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前世一直以进攻为荣,很多次都长驱直入敌军领地腹地,擅长训练鹤翼阵,这个阵型最考验最高指挥官的能耐,元悦却运用娴熟,百战百胜。
她想到前世披荆斩棘,跨马飞奔的情景,心就按耐不住的兴奋起来,于是打算再过几日向斐庭朗划拨上千八百军士,她亲自操练阵型。
军士练兵的场所在军营大门靠左处,场地中间修了一个七尺见方的木头台子,斐庭朗自信满满的走上台子,元悦紧随其后,站在其右边。
台下数千军士整齐排列,□□、弓箭在外,机动兵力在内,挤得满满登登,元悦站在台上一眼便看出这个是斐庭朗操练的方圆阵型。
斐庭朗清了清干涩的嗓子,看着台下众多将士,大声说了起来。
元悦听得枯燥,斐庭朗无非就说了自己的任职情况和今后的军纪,下面将士看似认真听从,可她依旧能看到交头接耳之人。
斐庭朗整整半个时辰,才口干舌燥的停了下来,元悦实在没想到眼前的斐庭朗如此能说会道,不禁对他的口才刮目相看。
一直到了中军第一声擂鼓过后,将士才各自散去回到自己的营帐,元悦也拖着十分疲惫的身子再次回到房中。绝世唐门 www.jueshitangmen.info
“晚上你住在哪里?”元悦推门就看到魏琳依还在她的房中,连忙问道。
“公子要是需要奴家,奴家就住在这里,若是不需要,那奴家只好委身去隔壁安歇。”魏琳依话中带着调笑说道。
元悦听她屡次调笑自己,脑中不由想起第一次和卫慕隐见面,也是这般的语气,如出一辙,卫慕隐那天的一颦一笑皆出现在自己脑中,还有自己前世的脸蛋也都浮现出来,她心里再次不甘心起来,难道她们都觉得自己戏弄好耍么?
“公子眼中带着思念,是奴家的话让公子想起爱慕之人了么?”魏琳依走到元悦的身前,在她眼前晃了晃手,这才惊到了正在走神的元悦。
“胡说什么,她怎么可能是……我……我年龄尚小,如何能有爱慕之人。”元悦话说到一半,才发现自己被魏琳依套了进去,马上改口说道。
“哦?”魏琳依思忖片刻,细细的观察着元悦那双分明说谎的眼睛。
“我不需要你伺候,你即可回去安歇。”元悦撇过头,不想和魏琳依对视,下了逐客令。
魏琳依看到再次惹怒了元悦,心里觉得这个假公子略有迂腐之气,想来长大了也是个禁欲寡欢之人,无趣的很。
半夜时分,元悦因换了环境,竟然辗转难眠,心里腹诽自己,前世半生戎马,也不曾这么矫情,没等元悦自责上一轮,就听到外面又细细索索的声音,元悦警觉,腾的一下从床上翻坐起来。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窗口出,沿着窗户边缘向外面张望,只是这里视线极差,看不清是谁发出动静,她看了一阵子,眼睛看瞎了也没找到,只能坐在地上立起耳朵听着。
片刻过去,正当元悦自以为错觉,怪是自己不能安睡,神经紧绷的时候,突然耳边有了男子说话的声音。
“正是此屋了。”一个男子声音悄声说道。
“非也,此乃监军使的屋子。”另一个声音响起,语气文绉绉的不似一般将士,仿若是个书生。
元悦听到声响,马上低身隐藏,然后轻轻的挪到门口处,扶着门框开始偷听。
“我等这样行事不妥,都统和监军使知道了必定会军法处置。”第一个人有些怯懦的说道。
“你可谓扶不起的阿斗,往日里你威风八面,现在反而这般姿态,再者说都统自己上梁不正,还管的了下梁歪?监军使一个刚来的小娃子,还敢在都统地盘越俎代庖么?”文绉绉的书生说道。
“那也不能……”另一个声音刚要说话,就戛然而止,然后几声轻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元悦轻轻跺了跺脚,都快要杵在门上了再也听不到一丝的动静,她只得作罢,猜想二人肯定是离开了。
她重新躺回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房顶,心里盘算着刚才那两个人的对话,觉得异样,猛地一惊,失声喊了一句不好。
没等她穿好衣服出门,就听到外面一声女子的喊叫,随即便是呜呜的声音,元悦暗骂自己真是蠢货,行头也不顾了,赶忙夺门而出。
第26章
魏琳依被元悦撵回房中,心里不爽快,自己一心一意的忠诚于她,却换不来信任,魏琳依越想越觉得元悦此人不好对付,心智成熟,不像是十三四岁的少年郎。
正当她脱下外衣和亵衣,只剩下一个绣着喜鹊登梅的贴补花纹肚兜的时候,就听到屋外有异响,她赶紧披上外衣,将屋门拴子别好,随后急急忙忙的钻到被窝里面,可不到半刻钟,她又从床上起身下去,匆忙间从柜子抽屉里找到一把剪刀护身。
