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就算是作戏,她也不能让楚言嫁给她爹,那样怎么想都是心里疙瘩。
“哦——”容容看着楚言的脸,想到这些天来她拒绝和自己亲密,却暗地里谋划好了成亲的事,突然大了胆子,“那我可以亲你么?”
“现、现在?”刚才还理直气壮的楚言一下泄了气,眼神左右四下瞟了瞟。
“现在。”容容肯定地点了点头,抓住了她的手,“反正要成亲了嘛。”
“那……那……”楚言不经意舔了舔唇,闭上了眼,“那我什么都不知道。”
楚言也会自欺欺人啊,容容笑了,不怪她心急,她可是每天晚上都在想象练习,是时候检验成果了。
自然而然地环住了她的腰,熨帖契合,再亲芳泽。
身旁,阳光正好,一朵海棠,静静绽放。
“啊——等一下!”容容反应得慢,这才想起来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怎么了?”楚言正是情动渴求,她却突然退出,不免躁动。
“怎么能是你娶我呢,”容容一本正经地说道,“该是……嗯……我娶你,或者入赘,这样才对。”
楚言闭了闭眼,亲吻的时候你就是在想这种事情?再睁开,眸中怒气与欲望交织成火,勾着她的脖子下来,狠道:“你就是我的妻。”
说罢,重回温暖之地,再撩缠绵。
……
好吧,算了,有什么关系呢。
第69章 娘亲
窗外,月华如练,安陵雪望了好一会,干脆从床上下来,披了件外衫,去了屋外。
屋内烛火飘乎,如天上星辰闪烁,从窗子里看的月亮现在也变小了,安陵雪靠在门框长叹了口气。
钟离云现在牢房里,应当看不到这样的月亮吧……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响起,安陵雪回过神来。
“……大人,夜晚更深露重,还、还是回屋歇着吧。”
安陵雪认得他,是县衙巡夜的小衙役,平日不多见,只是在她与她的故事开始之时,便是他闯了进来,引着她们再次相遇了。如今,由青涩而稍显成熟的脸,也是像当初那般红了。
难怪他说话吞吐,安陵雪往下看了一眼,自己只着单薄的中衣,外罩一件青衫,衣袖已经有些潮了。
将外衫拢了拢,没有多少暖意,好歹让小衙役敢直面这边了。安陵雪道:“不妨事,你巡夜去吧。”
“这……”一个大男人扭捏了一下,道:“那……大人至少穿多些,得了风寒就……不好了。”说罢,提着灯笼的手抬袖一礼,便退了下去。
安陵雪没动,见那暖黄色的灯光逐渐远处,似乎冷了许多,突然开口:“等一下!”
那小衙役忙回身跑过来,“怎么了大人?”
“……”等了许久不见动静,小衙役又进了一步,“大人?”
安陵雪像是突然回了神,然后抬首一笑,“没事,你巡夜也注意些,别着凉了。”
小衙役虽疑惑,但安陵雪说完便转了身,去了屋内,他喏了一声,便继续巡夜去了。
不知大人今夜怎么了,若是大人身体累垮了,这县衙还能有谁去和大盗云中飞耗着?
安陵雪回屋灭了烛火,将窗子关上,在一片漆黑中摸上床睡下了。
*
阿雪的脸色不好,是昨晚没睡好么?钟离云坐在冰凉的木板床边,看向牢房外的人。
“今天也还是什么都不说么?”两名狱卒搬来一条长凳,放在平日特定的地方,安陵雪坐下便令他们退下了。
“阿雪……我们……能说点别的么?”
安陵雪扭头不看她,“我说过,在这里我是官,你是贼。还有——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对你用刑?”
视线所及处,是牢里的各项刑具。钟离云只沉默不语,安陵雪收回目光冷笑了一声。
“你到底是有多目中无人!我就当你拿走灯是情有所原,可现在总没有人逼着你了吧?”对于钟离云连日来的漠然,安陵雪再也忍受不了,吼道:“容容和楚言现在还在阳家,我要把灯还回去!我不管你,我只要找到那个人,你就不能说些什么你知道的么?为什么只有沉默!”
钟离云张了张嘴,望向她的眼神垂了下去。
“好得很,好得很!”安陵雪气极反笑,“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嗯?每天看我在这里对你像疯子一样的大吼大叫你很开心是么?你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是不是?”
