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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来，有些丢脸。
但卫荷的心，却暖烘烘的，很是雀跃。
他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照了照镜子，自我催眠，眼睛好像没有那么红了，应该没有人会看出来他哭过吧。
卫荷今天下楼得有些早，没见计诚霄。
他走进厨房，对正在忙碌的阿姨说：“阿姨，昨天谢谢。谢谢你的面。”
阿姨闻言，停下手里的活，笑眯眯的看卫荷：“跟阿姨客气什么呀。”
她洗了洗手，用身上的围裙随意擦了一下，凑过去低声道：“是先生吩咐我做的。”
卫荷：“？？？”
阿姨见他一瞬间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赶紧道：“我偷偷告诉你的，你就当不知道。先生不让说。”
见阿姨这样，卫荷也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不，不让说？为什么呀？”
阿姨道：“害羞呗，我们家少爷面子薄，你别看他平时总是冷着一张脸这样，其实心肠可好了。”
卫荷一脸惊讶的小表情是在太可爱，阿姨看到，又忍不住多说了几句：“昨晚我不在家，出门和人跳广场舞呢，突然接到管家的电话，火急火燎的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等我回来才知道原来是想让我给你做点宵夜。”
“我估摸着，要是我再晚回来一步，先生恐怕就亲自下厨了。计先生对你很上心呢孩子。”
卫荷也这么觉得，这些日子，计诚霄对他太好了。
好到一切都显得不真实。
可是，为什么呢？计诚霄为什么对他这么好呢？
这时，计诚霄从卧室出来，他看到卫荷，“你眼睛怎么了？”
卫荷：“……”有那么明显吗？一眼就看出来了？
“昨晚睡晚了。”他嘟囔着，找了个借口。
卫荷不知道，他此刻眼尾泛红，就像涂了眼影一样明显，配上他一双丹凤眼，在计诚霄眼里跟勾人的狐狸精没什么两样。
昨晚某人哭得像个傻子一样，声音震耳欲聋，他怎么会不知道。
没有拆穿卫荷拙劣的谎言，计诚霄在他对面坐下，“方案做得怎么样？”
闻言，卫荷挺起胸膛，眼睛闪闪发光：“做好了！”
计诚霄看他这瞬间变得有活力的小模样，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今早九点，老地方，别迟到了。”
卫荷“噌”的一下站起来，中气十足：“好的！计先生！”
计诚霄危险的眯起眼。
卫荷话刚出口就知道犯了错，立刻改口：“诚霄！”
但计诚霄不吃这套：“我说过，再喊错就惩罚你。”
明明是很冷的声音，但传到卫荷耳朵里，他却没有感到一丝害怕。
想起昨晚那个催促阿姨回家下面给他吃的计诚霄，卫荷心里软成一片，坦然的接受了计诚霄口中的“惩罚”，他微微低着头，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好的。”
计诚霄原本只是想吓吓他，卫荷这个反应竟是逗乐了他，计诚霄轻笑一声，“行了，去上班吧，再说。”
卫荷和田玉她们约好，直接在霄云公司门口集合。
田玉今天穿着一身女士西服，一头短发让她看上去精神又干练，她对卫荷和张绵绵道：“我们今天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另一边，被叫来的几位霄云高层则是一头雾水，方案的选择不是他们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吗？怎么突然临时说要重来一次？
一位高层道：“听说是计总要求的，也不知道哪家公司这么大脸。”
另一个笑着说：“老陈呢怎么不见他？他不是点名说就要点水传媒的方案，还说要好好看看今天这家公司能说出什么花来，怎么这会儿不见人影？”
“嘘，别说了，老陈被计总的助理叫走了，我看他走时脸色很难看，估计没好事。”
卫荷他们对高层的窃窃私语一无所知，绵绵将PPT传上电脑，见时间差不多，便重新开始了这次方案的展示汇报。
卫荷环视一圈，计诚霄没在。
心底突然就没底了起来，十分紧张。
卫荷没察觉到，计诚霄带给他的安全感远比他以为的要多。
几位高层大部分原先都是带着看热闹的心思来的，随着张绵绵江到后来，田玉注意到有几人的神情逐渐认真，一扫刚才的满不在意。
