讼玉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归浩哥哥想起了他今天偶然看见的奇人而已,这一下子没有得到那位奇人下次出现的消息,有点失落罢了。”
讼玉不想让萧乘插手他和归浩之间的事情,总归他都是要离开人界的,有没有仇人欲要加害于他,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萧乘确实不信,但他没提出来,他调侃道:“那便好,我还以为归浩看见了什么少年郎,还在念念不忘呢。”
讼玉闻言,白了萧乘一眼:“归浩哥哥那么好看的一个人,怎么会看上比他还丑的少年郎呢。”
萧乘被这话噎住了,旋即他失笑一声,“倒也是,这世间怕是没有人能够比得上讼玉和归浩之美了。”
讼玉笑了笑,表示认同萧乘的话,“那当然,你们人类本就不比我之一族俊逸美貌。”
这话说得颇为自得,萧乘听着,朗声一笑道,“是是是,不早了,我们这便回宫吧。”说着萧乘跳上讼玉的马车,把讼玉也拉了上来。
讼玉抿唇笑了笑,和萧乘对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归浩见着讼玉上来了,就直接靠近了讼玉坐着,一点也不让萧乘有靠近讼玉的余地。
萧乘眼睛沉了沉,微笑着,私下里偷偷递给了归浩一记意味深长的笑容。
归浩歪头看他,疑惑。
这人脑子好像有点不太正常了咧,不然他为什么笑得那么奇怪???那他要不要告诉小讼玉他的皇帝朋友已经变不正常了的事实呢?
归浩苦恼的挠了挠头,不经意瞥见讼玉湛蓝明亮的双眸之后呆住,算了算了,还是不要了吧,说了之后小讼玉难过这么办,不行不行,他要小讼玉一直开开心心的!
忽然间,萧乘觉得归浩看着自己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
陛下百思不得其解,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归浩,得了,又惹来归浩一个瞪眼,顺带抱着讼玉更紧了。
萧陛下很是无语的移开了视线,可却还是忍不住一直看向讼玉。
讼玉今天玩得很累了,他方回到玉华宫,就化作鱼尾泡在水里。
归浩看着萧乘还在,没敢随意的就和讼玉下水。
萧乘仔细看着讼玉,发现他只是单纯的累了而已,就放下心来离开了,离开前还不忘吩咐小福子多注意一点他们家殿下方才离去。
鸽了一天的工作也该处理了,陛下心头那是一把辛酸泪啊。
御书房。
影卫面无表情的诉说着每日的密报,到了之后一份:“启禀陛下,东煌王秘信,并言其今晚便会到达王都。”
听着影卫的叙说,萧乘脑海忽然闪过一些画面,讼玉和小武欢闹着的,小武活泼着嬉笑的,他静静地看着的讼玉和小武的……
越想,萧乘越觉得东灵武的笑容过于奇怪了些,仿佛他永远只是笑容没有其他表情一样,表情管理得十分完美,就像是一个别人家的孩子。
萧乘心里头十分复杂,淡淡的道:“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影卫应声退下,不想,前方又传来萧乘的话语:
“别让玉殿下知晓此事,也注意不要让东煌王去见玉殿下。”
“是。”
萧乘低头看着折子,眼睛却在出神发愣。
若是小武真有问题,讼玉该会多难受……
萧乘不敢想,他拧着眉头,心虚杂乱不堪的打开了小武送来的密信。
信件中说了西海之事和左相无关,萧乘对此冷笑一声,笑左相到是惯会拖得干净。
不多时,萧乘看到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名字【左冷】,萧乘皱了皱眉,想到他所派影卫都没有查到这个人,却被东灵武查了出来,他心头对小武的怀疑更多了。
尤其是小武还提到了左冷此人只是一方街头混混,却机缘巧合做了叛军的幕后之人,除了叛军头目没人见过他。
叛军训练有素,不亚于朝廷军队,萧乘早有疑惑,却没想到幕后之人会是这样一个人,他心中冷笑连连,此时正巧又传来了他影一匆忙传递上来的新消息,里面大多数到是和小武的不谋而合,区别却只是在左相一人上。
东灵武所致信件中,并未言及左冷乃是左相那从未见过人的庶出子,而影卫新传来的消息上却写明了这一点。
萧乘眯起了眼睛,心神翻卷,他可不认为东灵武会不知道这件事,影卫只稍稍打探了左相府邸,便知晓了此事,可如此容易便可知的事情,东灵武却没提出来,是忘了,还是……
萧乘合上了折子,吩咐影一道:“多调几名武艺高强尤擅隐匿的影卫安排到东煌王身边,密切关注东煌王!”
