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闪而逝的念头还没来消散,一股巨大的冲力突然撞向了这个‘房间’,将‘房间’撞了个仰倒。
咔嚓。
玻璃上被震出一条狭长的裂缝,咕噜咕噜的气泡不停的冒出。
嗡——
受到了外界的刺激,水缸下方的底座颜色猛地转动起来,少年来不及反应就注意到有什么东西被注入了进来。
本来莹绿色的水转为淡淡的粉色,少年感觉自己身上的麻痹感正在消失,然而他可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好的状况,反而越发警觉,但他念头刚一动,一阵猛烈的眩晕就兀自袭来。
嗡——
犹如磁带卡带一样古怪的杂音在少年脑海中响彻,他只感觉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那双茶色的瞳孔变得无神,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我可爱的小人啊……】
【睡吧,熟睡吧……】
【等一会儿,等一会儿……】
【当你再次醒来……】
【站在你面前,告诉你名字的将会是……】
【比你生命还重要的……】
【比你的一切都要重要的……】
【值得你豁去所有的……】
【**】
咕噜咕噜……
‘房间’里,不知名的液体顺着裂缝流出,浸湿了‘房间’,由于压力的原因,罐子的裂缝被粘稠的液体撑的越来越大,终于在一声脆响后,大半的玻璃碎裂掉落裂开一个不小的裂缝。与此同时,‘房间’那被液体润湿变软的外壁也终于不堪重负,让冲出来的碎玻璃划拉出一个大洞。本来满溢的液体蜂拥而出,流到外面,仅仅一两分钟的时间‘房间’里的液体就见底,而玻璃罐中的液体也降到了少年的脚面。
滴答,莹绿色的液体滴在双眼紧闭的少年脸上,在那莹绿色的微光中,少年的手指动了一下……
……
一个有广场差不多大,装饰奢华的大厅里,一半都被大大小小扎上各色缎带的礼物盒堆满,另一半则躺了一地送礼物的人和收礼物的人。
将最后一个家伙解决掉,席巴·揍敌客甩了甩手上的血,将一张照片递像自己的身边。
“里面的都解决了,刚刚用血对照过来,是本人。”
“呵呵呵,那就好,任务完成,外面捣乱的家伙也已经收拾好了。”
原本没人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弓着背的白胡子老人,他接过照片看着倒在房间正中央的人,摸着胡子微笑着的样子和蔼的宛如一个在自家庭院散步的普通老爷爷,让人怎么也想不到他竟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顶级杀手。
“这次这单还真不错,2号目标庆生,居然请了1号目标和几个其他可接单的目标,真是幸运方便我们一次性解决了,意外的简单啊。”
“嗯。”席巴扫过堆放礼物的地方,眯着眼发出一声鼻音。
桀诺·揍敌客笑着一把将照片碾成岁末,另只手松松的背在身后:“我们走吧。”
“好。”
啪嚓。
刹那间,无比强横的杀气笼罩着整个房间,两道冰冷恐怖的目光对准了发出声响的地方,席巴双手自然垂下,和桀诺一同冷冷的盯着礼物堆。
咔啷。一只瘦弱的胳膊突兀的从礼物堆中伸了出来,摸索着周围然后按在了一个紫色的礼物盒上,微微用力,一个双目无神的全果少年从一个礼物盒里站了起来,他的脖子上绑着一个蓝色的蝴蝶结,身边都是各种各样大大小小包装精美的盒子,像是精致的人偶一般。少年呆呆的望着环顾了下四周,注意到站在房间中间的席巴和桀诺,踉踉跄跄的爬出那个有他三分之二高的盒子,迈着僵硬的步伐朝席巴两人走来。
席巴斜眼看了下桀诺,发现桀诺盯着那个少年脖子上的缎带没有在看他。
伤口愈合,断肢修复……这是专属于您的治疗能力者by赫尔兹——缎带上坠着的印花纸片如是写着。
赫尔兹家族?桀诺挑眉,斜眼看了下那边倒在血泊中的男人。
他们揍敌客家行动之前都会提前调查清楚各种情报,记得这家伙好像是赫尔兹家族的下一任继承人,早早接手了黑帮暗地里的工作,是他们的接单任务之一,情报上提到这家伙之前捕捉了不少流星街的孩子妄图人工制造他们所想要治疗,空间,除念等念能力者。
所以……这个就是他们最终的成果?一个人工制造出来的治愈系念能力者?
同样注意到那个纸片上写的的席巴和桀诺想到了一起。
看来是成功了。可惜这个负责这些的下任继承人被他们杀了,赫尔兹家族的这个计划哪怕没有被取消估计至少也要搁置一段时间,等什么时候新的继承人选出来,并且想得到这个计划为止。
这时候那个看上去和他们家大儿子差不多大的少年已经走到距离他们还有两米远地方,凭着感知危险的本能停在了他们的戒备范围之外,歪着头望着他们。
“谁?你……们?”
