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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清欢(古代架空)——顾言、

时间:2020-03-26 11:32:39  作者:顾言、
  下属将佩剑搁在地上,从怀中掏出一个用布包好的包裹,膝行几步:“公子过目。我们到时,谢家小姐还未失去神志,确认了我们的身份之后,她直言要将此物交给您。”
  江晓寒伸手接过,那布包里头用油纸裹得严严实实,江晓寒费了些力气才将其撕开,露出里头的两封书信。
  一封是谢瑶的亲笔信,而另一封,则被黄绢缠的严严实实。
  江晓寒的心顿时凉了大半——这是圣旨。
  江晓寒定了定神,先将那封圣旨拆了开来,里头并未有什么特别之处,只说因宁宗源身体不济,恐有变数,是以召谢永铭父子二人进京述职。
  ——圣旨上写得隐晦,然而此时进京名为“述职”,实则怕是要定下储君人选。
  江晓寒认识宁宗源的笔迹,确认这封圣旨必定是他亲手所书,可问题是,可这封圣旨为何会平白无故出现在谢瑶手中。
  江晓寒将这封圣旨放在一旁,又去拆谢瑶的信。
  谢瑶的亲笔信字迹潦草,纸张也揉皱成狼狈的模样,江晓寒摩挲着纸页边缘的干涸的硬块,几乎能想象到谢瑶是怎么一边流着冷汗,一边硬逼着自己将这封信写完的。
  谢瑶想必当时已是油尽灯枯,这封信写的十分简短,只说在谢永铭与谢瑜被迫回京之后,她觉得这件事不对,又回军营去翻出了月前往来京城的信件。
  她身为谢家大小姐,谢家军自然不会拦着她,她在军帐里左翻右翻,后来还是无意间将装着信件的木盒失手摔在地上,才发现里头另有夹层,夹着一封明黄的圣旨。
  这封信就此结束,江晓寒却已经明白了她的未尽之意。
  谢瑶的眼界不俗,自然能明白此番不过是有人动了手脚,要对谢家军下手,诓着谢永铭去“抗旨不遵”。
  这封亲笔信轻飘飘的落在桌案上,江晓寒哪还有什么不明白。
  ——谢瑶拼尽全力将这东西送到他手上,是求他伸手救下谢家。
 
作者有话说:
  感谢枕星海、叶月渚、汤圆圆圆的、打酱油的浮生投喂的鱼粮~非常感谢~
 
第82章 
  “贺留云不能留了。”江晓寒沉默片刻,才开了口,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股浓浓的疲倦意味:“宁铮将圣旨藏起来,便是打好了主意要置谢家于死地。可谢家决不能就此没落,谢家若倒了,边疆恐生大乱。”
  若谢永铭只是上书陈情,驳了个普通的奏疏旨意那便罢了,偏偏这有宁宗源的亲笔圣旨,谢永铭还敢上书拒绝回京,便有拥兵自重之嫌。
  说轻了叫大不敬,往重了说,甚至可以治他一个意图谋反的罪名。
  谢永铭身为一品护国公,自是可以在朝堂上喊冤,可谁又能相信圣旨被藏在木盒的夹层中并未叫他看见。
  退一万步说,哪怕有人相信,可这被割成两半的朝堂上还有人能替他说话吗。
  宁铮和宁煜都有着自己的盘算,他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九重高台上那个至高无上之位,为了能达到目的甚至可以不择手段。
  一个敢胆大包天的冲边疆守军开刀,一个胆敢养着私兵意图谋逆,果真都是宁宗源的好儿子。
  个顶个祸乱江山的混账。
  江晓寒被他们气的胸口发疼,硬灌了两杯茶下去才将那股几欲作呕的感觉压了下去。
  但他连气愤的资格都没有,上位者喜怒皆不属于自己。何况现下江影站在他手边,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远道而来的下属就跪在堂下,等着他的吩咐。他若自己烦乱起来,怕是这场仗就不用再打了。
  外头暮色西斜,火烧云将半个天空染得赤红一片,活生生像是烈焰腾空。
  ——他不能再等了。
  江晓寒忽然清楚的认识到这个,无论他有多不想,多不情愿,他依旧还是要投身那个火坑,像贺留云和温醉一样,将这池水搅得更混——哪怕最后依旧要在这二者之中择其一,起码,他也要保下谢永铭。
  “江影。”江晓寒终于开口:“去给卫深传信吧。”
  江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低声问:“那里头的人——”
  “这是个意外。”江晓寒的目光落在窗外大片大片的红云上:“意外可不会提前预警,对不对。”
  这就是要连人一起埋了。
  贺留云信佛,自己的生祠自然不会建的寒酸,就江影知道的消息来看,那里头林林总总,少说有两百号人。
  江晓寒面色冷淡,仿佛刚刚下令不留活口的并不是他。他的目光空洞的越过这座城,刺破层层叠叠的迷雾,看向了不知名的地方。不知是不是江墨的错觉,他总觉得江晓寒眼中覆盖着一层浓重的悲哀。
  江影沉默片刻:“是。”
