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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你在那里没有接到新的复活请求。要知道，《美国队长》的剧本最多再有一两天就能完成了。剧本完成就可以直接开拍，这就意味着留给你和老冰棍儿‘聊天’的时间只剩下这么几天。开拍的同时你还得和洛基学习变身法术……再接新的复活请求，你会很忙的。我不希望你这么辛苦，好吗？拯救世界是超级英雄的事情，如果我们连你都保护不了，何谈保护世界？”
一旁正沉浸在养生交流中的两小只不约而同地抬起头。
丹想到之前托尼和他‘聊天’是做了多长时间的心理建设，不仅有点忧心忡忡地看向小美队。
小美队笑了一下：“别担心，丹。任何时候都可以开始，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哦。士兵。”托尼不满地嘟哝。
·
和美国队长的“聊天”开始得比丹想的要迅速，结束得也比丹想得要迅速。在“豁达”这件事情上，史蒂夫做的比以前的托尼要好得多——当然，估计现在就比不上了。
毕竟在和丹聊天结束之后，托尼在蝙蝠一家身上“小试牛刀”，获得了不错的结果，于是最近他一直在致力于如何“打直球”，据说就连原本对托尼的牺牲还很有意见的小辣椒还有哈皮最近都已经软下了态度，不再对托尼气哼哼了。
……相信蝙蝠侠一定不会感谢托尼的直球“帮助”。
原本托尼特地给丹预留的“聊天”时间足有两天，可史蒂夫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搞定了这件事，期间光伟正的说出了不少完全不是美国队长会说的话，弄得丹最近看到美国队长就有点心情复杂，不过这也同样让丹觉得这位时常出现在海报、课后教育视频、收集卡牌上的超级英雄要接地气多了，同时也意识到为什么自己之前的演绎并没能让史蒂夫完全恢复。
毕竟，在美国队长的道德楷模标签下，史蒂夫先是史蒂夫。
他之表现出了史蒂夫身为美国队长的一面，却没有体现出史蒂夫作为史蒂夫·罗杰斯，那个曾经的布鲁克林的小个子的那一面。
于是剩下的一天时间，丹就用来提前和洛基学习变身易容的法术了。洛基对这件事情倒是挺愉悦的，甚至还有点新奇，毕竟他从没有教导过任何人，如果不是蝙蝠侠一直像个讨厌的黑秃鹫一样杵在旁边监视着他的教学过程，估计他会更加愉悦一点。
不过，能够轻易地将其他力量使用的如臂使指的丹似乎对变身法术不怎么开窍的样子，练习了整整一天，他也不过就是让自己的头发眼睛变个色，唯一的作用就是第二天入组拍摄电影的时候，剧组不需要帮他染发贴美瞳了。
这一次拍摄，小美队等人难得获得了能够一起随行的机会，原因是：
“剧组从导演到工作人员都是法师圣殿的人。都是由法师王严密排查后亲自敲定下来的人选，你们大可以放心，不会有问题。”托尼摘下脸上的墨镜，“——蝙蝠，我看到你在让蓝大个儿拍他们的脸搜索信息了，没用的，这些都是魔法侧的核心法师，他们的资料你不可能在网络上找到。”
克拉克尴尬地收回了自己遮遮掩掩的动作。
蝙蝠侠的声音从克拉克的耳麦中公放出来：“你怎么知道。”
“……”托尼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查过了。”
小美队没有参加讨论，他和小洛基一人坐在一张小板凳上，都不着痕迹地不停往化妆室的方向看。
洛基期待中又不仅带着点忧心忡忡：“让丹一个人去化妆室真的好吗？这些可都是法师。如果我没有记错，他们的至尊法师——那个叫做什么，奇怪医生的好像也死在戴德星的对战中了？这些法师不会趁机要求丹加塞复活他吧？”
刚刚还漫不经心地站了个懒散姿势的托尼顿时站直了身体：“……”
他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呢。
旁边一个搬着道具的法师看了他们一眼，表情佛系：“不必担心，他会在恰当的时间回归。”说完就晃晃悠悠地抱着道具走了。
托尼：“……”