“遵旨!影一这便吩咐下去。”
萧乘挥了挥手,“下去吧。”
影一听话的闪身离开,然不出片刻又听见萧乘淡定自若的声音传入他耳中:“吩咐之后,你的工作就由暗一代为执行,从明天起,你去溪美人身边守着他。”
萧乘顿了顿,又说道:“切记,让溪美人离玉华宫那位远一点。”
影一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没隐住身形。
???
陛下让他和溪美人待一起???
这是要逼疯他吗???
他什么时候的罪过陛下了???
影一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萧乘又继续说着,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哦,对了,要是溪美人实在是想要去玉华宫纠缠玉殿下,你可以拿着出宫令牌带他外出游玩,若是需要银钱,就从朕的私库里取。”
嘭——
影一撞到了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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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浩看到萧乘离开,就欢快的踢了鞋子,双腿变作鱼尾下到水中。
讼玉逛了一天街,为人形时脚掌的酸软便传递到了鱼尾,讼玉此刻是一点也不想动,只想瘫成一条鱼饼,任由着池子里水流划过,纾解他的疲劳。
讼玉看着仍然玩地欢快的归浩,不由的艳羡极了,他什么时候也可以像归浩那样的行动自如啊。
归浩鱼尾摆动,甩给讼玉一脸的水珠,讼玉冲他龇了龇牙,尾巴软绵绵的甩了甩,还是没动。
无法,归浩无趣的自己玩去了。
晚上,归浩在和讼玉一起吃过晚饭之后,就一直表现出对讼玉的小水床很感兴趣的样子,讼玉心里头一阵好笑,他就听见归浩欢快的说道:
“小讼玉,今晚我在你这里睡觉可好?”归浩眼睛亮晶晶的,伸手拂过水面,眼眸一弯,看着讼玉的眼里满是期待。
讼玉点了点头。
然而当晚,两条人鱼一起玩闹了半夜都还没睡。
一大清早的天刚熹微亮,他们终于停歇了。
讼玉打了个哈欠,呵斥着归浩睡觉去了。
归浩也困了,捂着唇眯眼躺了下来。
不多时就传出两人轻微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的。
影一去到天巧楼候了半天,也没见着归浩出现,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归浩的房门,眼神直勾勾的,惹得来往的婢女纷纷心里头阵阵发麻,总觉得好像是有什么人在偷视他们一样,因此这般,婢女们的动作都快了不少。
归浩方打开天巧楼的大门,伸了个懒腰,一眼就瞧见了躲着的影一。
归浩眼睛咻的一亮,走上前去。
影一心口下意识一紧,后退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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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方明亮,萧乘就前往去了玉华宫想要和讼玉一起吃早餐,结果却听到小福子如此说道:“殿下还在休息,未醒来。”
萧乘悄声进门,果然看到了一只熟睡的小人鱼,唇边方才将将要勾起一抹笑——
倏忽——萧乘笑意止在了半空中。
萧乘看到了宋渔身旁不远处、同样困睡的归浩……
萧乘心口顿时汹汹的冒着大火,带着酸味儿的大火。
萧乘又心酸,又难受,又生气;可他一看着睡得香甜的讼玉,心口就顿时软了下来,胸中郁气也都散了不少。
罢了罢了,同是人鱼,还是岳家大哥,能怎么办呢,也就……那样了……
萧陛下若无其事的吩咐人摆了一桌菜,独自一人吃完便去上了早朝。
朝堂之上。
萧乘眼神如鹰勾,有如散漫的猎豹,他扫视了一眼权臣,着意多看了几眼左相和已然归朝,神色随意的东灵武。
孙午宝眼皮子看得利索,他尖声喊道:“陛下旨意,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群臣窃窃私语着,各帮派互相对视,左相眼神闪烁,忽然站了出来,声音悲痛道:“臣有罪,臣方才得知,西海叛贼乃微臣那外出云游之子,臣、罪该万死,求陛下责罚!”
左相的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萧乘眯了迷眼睛,漫不经心道:“哦?是吗,左相可还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儿子呢。”
萧乘弹了弹手上的折子,随意的扔在左相脸上,力道却看着不清。
“左爱卿啊,你可真是治家有方呢,一个庶出的儿子,失踪了那么久,说是外出游学,这可这随随便便的游学啊,这一走一动,做的还是谋逆的大事,你说,我该怎么罚你才好呢?”
