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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难分ABO(近代现代)——LittleSweetie

时间:2020-03-04 09:15:46  作者:LittleSweetie
第11章 
  到达仁康医院的时候大约是下午三点多,阳光正好。无论何处的医院,都是一个熙熙攘攘的热闹地方,混杂了新生的喜悦和病痛的悲苦。生命在这个地方轮回往复,循环不息。
  电梯的指示灯显示十一层,阮宵走下人满为患的电梯。仁康医院的普外科一如既往得忙碌,护士和家属推着刚做完手术的病人往病房去,脚步匆匆,高悬的点滴袋晃晃悠悠。
  “您好。”阮宵在护士站站定。他着一身考究的西装,行为举止彬彬有礼,又绅士得体,却不知为什么就是给人一种只可远观的距离感。
  “您找哪位……啊!您是不是齐大夫的朋友!来找齐大夫的?”小护士脸上长着小雀斑,在认出阮宵的那一刻,笑起来的模样仿佛让雀斑都变得生动了。
  “是。”阮宵微微颔首。
  “齐大夫不在这儿,刚才有一个以前的病人来找他,他去了楼下儿科。”
  儿科?阮宵轻轻一挑眉,然后向小护士道谢,目光掠过护士站中的人。角落里还有一个小护士偷瞟他,眼神一对上又立刻低下头去,脸上还飞起了粉红。
  “您好久没来找齐大夫了,这儿还有小姐妹想要您的电话号码呢,一问齐大夫,您可不知道他可小气了,一会儿说手机没电,一会儿说您是个大忙人,就是不肯给。”
  “不用管他,”阮宵递名片给她,“齐煊小心眼。”
  阮宵突然觉得自己可真是幼稚,这么大的人了居然因为同齐煊作对而感到解气和开心。
  小护士接过名片,十分激动。
  “阮律师你可长得太帅了,跟那些电影明星似的!比我们齐大夫还帅!”小护士一说出口就赶紧捂嘴,紧张地四处看,压低声音道,“你可千万别跟齐大夫说是我说的,也别和我们医院的其他人说是我说的……大家可都说齐大夫是仁康第一帅。”
  阮宵不明白外貌究竟有什么值得讨论,甚至还煞有介事的评比的,不过又转念一想,要不是多少年前巷子里的惊鸿一瞥,他阮宵也不至于在情路上上那么大个当,走得那么一个曲里拐弯。
  阮宵笑了笑,下楼去了儿科。
  一进到儿科,就听到孩子的哭闹声。阮宵没怎么费力就找到了齐煊,他背对着自己和一个女人说着话,身边站着一个护士,在他们旁边还有一个安静坐着的小男孩,正在输液。小男孩最先注意到了阮宵,小孩子的眼睛圆溜溜的,满是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他和阮宵对视了几秒,就咧开嘴笑了起来,没有扎针的那只手拿起了身边的小卡车玩具,朝阮宵挥了挥,像是在演示小卡车行驶,口中还像模像样的模拟着发动机引擎的声音。
  小男孩的举动令他们几人回过头来。齐煊看到阮宵的一瞬间,先是诧异地扬眉,然后立刻笑出了一口整齐的白牙,喜悦都写在脸上。他又和小男孩的妈妈聊了几句,小孩妈妈连连道谢。齐煊半蹲下来和小男孩平视,叮嘱了几句,伸手捏了捏他肥嘟嘟的小脸,小男孩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看得出小孩很喜欢齐煊。
  “你怎么来了?”齐煊朝阮宵走了过来,一只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里,朝他笑得有几分痞气。他身后还跟着那个方才站在他身边的护士。
  阮宵正要开口,余光瞥见小男孩在朝他挥手,口型像是在说“拜拜”。阮宵学着小孩的样子,也挥了挥手。
  “小孩儿挺喜欢你的啊。”齐煊笑着向后看了一眼,然后一把揽过阮宵的肩。齐煊在公共场合和阮宵有亲密的举动的次数并不多,这么勾肩搭背的还是第一回 。阮宵一愕,继而蹙眉,正想挣脱,齐煊就凑到了他的耳边。
  “这回别吃药了,给我生个小孩。”
  这话是贴着阮宵的耳朵讲的,他的气息让阮宵的耳朵痒痒的,连带着心也漾起了不该有的异样波动。
  “想都别想!”阮宵一掌打在齐煊的手背,“啪”地发出好大的一声响。
  齐煊痛呼,本能的露出alpha在受到攻击后的强势和凶狠,一对上阮宵的眼神表情却又软了下来,语气里搀着几分委屈:“你怎么还是这个小公主脾气?”
