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是黎荀落提前也估算过的。
她自己没问题,可娱乐圈这地方,大浪淘沙,没有作品,势必就会被人诟病。
倘若真的等到一两年之后,再重新复出,等待着钟携的不光是本身沉寂太久带来的□□,还会有各种对手有意无意间泼的脏水。
黎荀落心情略微沉重的点点头。
不过过了一会儿,她笑了笑,说道,“其实倒也不用太担心——她自己心里肯定是有数的。”
单诗一点头,黎荀落没在那些事儿上咄咄逼人,让她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更加觉得汗颜,可好歹也终于带了点笑意,说,“是,我知道。所以我的意思是,如果有可能,希望你能未来帮我劝劝她……起码,在这方面,我能……不,我的意思是,我好歹,能再做点什么。”
“就当我是赔礼道歉。”单诗勉强又笑了笑,一手触了触眼皮,强笑着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嗯,好。”黎荀落点点头,说,“机会合适的话,我会说的。”
“谢谢。”单诗感激的一点头。
过了会儿,单诗拿着东西打算离开,离开座位之前,忽然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黎荀落,说道,“我大概终于知道,为什么钟姐会这么喜欢你了。”
第163章 【番百外五】
单诗走后没多久, 钟携和范小简就从隔壁二楼楼梯上下来了。
黎荀落看着手上空空的俩人, 冲着范小简说道, “没喝点东西?”
“没有呢。”范小简特直的说, “大夫不是说不让我姐碰咖啡吗——落落姐我姐在楼上可乖了,一个劲儿的喝的白开水, 还是温的。”
黎荀落挑起唇角,晃晃头, 说,“听见了。”
说完, 她就要收拾起东西离开这。
钟携看了眼黎荀落那杯也没怎么碰过的杯子,说,“不喝两口?”
黎荀落挺喜欢喝这些东西,但是一般来说也就是浅尝即止,她喝多了胸口闷, 还会发汗, 但像是这种不怎么碰的倒也少见。
黎荀落看了眼,说,“不喝了。”
说着,她极为自然的挽起钟携的手,笑着说, “你也不能碰, 我一个人在这喝着算怎么回事儿啊,馋你的吗?”
钟携后知后觉笑了,说, “为了我啊?”
黎荀落没否认,钟携就当她是默认了,左右看了好几圈,没什么人,低头亲了黎荀落一下。
黎荀落眼睛闪亮亮的,看着脸有点红,但是显然很开心。
一路上,黎荀落没说刚才的事儿,钟携也没问,知道可能是没什么太值得说的,就权当这事儿到这里算是过去了。
*
钟携好歹算是九死一生,可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养了已经有小半年了。
她身上的伤口早已经结痂脱落,里面便是刚刚长出的新肉,比旁边肌肤嫩了不止一星半点儿,每次黎荀落看见,都忍不住的一阵皱眉。
钟携前胸的伤口还好,只留下了一个矿泉水瓶盖那么点大小的疤痕,可背后的伤口怎么看都很狰狞,再回想起她曾经拍摄过的那些露背绝美的照片,黎荀落的眼神就总忍不住一阵的发暗。
尤其是新肉长出来的这阵子,少不得得有十天半个月的痒痒,黎荀落怕她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瘙痒,整夜整夜的都不敢熟睡,生怕钟携再不注意给自己弄得伤上加伤。
有天半夜里,钟携忽然醒了。
那时候黎荀落正用沾了水的毛巾给她擦拭背部,动作轻轻柔柔的,擦完之后会再拿着小风扇给她吹一下,止痒效果就特别好。
但是这法子虽然最好用,可却也最累。
钟携醒了之后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半晌,她才揉了揉眼睛,声音略显沙哑的坐了起来,说,“你弄了多久了?”
黎荀落将毛巾放进水盆里头,说,“没多久,刚刚是想上厕所,看你痒痒就弄点水给你擦一擦。”
“嗯。”钟携点点头,笑了,弯着眼睛说,“不痒了。”
黎荀落看着她这样,也忍不住露出了个笑容来,服软凑上去亲了亲她,说,“你放心吧,我没故意熬夜伺候你,真就是刚巧醒了,我脸上的枕头印都还在呢,你摸摸。”
钟携赖洋洋的上手碰了碰,确实是有条印子,怪好玩的。
“再过阵子天就热了吧?”钟携看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但却带着一种春夏交界的日子里独有的味道和感觉,眯着眼睛说,“五月了。”
“确实是。”黎荀落也跟着看了一眼,然后过去把窗帘拉开了。
外面的灯光不强,但是比屋里面还是要亮一点的。
听见拉窗帘的动静,在猫窝里睡觉的小黑懒散的撩起眼皮瞅了瞅,就又翻了个身,蹬了蹬腿重新睡了过去。
钟携看了一会儿外面,忽然说道,“五月份是去珠峰的最佳时间之一。”
黎荀落一愣,转过了头。
钟携继续说,“我之前查过资料了,珠峰五月份温度能保持在零度以上,风速低,可见度很高,而且降雨量少,天气晴朗,能看到金顶的几率很大。”
说完之后,钟携的目光就轻飘飘的落在了黎荀落的身上,然后展颜一笑,说,“黎老师,去不去啊?”
