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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刚死了人，饭桌上难免就有些沉闷。难得几个老爷和妻子孩子都齐全地围坐在一起，可偏偏没人说话，沉默着吃着饭，打算早点回屋休息。
忽然，玉兰惊慌失措地闯了进来，说大夫人和玉姨娘打起来了。
原来玉芝趁其他人不在，去灵堂见了殷氏一面。之前玉芝已经去过了，是去放安魂符的，现在则是另有目的。
玉芝发现自己被下了绝育药，她瞒着顾之墨暗中搜查了许久，生怕顾之墨知道她生不了孩子会不再宠她。今天下午终于拿捏到了证据，一切都指向殷氏。
她一怒之下跑去和殷氏对峙，但她发现自己这么做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殷氏只会反过来嘲笑她是不下蛋的母鸡，她已经绝育的事情再也变不了了。于是为逞一时之快，玉芝就出言刺激殷氏，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最恶毒的莫过于殷氏能下蛋又如何？还不是个死蛋。
殷氏怎么能忍，她最不能接受别人拿儿子夭折的事情刺激她了。接着，两个人就厮打了起来。
众人赶到的时候，殷氏已经发狠把玉芝掐得口吐白沫了。好不容易把殷氏拉开，玉芝也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大夫姗姗来迟，最后无奈摇头，表示救不了。
玉芝死了。
灵堂里死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围观的下人太多，根本封不住口，这件事明日就会传得沸沸扬扬，不用想都知道流言会变成什么样。
玉芝的后事不好处理，毕竟她只是半个奴才。要是通房丫头，直接裹了草席丢到乱葬岗就算了，但玉芝是家生子，她老子娘都是殷氏的陪嫁，在府里做事。因为玉芝受宠，他们早就背叛了殷氏，得知女儿被殷氏害死，当即就不干了。
这事儿要是闹到官府，虽然是半个奴才，但也是殷氏不占理。奴仆可以被打骂，弄死就有些过了。富贵人家一般都会悄悄弄死，按个病死的名目糊弄过去，众目睽睽之下杀人，即便杀的仆人也是犯法的。更何况玉芝还是个姨娘，不算纯粹的仆人。
为了安抚玉芝的家人并且处理尸体，这才一直闹到大半夜。
顾怜原本是不打算再来公主府的，怕打扰乔明瑜休息。但是一想到这家伙死心眼，自己要是不来，说不定她能等一整夜，偏偏顾怜之前忘了派人去跟乔明瑜打个招呼让别等了，所以她只好大半夜匆匆赶来。
也怪顾怜估计错误，她以为这些是不会闹太久，毕竟跟她没关系，她可以提前走。奈何悍仆闹起来堵了门，顾家一群人又怕出事都躲在她身后，想借助她郡主的威势自保，所以她根本走不掉。
不过这种糟心事，顾怜自然不想告诉乔明瑜，所以只轻描淡写一句“出了点事”便揭过了。
乔明瑜对这些也不感兴趣，发现没牵扯到顾怜之后就放开了。她比较关心和顾怜一起沐浴的事情，这一回她给自己做足了心里准备，肯定不会再落荒而逃了！
她悄悄从后面接近顾怜，顾怜正在擦洗头发，听到水声回头看了一眼。
“我......”乔明瑜吞了吞口水，“我帮你洗吧！”
“好呀。”顾怜立刻丢开了。
头发太长洗起来非常麻烦，有人代劳最好不过了。
乔明瑜很喜欢顾怜的头发，平时就爱给顾怜梳头，洗头还是头一回。她轻轻抓揉着顾怜的头皮，觉得指尖都酥酥麻麻的，不敢用太大的力气。
洗了半天才洗好，然后顾怜把猪苓直接塞到了她手里：“帮我洗一下背吧。”
洗背！
乔明瑜面红耳赤，好在顾怜背对着她，看不见。
她告诉自己要淡定，然后稳住发抖的手，开始帮顾怜洗起来。
沐浴一次跟打仗一样累，洗完乔明瑜整个人都十分疲惫。可是精神上疲惫，身体却非常兴奋，待在顾怜身边不愿意离开。
顾怜往哪儿走她就跟哪儿，心里一直思索着要趁机吃点豆腐。奈何想法很好，没敢付出行动。
直到顾怜上岸，她才猛地惊醒，跟着爬上去。结果一时，没站稳，下意识抱住身侧的顾怜。这下两个坦诚相待的人就紧贴在一起了。
顾怜惊讶地瞪大眼睛，没想到乔明瑜居然真的克服羞涩开始光明正大吃豆腐了。
回头一看，乔明瑜整个人都红了。
“......”
