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节性的笑容稍微简单一些,没有对粉丝的那么要求严格,只要展示一点大明星的亲和力就可以了,这是在节目组时对那些工作人员用的。”
“就连对我,他都或多或少有些掩饰。”
“唯有对你的笑容,是我从未见过的真心。”
*
从小赵房间出来的时候,霍砚执手上提着一大袋子药,脑海里还在不断回放着刚才听到的那句话。
有了小赵的帮忙,他准确无误地找到了盛齐的房间号。
犹豫再三,他还是敲了盛齐的门。
不管他现在和盛齐之间是什么情况,盛齐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听小赵说,盛齐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病,药也不吃,还经常吹冷风、熬通宵写歌。
这种漠视自己身体的状态实在危险。
霍砚执敲了很久,始终没人来开门。
难道晕倒在房间里了?
霍砚执越想越担心,正当他在想要不要去酒店前台带人上来强行破门的时候,门开了。
盛齐脸上没什么血色,眼神迷离,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他站在门口,眯了好一会儿眼睛才认出霍砚执来,薄唇微动吐出几个字:“你来干什么。”
随后,他的视线挪动到了霍砚执提着的袋子上,眯了眯眼。
霍砚执略微不自在地把袋子往自己身后藏了藏:“明天就要录节目了,歌……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听到霍砚执这种略显拙劣的借口,盛齐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皮笑肉不笑地道:“霍砚执,你现在是在吊着我吗?”
“吊?”霍砚执没有太听懂这个词的意思,眸光闪了闪。
走廊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摄像头也多。但好在他们俩今晚已经组队成功,有名正言顺共处一室的借口。
盛齐让霍砚执进了门,等他进来后却又不让他更进一步。
就好像和霍砚执有一条泾渭分明的分割线一般,圈占着自己的领地,而这个领地,不再让霍砚执进来。
这个行为略显生疏。
霍砚执提着药袋子站在门口,抿了抿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动作。
盛齐瘫在离霍砚执很远的沙发上,头仰着天,手捂着额头,不太舒服的样子。
他漫不经心地道:“歌我已经写完了,你不用管,录节目的时候只要说给我提供过内容支持就行。我会在歌词创作者那一栏冠你的名字。”
霍砚执愣了几秒:“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组队?”
“为什么?”盛齐嗤笑着重复一遍霍砚执的话,语带兴味地道,“霍博这是在遗憾自己的一技之长没有得到发挥,还是在遗憾自己没能和其他人组成队?”
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说出的话断断续续的:“如果你想换队友,可以去找节目组申请,我没有任何意见。”
说完,他就拉过一旁沙发的毯子盖在自己身上,不再看霍砚执。
这样冷漠又带刺的态度,如果说霍砚执没想过退缩,那是不可能的。
盛齐现在就像是把身上刺全部竖起来对敌的刺猬,不管对他说什么,都会被扎上一下。
而且霍砚执明明该开心的。
他和盛齐本来就是合约结婚,不管产生怎么样的感情,对彼此间来说都会是个累赘。
霍砚执平时中规中矩惯了,总是习惯用这种既定的条条框框来约束自己,几乎不做出格的事情。
像这样形同陌路才是两人最适合的相处方式。
一年半以后也能干净利落地断了联系,不再产生什么多余的纠缠。
虽这么想,但每当他准备狠下心来做决定的时候,脑海里总会不断浮现出那个人的样子——
张扬不羁的眉眼间尽是促狭的笑意,望着自己时,眸光会多几分轻柔和专注。
还有今晚那一碗挑好后轻轻放在自己面前的菜。
甚至连霍砚执不吃葱这种喜好都考虑到了,所有菜上的葱都被挑走了。
霍砚执咬了咬唇,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心神已经受到动摇,而他一直坚持着的理性思维也在逐渐被打败。
他站在门口思考了一会儿,这才意识到盛齐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霍砚执怔了怔,抬头看向那个人的方向,发现他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但看他不断摇晃的头,以及额头上冒出的大汗,应该是极不舒服的。
一瞬间,理性的弦终于被崩断了。
霍砚执没再管什么规矩,几步就迈到盛齐身旁,用手捂了一下他的额头。
好烫。
霍砚执心口一紧,动作慌乱地从袋子里翻药。小赵是个靠谱的助理,每包药上面都颇为细心地写好了药的功效及服用的数量,霍砚执在袋子里找出了一包退烧药。
其实这个时候他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把盛齐叫醒再带到医院去治疗,但是霍砚执怕盛齐根本不愿意听自己的话。
好在盛齐这个房间是套房,里面的东西都挺齐全的。霍砚执在房间里翻找了一番,用电热水壶给盛齐烧了一点水。
趁烧水的间隙,他浸了块热毛巾敷在盛齐的额头上。
做完这一切后,霍砚执看盛齐一米八几的个子挤在这小小的沙发里,看起来不是很舒服的样子,又动了别的心思。
但他平时不怎么锻炼,根本抱不动常年跳舞、身上全是肌肉的盛齐。
而且这个动作真的太亲密了。
霍砚执还没开始做,脸颊已经泛起微红。
霍砚执环绕四周一圈,发现还有一张沙发。他把沙发推到盛齐腿部的位置,给他拼接了一张简易的“沙发床”出来,勉强放下了他的长腿。
把能做的事情都差不多做完后,霍砚执半蹲在盛齐旁边,陷入了为难当中。
水是烧好了,但是盛齐不醒来的话,他根本没办法把药喂进去。
可是把盛齐叫醒的话,他会不会又叫自己走?