  阮宵正欲反驳,余光突然察觉到齐煊身边的护士正盯着他看。她惊诧得瞪圆了眼,目光绝对算不上友善。面对这种不加掩饰的恶意,阮宵轻轻皱起了眉,又忽然间想起了什么。
  从前他和齐煊刚变成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时,唯一相处和睦不吵架的地方只有在床上,其他的时候免不了互怼和相互作对。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年轻气盛,明明是相互在乎的,可彼此间却有着诸多不满。这种针锋相对的不满比起羞于言明的在乎,在表达上要占优势得多。谁都不愿意把“喜欢你”,“在乎你”还有“我也有错”先讲出口,仿佛说出口了,就给对方加了一个可以伤害自己的筹码。两人作为性伴侣的头几年,大多数时间都是别别扭扭的,直到本科毕业,两人分别考入了本校的医学院和法学院,或许是因为成长,也或许是因为相伴的时间久了,关系这才舒缓了不少。
  在他们还拧着的时候,只要阮宵每回怼齐煊,不给他面子说得他下不来台,齐煊就会讽刺他,“宵公主”。齐煊觉得,只有被过分溺爱娇养在深宫里不通人情世故的公主,才会说话做事把喜怒哀乐写在脸上,给别人甩脸色看。更何况阮宵讨厌被当做是娇弱的角色,这么喊阮宵,权当是过过嘴瘾解解气。不过后来有一次亲密,心血来潮的齐煊咬着阮宵的耳朵唤了一声,“宵公主”,并且还把阮宵的反应激烈当做是反应好,一口一个“宵公主”叫得可欢实。虽然在结束后被阮宵一脚蹬下了床,但从此“宵公主”也从一个嘲讽的词汇变成了一个打情骂俏的词汇。
  而在齐煊的手机通讯录里,阮宵被存成了“A小公主”。小公主是宵公主的谐音,而多加的一个字母A,是为了确保阮宵是通讯录中的第一位联系人。
  齐煊身边的护士,恰恰就是在听到齐煊说阮宵,你还是小公主脾气之后,才霎时变了脸色的。
  作者有话说:
  !开始激动地写下一章!!!
  (小小声:海星星评论和收藏……)
 
 
第12章 
  阮宵略一思忖,对齐煊道:“你不要再给我送玫瑰花了,很丢脸。”
  “收到玫瑰会丢脸?”齐煊直乐,“其实应该随花有一张请柬,不过今天我姐提醒我,我才记起这事来,先把玫瑰送给你,请柬等我后补。你下周六要空出来给我……”
  阮宵用余光打量着护士,在听到自己和齐煊说出“玫瑰”后,她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姣好的脸孔甚至有些扭曲。
  “阮宵?”
  阮宵在思考别的,并未认真听齐煊说的话,此刻听到齐煊叫他,才回了一个怎样都不会错的答案:“嗯,知道了。”
  阮宵非常自然地将目光转向齐煊身后,礼貌地问:“这位是?”
