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向林泽井投去询问的目光，想听他说说原因。
林泽井只是望着黄耀的背影，重复了一边:“他不行。”
几个人都是精通人情世故，听懂了话里的意思。
林泽井是在说——他是我的人，你们不能动。
后来有一段时间，大家都以为林泽井会包养黄耀，但他并没有。
黄耀以自己的实力出道了。
并且，一出道，公司就把最好的资源，最好的经纪人，最好的公关团队，都配给了他。
黄耀这个人，爱开玩笑，动不动就“叔叔我不想努力了”，时不时在林泽井面前骚一下，还抱怨“你为什么就不包养我，我哪里不好？”
其实他若是仔细想想，林泽井除了不上他，什么都给他了。
第54章
这段时间为了演唱会, 黄耀根本没能好好吃饭, 好好睡觉，不是在排练就是在排练的路上，经纪人一度以为他磕药了, 还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阿耀啊, 你偶尔也偷偷懒吧。”
黄耀说:“偷什么懒，我是那种偷懒的人吗，我的心里只有工作。这段话请录下来寄给林老板。”说完还觉得自己挺牛逼。
但是, 连续办了一周的演唱会，是个人都得瘫。
他喝了酒，脑子昏昏沉沉的。
刷手机的佐甜忽然说了一声:“耀哥, 你上热搜了！”
简寻也打开微博一看, 热搜真的全是他，什么#黄耀身材#，#黄耀流氓音色#，#黄耀腹肌#，有些是粉丝刷的，有些是公司买的。
黄耀兴致缺缺，没有很高兴, 他本来就对“红”这件事不是很感兴趣。
他拿出手机, 一下子冒出很多条消息, 基本上都是祝贺他演唱会圆满成功的，然后就是一些圈内朋友约他出来玩，黄耀懒得一一拒绝, 索性就不管了，自从他走红以后，就多了好多酒肉朋友嘘寒问暖，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我跟你们很熟吗？”他不喜欢跟这些人应酬，觉得交朋友的话，佐繁和简寻就很好，其他再多的就不需要了。
把消息列表拉到最下面，终于如愿以偿地刷到了某人的消息。
林泽井:“辛苦了。”
只有简短的三个字，黄耀撇撇嘴:“切。”
他和林泽井这么多年来保持一个默契，每当他完成一个事业高峰，林泽井就会给他发这三个字。
黄耀回复:“每次就这三个字，怎么，多打几个字会扣你话费还是耗你流量啊？”
不一会儿，林泽井回:“说太多怕你骄傲。”
黄耀暗暗“呸”了一声，心情却不由自主明朗了起来。
:“老子这么牛，不值得骄傲吗？”他随手截图了粉丝的彩虹屁过去，上面写着“哥哥真是21世纪娱乐圈的宝藏”。
黄耀:“看到没，你捡到宝了，全世界都知道我有多好，你最好看紧点，否则哪天我被别人挖走，就去帮别人赚钱了。”
林泽井:“不会，难道你不知道，自古以来宝藏都是放在玻璃展柜里，上了锁，别人只能看不能摸吗。”
佐甜忽然指着黄耀道:“啊，耀哥嘴角上翘了，一定是在跟林老板聊天。”
黄耀按灭手机屏:“这么明显吗？”
“当然，每次耀哥心情不好，只有林老板能让你笑。”
黄耀摸摸自己的嘴角:“你别说了，听上去我更可怜了。”
这时，NIKO走进化妆间，对黄耀说:“你怎么还在这儿？庆功宴快开始了，股东都在等你。”
黄耀愁眉苦脸:“不去行不行啊？我快累死了。”
“你疯了？那么多大股东都来了，你敢放他们鸽子？你是想被雪藏吗？！”
雪藏？
那很好啊。
要是真把我雪藏了，我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黄耀在心里这么说道。
可是现实世界并不能随心所欲，这是娱乐圈这个名利场的残酷法则。
他站了起来，对经理人说:“好好好，去去去，那你派车帮我把朋友送回家，特别是这个喝了酒的boy，他没有安全到家，我明天就会被暗杀。”
.