席巴挑了挑眉,沉声道:“揍敌客。”
“我们是揍敌客家的杀手。”
揍敌客。
玩偶少年的褐色眸子闪过一道灵动的流光,整个人就宛如被重新注入了灵魂一般,从人偶变成了人类。
“揍敌客……”
少年闭上眼恭敬的俯下身,单膝跪在地上,郑重的开口道。
“吾主。”
第2章
在位于巴托奇亚共和国登托拉地区,平均海拔3772米的枯枯戮山上,乌云常年笼罩在山顶,像是给山带上了一顶贵妇专用的圆边黑纱帽,遮盖住了外人的眼目,这显得被众多传言包围的峰顶更加神秘,让普通人分外想用神奇橡皮将那一抹黑影擦掉,好一窥究竟。然而在住在上面的人眼里,这一切却早习以为常。
清晨或者说凌晨时分,窗外透出的曦光微凉也不够光亮,这样时间尚早的清晨连太阳都还只没来得及划破这片天际,仅仅只是些许露出的光晕将天空染上了美丽的湖蓝。夜间动物刚刚陷入沉睡,白天活动的动物却还未醒来,除了夜鹰偶尔的咕咕声,整个枯枯戮山山上一片安静,似乎整个森林还未苏醒正在沉眠。而这时,那座屹立在距离山顶还有些距离的平地上,高大典雅的木制洋房上已然有几扇窗无声的亮起。
淅淅沥沥的水声停止,房间的主人洗漱完毕,放下毛巾,回到卧室。他脱下条纹睡衣,露出还有些消瘦的肩背,拿起叠的整齐放在柜子上的衬衫。橙黄色的暖暖灯光洒下,照映在他光滑白皙的皮肤上,反射出一点温柔的暖意。
在衣柜旁立着一个大概一人高的穿衣镜,镜面干净锃亮,真实的映照着镜面前那个穿着衬衫,年轻挺拔的房间主人。穿上外衣,他那双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指灵活快速的扣上外衣的扣子。取过一条黑色的绸带将它打成领结,两根手指修正了一下位置,让领结维持在身体的中轴线上。他抚平衣服上的皱着,将一切穿戴好,转过身打开了房门。
……
洋房前的空地上已经来了些许人,古拉拉双手揣在兜里,百无聊赖的呼出一口气,望着空中形成一小团的白烟发呆。
直到听到大门再度开启的声音,他才回过神,眼球转动,斜眼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啊啊,明明年纪最小还这么努力,真是拿这样的人没办法啊。”撇了撇嘴,古拉拉发了下牢骚就稍微抬了下手和那个身影打了个招呼,那懒散的动作和下垂的眼角看上去更加没精打采起来。
“呦,早啊犀川桑。”
“早安,古拉拉前辈,你今天好早啊。”穿着一身整洁笔挺的黑色管家服,他的嘴角轻扬,浅茶色的发梢因为晨风被微微掠起。犀川走到古拉拉身边背手站好。他的气质温和清冷,一眼看过去并没有多么惊艳,却是清秀好看让人看着十分舒服。鼻梁笔挺,嘴唇浅淡柔软,一双不知颜色的眸子被眼帘遮挡,却也不见他的行动有什么不便。
嗯,没错,他的眼睛一直是闭着的,从早上起来洗漱到现在,从古拉拉刚认识犀川起,他就没见过几次少年睁眼的样子,然而即使这样,古拉拉印象深刻。他的瞳孔是一种比浅茶色要厚重些许的褐色,本应是平时很常见的颜色,是双很普通的眸子,可少年的双眸却异常的透彻,带着不同于其主人年龄的沉稳,让古拉拉在第一眼见到时觉得那与其说是褐色,更像是初冬来临掉落在湖中的秋叶碾转成泥在水中沉淀下来的颜色,但在那眼底沉淀着的褐色到底是落叶,泥土,还是其他什么,他却不得而知。
面对这个看上去比他这个前辈还要正经的后辈,古拉拉无力的耸肩,小声嘟囔:“还不是为了保住我身为前辈的尊严啊。”
“嗯?前辈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犀川桑。”一巴掌拍在犀川的肩膀上,古拉拉立刻眯起眼睛笑的一脸高深莫测。
啧,这孩子耳朵真灵。
拿开放在犀川肩膀上的手,古拉拉却在抬起的同时察觉到了什么,看了看手掌他又打量了一下犀川,挑了挑眉。“犀川桑你这几天又长高了不少啊。”
“是的,我现在正在长身体的时候。”犀川笑着回答。
刚在管家馆的时候,犀川全身包在一个斗篷里,明明那时候已经12岁了,但那瘦瘦小小的身材却比比他还年幼的大少爷还要低要瘦,尤其是和孜婆年管家站在一起时,真是尤其显得矮小。现在在揍敌客管家馆里和大家一起吃饭,营养上去了,虽是还有些没肉,但身子骨倒是长开啦,看上去终于有个十三岁少年人的样子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默契的在5点整停下了话语。
