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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冷水冻过的身子和大脑行动相当迟缓，好半天季凌才从被子里爬起来，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刚迈出一步就倒了下去，摔在榻榻米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门被“呼啦”一下拉开，季凌抬起头，惨白的脸上黑色的瞳孔看上去非常渗人，何越看到后心脏猛然抽了一下，急忙跑过去扶起季凌，说：“你干嘛呢？伤还没好你就乱动？”
“伤？”季凌被扶着坐下，这时才感到身体的不适，捂着腹部紧紧皱起眉头，他拨开浴衣一看，腹部上一大片的青紫，像是狠狠撞在了什么东西上面。
何越说：“你入水昏迷后不小心撞到一旁的柱子上，把你救起来后就赶紧给你敷药了。”
季凌握住何越的胳膊，问：“别说我了，你怎么样？”
“我……我还好，就是……也没什么，”不过是以后再也不能碰到冷水，身体的关节在冷天会很痛罢了，但是他身体好，又年轻，所以仔细调理一段时间就行了，何越把话吞进肚子里，不想让季凌担心，说，“何越你们一家都不是正常人，你是个沙雕，你爸是个虐待狂，把你推上石台之后我在水里憋气憋了三分钟你爸才让我上来，不过……在你昏迷后水库里的水温已经逐渐升高了。”
季凌说：“以后……以后你哪也不许去，就好好地在我身边待着，最好形影不离，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洗澡……还可以一起上厕所。”
何越说：“……最后一个才是你的目的吧。”
季凌摇摇头，说：“你不懂……他不仅是个虐待狂还是个变态，小时候就喜欢捉弄我，而且心狠手辣……唔……”
何越用手捂住季凌的嘴，伸出手指在嘴唇上一压，眼睛瞟了眼房间里的监控，说：“我们房间里的一举一动可都被监视呢，说的话你爸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待何越松开手后，季凌说：“那你还叫他是虐待狂？”
何越看向监控，大声说：“对不起，我错了。”
正在监视的季凌他爸：“……”
两人在卫生间分别换好衣服，一身正装地走出来，何越带着季凌来到另一个房间。
房间不大，有一个黑色的真皮沙发和一张透明的茶几，而季先柏正坐在一边的四方桌椅子上等他们，面前是泡好的茶水，正散发着热气，何越有点紧张，暗暗拽住季凌的袖口，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但被季先柏全都看在眼里，他沉声道：“坐。”
两人全都坐在离他很远的沙发上。
季先柏：“……”
何越反应过来，咳嗽几声，拉着季凌又坐在四方桌的椅子上，两人全都坐在一边，正对着季先柏。
季先柏说：“我本以为，你说的爱不过是玩玩。”
季凌疑惑地问：“我什么时候说过？”
何越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举起手，说：“是我说的。”
他昨天被迷晕带到季先柏面前，季先柏认为他不过就是个戏子，跟在季凌身边就是贪图他的钱，当何越说出他爱季凌时，季先柏根本不相信，但何越同时也说季凌根本不爱他，不过是喜欢他的身体，季先柏沉思一会儿，说要有个办法可以得知真相，于是就有了昨天晚上那一幕。
知道一切的季凌十分震惊，不敢想象他们居然联起手来玩他，季凌握住何越不安地抓着裤子的手，承诺道：“何越，只要你把心放我这儿，我就一定会把它捧着供着，放在嘴里含着，不会让它沾上一丝尘埃。”
何越听了这话，脸瞬间就红透了，单手捂住脸颊，轻声说：“你可闭嘴吧。”
被秀了一脸的季先柏：“……”
季凌说：“既然您已经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可以走了吧。”
被下了逐客令的季先柏：“……”
他喝了口茶，说：“你们有时间就多回去看看，你妈也挺想见见何越的。”
季先柏走后，季凌飞快地退了房间，乘着私人飞机将何越带到国内的著名温泉。他之前怎么就没想过，国外是老头子的地方，他势力只手遮天，他就像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悟空，无论怎么折腾都逃不过如来佛祖的掌心。