“晦气,军营里还有这等不知廉耻的登徒浪子。”魏琳依碎了一口,这种异响她再熟悉不过,她家人亡故之后,隔三差五就有这动静。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一片薄薄的刀刃从门缝里伸了进来,四周静悄悄的,只听到刀刃轻轻拨弄门栓的声音。
魏琳依此刻脑子并没有空白,反而思路清晰起来,她本意想要呼喊求救,可想起元悦对她冷漠的态度,决定使一招苦肉计,换得元悦对她的同情。
咣当一声,门栓应声落地,魏琳依心中恐惧之感袭来,可还是强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心脏仿佛要跳了出来,她准备要在最关键的时候,呼救求援。
两个黑影闪身入内,魏琳依看的真切,进来的二人她还面熟,正是右侍禁官和斐庭朗的文书。
二人一看到魏琳依正半坐在床上,互相对视一眼,不等魏琳依反应,就如同饿虎扑食一般扑向她去。
“啊……”魏琳依失声只喊了这么一声,就被右禁侍官狠狠地压住了嘴巴,手中剪刀也被他打掉在塌上,只得双手双脚拼了命的挣扎,心里后悔高估了自己的力气。
此刻文书哪还有一丝文人墨客的儒雅,配合着右禁侍官就要按住魏琳依的双腿,二人上下其手,束缚住魏琳依的双脚和一只左手。
魏琳依想要去咬按住自己的手,可用力的几次都没有成功,只能用唯一空出的手去拍打右禁侍官。
正当魏琳依感到全身疲软,用尽力气,心思近乎绝望的时候,就听到屋门被狠狠地踢开,一个略显稚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声音在魏琳依的耳中如同天兵天将下凡时候的鼓乐,让她顿感安心。
“放肆,你们竟然欺负良家女子,军纪法度在你们心中如同儿戏么!”说话的正是衣冠不整的元悦。
行凶的二人看到事情败露,心里慌张向身后望去。
元悦见二人松懈,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说时迟那时快,元悦一脚踢开文书,又伸出双手拉住右禁侍官的衣领,使劲用力,将右禁侍官扥倒在地。
魏琳依也不甘示弱,翻身就从床上爬了起来,顺手将剪刀捡起,冲到右禁侍官的面前,直接起到他的身上,举起剪刀准备插向他眼睛。
右禁侍官毕竟是习武出身,本能的向右面扭头,想要躲闪过剪刀,可耳朵还是被魏琳依戳掉了一块肉。
“大胆二人,还不跪下伏诛,朗朗乾坤之下,竟然干出这等犯罪之事。”元悦担心右禁侍官狗急跳墙,说了一句震慑的话,赶紧将魏琳依扶起来,拦在自己的身后。
魏琳依看着身前比自己还要矮上小半头的元悦,嘴边荡起一抹笑容。
“来人。”元悦冲着屋门大喊了一声,不大一会儿就有小侍卫跑了进来,目睹了四人这个情景,也忘了给元悦施礼,话都没说,就慌里慌张的就去找斐庭朗。懒人听书 www.lanren9.com
不出片刻,外面鼓声震天,斐庭朗踏着大步走到屋门口。
看到门口正跪着的二人,又瞅见躲在元悦身后瑟瑟发抖的魏琳依,心里马上明白了是发生何事,干咳两声,走到元悦的身边。
“魏姑娘先将衣服穿戴好。”斐庭朗贪婪的看了看魏琳依半遮半掩的春、色,可还是假惺惺的说道。
魏琳依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衣不蔽体,刚才太过凶险,她全然忘了此事。
“你且换好衣服,叫人来捆了这两个暴徒,带来本官要亲自审问。”元悦根本不给斐庭朗再次说话的机会,说罢就转身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斐庭朗心里不爽起来,这监军司自己是一把手,如何轮到元悦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审问,可心里想到她是卫慕大人的公子,只能将这窝囊气留着自己受用了。
等到二人被五花大绑的带到了元悦的房中,外面早已经灯火通明,各个营帐的兵士都不安睡了,就等着看这个新来的监军使如何处置凶犯。
“卫慕监军,此事关系凉州军营的军纪,不如待我上书到德明王爷,等他的谕令再做处罚,可好?”斐庭朗坐在元悦的左侧,语气极善的说道。
元悦听罢此话,哪里能不知道,斐庭朗分明又偏袒暴徒的意思,此二人一个是他的右禁侍官,一个是亲笔文书,他必不能从严处置。
“军法处置。”元悦仿佛没有听到斐庭朗说的话,直接下了命令。
站在暴徒两侧的侍卫都看向斐庭朗,并不听从元悦的命令。
元悦一股子邪火直接窜上脑瓜顶上,这凉州军纪竟然如此松散不说,斐庭朗还是个一言堂,对手下欺辱民女的暴行视若无睹。
她脑中想起在莳花馆自己也曾被人轻薄,心寒不已,不管是在兴庆府还是在凉州军营,难道作奸犯科之人就可以横行天下么?
