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家伙。”唐宥彬明显又是闲得无聊了,再一次跟我搭话,“你知不知道你这里被choker勒出条浅浅的印子?”他点了点自己的喉结处,又开始不留余力地骚扰我,“你皮肤白,看着还有点明显,淡红色的。”
靠,我说刚才我为什么有种窒息的感觉呢!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我猛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小声警告他道:“死流氓,不准看。”
唐宥彬耸了耸肩:“好吧,我不看你了。”
不过唐宥彬平常骚话没有这么多,怎么今天格外活跃?还偏挑这样的场合。
比赛很快便接近尾声,公布排位的时候,连我都紧张地提着一口气。坐在前方的简峻熙倒是十分泰然自若的样子。也是,这个团是要签我们公司的,哪些人要出道,简峻熙心里肯定有数。不过赵鹤并非我们公司的练习生,也不知道简峻熙会不会让他做这个第一名。
排位从第七名开始公布,直到第二名都没有念到赵鹤的名字。那么他要么是第一,要么就是无缘出道位了。
拜托拜托,我希望所有努力的人都能获得好结果!
简峻熙忽然悠悠转过身来,看到我紧绷的表情,眉尾一挑:“怎么,信不过我?”
与此同时,站在台上手握选票的郝楠终于报出了万众期待的冠军:“下面公布第一名。他,年纪不大,但却是众多选手眼中最可靠的伙伴,曾在节目中多次担任队长。他凭借出众的舞蹈能力和认真负责的态度,获得选手和观众们的一致好评。他就是来自——华韵娱乐的练习生赵鹤!三次公演累计票数84389627!”
“我是那种随便玩弄别人命运的人吗?”简峻熙跟着观众们一齐鼓了两下掌,左肩抵着椅背,朝我伸出右拳。
“啊?干嘛?”我一脸懵逼。
“刚刚不是还和你室友碰拳了。”简峻熙抬眼看我,“和我就不行了?”
“哪敢啊大老板,当然行!”我扯开嘴角,伸手和他轻轻碰了一下。
“哇——”唐宥彬望着我们相触的拳头摇着脑袋,又望了眼简峻熙,彷佛又要感叹什么的样子,“真是小肚……”
我飞快偏过头凶了他一眼,唐宥彬一脸无趣地闭了嘴,继续啪啪啪鼓掌。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聪明如简峻熙,怎么可能不知道唐宥彬刚刚准备说什么。他轻轻嗤笑一声,又转回去。
……今晚是怎么了。
不过再有矛盾也得先放一放,因为到了第一名发表感言的时候了。
赵鹤站在舞台的中央,情绪有些不稳定,好像还没从惊讶和欣喜中缓过来,眼眶也红得厉害。
我望过去,正好和他对视,遥遥地朝他比了个手势让他冷静下来。
赵鹤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话筒,终于开口,声音还有些颤抖:“其实之前也幻想过,如果拿了第一名,我要说些什么。结果真正站到这个位置,反而激动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他按照获奖感言的标准格式,感谢了导师家人和队友以及公司的支持,然后继续道:“最后,我想特别感谢一个人,就是这三次公演来,一直陪伴着我的温楚琛导师。不仅在舞台上他给了我很多很多的帮助……在精神上也给了我特别多力量。最近,因为听到了一些不太正面的评价,其实我的状态一直不是很好。直到刚才上台前仍然是比较低落的状态,但是老师主动找到我,跟我谈了很多。我真的……太感谢了。”
他转向我,深深鞠了一躬。
“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说。”赵鹤脸上的妆都快要哭花了,但此刻他用手背抹去眼泪,笑得很是腼腆,“从您刚出道的时候,我就喜欢您了,转眼都四年了。能和您一起相处这么多天,一起排舞一起聊天,真的特别开心。之前觉得您离我太远太远了,现在终于……近了一点。这些年来,我也一直以您为榜样,向往着您,想要做一个努力、认真、谦逊的人。”
我坐在导师席上,百感交加。
如果赵鹤没把这番话说出口,我可能不会觉得自己在他心中有多大的分量。原来不知不觉中,我也成为了他人心中的“重要的人”啊。
从前无意中听到一些跟我不太熟的艺人或是公司的后辈私下谈论我,有人恶意揣测我的资源都是跟简峻熙上床换来的,也有人说我媚粉麦麸耍心机所以被私生骚扰都是孽力回馈。
我从来不会在媒体面前主动提我的努力,但是又隐隐渴望着有人能发现我很努力。
四年来,我听过很多粉丝们的赞美和吹捧,但是听到圈内后辈真心实意的仰慕还是头一次。
很欣慰,很开心。
“恭喜你,温老师。”唐宥彬压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被后辈向往着的感觉很好,对不对?”
