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远看向茶叶厂大门。
“你在看什么?”周楠禹转过头没看到东西,心里又开始吃味,“是有人要来?”
贺远太清楚他想什么了:“白跃已经回去了。”
“我又没说他——什么?都回去了?”周楠禹瞪着眼睛,“什么时候?”
“早上,和郭导一起走的。”
周楠禹不爽:“就走了?昨天我越想越不对,他肯定看到我一个进酒店,知道你不在,故意敲门过来挑拨我,这个人不安好心!”
贺远伸出手。
周楠禹搭上他的手,被他拉起来。
“你要是没事来帮我做速记。”贺远拍去他身上的狗毛。
“好呀。”周楠禹来劲了,“怎么记?我没记过。”
贺远大致讲了一下,周楠禹兴致勃勃地拿起纸笔就跟在他后面跑全场。
当天拍摄到凌晨三点,中间还有一段因为调灯光全剧组等了有个把小时,没这么干熬过的周楠禹记到一半就靠着贺远睡着,断断续续地打呼声还把周围一票人笑倒了。最后一场拍完,贺远把他摇醒。
周楠禹打着哈欠坐起来,回去大巴上他渐渐恢复了精力,又开始拿出小本子帮贺远记车上会议事项。晚上回去洗好澡,他把今天记下来的东西念给贺远听,念完问:“记的对不对啊?”
没人回答他,贺远睡着了。
他把本子收好,伸手关上灯,听着对方平稳的呼吸声,忽然间明白回去冷静的意思,也懂了大哥生气打自己的原因。
第二十六章
周楠禹从小的愿望是有一天被收养,可以有父母、有家庭、有美满的生活。
这个愿望在他十二岁那年实现了,他的亲生父亲接他回家,还告诉他,他并不是假小子,他是男孩,他有自己的家。
对于小时候还懵懂的周楠禹来说,最大冲击的是他爸爸非常有钱,住大房子有秘书有司机,家里大到需要雇人打扫,他刚到家那天,爸爸就买了辆贵到匪夷所思的自行车当礼物。
十二岁后过得顺风顺水的周楠禹得到一切他想要的,直到遇见贺远。
人总是被自己没有的事物吸引,贺远身上有太多他不具备的优点,为人正直,做事可信、对工作和生活都认真负责,年纪轻轻就能当导演拍电影,金钱上谨慎规划,性格冷淡不冷漠等等。
追人的时候,这些都是动力,等到表白心意在一起后这些又成了压力,时刻提醒自己和他的差距。
为此周楠禹心事重重地坐在片场监控室里发呆一天了。
昨天剧组熬夜拍摄,今天的任务少了很多,傍晚还没下山就结束了工作。时间尚早,工作人员都说晚上要去县城里吃烧烤,贺远推掉了邀请,带着周楠禹开车去了县城的商超。
周楠禹还在纳闷来这里做什么,就看到贺远挑了几个当地特产礼盒,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紧跟着就是对自己不懂事的懊恼,失落地把自己瘫在座椅里,长长叹了口气,一想到要过上看不到贺远的日子,丧到目光呆滞。
贺远提醒:“系安全带。”
“哦好。”周楠禹坐起了身,见他没开车回酒店,而是去了另一个方向上山,抻长脖子问,“这是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
贺远什么说过这句话,周楠禹好奇心瞬间被吊起来,他摇下车窗打量车窗外的风景。山路幽静,沿途多数都是步行上山的游客,绕了几圈就他们这一辆车,到了半山腰的停车场,他仰头盯着路牌上的温泉标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等到贺远带他来到温泉旅店房间里时,才一脸恍惚地说:“你竟然带我来开房?!”
贺远:“……”
周楠禹拉开房间的拉门,外面是单独的汤池院子,震惊地大叫:“还是露天的!”
贺远不想理他,放下行李转身往外走。
周楠禹赶紧跟上。
这家藏在县城山中的温泉旅店,不光施环境好,自助餐厅配套的餐品丝毫不逊色外面,周楠禹这两天吃剧组盒饭都快吃吐了,就算贺远导演领到的盒饭多了菜,那也是盒饭啊,跟新鲜的自助餐怎么比。
饭后贺远带他去旅店附近的古镇景点转了圈。
全国大部分古镇都一个风格,烤肠纸伞卖手鼓,架不住周六来玩的人多,各个摊子前都挤满了人,周楠禹和贺远手牵手走在人群里倒也不显眼。
晚上回到旅店,两个人泡在汤池里,静静地享受山林间的夜景,从古镇回来就一直神游的周楠禹喃喃地说:“温泉好烫哦……”
贺远把冰镇的汽水递给他。
周楠禹把杯子捧在手里问:“你今天为什么会带我来这里啊?”