看来一眼她别扭的站姿，哦，原来刚才是没站稳啊。
抱住就不想撒手了，乔明瑜下意识抱得更紧了些，心里非常满足。
“明瑜？”顾怜迟疑地开口。
“嗯......”乔明瑜应了一声。
“我要擦水了，你抱着我干什么？”
乔明瑜顿时惊醒，她恋恋不舍地松手：“没什么，刚刚没站稳。”
说着摸了摸鼻子，率先拿过浴巾去了外间。
顾怜眨了眨眼睛，这就害羞了？刚刚抱的不是挺爽的？
不过一次意外的拥抱似乎让乔明瑜彻底放开了，她不再羞涩地不敢亲近，反而开始各种光明正大地吃豆腐。顾怜刚上床就被乔明瑜抱了个满怀，她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就直接闭眼睡觉，一点松开的意思都没有。
“阿怜你身上好香。”没了。
顾怜：“......”
好香你就可以抱着我睡了？！你怎么不抱一个香炉睡呢？！
第92章 惊喜
抛掉了羞耻的公主殿下有多么难缠呢, 顾怜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床帐, 无言以对。
她的身边，是像个八爪鱼一样把她缠得死死的乔明瑜。
这人要是睡着的也就罢了，偏偏她没醒之前是缠着的, 睡醒了之后, 缠得更紧了。
“明瑜, 我要起床了。”顾怜说道。
乔明瑜伸手盖在她双眼上：“再陪我睡一会儿。”
但是乔明瑜自己却精神抖擞并不打算睡, 她就是想让顾怜在她怀里多睡一会儿。
“我不困。”顾怜没有扯掉她的手, 因为她四肢都被缠住了。
“你昨天那么晚才睡。”乔明瑜不赞同地说道。
顾怜试图和她讲道理：“我得赶回顾府。”
“顾府肯定也没起床。”乔明瑜哼了一声, “你们都是半夜睡的, 你多睡一会儿怎么了？”
说的也是。
知道这人是心疼自己, 顾怜也就不坚持了。
“那我睡一会儿，你抱得太紧了, 我有点喘不过气。”顾怜随口扯了个谎。
乔明瑜信以为真, 连忙松手, 还替她顺了顺气。
“很难受吗？”她紧张地问道。
顾怜摇了摇头，往她怀里缩了缩，抱住她的腰：“唔，我睡了。”
说着闭上眼，不说话了。
乔明瑜一僵，然后放松身子，回抱住她，也跟着睡了个回笼觉。
临近午时，两个人才双双起床。顾怜在公主府随意用了点东西便回了顾府, 留下乔明瑜继续怨念地独守空闺。
“殿下。”神助攻素丹姐姐出现了，“六月二十八是郡主的生辰，您没忘吧？”
乔明瑜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她恍然大悟，接着懊恼不已：“我忘了......”
素丹暗中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公主上次连自己的生辰都忘了，顾怜的不记得也很正常。那天是端午前一天，顾怜傍晚才从丫鬟口中知道乔明瑜生辰的事情，补了一份礼物。即便如此，乔明瑜也高兴的不行。
想起这件事，乔明瑜觉得自己要是精心准备一个生辰礼物，阿怜肯定更高兴。
距离六月二十八已经没几天了，她还没想好送什么，乔明瑜心里有些紧迫感。她忍不住不停追问素丹自己该送什么，却又把素丹提议的所有东西都给否决了。
素丹一怒之下告诉她自己不知道，请殿下自己想去。
乔明瑜委屈地看着素丹的背影，素丹越来越凶了。
走了两步，素丹觉得自己不应该跟公主置气，便又大度地回来了，并指了一条“明路”。
“奴婢也不了解郡主，殿下不如去问问国师，想必国师应该知道郡主喜欢什么。”
死道友不死贫道，把难对付的公主殿下甩给灵宿道长好了。
乔明瑜眼前一亮，豁然开朗。她怎么没想到呢？去问嫂子肯定更靠谱。
想通了的公主殿下开开心心地进宫去了，留下一个素丹站在原地长吁短叹。要是没有她，她家殿下这辈子都别想追到媳妇了，这么不靠谱，诶！
皇宫里，灵宿正在教导孩子练武。
顾怜要在顾家住几天，这几天就不能教乔安呈了，所以让乔安呈先在宫里学文，学武就由灵宿代劳了。反正之前乔安呈在宫里学文的三天也要在灵宿这里由他看着练武的，所以也没差，就是人生道理的课程暂时停了。
见乔明瑜来了，乔安呈兴奋地喊了一声姑姑，小小的人儿脸上，满是汗水。他刚从文武斋回来，就被他娘按着练武，他娘一点都不心疼他。
“不心疼个鬼。”灵宿拍了一下他的小脑袋，“你自己看看你的动作练成什么鬼样了？我这是在纠正你！”
灵宿昨天新教了小孩一个剑招，教完本该看着他练的，结果太累睡着了。醒来之后天都黑了，他也没在意，就让孩子吃了饭去睡觉了。结果今天下学回来他心血来潮让儿子做一遍给他看看，就发现动作全错了，不然他也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不让人休息一下就开始练武。
