地搂住我,说学姐我怕,啊,好恐怖啊,她出来了出来了,啊,我不要看,好害怕,嘤嘤嘤。
好吧,有点夸张了。
我这个人,一旦心里有即将发生的事,就会在睡觉前想各种可能,睡着前的一秒,我还在想着,何澄一本正经的样子看着鬼片,面不改色,反而是赵佳粘着她叫爸妈。
然而事与愿违,第二天晚上过去时,只有赵佳一个人。
这个状态,直接打翻了我所有的想法,真是令人尴尬的很啊。
我拿出手机想问她去哪儿了,我在她宿舍呢。
但打了两个字又删了,我这是什么意思呢?让她回来?
收起手机,看着赵佳把电脑打开,我问:“其他人呢?”
赵佳拿鼠标点击文件夹:“何澄去买东西了。”
我哦了一声,见赵佳没有往下说的意思,心里顿了顿。
她咋知道我问的何澄呢。
不过我问的就是何澄嘛。
哇这两句话字一样多哎。
为了气氛,赵佳把灯给关了,她选的是一个老片,不过一小时多一点,这一个小时,伴随着赵佳啊啊啊的尖叫,搞得我都不好意思说不可怕,只能陪着她尖叫。
快要结束时,门忽然被打开,是她的另外两个舍友,顺手就开了灯,赵佳又尖叫了一声。
“又看鬼片啊。”其中一个舍友笑了笑,“还拉学姐一起看。”
我和她打了声招呼,电影进入了尾声,赵佳把胸前的抱枕丢到了床上,嘴里念叨着好刺激好刺激。
我朝门口又看了几眼,听赵佳在我耳边说:“学姐,这是你做的吗?”
我回头,看到她手上拿着我的钥匙串,上头挂着一个羊毛毡的小长颈鹿。
“是啊。”我伸手摸了几下:“挺久了。”
赵佳笑意浓地看着我,捧着人偶说:“能不能送给我啊,好好看。”
我抽嘴角,看着她手心上又脏又丑还有点破的长颈鹿,心想赵佳的审美观是不是有问题。
既然她要就送她吧,我把人偶从钥匙上拿了下来,递给她时,宿舍门忽然又被打开。
是何澄回来了,只是好可惜,电影已经放完了。
我还没来得及打招呼,赵佳先我一步,高举我给她的那个长颈鹿,对着何澄笑嘻嘻地说:“你看!学姐亲手做的,送给我的,好看吗?”
我what?!
第13章
看吧,世人扭曲事实的本领就是这么厉害,有时候用三言两语概括一件事是好事,它能言简意赅地让人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有时候她却恰恰忽略了事件重点。
可怕的是,细想下来,赵佳这句话,并没有什么毛病。
这件事不禁让我想到了我的高中,那时才初上高中,大家不太熟悉,却没想到几天之后,有个奇怪的谣言传进了我的耳边,“周小以说她感冒了,不能倒垃圾。”
这句话显而易见的我十分矫情,仿佛生了个小病就体弱无能什么事都不用干了。
其实事实不是这样的,那天是我们小组四人扫卫生,大家配合完工作之后就要离校,而我一只手拎着感冒药,另一只手拎着垃圾已经不能再多,小伙伴想让我再多带一点,我说了句拿着感冒药不能拿垃圾就打招呼离开。
没想到这事会传成这样。
人言可畏!人言可畏!