“不为什么。”
他又问:“这个算约会吗?”
贺远靠在汤池边上看他:“你说呢。”
“我说算!”周楠禹高兴得差点把吸管戳到鼻子里。
贺远好笑地拨开吸管。
汤池泡的人晕晕,耳边是密林风声,头顶是夜空繁星,周楠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把杯子放下去摸了摸贺远的胸口:“我来的那天看见车窗上的大雨,想马上见到你,就不算什么了……”
贺远没说话。
“下车后走在山路上,雨淋下来,我在雨里,你在……你在我……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想说的那种、那种……”
“暴风雨夜,倘若我与你结伴,今宵必将,奢侈无边。”
周楠禹呆呆地看着他:“……”
贺远说:“狄金森的《暴风雨夜》,你想说的应该是这个意思。”
周楠禹不知道他这是浪漫还是不浪漫,但是又觉得是自己不够理解他意思,脑子里闪过的想法太多,讲出来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我是想说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对,我以后可能,你、你知道吧,我就是……你不用管我的。”
贺远捏了捏他僵硬的脸:“想好了再说。”
“我是想说……就是想说那个……”
看他样子是要说不清楚了,贺远说:“以后还会有很多这样的机会,你不用这么激动。”
周楠禹高兴得发抖,把杯子里的汽水泼出来大半:“你知道我说的,你明白我意思!”
贺远心想他不是一般的傻。
看到他笑了,周楠禹更是说不出任何话,放下水杯亲了上去。
亲吻确实能让两个人心意相通,从唇舌接触到一块时,身体就有了亲密接触的信号,唇齿纠缠的感觉顺着舌头划过胸口,交换的津液也同时被吞咽进入身体里,好像整个人都被对方占有,是如此的美妙。
周楠禹跨坐在贺远腿上,忘情地亲着他,注意力都在嘴唇上,等阳具插进来时,他哆嗦着,在贺远后背上抓出数条红痕。
这不怪他,热水里什么都变得烫热,就连贺远也被刺激得轻叹。
周楠禹细声叫着,他浑身发烫,下身敏感得不行,柔软的穴肉被不停转圈抽送的阳具弄得抽搐连连,每处褶皱都要被磨出水。
他不停夹紧下体,体会阳具反复冲撞在小穴里的快感,舒服得咬上手指,意乱情迷在贺远身上前后摇晃臀肉,脸颊绯红,汗珠全滑到了下巴尖上,在暧昧地晃动下滴在胸前,有一滴刚好挂在通红的乳尖上,很快就被贺远舔走。
贺远搂着他的腰轻送,阳具被穴口前两瓣肉唇磨得马眼大张,要是能看到穴道里的景象,他的阳具一定也流了不少水。
两人的身体越来越热,贺远甚至感觉到了缺氧感,他托起周楠禹,起身将他放在池边的石台上操弄。
颈侧的热气被夜风吹走,周楠禹肩膀以上发冷,胸口以下又烫得厉害,特别是腿间被操干的地方,又热又酥,勃起的阴茎迎着对方的腹肌胡乱拍打,从顶端溢出的水液全黏在了耻毛上。
熟悉的热流涌到腿间,周楠禹害怕像上次一样,他咬着嘴唇憋住不要射出来。
可是快感忍不住,阳具越操越狠,专朝着他最受不了的地方干,很快穴肉就被操得痉挛抽搐,他只能掐住阴茎根部来缓解射精的欲望,却不想贺远拽开他的手。在他的求饶声中,贺远沉下腰,让龟头抵到深处小口上轻轻戳弄,被塞满的肉穴挤出水液。
“……”周楠禹想叫,他嘴唇张合,声音发不出来,垂在旁边的小腿不自然地曲起,腿间囊袋发紧,阴茎表皮抽动,顶端的小孔微微张开吐出第一股精液,看到不是想的那个,他闭上眼,等了几秒,让剩下的精液全喷射出来。
贺远也射在了高潮中的穴道里,少有的因为烫热的穴道而颤抖小腿,射完他拿手边的毛巾简单擦了一下两人身上的狼藉,抱着他走到房间里。
房间的灯光暧昧,脊背碰到床铺,周楠禹就拽着贺远拉到自己的身上,用小腿紧紧地夹着他的腰:“贺远……”
“还没硬。”贺远顶了顶胯。
周楠禹从床上爬起来,埋在贺远胯间将半软的性器含进口中,舌头卷着前部舔弄,有尝到一点马眼里残留的精液味道,他红着脸咽了下去。之后他侧躺着被进入,阳具插进来就顶着深处的小口操,穴道里喷出水液,抽插时发出扑哧扑哧的声响,他又羞又舒服,浪叫着被操射。
第二十七章
临别前夜总是荒唐,隔日周楠禹坐上飞机时,被操肿的屁股难受得不停在座椅上扭来扭去。
唯一高兴的是这两日惶惶不安的心终于在昨天晚上落地。
周楠禹回来做的第一件事把带来的特产礼品送去单位,之后到家,和周父承认了错误,还和周屹安说了自己向朱经理道歉一事。
听他说完,周父看了眼窗外:“今天怎么了?”