何越见他避之不及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虽然季先柏是有点可怕，作为上位者和长者的威仪摆在那里，让他有点害怕，但是他比较善解人意，何越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季凌后，换来的却是他的一个冷笑。
两人舒舒服服地泡在温泉里，季凌指着他胸口的伤疤，说：“你知道这疤是哪来的吗？”
何越闻言一愣，惊讶地说：“不会是你爸干的吧！”
季凌摇头，说：“不是……是我自己划的。我二十岁的时候跟他出柜，他气得用拐杖打我，实木的拐杖当时被打断一根，他说如果我要喜欢男人就滚出家门，我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后来，他找到了我喜欢的男人，想害死他，我跟他说你要是敢动他我就死在你面前，他不信，我拿着刀在胸口上划出了一道约三厘米深的刀口……当时真的……差点就死了。”
他靠在鹅卵石的温泉壁上，看向天空的繁星，说：“但是……一想到我死了就见不到他了，我就拼命活下来了。”
“哦。”何越有点吃味地发出了个单音。
季凌揉揉他的脑袋，说：“傻瓜。”
何越的身体在温泉里泡了会儿，感觉全身的肌肉和骨头都舒服了，他说：“如果我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为什么？”
“我可以少奋斗好多年啊。我和龚翔这辈子除了当明星最大的梦想就是找个富婆包养我们，然后她爸妈说我们配不上那个富婆，她爸妈就甩给我们一千万让我们走人，我们先装作大家都是真爱都能和睦相处的假惺惺的模样，让富婆爸妈加钱，加到能够我们一辈子吃穿不愁的时候就卷铺盖走人。”
季凌：“……你们还想两男共侍一妻？”
“没办法……我跟龚翔都是纯弯，对着女人只能象征性地礼貌一下，最多就是陪她玩玩，卖艺不卖身的那种……”
季凌：“你们想的真美好。”
何越看向季凌，微笑着说：“现在我所有的梦想都实现了。”
季凌下意识地扭头看向何越，正巧对上他的眼睛，这才发现，原来他眼中的万丈星辰，比这夜空还要美丽。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看上去像完结章
但不是
何越线从这里开始大部分完结，接下来进入龚翔线，为了防止有人说主副cp问题特意在此说明一下，毕竟这是小短篇，大概一个月左右时间完结吧，如果想写长估计会很狗血。
龚翔:以后就由我来继承《欢迎来到蜃楼》的传销了
叶湛:嗯？
龚翔:我们……我们！
第33章 我的一双眼睛
两人泡完温泉后, 去赏了雪，坐在小木屋的火炉边, 看窗外雪花纷纷, 木柴在火堆里噼里啪啦地燃烧, 房间内除了烧火的味道，只有何越熬出来的羊奶香味, 他穿着单薄的衬衫也不会觉得寒冷, 季凌跟他一起坐在木地板上的毯子上看雪，说：“你回去之后不久就要参加一个综艺了，紧不紧张？”
何越以前也是参加过的, 但是他人很安静, 再加上之前不火，节目播出来之后并没有给他很多镜头, 恶性循环，导致往后很少有综艺节目再去找他。
何越喝了口羊奶，嘴巴上一圈的牛奶渍，他伸出舌头把奶渍舔干净，说：“有一点。《美好的生活》是我参加的第一个户外真人秀节目,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台词和剧本，只有活动安排, 其他的都要临场发挥，我比较害怕……”
“害怕什么？”
“我会爆粗口。”
“……”
“跟你待久了我发现我越来越流氓化了。不仅越来越不要脸，脏话还越来越多，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
何越靠在季凌的肩膀上, 傻笑一下，说：“但是我乐意。”
季凌也笑了，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
温馨时刻，何越的手机来了电话，是龚翔打来的，何越接起来，说：“干嘛？”
“何越……我的小越越……”
季凌离何越很近，龚翔在电话里面对何越的称呼让他皱起眉头，虽然龚翔是个纯０，但还是让他觉得膈应，他心里有点不舒服，站起来走开了。
何越见季凌走了，理解他的想法，叹口气，说：“你有啥事啊？”
“我要见到叶湛了，我好紧张啊……”
何越以龚翔在为接下来的《美好的生活》的综艺节目而烦神，说：“你们都上过床了，紧张个屁！”