托尼缓缓转过头：“……我感觉到被威胁。是我的错觉吗？他是不是想说‘很快你们就会遇到不得不复活他的时候了’？”
洛基：“……同为法师，我可以告诉你。你翻译的没错。”
托尼想了想曾经遇到的需要奇异博士出场的几场战役：“……我猜测《钢铁侠》和《海王》应该没有那么着急，毕竟亚特兰蒂斯我记得还有一个二王子。或许我们可以先加塞一个《至尊法师》或者《奇异博士》。我是说——至少先把这个魔法侧的窟窿补上。”
托尼正坐立不安，猛戳手机压榨编剧，小洛基就以赞叹的语气发出了一声惊叹：“哇哦。”
“嗯？好了吗？”托尼抬起头看向化妆室的方向。
一个身材傲人、大胸翘臀的金发蓝眼美国甜心正穿着那身眼熟的紧身制服、臂弯中挎着盾，向他们投来眼神。
如果不是知道真正的美国队长正坐在自己身边的小板凳上，小短腿都挨不着地，托尼恍惚间一眼看去，几乎就要把对方认成真正的队长了。
那种宽容又可靠、仿佛无声地照看守卫着队伍里的每一个人、占据上的每一个角落的眼神，熟悉的直触灵魂深处的记忆。
托尼掩饰性的把玩了一下手中的墨镜：“我记得丹可没有这么——”托尼比划了一下，“这样的胸，还有这样的美国翘臀？”
“想要吗？”一旁走到休息区一屁股坐下来的道具师随手给托尼扔了个硅胶胸垫。
负责化妆的法师也跟着坐下来：“斯塔克先生需要的明显不是胸垫，是鞋垫。”
托尼：“……”
托尼感觉自己有被侮辱。
小洛基的目光从头到尾就没落在托尼身上过，一直期待地看着顺着导演的指引，一路向拍摄场地走去的丹，眼神闪闪发亮。
他说自己喜欢看戏剧表演可不是虚假的彩虹屁。
打板声响。
“Action！”
金发男人身姿矫捷，几个大步如同最精悍的猎豹一般瞬间踩踏着重重障碍，附身蓄力。他像是一张绷得极紧的弓，充满了张弛的力度，紧紧吸引着观众的视线，让人的心弦都忍不住跟着一块绷紧。
仅仅是凭借着□□的力量，男人便硬生生从一楼楼底直接跃上挑高的二楼，空着的手一把抓住了栏杆，手臂肌肉强有力地绷紧，一下就轻松翻过了栏杆，有力修长的双腿以精巧的格斗姿势接着翻身跃入的势头一下将敌人绞住压倒在地，拿着盾的手臂抬起，蓄力将盾一扔而出，在击倒了后方扑来的敌人之后又回归了他的手中。
面对着不断涌上来、几乎将他的身影吞没的敌人，金发男人脸上毫无畏惧，手中的盾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冷冽的光：“I can do this all day.”
一如当年他被敌人堵在小巷中的时候，他能仅凭着一腔正义和瘦弱身体，用垃圾桶盖与敌人搏斗。被打倒，站起来，被打倒，站起来，没有人能够让他倒下。
不论是弱小还是强大，他从未放弃过为心中的正义和信念而战。
他的强大并非是由超级战士血清所给予的，这源源不断支持着他一路走过这么多战争的力量，源自于属于布鲁克斯小个子的史蒂夫·罗杰斯那颗永不放弃、为信念而战的善良而强大的心。
摄像机还在摄影师的操纵下紧紧追踪着二楼激战着的蓝色身影的每一步行动，原本端正坐在板凳上，对着那句台词露出了怀念和些许落寞的小美队突然感觉到了身体肌肉、骨骼在迅速地被拉长，热流从心脏一路传达到指尖，瞬间恢复原状的身影让他一时之间差点失去平衡仰倒在地，还好旁边的克拉克第一时间伸手扶住了他。
克拉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该提醒你做好准备，这效果来得很快。”
史蒂夫回过头，看向克拉克，有那么一瞬的愣神，直到适应了晃眼的太阳，看清了身后撑住他的人：“谢谢。”
“……”克拉克无声地和史蒂夫对视了一会，又拍了两下史蒂夫的肩膀。
就刚才那么一会儿，史蒂夫回过身看向他的眼神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人一样，但那个人肯定不会是克拉克。
克拉克看着史蒂夫的微笑，觉得自己没必要再问那么多。
“你的东西。”托尼抱着个包裹着恶趣味的粉色蕾丝的圆形东西走过来，塞进史蒂夫的手里。
史蒂夫无奈地看了一眼宠自己挑眉的托尼，伸手解开了包裹。
“老伙计。”史蒂夫勾指，敲了敲自己的盾，“Welcome back.”