  齐煊这才注意到身后有人似的,回头一看,介绍道:“哦,这是我们普外的冯玉莹,刚才那个男孩的爸爸上个月来我们这儿动了一个小手术,小冯当时是管他们病房的。小冯来了有……好几个月了吧。”
  “煊哥,有三个月了。”冯玉莹的声音柔柔的,朝阮宵笑了笑,清纯又柔弱,像是经不起风吹雨打的小白花,令人心生怜惜。与一分钟以前的神态判若两人。
  阮宵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那一刻,他明白了两件他过去觉得性质恶劣的事。第一件是,有的猫在捉到老鼠后,不会直接吃掉,而是会用爪子按住老鼠的尾巴,看它挣扎。第二件是,在齐煊上大学时很喜欢和各种各样三教九流的人接触,其中不乏品行不佳或是作风市侩的人。阮宵曾经好心提醒他,齐煊哈哈一笑,说:“我知道啊。”
  阮宵觉得奇怪,齐煊解释道:“我就是觉得挺有趣儿的。”
  阮宵了然。齐煊是把他们当做是跳梁小丑,在看他们表演。相当于你听一个虚荣的人在吹嘘自己家中有金山银山,可你十分清楚这个人兜里只有两个钢镚,还负债累累。或是看电视里明星们,他们表面上岁月静好,都是朋友,可你心知肚明在摄像机拍不到的地方,又是另一幅模样。
  确实很有趣。阮宵想。从齐煊的手机里找到我的号码,背地里偷偷摸摸给我发信息,对我充满敌意,却还要笑得漂亮。
  阮宵伸出手去,每一个神态、动作由他做起来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美,俨然就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他对冯玉莹微微一笑,说道:“幸会。”
  冯玉莹嘴角的笑容只僵**一瞬,又重新绽开了纯美小白花一般的笑容,甚至还带了些少女的娇羞。她握住了阮宵的手,说道:“我才是。”
  站在边上的齐煊自然不知道这两人之间暗潮汹涌是因他而起。他觉得不对劲,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毕竟阮宵和冯玉莹还都是笑着的。
  齐煊朝阮宵道:“上午做了手术,现在正好没什么事。你好不容易才来主动找我一回,去老地方喝个下午茶吧。你先去那里等我,我换个衣服。”
  阮宵答应了一声,转过头客气地问:“冯小姐要一起吗?”
  齐煊诧异地挑了一下眉,看了一眼冯玉莹又望向阮宵。
  冯玉莹见齐煊并无邀请之意,也非常通情达理地给齐煊台阶下,说道:“既然是许久未见,我也不好打扰你们兄弟叙旧了。”
  “兄弟”听起来,倒是隐隐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
  阮宵神色自若,礼貌地道:“多谢冯小姐善解人意。”
  仁康医院旁有一家咖啡厅,店内的装潢古典,菜品正宗。阮宵在吃班尼迪克蛋时夸赞过一句,“不错”,此后阮宵每回来医院找齐煊,齐煊总会抽出空来,邀阮宵在这里坐上一会儿。他有时会讲阮宵吃东西的样子很可爱,阮宵则会轻轻皱起眉心,装作没听见,可能是觉得齐煊的这种说法太过轻佻。从他们常待的二楼包厢窗口向外望去,可以俯瞰中心公园。这时,微凉的秋意染上了树叶,叶片绿得不再那么纯粹,层层叠叠的绿色中还点缀着明亮的黄。
  齐煊打开包厢的门,就看到站在窗边品茶的阮宵。他脱掉了西装外套,里面的白衬衫熨烫得妥帖而平整,把他修长的身形勾勒了出来。肩宽胸阔,然后白衬衫就在细腰处被包裹在了西裤中。而西裤覆盖下的,则是饱满的臀部和两条修长笔直的腿。他看起来赏心悦目,连衬衣西裤连接处的褶皱都变得顺眼舒服。
  阮宵一向是敏感的,他觉察到了齐煊暧昧的打量,斜眼扫了他一眼,呡了一口茶。过了一会儿,发现齐煊还在大大方方地看他,半点也不懂得掩饰或者收敛,便索性把茶杯放回到了桌上,背对着齐煊望向窗外。
  齐煊走近他,才发现阮宵的耳朵尖红了。齐煊忍不住发笑,又被阮宵瞪了一眼,颇有些嗔怪的意思。
  阮宵自然不知道自己是迷人的。他与栀子花十分相似,看上去纯洁无瑕,高洁不容侵犯,可偏偏散发着甜腻的香气诱惑人靠近。
  齐煊再一靠近,阮宵就转身避开了他,像一只充满戒心的猫。齐煊来了兴致,步步逼近,迫使他退至桌边。阮宵十分警觉,又像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猫,皱着眉问他:“你干什么?”