张绵绵口齿流利的说完最后一句话，不少高层互相看看，对彼此点点头，脸上挂着赞赏的神色。
稳了！
田玉在心里道。
与上次不同，这次他们是昂首挺胸的走出霄云公司，田玉说：“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们已经交出了最满意的答卷。”
“嗯！”卫荷赞同。
而这一切，都要感谢计诚霄。
计先生真是对他太好了。
反观郁超儒，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计诚霄这么好的人，他竟然不赶紧牢牢抓住，而是一直拖着不接受对方的感情。
卫荷替计诚霄感到不值。
那天，卫荷还记得他去找计诚霄时，对方安抚他说流言的事不用担心，卫荷一开始没有多想，直到他们回到公司，才惊觉事情的发展比他想象的要快。
公司忽然传来新八卦，事情反转了！
不是卫荷抄袭点水传媒，而是点水传媒无耻的污蔑卫荷！
一位比较大嘴巴的同事跟众人详细的科普了一遍，“我有个同学在计氏上班，这件事在他们那里都传遍了！那个江尘飞太可恶了，你们知道吗，明明是他自己的方案烂，搞得客户和点水都遭受损失，但是他竟然把这口锅盖在了卫荷头上！逼得卫荷不得不受惩罚，被迫离职！然后前几天那台事，更加无耻，他们公司的方案根本不是他自己想的，而是直接盗用了卫荷离职前提交过当时被弃用的方案。然后！重点来了！盗用就算了，他还反咬一口，说是卫荷剽窃了他的方案！你们说这种人，可不可恶！！”
同事们的心本就向着自己人，一听这话纷纷怒不可遏，“真是太过分了！他们仗着我们卫荷脾气好，竟然就这样对他！”
“就是啊，都说职场如战场，今天我可算见识到了！”
“欺负老实人啊！老实人怎么了，挖他家祖坟了！”
“那这些消息又是怎么传出来的？”
那名大嘴巴同事摇摇头，“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好像是霄云公司听到前几天的传言，派人去调查了吧，没想到破了这么个惊天大秘密！”
此时，卫荷几人刚刚走进来，路过他们，看到一群人在窃窃私语，“你们在说什么？”
大家看到卫荷，立刻七嘴八舌，添油加醋的将事情跟他们说了一遍，“卫荷，没想到你竟然默默地受了这么多委屈。”
卫荷有些不相信，“真的吗？”
他……沉冤得雪了？
还没来得及说话，因为接了个电话而晚了几步的田玉笑着走进来，“上班时间围在一起做什么呢？扣工资啊！我宣布一个好消息，刚刚霄云公司的人通知我，明天让我们派人去签合同。”
这是真正的好消息啊！
没想到这么快霄云公司就做出了决定。
大家努力没有白费，同事们一个个激动得不能自已，整个办公室一下子沸腾了。一位男同事直接吼出来，“太好了！”
卫荷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喜悦，“真的吗？田姐。”
田玉一把搂住卫荷：“当然是真的，对方负责人说他们对我们的方案十分满意，所以我们汇报结束后他们开了个会，直接就定了！这得感谢你啊卫荷小同志，你看计总什么时候有空，我得请他吃顿饭，你说是不是计总夫人？”
卫荷：“……田姐你别说了。”
田玉：“害羞起来的卫荷太可爱了，难怪你老公那么爱你。”
卫荷：“……”真的，别说了，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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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氏。
贺光走进来，“计先生，都处理好了。”
“嗯。”计诚霄看着窗外，手放在办公桌上轻轻的点了点。
点水传媒之所以会知道卫荷他们的方案与他们雷同，是因为霄云公司一位姓陈的高层将这事告诉了点水，这才有后续的流言发酵。
计诚霄不在意点水与那位陈姓高层达成了什么协议，他高兴的是，可以借这次事，解决很多人。
很多与他心不齐的人。
比如说这位陈姓高层。
再比如说一部分待在宣传部里摸鱼的人。
杀鸡儆猴。
计永锋留下的人，正在被他一点一点剔除，想到这里，计诚霄就无比愉悦。
贺光出去接了个电话，“计先生，点水传媒的刘总想与您谈谈，他们已经在公司楼下。”
“哦？”计诚霄唇角勾起一个浅浅弧度，透着些邪气：“让他们上来，我正好，也有话想对他们说。”