想着刚才盛齐对自己的态度,霍砚执心想,可能性应该是挺大的。
他把药放到一边,又用手探到盛齐的额头上,打量着盛齐的神色——
躺在沙发上的盛齐和往日里在舞台上闪闪发光、光芒毕露的他不同,带上了一丝病态的虚弱感。那双经常对霍砚执吐出嘲讽话语的嘴正紧紧闭着,失了几分生气。
霍砚执看着有些心疼。
霍砚执又蹲了一会儿,他把盖在盛齐头上的毛巾翻了翻,正要给他换一块新的,躺着的那个人突然动了动。
霍砚执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蹲在原地不敢动弹。
不知道是不是热毛巾起了一点点作用,还是盛齐的自愈力特别强大。他缓缓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的霍砚执。
霍砚执趁机把身后的药拿给他,用哄小孩般的语气轻声道:“盛齐,你要是不舒服的话,把这个吃下去,就会舒服了。”
好不容易看见盛齐醒了,霍砚执心底有些着急,没有注意到因为刚才的动作,他整个身子已经半瘫在盛齐身上,两个人的距离也瞬间拉近了许多。
被霍砚执压在身下的盛齐微微眯了眯眼,眼神恢复了些清明,抬眸看向半压在自己身上这个人——
霍砚执喝酒上脸,今晚一番酒的醉意还没能从他脸上消散下去,白净的脸颊上透着浅红色的红晕,看着比平时那张常年积雪的冰山脸要生动不少,特别好看。
盛齐声音还有点哑:“霍砚执。”
霍砚执:“嗯?”
“提醒一下。”
盛齐垂着眼,语气平淡没有任何情绪:“你再往前一步,我就会亲你。”
作者有话要说: 盛齐:他怎么还不往前?
霍砚执:这个人是不是真的烧糊涂了?
(最近写两人的感情戏,心理描写会篇幅稍微多点,过去了就会减少篇幅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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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霍砚执完全没有想到盛齐会这么直截了当。
如同一道惊雷乍起。
霍砚执终于再也无法维持出冷静自持的模样, 心脏速度跳动的很快,双颊也泛起一阵不正常的红晕。
他并不知道,这种自然泛起的红晕比刚才醉酒时泛起的红晕更为诱人, 放在一直紧盯着他的盛齐眼中, 无疑是赤/裸裸的勾/引。
盛齐眼神微微一沉, 望向霍砚执的眼眸中有化不开的黑雾。
霍砚执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危险性,下意识往后坐了些, 低声解释道:“我、我只是……”
但还没等他做出反应, 一抹温热的触感已经印在他的额头上, 席卷走了他还未说完的所有话。
这种感觉一触即逝。
但霍砚执却仿佛被人点了穴一样, 呆愣在原地, 彻底慌乱了心神。
他头顶传来一阵沙哑的男神音——
“对不起,你太可爱了, 我没忍住。”
可爱?