  阮宵微微侧头垂眼,浓黑的长睫毛扑闪着。齐煊察觉到了他想逃跑的意图,先他一步猛地将双臂支在阮宵的身体两侧,桌上的茶具都被齐煊这一拍震得“乒铃乓啷”响。阮宵显然被吓到了,向后一退撞上了桌子边缘,一个重心不稳坐上了桌子。齐煊的眼睛和嘴巴都在笑,就像是揪到了小女孩头花的小男孩。阮宵抬眼看向他,漂亮的丹凤眼闪过一丝慌乱。趁着阮宵还未稳住,齐煊一条腿卡进了阮宵的***,然后整个人都挤了进去,让阮宵不得不张开双腿。
  齐煊的手摸上了阮宵的腰,阮宵去推他的手,却推不开。齐煊的眼中带笑,说:“我本来以为你是来告诉我‘不要送玫瑰花’的,可是就这么一句话,你打电话说不是要方便得多。我看到你对冯玉莹好像很感兴趣,刚才我甚至还想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阮宵的嘴唇抿得更紧了。他的嘴唇轮廓生得立体,人中深,纵使眼下单看嘴都知道阮宵不开心了,但还是有想吻他的冲动。齐煊盯着他的嘴,轻轻笑了一下,继续道:“不过我现在想明白了,你今天来找我,是来查岗的。”
 
 
第13章 
  “我没那么不知趣,”阮宵抬起手臂,横在二人中间,阻止齐煊更加靠近,“我们之间只不过是各取所需。既然一开始就讲好,不干涉彼此的感情生活,那我就不会越界。”
  无论过了多少年,阮宵也忘不了分手后在酒店房间的再次见面。齐煊绷着脸坐在床头,穿着短裤背心,像是刚洗完澡,周身还笼着水汽,头发也湿漉漉的。他与阮宵有过大大小小不少摩擦,可却是第一次对阮宵这般严厉:“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声音听起来像是要死了?”阮宵根本记不起给齐煊打电话的事。如果是清醒的他,或许宁愿死了也不会给齐煊打电话叫他来和自己上床陪自己度过**期,哪怕是有药物失效情况紧急为正当理由。也许是求生的本能让他屈服了,也许是他不甘心就这么因为**期死在一个陌生的酒店,他其实还有那么多想要做到却还没有做到的事。阮宵全身上下都黏糊糊的,身体像是散了架,头脑也不清醒。他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白得叫人心慌。
  许久没有听到阮宵回话,齐煊继续道,他说他会陪阮宵度过每一次**期,条件是阮宵要在齐煊的家人面前继续扮演他的男友。除开这一层关系,两人互不干涉。
  “有什么意义吗?”阮宵一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他们不喜欢我像个花花公子,不想听他们啰嗦。”齐煊的表情别扭而不自然,像是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
  良久,阮宵才“嗯”了一声,算作是回应。如果那时的他回头看上一眼,就能够看到齐煊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
  “你今天怎么了?总是走神?”
  齐煊在耳边的呢喃又把阮宵从思绪中拉回现实。齐煊的手掌按住阮宵的后腰,迫使阮宵往自己的身上贴,“我欢迎你随时查岗。”
  “我会遵守我们当时的约定。请你也一样,不要总说或是总做越界的事。”阮宵十分强硬地推开了齐煊。他不想再听齐煊说这种话,这让他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过去的种种如同警钟,他再靠近会有危险,阮宵很清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确实不是什么好习惯,可是被咬的那一口太疼了,他不想再重温那一段堕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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