去不去?
这是个好问题。
珠峰这地儿吧,真要让黎荀落选的话,可能这辈子她都不会想再去一次了,毕竟有些记忆就像是扎在了心底,时不时的就要冒出尖儿来刺她一下,烦人的很。
然后她盯着钟携,半晌才说道,“你想去吗?”
“想啊。”钟携落落大方一点头,“想跟你一起站在珠峰上头,再把之前被我丢了的戒指重新亲自给你戴上——就咱之前那个戒指,新的不算。”
她说的是之前的素圈,那个被钟携‘偷’走后,黎荀落就再也没看到过的、极为简单的银指环。
黎荀落好几次想问钟携那个素圈去哪儿了,毕竟新戒指太惹眼,戴出去也怕丢,那次下台之后,她也就一直没戴过。
但是钟携一直总不告诉她,每次都想尽办法的扯开话题,时间一久,黎荀落也就不问了,知道钟携肯定有事儿瞒着她。
没想到是在这等着她呢。
黎荀落想了想,说,“那行吧,就再去一趟。”
两人再次回到床上,钟携搂着她亲了亲,然后说,“有些噩梦终究得被岁月磨平,你的噩梦不一样,我来负责给磨平。”
黎荀落一愣,再抬起头,却发现钟携已经闭上了眼睛。
她停了一会儿,才轻轻挑起唇角,将头埋的深了一点,嗅着钟携身上的味道重新入眠。
像她在噩梦中无声惊醒时,总会去打上一盆水给钟携止痒,也像是钟携晚上会总保持浅眠,在她噩梦时给予她轻声安慰。
有些东西,早就已经伴随的岁月成为了她们潜意识之下的自然而然,不用多说,但谁都懂得。
这就够了。
第164章 【番外四完】
因为又去了一趟珠峰, 再一次被悬挂在热搜上很久不下, 这是让黎荀落万万没想到的事儿。
她盯着手机上钟携的微博号发的那几条内容看了老半天, 终于,忍不住摸了摸下巴, 说,“你们这是一早就算计好的了?”
第一条是一个显然已经有一阵子的照片, 而且像素并不算是太好,且显得十分的凄凉,一看就是个偷拍的——估摸着是范小简拍的。
因为被拍的人是正好是她本人, 且那个时候,她以一种十分戏剧化的姿势倒在自家草坪上, 手上脏得很, 只有一个银色的素圈上正巧落了一丝太阳光芒, 活像是个p上去的白点。
第二条,还是范小简录的——用的专业设备录的她和钟携坐在一个高峰之中的空地上,面朝金顶,云海翻腾的背影。
视频显然是被剪辑过,从开头的赏景,到后面迎着瑟瑟冷风,钟携说的, “当年我是怎么把戒指丢了的,我现在就怎么给你戴回来。”的话。
最终黎荀落反正是记着,她当时没忍住,把钟携整个人都给扑倒在了那片雪地上, 一个劲儿的亲,亲到钟携嘴唇都紫了才松开。
然后被范小简毫不留情的一起剪了进去,之后又发了出来。
炸了的人不光黎荀落,还有万千网友。
——“西湖的水我的泪啊,我嗑的cp终于修成正果好事成真了!金顶的诺言实现了!!”
——“带着你自人间屋脊入云中,于人间星河上,带你同见曙光。啊我死了!”
然而此时的钟携早已不养不疼,左手特意平铺在桌子上展现着她的戒指,然后一扭头,冲着旁边同样跪在地上的范小简说,“让你问的事儿问清楚了没?邵师傅有空过来吗?”
范小简小心翼翼摇摇头,回答了黎荀落开始的问题之后,又小心点点头,算是回答了钟携的。
她表情如同一只受了欺负的大金毛,憋屈的不行,又不敢伸冤,边儿上趴着懒洋洋甩尾巴的小黑,场景怎么看怎么逗乐。
然而瞥见钟携同样的跪姿,她又莫名出一口气,觉得好受了不少——起码,她不是一个人在受罪啊。
黎荀落皱了皱眉,说道,“什么邵师傅?”