贺光看了计诚霄一眼，他老板很久都没有这么高兴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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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快来看！”一位男同事惊呼，“点水传媒把江尘飞炒了！”
他这话一出，办公室又是一阵乒乒乓乓，大家扔下手中的工作齐齐围过去，凑到他的电脑面前。
屏幕上显示的是点水传媒的官网。
点水传媒官方刚刚发表了声明，大家匆匆扫了几眼，便将这份声明浏览完，有人回头对卫荷说：“他们不仅开除了那个什么经理和江尘飞，还郑重的向你道歉了。”
卫荷傻傻的点点头：“我也看到了。”
这太不可思议了！
卫荷想，他是在做梦吗？
他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老男人，怎么忽然就有这种待遇？
张绵绵从这一系列的操作中嗅到了狗粮的气息，天哪！难道这一切都是计总为卫荷哥做的？
她看着还不明所以的卫荷，这就是爱情呀！
天降神攻！绝世好攻！
好抓心啊，狗粮不能她一个人吃，可是她答应过卫荷不能说。
你们这群愚蠢的男人，堂堂的计家大少奶奶就站在你们面前，还不速速跪下！
卫荷关心的看向张绵绵：“绵绵，你脸抽筋了吗？”
张绵绵：“……”
她露出一个微笑，“卫荷哥我没事。”
第39章 做饭饭
下午，事情迎来了新一波高潮，有人传话，说点水传媒的刘总来了，找卫荷。
卫荷：“！”
什么情况？
“我的妈呀。”有同事夸张地叫出来，“卫荷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哦哦，好的。”卫荷还懵着，赶忙向办公室走去。
他敲了敲门，心脏不受控制的跳起来。
刘总？
他来找他干什么？
“请进。”
打开门走进去，他看到了田玉，他们的部门经理，以及一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头顶中间已经没了头发，于是将额前仅剩的几缕头发用发胶固定在秃的地方，试图遮盖住一些“留白”。
卫荷知道他，点水传媒的老板。
只是以前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职员，从没见过。
刘总一看到卫荷，就急切地走上前，想跟他握手，“这就是小荷是吧，对不住啊实在是对不住，我也没有想到公司竟然会有人做出这种事，让你受委屈了！”
卫荷：“……”
他其实不是很想跟他握手。
他觉得这个男人很虚伪。
但人家一公司老板，都低声下气的这么跟他说话了，卫荷也不是会摆谱的人，他伸出手：“没有没有，您客气了。”
刘总嘴里说着抱歉的话，让人带来了很多礼品，讨好卫荷的意图十分明显。
计诚霄跟他说，如果不亲自跟卫荷道歉，计氏会放出消息，他们旗下的所有公司将不会再考虑跟点水合作。
这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吗？
谁不知道计氏在A市一手遮天，他们都放话了，以后还有哪个公司愿意找他们，即使有，也只是一些小微企业，到那时，对点水造成的损失，就不是一份方案的事了。
刘总来了，刘总又走了。
留下卫荷一人，面对着一堆礼品盒，傻愣愣的站着。
他走出办公室的门时，整个人像踩在棉花上，这太不真实了。
人家堂堂的老板，亲自来跟他道歉？
卫荷习惯了向别人低头的日子，一下子享受到这种待遇，他有点飘。
很快，卫荷就想通了是怎么回事。
他只是刚开始时被吓到没有细想，过了一会儿冷静下来，很多事自然而然的就想通了。
除了计诚霄在帮他，还会有其他解释吗？
他欠计诚霄的人情，实在是太多了。
可能这辈子都还不完。
卫荷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他迫切的想要做点事答谢计诚霄。
思来想去，卫荷羞怯起来，他想为计诚霄做顿饭。
这好像是他目前能做的最合适的事。
也是他拿得出手的。
有了主意，卫荷越想越觉得可行，他兴冲冲的跟田玉申请提前下班，在计诚霄下班之前回到家。
一想到他要为计诚霄做饭，卫荷眉开眼笑，心里装满了喜悦，满当当，沉甸甸，充盈得像是要溢出来，欢喜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管家看到卫荷进门，笑着说：“卫先生今天回来得好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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