一个和霍砚执平时气质完全不符合的词语。
……这或许也是霍砚执出生以来,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夸奖。
霍砚执定了定神,不知道怎么回答盛齐的话,竭力压着身上的热度, 半逃避似地道:“水烧好了,你要吃药,病才能好。”
本以为还要再周旋一番,没想到盛齐竟乖乖地回道:“好。”
霍砚执怔了一下, 下意识看向盛齐,却对上他亮晶晶的漂亮眼眸,把霍砚执看得浑身一热,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热度又再次烧了起来,耳朵上微微泛红。
盛齐好像心情很好,就像终于吃到了心爱糖果的小孩,一直对霍砚执勾着唇笑。
盛齐这副模样对霍砚执来说实在太致命了,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那我去给你拿药。”
在盛齐的注视下,霍砚执逃难似地站起身。
他身后传来轻轻的笑声。
霍砚执脚步一顿,整个耳根都被烧了个通红,假装自己没有听见,故作镇定地走到一旁的茶几上。
借着拿药的功夫,他这才有时间慢慢整理着自己的情绪。
像被烫红的印记一样,即使印在额头上那个吻只是轻轻一碰且过去了很久,霍砚执却仍能回忆起它的温度,甚至觉得它仍存在在自己的额头上,从未散去。
讨厌这个吻吗?
霍砚执数着药片,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应该是不讨厌的。
不然以盛齐现在一个虚弱的病人状态来说,霍砚执是完全推得开的。就算当时没能推开,霍砚执也能有很多办法秋后算账,对盛齐这种近乎于登徒子的轻薄怒目相视。
可这些情绪他全都没有出现。
他甚至……是享受的。
霍砚执闭了闭眼,把眼底的挣扎全都遮上。再睁开眼的时候,他的眼眸已经恢复成了往常的无波无澜。霍砚执拿起药片和水转身,面色平静地递给盛齐。
盛齐乖乖地喝了下去。
在霍砚执面前,他模样乖巧的像是温顺的猫咪,一口喝完后就继续抬着亮晶晶的眼眸看着霍砚执,似乎在求夸奖。
这样的盛齐就连霍砚执都觉得陌生。
要是小赵在这里一定也会被吓得忍不住嚎一句,这还是他那家那位死活不肯吃药闹大少爷脾气的齐哥吗?这还是他家那位宁可嗓子状态不佳、都要折腾自己身体的齐哥吗?
齐哥,双标还是你最行。
在盛齐极为期待的眼神下,霍砚执轻轻咳了一声,原本的话到了嘴边换成了:“做得很好,生病就要吃药。”
明显这个并不是盛齐想要听到的标准答案,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满,继续盯着霍砚执看。
但以霍砚执的羞耻心来说,刚才那些话已经是他能说出最不规矩的了,就算按着他的头他也再也说不出别的来了。
他装作没有看见盛齐灼灼的目光,自顾自地收好药,起身准备告别:“既然你已经醒了,我就走了。你记得按时吃药,不要再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说这话时,霍砚执紧蹙着眉头,像极了正在训斥学生的严厉兄长。
但他还没有完全起身,就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外力给紧紧地拽住,不让他继续往前走。
霍砚执回头,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盛齐,现在是我睡觉的……”
在对上那一双眼眸后,他嘴里的话猛地止住。
生病后的盛齐是霍砚执从未见过的样子。
就像是受了伤的脆弱小动物,望着霍砚执的眼神湿漉漉的,还带着一丝不带任何掩藏的失落,直直地望进了霍砚执的心中,给他平静如水的心脏猛烈的一击。
盛齐全身上下的动作都在给霍砚执传达着一个信号——
别走。
这个样子让霍砚执心底软的一塌糊涂,随即又莫名其妙地坐了回来。
但是坐下后他并不说话,像是在思考。
盛齐也不催促他,只一直乖巧而又略带乞求地看着霍砚执,朝他发动着柔软攻击。
沉默半晌,霍砚执语气僵硬地道:“你生病确实需要有个人陪着,那我等你睡着了再走。你赶紧睡吧,对了,先换到床上再睡,这沙发床睡着不舒服。”
……那我怎么可能睡的着。
盛齐在心里回答着他。
在霍砚执看不见的地方,他眸里划过一丝亮光,嘴上却继续保持着温顺:“好。”
霍砚执本来想让盛齐自己过去,但是看他一站起来就猛咳嗽,一副站都站不稳的虚弱模样,干脆把他的手搭在了自己身上,扶着他往床上过去。
盛齐把全身力量都搭在了霍砚执身上,随即又假装不经意地把头搭在霍砚执的脖颈处轻轻吹气。
他这个举动把霍砚执整个脖颈都吹得烧红起来,霍砚执手上的动作也顿了顿,动作极快地把盛齐扶到床上去。
做完后,霍砚执强忍着身上的颤栗,在心底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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