钟携又不吭声了。
黎荀落面无表情的抱着胳膊看她。
过了会儿,钟携哼哼两声,说,“黎老师,腿疼。”
黎荀落没搭理她,跪到那还没两分钟,盛夏天里头,刚开的空调都还没开始制冷,能冷到哪去,再者说了,钟携膝盖底下还有条羊毛地毯呢。
然而钟携见黎荀落这样,委委屈屈的忍了忍,更小声的说,“真的疼。”
黎荀落坐不住了。
她知道钟携这十有**都是装的,但就那十之一二的可能性也能够她难受的了,她皱了皱眉,二郎腿也翘不下去了,说,“……那……你起来吧。”
钟携低下头,“腿疼,起不来。”
看着黎荀落担心的模样,钟携差点忍不了脸上的笑,赶紧埋下头,说,“得你扶着才能起。”
黎荀落这下是真坐不住了,毕竟刚从珠峰上下来,钟携这老寒腿真要疼也不是不可能的。
然而刚把人扶起来她就意识到上当受骗了——怀里这人哪儿还有一点儿疼的样子,满脸的都是笑,眼睛都弯起来了,整个脸都憋笑憋得通红。
合着刚从抖肩膀那是憋笑憋得,她还想着是忍疼忍得!
“你——!”黎荀落简直是出离愤怒了!
钟携赶紧收,服软的上去蹭了蹭,贴着黎荀落说,“是真疼,真疼,你看看,红了好大一片了。”
黎荀落这才将信将疑的低下头,钟携膝盖上果然有两块红印儿。
然而她也不知道那到底是让毛毯给压的还是怎么着,搓了搓手,行动已经先脑子一步进行了最诚实的动作,搓热之后放在了钟携的膝盖上给她按摩。
范小简瞅准时机,也跟着从地上一跃而起,说,“姐,约好了——邵老师说什么时候都行,提前一天约他,他就带着徒弟一起上门做,一步到位,保证绝对不用二次上色。”
钟携这才点了点头。
黎荀落说,“到底什么事儿啊?”
“我姐让我约刺青师傅呢,圈儿里不少人给我推荐的邵老师,说活好,精细也快。”范小简道。
刺青师傅?
黎荀落一愣,下意识的看向了钟携。
钟携这才点了点头,让范小简先去忙她自己的,等人走了,这才抱着黎荀落,亲亲热热的说,“想整个刺青,把身上的疤给挡了。”
黎荀落缓缓点了点头,扯着钟携的衣领,看了一下她胸前,说道,“其实不明显。”
胸口的伤痕区域其实不大,等过阵子用些祛疤的药膏收拾一下,其实能淡化不少,加上本身胸前的皮肤就比别的地方要白,不仔细看的话,其实也看不出来。
“弄一个吧。”钟携捧着黎荀落的脸,说,“把你刻在我胸口,往后低头抬头我都能看见你,这样不好吗?”
“好啊。”黎荀落笑了笑,就是眼眶有点热,想起了在她记忆当中钟携曾经召开的那场发布会,说,“那干脆一起吧钟老师,你要弄一个,我跟着你一起呗,也整一个,公平一点。你弄在左胸口,我放在右胸口。”
两人对视一眼,钟携倒是没拒绝,只是说,“刺青很疼的,尤其是胸口这种地方,更疼,还不能打麻药,打了影响效果。”
“我还怕这点疼吗?”黎荀落低声的说,在钟携脸上亲了一下。
钟携缓缓笑了,“你要同意了,我就让范小简约时间了。”
黎荀落没拒绝,点头应了。
最后约的周末上门,中间能给她们两个设计个图形,钟携想了想同意了,把自己想法跟老师说了一下。
等着老师上门前那一会儿,钟携扭过头看了眼自己后背。
看不到太多区域,但隐隐约约能摸得到那一块不太平整的皮肤。
她扭过头,看着黎荀落,想了想说,“落落,我背上那么大个疤,平时你见了怕吗?”
“不怕啊。”黎荀落那会儿正在吃樱桃,樱桃成熟的季节到了,肉多还嫩,塞一把进去就等着‘笃笃笃’的往外面吐樱桃核了,吃的相当开心。
钟携低低的‘哦’了一声,情绪显然有点不太对劲儿了。
黎荀落听出来这不对劲儿了,当下把嘴里的核全都涂掉,一抹嘴说,“真不怕——姐姐,你这脑袋平时都想什么呢?”
钟携委委屈屈的看她。
黎荀落一顿,心想钟携最近用这招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她有点不太招架得住。然后说,“其实小时候是怕的,那时候别说是伤疤了,路上看见有人戴金属耳钉的,纹大花臂大腿纹身的,我都觉得不像是好人,都害怕,远远看见都得绕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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