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原本做得隐蔽,可是叶轻寒却发现了。
这是两人的共同任务,谈衣放水,叶轻寒自然十分不满。
叶轻寒爹娘是圣火教前长老,自来心性高傲。因为生于魔教,他手段极尽狠辣,出手就不会给对手半分余地。
因为与原主年龄相仿,而且有爹... 娘叮嘱,他一开始还会照拂一下原。但原主并不领情,于是他也懒得为他再费心思,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多年来倒也相安无事。
这次,叶轻寒发现原主竟然让任务对象逃脱了,直接送原主一句“废物”,就把重返回来要将丈夫入土安葬的杨母杀死。
夫妻俩的孩子因为被提早送走,而谈衣也拦着叶轻寒不让他去再下毒手,所以两兄妹逃过一劫。
因为这件事,两个人都不太高兴。
原主一向不喜欢和叶轻寒说话,叶轻寒也有些看不惯原主上位时的不择手段,于是两人直接分道扬镳。直到要回圣火教,为了不被慕容绯看出什么,叶轻寒才来叫原主一起回去。
不得不说这个身体真的命途多舛,谈衣才刚走到郊外,就有一个人横冲直撞地向他冲过来,手上带着一抹银光。
叶轻寒冷哼一声,“不自量力”,手上的铁爪就要往来人头上扣去。谈衣却认出冲向他的是一名男孩,而且,还正好就是杨家被他放走的儿子。
叶轻寒的攻势被谈衣拦下,顿时怒气翻腾,这时,他却听到了一声刀锋刺入血肉的闷响。
谈衣看着面前这个哭红眼睛的男孩,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系统才刚苏醒,就看到谈衣被刺了一剑,整个身体的毛都炸了,他还没有给主人消除痛感!
【系统:主人!你为什么不躲开tat。】
【谈衣(叹气):我对不起他,心中有愧,当然无法躲开。】
【系统:……您入戏好快呦。】
【谈衣:这是演员的职业素养。o(n_n)o】
谈衣一手抓着杨钦握刀的手,一手拿扇子格着叶轻寒的铁爪,有些吃力,但没有放开。
叶轻寒没想到谈衣竟然会被刺中,稍微惊讶了一下,就露出鄙夷的表情,“你还真是个废物。”
谈衣上位时为拉拢人心使了一些诡计,其实按功绩,谈衣是根本坐不上这个护法之位的,因此叶轻寒一直挺看不上他。
谈衣没有在意,对他说道,“请叶护法先行回去,我随后就赶到。”
叶轻寒眉锋一挑,讶异道,“你还想放他走?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竟然有这么宽宏大度。”
谈衣一直惜命得很,胆敢上门害他性命的人,他一向是一个不留。
谈衣没说话,默认了。
叶轻寒不屑地冷笑几声,好像在嘲讽谈衣的假慈悲,不过也没再说什么。
他刷一下收起铁爪,转身就走,“不必了,我还是一人回去就好。与你一起,我还怕被你连累。”
叶轻寒走了,谈衣才看向面前这个不断挣扎的男孩,忽然问,“你妹妹呢?”
杨钦立马警惕起来,“我不会告诉你妹妹在哪里的。”兄妹俩走得早,只知道谈衣上门要什么草药,然后爹娘就死了,他自然而然的就把爹娘的仇都算到了谈衣头上。
谈衣冷冷道,“你有没有想过,你今天死在我手里,你的妹妹又能活多久?”
杨钦显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脸上开始出现几丝慌乱。
谈衣笑了起来,“你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你。”
杨钦看到谈衣忽然露出笑脸,有点愣了愣。
旷野之上,面前的人一身白衣,纤尘不染,浅草没过雪白的长靴,他手上的折扇还未收起。
谈衣五官清俊,一对长眉如同用墨笔轻轻勾勒出来,弧度流畅而完美。不笑的时候,他像一株开在雪山之巅的雪莲,让人遥不可及。可当他这么轻轻一笑,却宛如瞬间盛开满池的水莲花,拒人千里的气质一下子淡去不少,显得脱俗而纯净。
这样一个外表像神仙一般的公子,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滴,杨钦好感度增加10点,当前好感度0.】
【滴,杨钦好感度减少10点,当前好感度-10.】
杨钦愤恨道,“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
“我不需要你感激我。”谈衣轻摇折扇,浅浅笑道,“我现在留着你的命,只是因为我想和你做个游戏。”
谈衣猛地拔出匕首,血花飞溅出来,在雪白的长衫上落下点点梅红。
他把匕首扔回给杨钦,“从现在起,我数二十下,让你逃跑。二十下过后,我再去追你。如果被我追上,我就送你去地下,与你的爹娘团圆。一……”
杨钦咬着牙,在谈衣数到“二”的时候,终于还是不敢耽搁,转身飞快地逃走。
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雪莲,而是剧毒的罂粟,早就毒到了骨髓里!