“嗯?”萧乘看着左相,语气不急不缓的说着。
左相继续磕着头,一言不敢语,只哆嗦着求降罪。
萧乘看着左相这样,索然无味、着实没意思了点,他转而看向东灵武:“东煌王,既此事由你督查,那便你来说说这左相教子无方之罪,还有左相庶子叛乱之事该如何处理。”
东灵武一愣,他偷偷抬眼看了一眼萧乘,眼里心思千回百转,站了出来道:“臣弟以为——”
作者有话要说: 渣渣作者以后再也不立flag QAQ
太难搞了,渣渣作者一打开电脑,就在发呆,码着码着,几个小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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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 以后渣渣作者还是日更三千吧,要是忽然灵感爆棚,可能会多更新一章,就酱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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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
第41章
东灵武一愣,他偷偷抬眼看了一眼萧乘, 心间思绪千回百转, 他站出来,俯首道:
“臣弟以为, 左相之罪,罪该万死, 但臣弟以为, 左相自继任以来,兢兢业业,身负功劳不少, 即使没有功劳也有为我大禹朝兢业劳作之苦劳, 臣弟认为,对左相的责罚,应当贬为庶人, 逐其全族回其族地, 没有诏令用不得归王都,以宣我皇仁慈。”
东灵武话刚说完, 权臣顿时窃窃私语声如洪流,声音犹如入了闹市场般喧哗。
“这是不是太轻了,这可是谋逆的滔天大罪。”
“东煌王怕不是疯了, 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他就仗着陛下宠幸, 话都不出脑子,啧啧啧……”
“按照禹朝律法,谋逆当诛九族, 这左相就当秋后处斩!”
喧嚣中,右相一直未说话,他眼神复杂的看了老对头左相一眼,他走出百官之列,弯腰拱手对萧乘说道,“启禀陛下,臣有事启奏。”
萧乘抬眼,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尤爱卿请讲。”
这话说得太过于随意以至于让人辨不清情绪,右相一时顿住,半晌竟不知自己所欲言是否当讲。
右相定了定心,启步上前道:
“陛下,臣附议东煌王,也觉得左相罪不至死。”
“虽其子左冷罪孽深重,千刀万剐也不为过,然此子自幼时便不在左相身侧,而是被他母亲带走,并不为左相所教导,这教子无方之罪,臣保留意见,微臣斗胆,恳请陛下绕过左相一命。”
右相跪了下来,左相余党互相对眼着,有一部分也跪了下来,齐声高呼道:“微臣等也斗胆附议,恳请陛下绕左相一命。”
朝堂上一时除了高呼的声音,再无其他,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候着王座上的君王发话。
萧乘扫视了一圈群臣,轻声笑起来:“你们可真是令朕大吃一惊呢,这谋逆大罪,呵——”萧乘嘲讽一笑。
“我看这皇位我也不用坐了,直接让给你们算了。”
群臣顿时吓得直接跪地,高呼着:“陛下万万不可,我等并无此意。”
萧乘看着他们,忽然觉得没趣极了。
他当时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拿来这个皇位呢?
整日的忙着和群臣争斗,忙着为百废待兴的禹朝复兴,忙着一切一切,却从未忙过自己。
后宫一次一次被人以担忧他子嗣的名义送进来一个又一个的细作或是暗卫,只为了寻找他那个所谓的父亲可能留下的遗照,或是更冷酷的,是想要暗杀他,拉他下台。
这其中,左相和右相居功至伟啊……
萧乘捏着眉头,忽然觉得自己心很累。
这个皇位,本就不是他所想的,他想的,从来只有一个。
若不是那人说,只有当上皇帝,并扮演着暴君十年,他所求才会有一线机会,所以萧乘取了皇位,守着这个烂摊子。
否则,萧乘早就扔了这皇位,一身逍遥,去寻他的大海……
而如今细想,好想十年已过了啊,他所已然得到,他也该想想其他的了。
萧乘冷眼的看着朝臣们吵闹一团,他像是看着一场闹剧,眼神平静又冷漠。
这一场闹剧,终是以左相一人之死,换取阖族之性命并贬为庶人,永世不得回王都为落幕。
自此,西海叛乱告下一个段落,叛贼左冷将会由新继任的节度使何家明奉命讨伐。
萧乘看了一眼从说出饶左相一死的话之后再未说过话的东灵武,他静静地站在群臣之前,眉眼都透着漫不经心的随意,淡漠又仿佛含情的桃花双目,里面闪烁着萧乘从未看透过的情绪。
萧乘看了他一眼,冷淡的拧起眉,说道:“孙午宝,去叫东煌王来御书房一趟。”言罢,他拂了袖子离开。
孙午宝躬身应着,小跑着走到东灵武身边耳语:“王爷,陛下御书房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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