  江晓寒目光沉沉,声音平稳:“试探卫深势在必行,但这件事不容疏漏,叫咱们的人也去。”
  “是。”
  江晓寒向来做事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若是没有洛随风这么一遭,江晓寒必定只会炸了那生祠,然后以失职之罪将贺留云带回京中听审。并以此为由来跟宁铮谈谈条件,可洛随风这么一来,贺留云便是断断不能活了。
  贺留云心机手腕不知比温醉高出多少,温醉好歹只是为了自己的外甥奔波,说来说去都是一族的荣辱。可贺留云的心比温醉还要野,他不但想一步登天,还甚至妄想拿捏宁铮。
  大楚绝不能有一个受制于人的帝王。
  兵籍录这件事已经成了贺留云最大的指望,只要宁铮一日活着,他就一天能够翻身,哪怕江晓寒将人拿住,或是想方设法将兵籍录原件拿到手,恐怕也无济于事。
  事已至此,他绝不能让贺留云活着回到京城,哪怕杀了他会有麻烦,也必须让他在平江城永远闭上嘴。
  单单被发现了建造生祠有什么用,贺留云大可反咬一口,说是当地百姓感念他的为人,自发替他建造的。
  只有将这件事彻底闹大,按死在贺留云以权谋私上,才能将这件事狠狠钉在宁宗源那多疑的死穴上。
  江晓寒从未想过要如何揣测两位皇子的心思,他也不需要揣测这个。若是江晓寒当真想做些什么,只需要拿住宁宗源的心思便够了。
  宁铮想用抗旨不遵来拿捏谢永铭,江晓寒就只能还他一个身犯僭越之罪的贺留云。
  心念电转间,京中、平江和安庆府已经在江晓寒心中连成了一道线,他闭上眼睛,脑子里已经浮现了无数可能出现的变故。
  他将这些变故一一记在心中,又尽可能的找寻着解决之法。
  八月已经过半,离冬月十六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这时间太紧,催命似的逼着他从现在开始,便一刻都不能放松了。
  窗外的夕阳已经斜去大半,原本橘红色的天颜色变得更加浓稠,江晓寒从府衙看过去,只觉得那像是粘腻的鲜血。
  江晓寒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绚烂的云火,他神色自若,不带一星半点旁的情绪,仿佛在须臾之间被他赶上绝路的二百条人命,不过是轻飘飘的一缕尘埃。
  江影跟了他六年,每每到这种时候,却依然摸不清他心中究竟想的是什么。
  而江晓寒在想颜清。
  在平江这些日子,无疑是江晓寒这些年来最为放松的几个月。颜清此人干净又磊落,令他不可自拔的沉溺其中。 但江晓寒又时刻清楚,颜清所见到的他不过是冰山一角,那些深埋在刀锋和鲜血下的狠厉才是真正的他。
  就像今日。
  他可以眼也不眨的断送二百条人命,只为了名正言顺的杀了贺留云。多年来他这样的事做的多了,却从没有一次感到这样疲倦。
  可江晓寒又不得不这样做,若谢家倒了,那死的绝可能不止只二百人,这种“不得不”所带来的无力感江晓寒他整个人埋没在其中。
  碧桃的银簪不合时宜的出现在江晓寒的脑海里——刘家村的晚风比平江少了几分声色犬马的粘腻,傍晚时分蛙声会与犬吠连成一线,在袅袅炊烟间,还能品出几丝桂花蜜糖的甜。
  江晓寒似乎在想颜清,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在想。
  江影已经退出去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不知过了多久,江墨才轻手轻脚的走进来,替他换了杯温热的茶。
  程沅不在平江城中,谢珏自然也没了其他去处,除了待在府衙外,便是出门喝茶听书,江墨看了他两天,见没什么异状,便也随他去了。
  江晓寒半阖着眼,靠在宽大的椅子里闭目养神。或许颜清说的不错,他确实有些积劳的毛病在身上,加上日日要替京中情势费心,这几日到越来越容易疲累,胸口总是闷得慌。
  “公子。”江墨一边走上来替他捏肩,一边低声道:“神卫营那头都安排妥当了,不会有人在谢小将军面前乱嚼舌头的。外头咱们的人也已经安排到后堂歇脚了,公子不必挂心。”
  “嗯。”江晓寒应道:“……谢瑶的尸身怎么处理的。”
  “咱们的人走的匆忙,倒是没听说。不过现下谢家自顾不暇,八成是由夫家操办了吧。”江墨说:“不过公子不必忧心,谢瑶的夫家听说是谢永铭的嫡系,必不会亏待了她……只是抗旨不遵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公子准备怎么做。”
  这一句一针见血,若只是宁铮与谢永铭之间的事,江晓寒倒还能插手。只是现下翻出了真的圣旨,这事却不好办了,现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试着替谢永铭翻案。
  “为今之计,只有回京面见陛下,才能知道日后如何。”江晓寒叹了口气:“阿清回来了吗?”