赵鹤与我之间,尚有学员和导师间的距离。而我与唐宥彬,却几乎已经算得上是并肩了。这个人最近一直在微信里坚持不懈地骚扰我,让我差点忘了,我曾经离他非常非常远。
现在,我曾经向往过的人,就坐在我的身边,坐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人被注视着的时候,是会有感觉的。此时此刻,我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唐宥彬正看着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千人环绕之中。
我不敢转头看他,我怕他的眼睛里藏着更多我无法承受的东西。
唐宥彬见我不答话,轻轻握了一下我藏在桌后的手。他的手滚烫,我的手冰凉。
“不上去拥抱他一下吗?”他道。
我僵硬的身体立刻放松下来,站起身来快步走向舞台中央,一把抱住了还在哽咽的赵鹤。
明偶结束了。谢幕之前,导师们都登上了台,和选手们拥抱道别,不论有没有出道。
赵鹤和其他导师拥抱过一遍,又跑来找我,可怜兮兮地向我再讨一个抱。我揉了揉他的脑袋,说了几句安慰他的话,双臂刚刚张开,身后忽然就压上一具温热的躯体。
我偏过头,果然看见了唐宥彬那张英气的脸。
“喂!”我低声提醒他,“还在拍呢。”
“我来抱赵鹤,不是抱你。”唐宥彬十分理直气壮地回答。
我抬眼一看,唐宥彬的手确实环着赵鹤的肩,我像三明治里的火腿一样被夹在中间了。算了算了,反正现在台上这么乱,大家也都抱得乱七八糟的,我们在舞台靠后的位置,没什么。
短暂的拥抱之后,唐宥彬刚一松手,立刻又有人拽着我的手腕把我拉进了怀里。
我……我好吃香啊?
我们站在层层叠叠的人群之后,连启铭紧紧抱着我,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用力。
“连、连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呀?”我一手环住他的腰,一手轻轻地给他顺着毛,温声像哄孩子一样哄他,“楚楚哄你,不要生气啦。”
我故意用肉麻的言辞想逗他笑,但连启铭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笑起来,而是闷闷地问我:“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他?谁?简峻熙吗?
“他让你别问我为什么生气,对不对?”连启铭接着道。
我的下巴抵在连启铭的肩上,目光穿过眼前人群的间隙去寻找简峻熙的身影。他仍坐在专业评审席上,垂眸听身边星芒文化的副总说着什么,看上去很落寞。
舞台上的喧哗热闹,好似与他无关。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了连启铭肯定的答复。
我听到连启铭深吸了一口气,好像还是没消火的样子:“他总是这样,什么都不愿意让你知道。”
“行,既然他不说,那就我来告诉你,我为什么生气。”连启铭松开怀抱,改用双手摁住我的肩膀,“小楚,我说过,我愿意一直在你身边陪伴你保护你,但是这并不代表我能平心静气地看着你和他越走越近,我嫉妒得快要发疯了。”
※※※※※※※※※※※※※※※※※※※※
sj=视/奸,铜矿=同框。
连哥的话要划重点,简峻熙瞒着小楚的事不止一件。
另外,这对表兄弟很早以前就开始拈酸吃醋了,详见梦中心事那章小楚和简峻熙关于玩具公仔的对话,前文曾提到小楚单人行程经常和团行程错开也不是偶然,是“某人”有意为之。
第47章 落幕
@吃瓜群众集中营:
今日爆料:春晚接触温楚琛。
温甜甜正牌夫人:非官宣我家不约哦,抱走帅哥[兔子]
灯下黑:卧槽牛批啊[拇指]恭喜温楚琛!
樱花饼:熬了快五年了终于要被主流认可啦?[哆啦A梦吃惊]
深海鳕鱼堡二世:果然资源咖[憧憬][拇指]
节目组准备的纸礼花,似乎都用在了今天。
五彩斑斓的“雪花”忽地从空中飘洒下来,不消一会儿,就落了连启铭满头满身。画面一时变得有些好笑,但我实在是笑不出来。
眼前这个人,平常没什么情绪起伏,也难见大悲大喜。可是从他向我表明心意之后,一切都乱套了。他的大悲,他的大喜,全都因我而起。
我们都太反常了。
观众们还没有散,我知道此时肯定还有人在想方设法拍我们。尤其是cp饭,我太清楚了,还好今天这场不是四面台,否则不管我躲哪儿她们都能把我和连启铭互动的每个角度都拍下来。
郝楠那边已经在cue谢幕了。我一抬手,飞快地帮连启铭拿掉落在他鼻尖的红色纸礼花,望着他的眼睛认真道:“连哥……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还要再想想。”
连启铭紧绷的身体也终于松弛下来了,他点点头,说:“好,我等你。”
他大概从很久以前就开始等我。尽管他对我说那是他心甘情愿,但我知道,怎么可能有不煎熬的等待呢?