每天5点管家馆的训练就正式开始,今天的晨训是林中追逐战,只有高级和个别的中级预备役可以参加,参与者总共十来人和两只守门兽。要在布满陷阱的森林中从两只守门兽的追逐下逃生可不容易,尤其还不能反击——大毛和二毛可是老爷的宠物,谁敢啊!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来回完成训练的犀川一边朝山上的管家馆走去,一边听着身边古拉拉前辈在他的耳边第327次叨叨着为什么连晨练也要穿着管家服。
他和往常一样回了古拉拉一句孜婆年管家的名言:身为揍敌客家的管家,要时刻保持自身的风度,对我们而言,管家服就是战斗服。
才来这里的他刚开始训练的时候跟的很吃力,现在一年过去,他不仅习惯了,还跟上了上一批脚步。
揉了两下还在无意识撒娇抱怨衣服贴着难受这之类的前辈的头发,趁他愣神反应过来前,犀川迅速拐上了楼,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将前辈气恼的声音关在门外。然后像是刚刚他什么也没做一样,和往常一样平静的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新管家服和毛巾走向浴室。
温热的水流落在身上,白色的雾气缓慢蒸腾,少年撩起额前的刘海,露出清隽的整张脸。望着头顶的雾气,他恍惚的想起了最初在流星街的遥远记忆。
他是个孤儿,跟着垃圾被丢到了流星街,从可以记事开始他就发现了自己的不同,在他的脑海里有许多奇怪的记忆碎片。那些记忆有些模糊有些清晰,却分外鲜明。因为那是和他所在世界完全不一样的别的世界的记忆。那些记忆像是他本应亲身经历过的却没有任何实感。除了知识,记忆里人的音容笑貌所思所想像是被长空阴雨打湿的照片一般,模糊不清。
小时候,每当他从那回忆的梦中醒来,望着和梦境中完全不一样的真实世界,总会恍惚间生出一种自己才是置身梦中的荒诞想法,仿佛他所有的经历,都不过是一个他臆想出的梦境罢了。但现实总会让他清醒过来,为了活下去,他凭着记忆里的知识,躲过骗局,根据记忆里的做法制作陷阱……在流星街幸运苟活下来,甚至还活的不错。可再怎么聪明毕竟还是小孩子,流星街扭曲的生活,让他对自己的这份异样并没有认知,所以也没有隐藏。这在其他地方可以说是是会被人保护起来的一点而在这里……对他来说就是份灾难,正是因为这份异样,他才被盯上,被背叛,被送到了那个人间地狱。
那些不在乎他的记忆,更不在乎他的性命的人手中。
卡兹~
将多边形水阀关上,已经快速清洁好自己的少年甩了甩头,发丝间的水珠溅到地上,形成半圆形的水泡,映照出一个失真的少年人身影。
重新换好衣服整理好自己,犀川打开门,外面已经没有前辈的身影,他迈出一步,却在脚还未落下的时候又收了回去,摸了摸胸口,他侧身转了回去,从换下来的衣服里拿出了一个小挂坠。
那是一个小小的只有两个指节大小的迷你包裹,小包很轻,从外表看不出来里面都装了什么。好奇的前辈曾经偷偷打开过,但看了一眼就撇撇嘴又扔给了他。
‘喂,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有喜欢的人了~’里面居然就放着一条蓝色的缎带。
‘不过你要藏好,揍敌客家的规定是不允许谈恋爱的。’
‘前辈,你误会了,这个不是别人的,是我曾经用的,绑在脖子上的那种。’
‘……?!woc!这么猛,你是gay吗?!’
‘有喜欢系真空的前辈猛吗?gay吗?’
‘什么?!你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的?!不要误会我可是直男!’
‘……’还是不告诉前辈他上次晨间训练被大毛抓破裤子,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屁股了吧……
将挂坠挂到脖子上,犀川隔着衬衫摸到里面的柔软,周身的气息变的更加安定缓和。
从那一天开始,那些过去就已经成为了过往云烟,现在的他是揍敌客家的预备役管家,被主家赐名为犀川的少年。
正在为成为一个称职的管家而在管家馆进行学习,才来了一年并且还很年轻的他和现在管里的人相比都还差得远。(拿着犀川比自己评分还高的成绩单,古拉拉瞪眼:你说差什么来着?!)
他房门关上,也关上了那些曾经的记忆。
无论是在漆黑的血波中绝望扭曲还是阴沉的流星街挣扎求生,在席巴老爷那句揍敌客出声的时候就瞬间离他远去。
……
在揍敌客家族中,所有的管家,不管是预备役还是正职的管家都住在管家馆中,只是生活区域分开,正职分布在一楼,而二楼则是预备役和上课,各种功能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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