要是顾怜在，肯定会怼他，问他怎么教孩子练武还能睡着。灵宿也很无奈啊，谁让之前一天的晚上太劳累了咳咳。
“嫂子，问你一件事。”乔明瑜没管水深火热的侄子，让小孩努力练功，然后拉着她嫂子开始问正经事。
乔安呈生无可恋地拎着小木剑继续练习，心里愤愤不平。他觉得还是他老师好，温柔体贴又懂的多，除了有时候会欺负他，其他时候都特别特别棒。可惜老师要好几天都见不到了，乔安呈沮丧不已。
“你问我生辰礼物？”灵宿奇怪地看着乔明瑜，“你直接去问顾怜她想要什么不就完了？”
乔明瑜瞪他，告诉她就没有惊喜感了！
“那好吧。”灵宿也听过这个说法，玩家们都喜欢弄些惊喜什么的，他理解，“你让我想想。”
乔明瑜不急，她点点头示意灵宿慢慢想。
过了一会儿，灵宿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
“什么？”
“五毒有五圣兽，顾怜目前只养了两只，天蛛和灵蛇。你想办法给她养出剩下三只来，她肯定高兴。”
“但是我不会养。”乔明瑜皱眉，“而且就这几天，哪里能养出来？”
灵宿不以为意：“那有什么难的，你只要养出幼崽就够了。”
顾怜烦恼的无非是配种的问题，比如玉蟾跟普通蟾蜍配的话，肯定不靠谱。不过灵宿有办法，之前练了一个怪丹，喂给兔子之后发现兔子未受精直接产崽了。他顿时来了劲，挑了好几个不同的物种实验，发现都有效，只要是母的，就能产仔，公的喂了没效果。
“你去问顾怜要那几只兽过来。”灵宿说道，“不过只能一只一只要，因为她没办法一起弄出来。也不对，召唤出来的圣兽好像不能离开主人太远......这样好了，你哥在顾府附近有套院子，你去那儿弄。”
这样的话，离的应该不算远，距离够了。
“直接喂？要是是公的怎么办？”
灵宿想了想：“你问她要母的，她肯定能召唤出母的。”这种召唤几率应该是对半分的，没道理只能召唤出一种性别。
“哦......”
乔明瑜似懂非懂，拿着三颗药丸走了。
按灵宿的说法，只要能生一只幼崽就够了。他也不确定药丸对圣兽是否能产生效果，不过事实也好，不行就算了。
于是乔明瑜来到顾府，找顾怜要圣兽。
她没从正门进，学着顾怜轻功飞进去，很快找到了顾怜的院子。郡主的宫女太监有专门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待在顾怜的院子里，很显眼的。
“公、公主？！”端着水出来的梅香一愣，“您怎么来了？”
乔明瑜摆摆手让她别挡道，自己颠颠地跑进屋：“阿怜。”
顾怜正在挑拣药草，闻言看了过去，顿时笑了：“你怎么来了？”
难道是想她想得不行了？
“嫂子说你还有另外三种圣兽？借我玩玩。”乔明瑜在她身边坐下，找了个拙劣的借口。
顾怜一愣，这又是闹什么幺蛾子呢？
她也没多想：“但是我现在只能一只一只地召唤出来。”
“没事儿，那就一只一只地给我看。”
“那好吧。”顾怜取出琉璃笛吹了几下，召唤出了玉蟾。
玉蟾有半米高，肥肥大大的，金玉色，看着并不恶心，反而很可爱。不过它的攻击方式有些恶心人，是用舌头舔。
乔明瑜对于突然出现的玉蟾适应良好，竟没被吓到，反而好奇地问道：“这只是公的母的。”
“母的。”顾怜笑了笑，一般召唤出来的都是和召唤者一个性别的，除非特别选定。
听了顾怜的解释，乔明瑜心里暗自窃喜。那她就不用问好几遍公的母的了，说得越多越容易暴露。
“我带它玩几天，你先忙吧。”乔明瑜抱起玉蟾就跑了。
她身法快，也没叫其他人看见。不然抱着这么大的蟾蜍，得吓到不少人。
顾怜无奈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心里嘀咕了一句这是要干什么。想不通就去问灵宿，人是灵宿给招来的。
“没什么呀，诶你别管了，乔明瑜一向这样，她就是玩玩。”灵宿避重就轻，他得帮着小姑子，不能把人家精心准备的惊喜给说漏嘴了。
顾怜当然不信他的，眯起眼思索要怎么从蠢咩嘴里套话。
灵宿仿佛察觉到了顾怜的想法，立刻劝道：“过几天你就知道了，现在告诉你就没意思了，你肯定会后悔的。真的，相信我。我小姑子好不容易精心策划一件事，你就别跟着瞎添乱了，也别瞎猜了，不然她不是白忙活了？”
“嗯......”顾怜想了想，“那好吧，我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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