“不是!”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阿雪,事情都过去了,我们不管了好不好?”钟离云奔到牢房柱子前,“容容和楚言我派人去接她们,你要我关几年都可以,就这样吧,好不好?”
“刺啦——”
一道刺耳的声音,安陵雪踢了身下的长凳站起来,“你……”
两名狱卒听到动静慌张跑进来,只见两人隔着牢门对峙,并未发生什么冲突,一下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自从把这个大盗抓紧来后,县尉大人几乎是每天和她耗着,除了动刑,各种审讯都试过了,一点进展没有,今天听到响动,还以为大人终于要动狠的了,不由好奇接下来会怎么样。
安陵雪面无表情地望着她,钟离云眼中的祈求她看得明明白白,安陵雪的坚定她也一清二楚,可她不懂,钟离云也不懂,既然如此,多说无益。
将腰间别着的一把钥匙取出,握在掌心,安陵雪自嘲地笑了,“算了……”
声音很轻,但她知道她能听见,安陵雪抬头对她一笑,“果然,我从来抓不住你,所以,算了吧……”
钟离云想说话,想反驳,想询问,全部梗在喉咙里,反倒什么声音也没有。
一声轻叹,或许是因为,她和她,早就知道这个结果。
安陵雪走到牢房门前,将钥匙扔了进去,随即转身,干脆利落。“再见,记得别弄坏了锁。”
有什么意思呢?还以为会很难过的,结果放弃,果然是最轻松的事。
出口处,狱卒难以置信地看着县尉大人公然放走犯人,不过瞧见县尉大人走过他们身边时的脸色,他们各自闭紧了嘴巴,无声退了出去。
身后,任是询问,挽留,叹息,还是欢笑,一丝声音也无。
*
安陵雪躺在家里的床上,准备补个眠,真是奇怪,别个人若是失恋了,大抵有狂风暴雨一场,再哭个稀里哗啦,来祭奠自己已逝的感情,或者也该昏天黑地喝一场,明天起来继续下一段感情。
可现在呢?外头阳光明媚,她也没甚心情喝酒,倒是脑子发懒,只想睡个好觉。等到起来了,再考虑如何将阳家的灯追回来。不过……把楚言和容容救出来后,干脆辞官,好像也是条出路……
安陵雪还在计较哪边好,有人却不想她消停。
“阿雪!找到了!”
安陵风在县衙寻了一圈找不到她人,听她回了家,赶紧又奔了回来,把人从床上拉了起来。
“找到什么了?”安陵雪根本没睡,脑子疼得厉害,“有什么要紧的,就不能明天再说么?”
话虽如此,安陵雪知道能让她哥如此失态的,大概是十分重要的事了,还是穿了衣衫鞋袜下床。
安陵风只催着她快,安陵雪不甚其扰,等到了地方,只瞪大了眼,手脚冰凉。
“这……”安陵雪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哥。
“是娘亲。”安陵风面色凝重。
“怎么会……”安陵雪望向那边石台上安静躺着的女人,有什么东西自脑中划过。
这些天来安陵雪忙着和钟离云僵持,娘亲坟墓和尸体被盗的事情则全交由安陵风来办,是已进展不明。不想,今天找到了娘亲,是真的娘亲,不是一堆骨头架子,也不是干瘪的尸体,该怎么说……是真的一个……人。
娘亲躺在那边石台上,与寻常人无异,只像睡着了一般。安陵雪不敢上前,观察了好一会,发现她的胸口没有起伏,还是死物。
这也太奇怪了,死后之人,无论有多厉害的技术,总不能保存的如此鲜活,那就是说,她是刚死不久的。可是,这或许该被称作她娘亲的人,面容上看的年岁与她相差无几,或者说,十几年前所有人印象中她死了的时候,当是这副样子。
当年死了,使用某种秘法将她的身体完美地保存至今,或者当年没死,容颜停驻,近期才死,被人搁置在此。安陵雪能想到这两种可能性。
可无论真死假死,死后防腐还是生前保鲜,总不会是娘亲自个做的吧?所以究竟是谁出于什么目的把她安置在这里的?
这里安陵家并不远,从后院出来,过一片竹林,有一处隐藏的洞口开在一颗榕树下,经过树洞再往深处走,方能进到此处,所以,也可说此处正在那颗大榕树内。
这样的地方……“哥,你是怎么找到的?”
他们的方向应该是在城外那一段,扩大范围寻找才对。
“是有人传信给我,要我来此处。”安陵风将一张纸条递给她。
糟!安陵雪粗略一扫,脑中警铃大作。
这明显是有人要把他们诱拐到此处啊!