“八、九……”念到这里,杨钦已经完全逃离他的视线,谈衣就不再往下数。他捂住自己的腹部,忍不住吐出一口血。
【系统:主人!】
【谈衣:没关系,没有捅到肾。】
【系统:……这个时候就不要开玩笑了啊!(ノДt)】
【谈衣:我们找一艘船,坐船回去。】
圣火教在千丈山上,山下四面... 环水,从这边坐船约莫四五日就可以回去。
·
因为有系统,谈衣不需要去看大夫,只买了几卷绷带,叫上一艘小船,就打算在船舱内自己包扎一下。
江南多雨,谈衣刚坐上船,外面就下起了小雨。雨渐渐越下越大,划船不便,于是船家便打算在临近的岸边稍微停靠片刻,等雨势变小再继续赶路。
谈衣没什么意见,专心一意地为自己包扎伤口。他把衣服脱下放在一边,有点笨拙地给自己绕绷带。
系统在旁边扑腾着爪子想帮忙,但是有心无力,最终被谈衣提着后领扔到一边去了。
这时,岸边忽然响起一道爽朗清澈的男音,“船家,带我一程吧。”
这艘船原本已经被谈衣包下了,不会再接别的客人。但船家的拒绝还没说出口,来人就已经跳上了船,并用剑柄挑开船帘,探头进来,“咦,还有人——”
来人的话哽在喉咙口,半晌,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他看到船舱里坐着个人,那人背对着他,赤|裸的背部白皙透明,光滑如绸缎的长发披散在雪色肌肤上。
在昏暗的船舱中,他就像看到话本中的妖精鬼魅,顿时就感到一阵扑面而来的香艳与迷幻,面上霎时一阵燥热。
【滴,沈流好感度增加20点,当前好感度20。】
鬼魅侧过头来,露出如画一般精致的侧脸,眉目清清浅浅,如细雨中遥望的远山之黛;眼波朦朦胧胧,似拢着一层三月里散不去的水色轻烟。
沈流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却看到美人的眼睛骤然冷厉,紧接着,他听到一声冷冷的“滚出去。”
第103章 武侠复仇文二
沈流愣神, 想到自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姑娘看,的确非常不妥,连忙背过身去, 结结巴巴道, “姑娘,失、失礼了, 我, 我会负责的。”
负责?想得美。谈衣的勾起衣服披上, 这一牵动, 腹部又一阵刺痛传来, 他的额头忍不住冒出几滴冷汗。
沈流僵硬着身子, 听到背后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 知道“姑娘”想必在穿衣服,脑中便不自觉地回忆起方才的旖旎, 不由得更加面红耳热。但回忆到“她”最后回眸时那冷厉的一眼,沈流顿时醒悟过来,暗暗骂自己龌龊下流。
这么一个冰清玉洁的姑娘,被自己这么贸然看去了身子,此时必定羞愤难当,他怎么能再这样想她?“她”若是知道他这么想“她”,岂不是要更加生气?沈流反复唾弃了自己好几回,赶紧将那些旖旎全都驱除脑海, 再不敢有什么不恭敬的想法, 背部挺得笔直。
他等了一会儿, 觉得后面的人似乎穿好了衣服,犹豫地问,“姑娘,你好了吗?”