“我偷偷跟你说，你不要告诉别人哦……”电话那头的龚翔压低了嗓音，说，“前几天叶湛跟我上过床之后，他把电话号码留给我了！刚才他给我发信息，说要过来……你说我要不要拒绝他？”
何越被震惊了，难以置信地说：“你……你是说……我劝你清醒一点。你已经是个２９岁的老男人了，还有两个月你就要变成３０岁了……虽然叶湛年纪也不小，但是他很快就会把你玩腻的……你想想如果你们发展成了长期炮友，忽然有一天叶湛抛弃你去找了别人，你那时候该有多伤心啊。”
龚翔的目光暗淡下去，叶湛的短信还在他的手机上，他都舍不得删除，从接到叶湛短信到给何越打电话的二十分钟，他一直在对着信息发呆，脑子里一团乱麻，拒绝和不拒绝两个选项在脑海里拼命战斗，他举棋不定很久才给何越打了电话让他给他出出主意。
何越跟他说的道理他都懂，但是……他就想久旱逢甘露的沙漠旅人，好不容易得到了上天赐予的恩泽，就贪心地想能不能再多一点再久一点，或许……龚翔说：“假如我跟叶湛一直做炮友，我们会不会像你跟季凌一样……”
何越把他跟季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龚翔，龚翔在衷心祝福他的同时也是很羡慕的。
何越说：“我总感觉……季凌不是因为跟我打炮才喜欢上我的。”
“那姐妹你就没有什么用了。”
“……”
“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我知道我已经不年轻了，我的眼角已经出现了皱纹，每天不用护肤品保养第二天醒来脸色就会非常难看，但是……正因如此，我想在跟叶湛有来往的时候努力争取一下，成为世上最成功的的追星男孩。”
何越知道龚翔打这个电话过来不是听他的意见，而是为了确定内心的真实想法，龚翔是即使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类型，何越在替他感到悲哀的同时，说：“我希望你的美梦能够成真。”
“谢谢……”
龚翔挂了电话后，何越从毯子上站起来，走到书房，季凌正坐在书桌前办公，何越想了想，最终还是没去打扰他。
他跟龚翔说的一番话也不是信口胡编的，季凌不是那种因为身体的欢愉就能得到心灵的喜悦的那种人，他看他的眼神时常带着怀念和遗憾，不是在通过他看什么人，而是在通过他怀念过去。
季凌注意到何越在门口，冲他招招手，说：“过来。”
何越没动，问：“时候不早了，要吃饭吗？我去做。”
季凌摇摇头，说：“我不饿。”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你坐上来。”
何越依言照做，看到季凌电脑上的文件，一愣：“什么出道计划？”
季凌说：“《美好的生活》也有我的一份。”
“嗯？”
季凌说：“我本来不打算提前通知你，可是我怕你到时候见到我太过兴奋和紧张，这是我在给你打预防针呢。在去参加综艺之前，我总要有点知名度吧，我就想了一个出道计划，免得到时候配不上你。”
何越心想你还配不上我？你公司分分钟几千万上下，每天多少钱经过你的眼前！
而且季凌的颜值跟身材要是进了娱乐圈，多少零宁愿不要钱不要资源也想跟他来一发？
这是多少少女跟少零的梦中情人啊！
季凌说：“大概在下个星期，我会接手一个广告，有一定知名度后才回去参加节目录制。”
“你有钱你说的算。”
“我一个老板还要干这种苦活真是心塞，你准备怎么补偿我？”
何越不满抗议：“这是你自己作的，跟我有啥关系！”
季凌揉了把何越的屁股，说：“说什么话呢小兔崽子，爸爸我为了看紧你，累死累活的！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何越：“……”怎么到最后他反而成了罪人？
不管怎么说，季凌也得到了相应的酬劳。
回国后，季凌开始忙了起来，何越在家里闲着没事，去买了一只小猫，整天在家里逗它玩，做了一个认认真真的铲屎官。
他这天正想打开微博放他家小祖宗的照片，却被微博进入页面的食物广告吓了一跳，让他震惊的不是推出的新产品，而是代言人……居然是季凌！
我的天哪！他真的要出道啊！
微博热搜有一次炸了，关于季凌的一切都快被网友扒了个干净，不管真的假的白的黑的，都在网上疯传，大家对于这个英俊不凡的男人产生了巨大的兴趣。
季凌一天爆红。
好的，他赢了。
何越给小猫咪梳着毛，痛苦地想，他的老板太能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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