佐繁是晚上十二点回到家的，发现简寻软绵绵地躺在床上，床头亮着一盏暖黄的灯。
他坐到床沿，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蛋，柔软的触感，带点温热，佐繁皱了皱眉，弯下腰去，鼻尖碰了碰他的，说:“你喝酒了？”
“唔……”简寻睁开眼睛，软软糯糯地说，“陪黄耀喝了点……”
他这个人一喝酒，整个身子就很没力气。
“怎么喝这么多。”佐繁把他的手包进手掌心，温柔地摩挲。
“因为黄耀他不开心……”简寻的情绪也有点沮丧，他说，“林泽井没有来看他的演唱会……黄耀那么期盼他能来，可是他没有来……”
佐繁低头亲了亲他的脸蛋:“怎么感觉你比黄耀还伤心？”
“不是的，我只是……只是想到了很多事。”简寻撑着坐起来，把头靠在佐繁的胸膛上，“我在回家的路上，一直想着你，想着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喜欢我的样子。喜欢上一个人很容易，可是一直喜欢一个人，就会好辛苦。”
佐繁的身子僵了僵，然后伸出臂膀环抱住简寻:“我不辛苦。”
简寻用力摇头:“黄耀说羡慕我能被你喜欢这么多年，可是，可是我替你好不值啊，我这么久才开窍，让你等了这么久，我想补偿你，可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你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比我好，我能……我能给你什么啊？”
简寻软软趴在佐繁怀里，说着不着边际的醉话。
佐繁轻轻叹息一声，像摸小动物一样一下一下温柔地抚摸简寻的背。
你什么都不用给我，你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傻瓜。
紧接着，他感觉有一双小手在不安分地解他的皮带。
佐繁:？？？
“你在干什么？”
简寻没有理他，执着地跟皮带作斗争，喝了酒手指不灵活，解了半天解不开。
佐繁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宝，虽然你难得主动我很高兴，但是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简寻半挑起眼皮望着他，脸颊上红晕越来越明显:“嘘……我好不容易才想到我有什么能给你的，你要阻止我吗？”
佐繁看着他慌乱的小手，忽然按住了，声音微微带点沙哑:“既然如此，我帮你吧。”
.
黄耀非常讨厌跟老板们的饭局。
特别是林泽井还不在场的饭局。
以前有这种饭局林泽井不是帮他推掉，就是带着他一起出席，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活在乌托邦里，那些肮脏的交易从来轮不到他。
公司里偶尔会传这个练习生被某某股东包养，那个练习生上了某某股东的床。
每次这种传闻黄耀都很吃惊:“真的假的？我也好想被包养啊，为什么没人看上我~~”
他这么说的时候，林泽井只是在一旁自顾自看手机，并不理他。
只有经纪人NIKO心里清楚，要不是林泽井，以黄耀这张妖孽脸，可能早就被卖不知道多少回了。
他看着黄耀不谙世事的样子，只能默默感叹一句，林泽井把他保护得太好了。
在NIKO眼里，黄耀就像一只被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羽毛美丽，傲娇任性，吃穿不愁，还有人供着。而且，和别的金丝雀还不一样，别的金丝雀的饲主养这只鸟不是白养的，那是要索取报酬的，笼子里的小鸟不但要给饲主唱歌跳舞，逗饲主开心，还要承受有钱人的恶趣味，偶尔被拔根羽毛或者被转手卖掉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反观黄耀这只金丝雀，白吃白喝，又被捧着，全世界都喜欢他听他唱歌，但是全世界都不能碰他，最奇怪的是，连饲主自己都不碰他。
饲主并不需要金丝雀给他什么回报。
有钱人的世界，真是难懂。此时此刻NIKO坐在黄耀身边，帮他挡酒，这也是林泽井交代的。
他带黄耀参加这次饭局是提前知会过林泽井，并且经过他同意的。
电话里林泽井只交代了一句话:“别让他喝醉。”
酒局进行得差不多了，也该到了带黄耀回家的时候了，结果突然一个股东却按住黄耀的手腕说:“这么早回去做什么，我们接着下半场啊。”
这就很微妙了，以往林泽井在，大家都不敢动黄耀，心里知道这是谁的人，黄耀身上贴着林泽井的标签，安安稳稳地在鱼龙混杂的娱乐圈呆了这么多年。