“谁教你这一套的。”周屹安趴在书桌边签文件,说话时没抬头,“贺远吗?”
“我自己知道错了。”周楠禹说,“朱经理是你们特意找来带我的,但是我毕业后……态度不正,白白浪费他精力时间,是应该向他道歉。”
“我要是朱国勇就不接受。”周屹安合上文件夹。
“我想也是。”周楠禹点头,“那我下午去上班了,再迟赶不上打卡。”
周父看着他离开,小声说:“是长大了?”
“未必。”周屹安说,“先看两天再说吧。”
被贴上待观察标签的周楠禹一反常态,收起往日散漫,认真工作的劲头让上级领导有些不适应。
他所在的这个项目是想借政府在小湖山设立的文化中心作为背景环境,连接未来新城规划,将成为城市与企业的名片,而企业文化又是各大企业之间竞争的软实力,项目开发出的独栋别墅正是为此。
经过一年时间的沉淀,项目已经成熟,加之年底会有国际会议来文化馆开办,朱经理这几日接到不少企业的咨询,他前天接受了周楠禹道歉,也看到了这几日对方的行动,犹豫再三,还是在私下向周屹安说了项目缺人的事。
周屹安明白他意思,当天把周楠禹调走换其他人来。
周楠禹对此到没什么脾气,他知道自己的斤两,过去项目刚启动的时候,需要的是各层人脉关系,身为周家小儿子在公司内外勉强都说得上话,等到一切步入正轨,项目里还是要会做事的人。
只是他没想到会被调到大哥手底下。
如果说周父对他来说是座山,周屹安就是山上的老虎,资源丰富的山林让他衣食无忧,霸主老虎时刻提醒他这座山林听谁的话。
在周屹安手下的当天,周楠禹就没了睡好觉的时间。
先是要在明天公司会议上报告小湖山项目,一晚上的时间根本不够,他只能厚着脸皮找朱经理要了过往资料,熬夜改报告。之后是参加集团各部门例会了解整体规划和各个项目进度,光看完企划书就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精力,每天还要参加的会议大大小小十来个,头几天一个人硬撑,过后实在忙不过来,要了个秘书帮自己整理。以为有了秘书会轻松一点,却不想工作是做不完的,一个大型集团企业会有数十个新项目企划,项目与项目之间还有数不清的合作与矛盾,还好现在是学习阶段,周屹安只让他了解没让他做分析,勉强能跟上会上众人的进度。
除此之外,周屹安开始带他去些商会,正常来说周屹安大学时就跟着周父在对外场合介绍自己了,周楠禹心思浅,以前也没要为家族分忧的概念,至今才正式被带出来认人,刚开始还有些不适应,几回下来也可以应对如流。
要说当下对周楠禹改变最有感触的人是周父,他看周楠禹是一天一个样,转眼到月底集团会议上见到对方在台上从容不迫的演说,顾及形象才没笑,结束来到办公室关上门,好好把人夸奖了一番,并许下随便他要什么奖励。
“爸爸你说真的?”周楠禹撑着办公桌,喜出望外地追问,“什么都行吗?”
推门进来的周屹安皱起眉。
看到他,周父稍微缓了缓:“你先说你想要什么?”
“一天假。”周楠禹扒拉桌上的日历,“就这周三,放我一天假休息休息呗。”
周父刚要答应,看了眼周屹安,得到确定的眼神后说:“我多放一天,周四也在家吧。”
“周四不行,我和智能化事业部王经理约好了要去趟唐城。”听到门外秘书的说话声,周楠禹往外走去,“说好了啊!周三放我休息一天。”
周楠禹边说边往外走,“说好了啊!周三放我休息。”
这么全心全意工作的周楠禹着实难得,周父感到高兴的同时还有猜疑:“他周三是要去哪里?”
“没定机票。”周屹安想了想,“可能是累了。”
去掉清明节回乡祭祖那几天,已经连续工作一个月的周楠禹关门时嘀咕,他现在不觉得累,就是恨时间不多。
这来之不易的休息天被周楠禹拿来看车,限量版路特斯,曾经落地价两千多万,关键在于车主是知名影帝冯荣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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