元悦想到此处,被轻薄时候令人作呕的感觉袭来,同时心中又觉得愧对魏琳依,若不是老爷为了找个伺候她的大丫鬟,魏琳依绝对不会遭受这样的欺辱,她强压住火气,扭头看向斐庭朗。
“还是依照本官的意思,等待王爷的发落。”斐庭朗朝着兴庆府的方向拱拱手,佯装恭敬的说道。
“好。”元悦站起身子,背着手,缓缓的走到暴徒的身边停下,一言不发,仅仅是斜眼看着右禁侍官正在汩汩流血的耳朵,心里发起狠来。
元悦趁着侍卫不备,将他腰间的佩刀抽了出来,反手直接插向右禁侍官的心口处,准备横刀竖出,了结了这个暴徒。
“啊!不要。”门口魏琳依的声音尖叫声直接穿破元悦耳膜。
右禁侍官低下头看着仅仅离自己心口一寸的刀刃,已经满头冷汗,连磕头求饶都已经忘在脑后。
文书见元悦下手如此之快,想都没想就趴下连连给元悦磕头认错,站在身旁的侍卫也被这一幕惊呆了,不敢上前阻拦。
“公子息怒,此事小惩大诫。”魏琳依匆匆的走上前去,按住元悦的手腕,喘着粗气慌张说道。
第27章
元悦思虑一番,转念想到自己初来此地,若是给重兵士留下暴虐的形象,对往后指挥不利,可眼前着正在连连磕头的暴徒,她又不甘心就此放过,一时踌躇起来。
“卫慕监军这是何必脏了自己的手,德明王爷肯定也会下谕令重重处置二人的。”斐庭朗哑着嗓子的说道,看到元悦如此心狠手辣,喉咙就像被人掐住一样,干涩的难以发声。
“□□民女乃是十恶不赦之罪,幸得本官及时制止,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当律未成,配五百里流放,发配恶州,斐庭都统亲自拟写上书。”元悦摆出前世将军的风范,冷言说道。
斐庭朗顾忌她背后的实力,只能唯唯诺诺的答应下,随后吩咐侍卫将暴徒带到军营大门,杖责五十。
魏琳依看到险些闹出人命,手脚已经冰凉,看着一脸刚正不阿的元悦,才知她不是绣花枕头。
元悦啪的一声将手中的佩刀仍在地上,跪在地上的二人均都吓了一跳,哆嗦了一下,尤其是书生现在已经鼻涕眼泪流了满脸。
兴庆府王府的后院中,杨炳义现在已经为公主单独作画,德明王爷和世子元昊哪里有心情和时间安坐,让他磨磨蹭蹭的画画,王府中也仅有卫慕隐这个闲人用此打发时间罢了。
“公主可要休息?”杨炳义正在专心致志的作画,就看到卫慕隐已经哈欠连连,丝毫不顾及公主威仪。
卫慕隐摆摆手,从软塌上坐起,刚才半卧的姿势让她着实感到疲累。
杨炳义停下手中的画笔,看着一脸倦容的端宜公主,心荡神怡,公主如此雍容倦姿也别有韵味。
元昊急匆匆的从屋外走了进来,又见杨炳义看似傻子一样盯着自己的王妹,冷笑一声。
“杨大人先行回避,我有事找公主。”元昊没有给杨炳义留下丁点面子,拍了拍正在发呆的杨炳义说道。
杨炳义被惊了一下,心知刚在的窘态被世子看到,赶忙施礼离开。
“王兄有事?”卫慕隐转了转发僵的脖颈,软声细语的问道。
元昊瞅着杨炳义留下的人像画,又抬眼看了看卫慕隐。
“一点都不像,画的如同浪□□子,难道在杨大人眼中,王妹就一点没有王家风范么?”元昊气鼓鼓的说道。
“他心术不正,王兄不必恼怒,等时限到了,就打发他回去。”卫慕隐同样对杨炳义没有好印象,只是应付宋朝皇帝的恩典罢了。
元昊再也不愿意看这画一眼,走到卫慕隐半卧的软榻前面,吩咐小丫鬟摆了把椅子坐稳。
“凉州军营来书了,别的到无关系要,有一件事,王妹肯定爱听。”元昊此刻心情好转,笑着和卫慕隐调侃起来。
“王兄又拿我取笑。”卫慕隐脸一红,心里期待他赶紧接续往下说。
元昊一副我已经看穿你的心思,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札,然后在卫慕隐面前抖了抖。
“这几天,王妹每天主动问我关于卫慕公子的事儿,兄长就明白了,哪个女子不怀春啊,我的王妹也不例外。”元昊揶揄的说道。
卫慕隐这才明白,自己的举动是让王兄误会了,难道自己向他打听事儿的时候很春、心荡漾么?才能他错以为自己暗恋元悦。
“王兄切不能瞎说,让父王知道了,我还出不出这圈笼了。”卫慕隐赶紧制止元昊的异想天开。
“卫慕公子真是少年英雄,去了凉州军营就惩恶扬善,险些治了军中违反军纪的右禁侍官和都统文书的死罪,要不是斐庭朗中间说情,二人才保住性命,双双五十杖责,发配五百里恶州了。”元昊说罢,就将信札递给了卫慕隐。乾坤听书网 www.qkts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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