NIKO连忙站起来，讨好地说:“李总，我们小黄连续办了好几场演唱会，实在是累了，下半场他是玩不动了，您就放他回家休息吧？”
李总脸上笑意不变，手却也不放开:“你不要紧张，我又不是要带他去什么不好的地方。”
黄耀来之前已经跟简寻喝了不少酒，来这里又喝了几杯，已经醉了，他晕晕乎乎对李总说:“去哪里玩？”
“你想去哪里玩？”
黄耀想了想:“我可以去游戏厅吗？”
他以前打工的时候最喜欢游戏厅，每天下班就跟同事去游戏厅里开赛车，抓娃娃，后来当了明星，他再也不能随意外出。
李总说:“当然可以，这附近有我的商场，里面有一个游戏城。”
“真的？”黄耀半信半疑，“可商场人那么多，我没戴口罩和帽子……”
“没关系，不用戴，我让保安清场。”
黄耀:“你这么厉害。”
李总:“跟不跟我去？”
黄耀:“去啊。干嘛不去。”
NIKO额头直冒汗，李总是除了林泽井以外第二大的股东，如果李总坚持，黄耀又想去，那他根本不能阻拦，情急之下，他给林泽井发了一条消息:李总要带黄耀走。
发短信的这个空挡，黄耀已经起身了。
李总问他:“你玩游戏很厉害？”
“当然。”黄耀自信满满地说，“我抓娃娃从来都是需要拿超市购亅丅物车来装的。”
“哦？这么厉害，那一会儿让我好好看看。”
金丝雀被保护得太好有一个副作用，就是，他以为自己是生来就这么安全的，而不知道有人为他撑开一片保护伞他才这么安全。
第55章
“NIKO呢？”黄耀抱着一大堆娃娃站在李总的车前, “我要回家。”
李总却打开车门, 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不早了，坐我的车，我送你回家。”
黄耀摇头, 执意问:“NIKO呢？”
“他还有别的事, 我让他先走了。”
黄耀紧紧抱着娃娃，站在原地想了想，坐进了车里, 跟打的一样报了一串地址:“阳光公寓18号楼，到了叫我，我睡一觉。”
李总看他快抱不住这些娃娃, 就说:“这些不要了, 我给你买更好的。”
“干嘛！”黄耀皱眉，“这些是我抓的。这个熊给繁总，这个兔子给小寻，这个小猫给甜甜，这只猪，猪给林扒皮……”
“好好好。”李总顺着他，自己也坐了进去, 吩咐司机, “去豪斯酒店。”
黄耀晕乎乎半躺在座椅里:“什么记性, 我住阳光公寓……”
“我们这就去阳光公寓。”李总哄道。
车子发动，慢慢驶出了地下车库。
然而没开出多远，司机却突然一个急刹车, 李总身子猛地向前撞了一下，不满地吼道:“你怎么开车的？”
司机看上去有些慌:“前面是……林总的车……”
林泽井在黑夜中打开车门，风吹得他的风衣上下纷飞，他沉默着，黑着脸走过来，一把拉开车门，将黄耀扯了出来，黄耀没抓稳娃娃，一下子掉了好几个。
“你等等！”李总还试图阻拦，“林泽井！他今天是自愿跟我走的。”
林泽井看着黄耀醉得找不到东南西北的样子，冷冷地回了他一个眼神:“自愿？你管这叫自愿？我说过，他是不能碰的吧。”
“……”李总不知道为什么，被这个眼神震慑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了，好半天，骂了一句，“自己不碰的东西也不让别人碰，神经！”
林泽井把黄耀塞进车里，黄耀抱紧怀中仅剩的小猪玩偶，缩在座位上不敢说话。
一路上谁都没说话，只有窗外呼呼的风声。
管家听到声响，前来开门，门一开，就看见林泽井拽着黄耀面色不善地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他喝醉了？需要醒酒汤吗？”
毕竟林泽井把喝醉的黄耀扛回家也不是第一回 了，管家早已见怪不怪，一般林泽井会把人扔给他，让他照顾。
可这次没有，林泽井一言不发拽着黄耀进了房间。
管家听到“砰”地一声关门声，默默叹了口气。
黄耀被一路拖到房间，甩到床上，莫名其妙地抬起头瞪着林泽井:“你把我抓的娃娃都弄掉了！”他指着仅剩的一个小猪玩偶控诉，“只剩这个了。”
林泽井单腿跪上床，欺身压过去:“玩得开心吗？”
“啊？”
“醉成这样，还随便上男人的车，你就这么想被包养？”
黄耀心想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想被李总包养了？我辛辛苦苦抓了娃娃要送你们，还被你整掉了三个！垃圾林泽井！毁我青春，费我感情，赔我娃娃！
嘴上却不服输:“对啊，我不是早就说我不想努力了么，我一直就想找个金主包养我，既然你不要，那我找别人，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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