“不不不。”托尼晃了晃手里的墨镜，揣进西装胸前的口袋里，站到史蒂夫的面前。
托尼张开手臂：“Welcome back，Captain.（欢迎回来，队长）”
托尼：“No，No hugs.（不，没有拥抱。）”
托尼嫌弃地用手抵着惊喜地站起身就要给他一个拥抱的史蒂夫的胸膛：“我只是摆个欢迎的姿势——好吧，好吧。拥抱。仅此一次。”
被埋进胸肌里的托尼闷声闷气：“……我恨你的胸肌。”
·
美国队长的恢复终于盘活了恢复复联基本秩序的整个计划。拒绝了等待能力也一并恢复再公开路面的建议，史蒂夫借着超级英雄联盟娱乐公司的平台，举办了三年消音无踪以来的第一场发布会，头一件事就是直白斥责所有传播“钢铁侠，人类叛徒”这样谣言的人及揭露幕后指使者的意图，为托尼澄清。同时按照先前和蝙蝠侠商量好的说辞，解释了在戴德星一战中超英全员重伤，失去意识被某个神秘国度救走，近期才逐一恢复意识，在各地重新活跃起来。未来将会有更多的同伴一一苏醒、复活，重新加入到守卫地球和平及安全的队伍行列中去。
在发布会的最后，史蒂夫还顺带着提了一下即将上映的《美国队长》，说明里面的丹·克里是他见过的最有天赋的演员，他简直把自己演活了诸如此类的夸奖……
当然，不会有人怀疑美国队长口中的“演活了”就是字面意思。
一切都走上了正轨。托尼原本该在发布会以后重新露面的，不过这段时间茜茜正巧黏着他想要了解战甲制作方面的知识，托尼现在最大的兴趣在教自己的小公主如何制造出一只会动的机器人上，不太想那么快露面，去面对那些肯定会第一时间蜂拥而至的丑恶嘴脸。
于是史蒂夫就不得不自己应对找上门的各方势力，一直到不知道在哪隐居的弗瑞局长姗姗来迟，为他挡下了所有的试探。
这一次弗瑞前来，身边除了寇森以外，还带来了一个新的成员：“认识一下，叫他泽莫就行。他的家人在戴德星一战中被超人救了下来。这三年他一直在努力为仅有的超英们争取最大限度的自由环境——托尼那边的情况也是有他一直压着才一直到今年年初才爆发出来的。”
“……听起来这一次你没有站在政府这一边。”史蒂夫解开了手上的拳套。
弗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腿：“我觉得有点厌烦。和那群脑子里一堆浆糊的人打交道。你知道，戴德星绝不是我第一次遇到地球生死存亡的局面，但却是第一次品尝到失败的战争。”
“我在战场上，我战斗，唯一的要求不是生死，是朝向我的子弹别是从背后打来的。”
“我不否认政权和管辖存在的必要性，但我不会容忍再让‘自己人’有第二次背后捅刀子下手的机会。”
弗瑞摇摇头：“那群蠢货居然认为地球已经安全了，我告诉他们戴德星的实力完全不必要在超英战线崩溃后撤退，他们却认为是我夸大言辞，不想失去我现有的权柄。认真的？我有什么权柄？我受够了和这群蠢货磨洋工。”
弗瑞掏出了一个老旧的联络器：“这一次，我还联系了新的援手——希望她能给我们带来一些好的消息。”弗瑞拍了拍史蒂夫的肩膀，头一次露出了一个笑容，“以后我们可不能随便喊你队长了。”
史蒂夫：“……？”
弗瑞来的快，撤退的也很快。作为一个疑心病和控制欲堪比蝙蝠侠的人，X学院目前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个同性的磁场，充满了斥力。
史蒂夫低头看着联络器有几分茫然，不晓得弗瑞是什么意思。
他想了想，还是将联络器揣进了兜里，伸手将水和毛巾带上，大步走出了房间。他想起之前托尼说的准备将《奇异博士》插队排在《海王》和《钢铁侠》之前，打算去宿舍寻找丹和对方聊聊后面的安排，以及——劝说丹最好在这些繁杂的工作压来之前好好调整一下自己的作息，别把蝙蝠侠当做榜样。
意外的是，他在宿舍里并没有看见丹的身影。克拉克和洛基正沉默地坐在桌子前打桥牌，小海王盘膝坐在桌子正面托着腮当裁判，不过显然这件事对于小海王来说没有任何乐趣。如果不是旁边还摆着一杯和他体积差不多大的啤酒，他根本就不会答应这个无聊的差事。
“丹呢？”史蒂夫有些意外，毕竟洛基会离开丹的身边已经很少见了，更别提连克拉克、扎坦娜都没在丹身边。
扎坦娜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他在隔壁，说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他现在正在情绪里出不来。”
“噢……”史蒂夫想了起来，今天的戏恰好拍到了巴基之死。
——当然，现在X学院里的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巴基并没有死，他是被九头蛇抓走控制了。但至少当时的史蒂夫并不知道——而丹今天演的就是当时毫不知情的史蒂夫。
史蒂夫想了想，当时自己的心情是怎样的。
悲恸，痛彻心扉……当然，都是会有的。
只是当时的战争还没有结束，战场还需要他，人民还需要他，所有力量都在推着他往前走，他没有时间停下来思考这些问题，处理自己的情绪。
而且当时的情况，本就是随时随地可能下一秒他就去陪伴巴基了，生死看淡之间，死亡间隔出的距离便没有那么不可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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