当时的我十分的哭笑不得,但又不知道找谁解释,只好作罢,不过好在我的人格魅力让大家渐渐地明白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不再去计较那些。
这里,我很想解释些什么,但看赵佳这么兴奋又不太好意思,她这个人就是太直了,据我观察,还有点自尊心,万一我随便那么一解释,她觉得我看不起她,觉得我在随意敷衍她,炸碎了她的玻璃心可如何是好。
继上次咖啡馆后,我很少再遇见何澄,此刻她穿的是一件棕灰色的大毛衣,下面配一条长裙,头发只拉了两条刘海扎在后头,看起来随意简单又大方。
她手里拿着超市的袋子,对着赵佳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赵佳满意地转回来独自欣赏。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气氛怪怪的,可仔细看,室友在忙自己的事,赵佳边摸着长颈鹿边找综艺节目,何澄在身后,把袋子里的东西一个个地拿出来,这就是正常的宿舍生活啊。
我磨磨牙,回头想和何澄说句话,正巧看到她也回头看我,于是我立马忘了我要说什么,对她嘿嘿一笑,问:“怎么了?”
她越过我,看着我身后赵佳手里的东西,问了句:“那是你自己做的?”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赵佳一个兴奋转了过来,勾住了我的手,靠在我的肩上,另一只手拿着长颈鹿,在我们中间晃了几下:“是啊是啊,学姐心灵手巧对不对。”
当面被夸,好尴尬啊,我看着长颈鹿的眼睛摇摇欲坠,只好傻笑。
何澄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赵佳手中的东西,说了句:“我能要一个吗?”
这话一说,宿舍忽然陷入了一种,谜一般的沉寂,大家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舍友忘整理,全都回头看何澄。
我也觉得,和别人要东西,有点不符合她的性格,而且她看起来也不是会喜欢这种萌萌哒东西的人。为了缓解尴尬,我站了起来,补充性地笑了几声,回了好几个好啊。
在赵佳这儿看了半期综艺节目,又瞎聊了几句后时间已经不早了,回宿舍后我立马拿手机搜了羊毛毡,搜着又想起了刚才何澄和我要东西的场景,真是,十分诡异啊。
羊毛毡是当时鱼鱼给吴大爷做时,我顺便学的,后来她说扎手,转战了织围巾,还找借口说吴大爷和这种小人偶不搭。
想要做一件事时原因或许是一时冲动,但想要放弃一件事,借口就多得不行,其实不用借口也是可以放弃的,借口这种东西,不过是给自己的一个安慰而已。
可惜的是,鱼鱼的围巾织得一点也不好看,或许是她毛线不够,又懒得再去买,成品又粗又短……呃,我在说什么。
重要的是,她为了让吴大爷显示对她的爱,非要让吴大爷那年冬天都戴着,刚开始时,鱼鱼还处在自我欣赏的状态,觉得她怎么这么能干,这条围巾真的太好看了,简直百搭,后来她从自己的魔咒里走了出来,认清了事实,看不下去又把围巾要了回来,说是要补一补。
后来有天,宿舍大扫除时抹布不够,鱼鱼十分大方地把围巾贡献了出来。
真是多舛的围巾啊,现在好像还在卫生间的某个角落躺着。
盛极一时,衰极一生,献给鱼鱼的围巾。
我当时做这个长颈鹿时,是想要送给唐朔的,但当时刚出来的成品实在太可爱,这个可爱超过了我和唐朔相互扶持的关系,并且在我把它套上我的钥匙串后,更觉得它可爱爆满,就再也不想拿下来,于是就决定自己留着。
晚上睡觉前,忽然接到唐朔的越洋电话,电话接起,我还没说话,他就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开始时我还无所事事地听着,他说他和现女友的过往,可到后面,越说越,听起来是感情危机,他正在道歉,于是我咳了咳。
“啊,喂喂,唐朔。”
他听到我的声音立马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后,他低低骂了一句:“我靠,周小以。”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笑了笑,这个故事告诉你,打重要的电话一定要确认屏幕上的名字,吐重要的槽一定要确认屏幕上的发送对象,这种事,错了就尴尬大发了。
就像我的一个表姐,她说她想要私发给朋友的一句,吐槽公司矫情女的话,竟然错手发在了公司群里。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安好。
放下电话后,看到了微信上头有新消息,我打开一看,是何澄的。
何澄:想了想,会不会太麻烦你。
何澄:如果觉得麻烦我就不要了。
何澄:不好意思。
何澄:睡了吗?