“别担心,昨日我便得到了纸条,先行查探了一番,确认无误后才带你来此的。”安陵风声音沉静。
不对、不对!安陵雪盯着他,一点不敢放松,脑中逐渐清明。
这里是她家附近,有一具未腐的死尸,是她娘亲,数月前有人盗墓藏尸,应当是娘亲的熟人,数月前,死尸,未腐,熟人,她家……如果把所有不正常的点联系起来看的话,能得到的结果只有一个!
甚至,还可以往深处了想……
电光火石间,得出了这个大胆的结果,安陵雪拉着她哥就要跑。
“你们终于来了。”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也阻断了她们回去的路。
“爹……”
来人着紫色大科官袍,腰间玉带钩反射冷诀的光。
“为什么?”事已至此,安陵雪反倒不惧了,只按住了腰间的横刀。
安陵辰摆摆手,径直掠过他们,走到石台旁,自包袱中取出一件件东西,摆在娘亲身边。
一共五样,每一件安陵雪都曾亲眼见过。江山云雪图的画轴,作为俑人眼睛的黑曜石,通体漆黑的辟邪剑,张果倒骑毛驴的陶像,以及救了落水容容的琉璃灯。金木水火土,五行具备,全是张果的藏品,各自内含引魂玉,能将死人……复生。
安陵雪心中不安感愈加强烈,爹想复活娘,为什么先前没有告诉他们,反而在这时候把他们叫来?安陵风不知前情因果,脑中混沌,而安陵雪握着刀柄的手心,冷汗涔涔。
“别苦着脸,你想的都不错,来,见你娘最后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部分实在难办,尬到不行,姑且这样吧。
新文文案放出,莫名羞耻
最后还是选了这一篇先写
这是一个人和妖的故事,但妖不是重点
这是西施和鱼的故事,西施也不是重点
重点大概是,这是一条鱼拼命追媳妇最后把她抛下的故事
不出意外,这篇文还有一章完结,然后一个星期后开新文
收藏随意,作者很佛系
下篇努力,万望莫嫌弃
第70章 与你为妻
安陵雪跪在地上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人,脑子一顿恍惚。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她走近她娘所在的石台,只觉冰冷异常,正要细看,冷不防她爹出手,一下掐住了她的喉咙。安陵风正要上前,却被他出掌打倒在地。
听见她哥的咳嗽声,安陵雪难以置信地看向安陵辰,他竟对自己的儿子也下这么重的手。且掐在脖颈上的手掌越收越紧,直到她的脑中出现一片空白。意识涣散前听见他道:
“你和你娘真像……”
后来的事,她便都不知晓了,再睁眼时,只看见钟离云在她面前。
“你怎么……”安陵雪问到一半,想起自己把牢房的钥匙交给了她,那么果然这个人逃了出来。
撑着身子站起来,安陵雪发现自己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前方石台上她娘的尸体依旧美丽动人,而她爹安陵辰则是被两人制住,狠狠地盯着她。
“发生什么了,我哥呢?”
钟离云尽可能清楚明白的地解释,“他受了伤,我派人先把他送出去了。你爹想杀你,我拦了下来。”
“可是为什么?”安陵雪看向安陵辰。
“他想借用引魂玉的力量,让你娘复生,可惜的是,没能成功,又不知他从哪里查到的,要用至亲的精血喂到她身体里,一命换一命,所以才想杀了你。”
回话的不是钟离云,而是一个鬓角发白的老爷子,钟离云搀着他,“这是我师父,仲景先生。”
安陵雪木然,只觉得一切乱的很,“那此法可行么?”
“当然不行,他这是已经魔怔了。”
安陵雪走到她爹身边,问:“为什么呢?”
没有答案,直到最后也没有。
来的人不止钟离云和仲景先生,连村长也带着人来了,此间事了,询问该如何处理。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安陵雪仿若局外人瞧着面前这一切。她将死过一回,才知那种感觉不好受,虽现在没有性命之忧,心底却空了一块,不知该何去何从。
云水间中人办事令人放心,村长切断了安陵辰所有的联系,将他带回了云水间,安陵雪点头答应。同时带走的还有她娘的尸体,安陵雪本想阻止,想把这件事告知给夏姨,最后还是放弃,让他们带走了。至于那五件东西,则全部交给了安陵雪,任她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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