而现在,我又仗着他喜欢我、包容我,任性地让他再等等我。
我好像一直在伤害他。
快步向前走到第一排自己应在的位置,我心乱如麻,在台下疯狂的尖叫声中跟着台上所有人一起,向观众席鞠了最后一躬。
我们下到后台,观众陆续离开。这下是真的散场了,结束了。
我们几个导师都各自被一群选手围着,听他们叽叽喳喳地告别。毕竟这些没能挤进出道位的选手,之后也再难和我们碰面了。
等他们终于愿意放过我的时候,时间已经有些晚了。我独自一人走向安全通道,准备去停车场。
有个人背靠着墙壁,站在前方昏暗的灯光里,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他戴着口罩的脸。头发卷卷的,是向骅。他在等人吗?
我遥遥地喊了一句“骅哥”。
向骅听到我的声音,收起手机向我走来。他感慨似的叹了口气,手掌快要落在我发顶时又忽然移开,拍了拍我的肩:“以后大概也不太有机会碰面了。”
我道:“不会呀,打歌或者拼盘演唱会,说不定能见到呢。或者哪天放假了再约你出去吃饭。”
向骅露在外头的双眼弯了一下,似乎是笑了:“那她们不得撕得天翻地覆吗。”
也是哦,我和向骅的粉丝向来不对盘。
“对了,帮我跟熙哥问声好吧。”他道。
“啊?”没想到他居然会提到简峻熙,我很疑惑,“今晚你俩就坐前后排,那时候你怎么不找他?”
“多尴尬啊,我们公司的副总也在,不好找老东家。”向骅耸了下肩,“我走之后,就把他联系方式也删了。”
嚯,这个意气用事的傻憨憨。简峻熙怎么说也算是他的人脉啊,删掉多可惜。
“那好吧。”我应下来。
“帮我向他说声谢谢吧。”他把手插进衣兜里,看上去很放松,“虽然他对我挺不厚道,但把你照顾得还不错。”
“以后要是有什么事,记得找我。”向骅背过身朝我挥了挥手,走掉了。
到了停车场,我大概望了一圈,并没有看见简峻熙那辆红色的帕加尼,大概已经离开了吧。
上了保姆车,连启铭正在里面等我。
我看到他仍有些阴沉的表情,便伸手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脸颊,轻声道:“连哥,我们马上就要回家啦,笑一笑吧?”
连启铭的神情终于有了些许缓和,他拉下我的手,捏了捏我的手指,嘴角微微上扬:“嗯。”
保姆车缓缓发动,驶往萧山机场。
连启铭斜靠着车窗,阖着眼,用极轻极温柔的嗓音哼唱着一首我没听过的歌。我坐在他身边,仰头望着车顶,在心里默背台词。
我接下来的行程排得很紧。今晚赶回北京去,在宿舍躺尸休息一天,后天就要开机进组。春晚的节目筹备也已经提上了日程。等年底剧组那边杀青,到了元旦,肯定还要跑某家卫视的元旦晚会,然后要给一部动画电影配音。接下来就是无休无止的春晚联排,情人节、元宵晚会、时装周,想想就头疼。
回到宿舍的时候,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宿舍客厅的桌上摆着炸鸡的残骸和啤酒罐,肯定是有其他队友回来了。我困得快要原地去世,连启铭也很困的样子,但还是撑着我,尽量轻手轻脚地把我半抱半推着进了房间。
我一个没站稳,向后一倒,捎带着连启铭一起砸进了床里,被他压了个结实。眼睛一闭,意识差一点就要飘远,却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勉力撑开眼皮:“我还没……卸妆……我要……卸妆……”不然会烂脸的,绝对不行。
“你睡吧,我来。”连启铭手臂一撑,从我身上起来,去拿卸妆巾了。
我安心地闭上了眼。
一块凉凉的东西贴上了我的额头,冰得我一抖,忍不住皱起了眉。温热的指腹贴上来,轻柔地抚平我紧蹙的眉心。
那湿润的布巾一遍又一遍地擦过我脸上每一处,最后落在我的唇上。两根手指隔着它按压着唇瓣,一次还不够,上了瘾似的反复摁着。最终那阻挡物也被拿开,那两指捏住了我的嘴唇,揉来揉去,弄得我很不安稳。
我模模糊糊地从鼻腔里发出不满的哼声,张嘴咬住了那作乱的手指。
睡醒时,我对凌晨发生的那段小插曲仍有记忆。当时睡得迷糊,倒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想起可真是让人浑身发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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