身后没有回应,但沈流能感觉到身后的人已经慢慢站了起来,此时恰逢一滴水珠从船舱顶落下,滴到他的皮肤上,让他的心忍不住颤了颤。
“姑娘……”沈流轻声叫“她”,船舱顶被雨点打得噼里啪啦作响,他像是等待着什么审判似的,紧张地浑身僵硬。即使面对实力远超过他的劲敌之时,他都不曾这么紧张过。
“姑娘”在他身后站定,沈流正想“她”要对他说什么,忽然感觉后颈一阵劲风扫过,沈流急急避开,三枚银针贴着他的发丝飞过,牢牢钉入船侧木板中,木板瞬时发黑。
若是刚刚被刺中的是他,恐怕立时就会毙命!沈流轻皱眉头。
再转头去看那“姑娘”,却见他皓腕轻转,正在缓缓收起折扇。泼墨的山水在雪白的扇面上悄然隐去,动作是说不出的优雅好看。这么看着,沈流的气竟然就消下去了一大半,觉得好像就这么死在他的毒针之下似乎也不错。
可不是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沈流舔舔牙侧,“哼”了一声。
沈流从小无父无母,在市井中摸黑滚打地长大,其实根本就和正人君子沾不到边。谈衣那三针没吓住他,反而激起了他心底的痞气与邪性。
命都差点要没了,不讨点好处补补怎么成。
谈衣这次的武器是把经过改装的折扇,因为原主使毒,所以每处扇骨处都藏有毒针,只要在挥扇时按动机关,就能将它们发射出来。
谈衣一直都想试试,机会来了当然不会放过。
【系统:好玩吗?(想玩.jpg)】
【谈衣:好玩,但是不给你玩。^^】
【系统:!!】
收好折扇,谈衣想,这么一来,沈流应该老实了。
但他的判断错了,下一刻,他就感觉到一具身体贴近他的背后,紧接着他感到手腕一酸,折扇就被身后之人夺去,然后身上的穴道也被点中,整个人动弹不得。
沈流从背后绕过来,微微俯下身,轻佻地勾起谈衣的下巴,不出意外地看到谈衣怒气勃发的双目,黑漆漆的眼眸深处燃烧着两团火焰,好像要把面前的人烧成灰烬。
这么生着气,好像更好看了。沈流心想,仔仔细细地端详起谈衣的脸。
此时,他当然已经知道谈衣不是什么姑娘,而是个真真切切的男人。既然是男人,他更加不用再克制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沈流问道。
谈衣冷冷地斜睨他一眼,闭上眼睛,并不回答。
“不说?”沈流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手指渐渐下滑,忽地在某处按了一下,顿时有一阵酥麻传来,谈衣的冷脸再也绷不住,控制不住地笑起来。
“……我……哈哈……我要杀了你……”谈衣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种威胁也根本像玩笑话似的,沈流当然不会放在眼里。
他原本是想教训教训这小子,让他以后不敢再随便以毒针伤人。可是此时,看到谈衣的笑脸,他心底最后那一点气也没有了。
明明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却有着最最出尘的外表,笑起来时又像个小孩子。他这样子,反而就像是在欺负他似的。
沈流再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谈衣不理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沈流道,“告诉我,就解了你的穴道。”
谈衣只能说,“我……哈哈哈……我叫谈衣……”
谈衣。沈流咀嚼着这两个字,忽然觉得很是适合他,手上在谈衣胸口点了几下,谈衣就不笑了,身体也能够再动。
穴道解开,谈衣的眼中就露出阴狠之意,他将手探入怀中,摸索毒针。
沈流虽然早知会这样,还是不免有些气闷,抱着剑立在船的另一头,想看谈衣这次还要使什么毒计。但谈衣却忽地眉头一皱,嘴角骤然涌出一大口血,紧接着,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沈流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去接,温软的身体落入怀中,好像就此没有了生... 气。沈流的心蓦然被惊慌占据,叫了谈衣两声,却没有任何回应,只闻到一阵越来越浓郁的血腥气。他这才发现,谈衣的腹部竟然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他连忙把谈衣的衣服撩开,只见他的腹部上乱七八糟地绑着一堆绷带,根本毫无章法,本来就是伤上加伤,再加上被他刺激,伤口才终于裂开了。
沈流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懊悔不已,他竟然没看出谈衣受伤了,还那么气他。估计也是因为身受重伤,所以谈衣才会如此警惕,甚至不惜对来人狠下毒手。
他蹲下身,把谈衣的绷带解开,这么一下,他又是不甚唏嘘。因为谈衣的包扎实在潦草,但凡稍微把自己的身体当身体看,都不会包成这种乱七八糟的样子。
沈流连连叹气,手上动作却不停。他把随身携带的草药小心地撒到谈衣的伤口上,然后再用绷带将谈衣的伤口仔细包好。
行走江湖,受伤在所难免,但沈流还是第一次这么小心翼翼地处理别人的伤口。手上的人好像极其脆弱,他总是怕稍微重一点,就要把他弄碎了。这么细细的一套流程下来,等到他完全包扎完,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船家早已将船划出几里外,此时正停在一处河中央。
沈流坐在谈衣旁边,头一点一点地顿着。忽然一阵冷风吹进舱内,沈流蓦然惊醒,皮肤感到一阵寒意。他立刻想到,谈衣也就穿了一件薄衫,想必也会很冷,于是便脱下衣服,给谈衣严严实实地盖上,然后才继续闭上眼睛。
夜晚慢慢过去,天边渐渐翻出鱼肚白。
谈衣悠悠转醒,腹部的刺痛已经几乎完全消除了,伤口被很仔细地包扎好,有丝丝暖意从包好的伤口处传递出来。他轻轻坐起,身上滑下一件黑色外袍,依稀有点眼熟。
船头有人在低声说话。
船家道,“公子还是快回舱里去,看这天色,想必又要下雨了。”
沈流满不在乎地回应,“里面那位受着伤,看到我估计伤口又要复发,我还是在这里待着就好。”
谈衣轻轻撩开船帘,看到沈流穿着一件单衣盘腿坐在船头,时不时摩挲一下自己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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