何澄:晚安。
我喝了一口水,回了句没睡,又解释了一番刚才在接电话,没看到,然后再说不麻烦,等着收吧~
她回了我一个小僵尸的表情,送你花吧。
我顿了顿,忽然觉得何澄好萌啊。
这不禁让我想起前几天误发的一条消息。当时在班群里看到有个仁兄发了小僵尸的表情,顺手下载了之后,发现各个都戳中我的萌点,于是我给鱼鱼发了句“小僵尸的表情好萌啊。”发完顺带了一个
手速太快,没料到这句话和表情竟然发给了何澄,于是我匆匆撤回,解释了一句发错人了。
她回了我一个嗯后,这件事就结束了。
但没想到,她也下载了这套表情,这让我兴奋得很,自己安利的东西被别人喜欢,总是能开心得不得了,我才不管何澄是不是因为我才下的,就算不是,她现在喜欢了,说明我们品味还是一致的嘛。
我到底在强行什么……
学妹熄灯后,我看了眼鱼鱼的床铺,发现她手机还亮着,于是我又打开微信,给她发了一条:刚才唐朔打电话给我了。
其实也没想说什么,只不过做个瞎聊的睡觉缓冲。
鱼鱼很快就回我,单个字:“嗯?”
这个字让我很费解,这不是鱼鱼的风格,于是我仔细看了看,天杀的发错了……
刚才还说什么来着,苦口婆心地劝告别人,结果自己犯了错,宛若戒毒大使吸了毒。
我:发……发错了……
何澄:嗯。
撤回已经来不及,索性我把何澄当作倾诉对象,可写到一半,才恍悟,我愿意讲,何澄或许不愿意听呢。
于是我又把字给删了,退了出来。
这么一折腾,也没什么兴致和鱼鱼说了,它本来就是没什么好说的小事,准备关手机时,它忽然又亮了起来。
我打开一开,何澄问我:唐朔说了什么?
于是我又把刚才删掉的字,又打了一遍……
人的好奇心啊,总是比想象的重。
我:他打错了,应该是打给现女友的,说了一些煽情的话,后来发现是我,就挂了。
我:没意思,电话都能打错。
何澄:嗯。
我笑,果然是个不会八卦的妹子啊。
何澄:你没事吧。
我愣了愣,这是啥意思?
我:我……没事啊。
何澄:出来,我在外面。
我看到后放下手机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掀开被子就爬了下去,经过鱼鱼时,她小声问了句去哪里,我指着门口,没回答她就开门出去,果然看到何澄站在门口。
她没有开走廊的灯,穿着睡衣外面披着一件外套,我说了句等等,进门拿了钥匙和外套,把门关好。
接着外头的灯光,我看着她的脸,问了句:“怎么了?”
她问我:“你没事吧?”
我这才恍悟,何澄她该是误会了我因为唐朔的一个电话,在伤感。
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大家都沉浸在误会和错误里不能自拔。
我嘿嘿一笑:“没事啊。”说完我补充:“我和唐朔已经分手很久了,对,他对我没影响了已经,刚才我只是睡不着,想找个人说说话,本来是发给鱼鱼的,发错了发给你,想着和你说也一样,嗯,就是这样,不是什么大事,真的不是。”
我说完后抬头看她,我很确信我的话十分有说服力,但为什么她满脸的不相信。
我哭笑不得,搓搓手:“是真的啊。”
她双眼明亮地看着我,低低地嗯了一声,接着忽然伸手,勾住我的下巴,微微上抬了一点。
刚才我是平静的,但这一秒,我发誓我感受到了心脏异样的跳动。
她凑近一点,看着我的眼睛,柔声说:“看看你哭了没。”
我咬唇笑,顺势更靠近一点,不满的语气说:“那我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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