  颜清这几日带着景湛出外历练,已有两三日不曾在家了,昨儿个传信与江晓寒说京郊事毕,今日差不多就能回来,所以江晓寒才有此一问。
  “午间时分便回来了。”江墨连忙道:“公子忙着,我就没来与您说。”
  江晓寒闻言睁开眼,江墨会意的松开手退了两步,等着他吩咐。
  “既然如此,我便先回府去。”江晓寒站起身来,又想起了什么,又说:“我与谢瑶毕竟曾姐弟相称,你去河边替我给她放盏灯。”
  “是。”江墨答应着:“公子放心,必定办得好看,该有的一样都不会少。”
  这几日颜清不在府中,江晓寒又时常忙着,江凌一人在府中憋闷的不行,好不容易将景湛盼回来,小丫头顿时跟疯魔了一般拽着他哥不肯放手,非要去庭院的池子里头捉红鲤。
  景湛浑身写着抗拒,为难的看着颜清。
  可惜颜清骨子里那点为数不多的年轻气忽然作祟起来,竟觉得好笑,加之心疼小丫头在府中寂寞,便免了景湛半日的功课,叫他去哄妹妹了。
  景湛没辙,苦着脸挽起裤腿带着江凌去池子里摸鱼,江凌乐得直蹦,一会左一会儿右的指挥着,差点将景湛指挥进泥里去。
  最后红鲤没摸着,池子里那点开败的残荷倒是惨遭毒手,几乎一点没剩下。
  颜清怕他二人玩儿得兴起溺了水,便也没再回屋,坐在院中看两个孩子嬉笑打闹。
  片刻后,外头却忽然大摇大摆的进了个人,正站在院口四下张望。
  颜清见他脸生,不由得皱眉问道:“什么人?”
  他语气不善,似乎吓了男子一跳,对方忙弯腰向前几步,惶恐的道:“小的是来给您传话的,大人府衙内还有些要事,要过会儿才能回来,怕您等急,才先行来说一声。”
  颜清闻言,面色稍缓:“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子戚投喂的鱼粮~非常感谢~
 
第83章 
  一场秋雨一场寒,平江城下了场暴雨后,早晚的天气已经彻底凉了下来。
  江晓寒心绪不稳,便未曾坐轿,而是径直从集市穿过,自顾自的往家走。
  入秋之后集市的摊贩便少了大半,江晓寒时常去买桂花蜜糖的那家小摊不知何时也从集市撤走,原本支摊的地方换了一家卖生煎包子的茶摊。
  江晓寒去问了一嘴,才晓得那桂花蜜糖每年只有夏季并前后的几个月才有,一入了秋,存着的桂花用完,这蜜糖就得等着明年了。
  江大人想着家中好歹还有两个孩子,若空手回去也实在太亏,最后不得已,在旁边的摊位上称了两斤牛乳糖。
  可惜这牛乳许是煮的火候不够,做出来的糖带着一股腥气不说,还粘牙的很,实在很上不得台面。
  许是西街这头热闹,人气也足,江晓寒独自一人穿梭在往来的人群间,手里拎着两斤廉价的牛乳糖,左摇右晃的给拎着木架卖首饰的大妈们让路时,竟奇异的感觉他身上那层凌厉之气平白被抹去不少。
  从集市穿过时,江晓寒那身金贵的外衫已经被挤出了褶皱,江大人非但没有不悦,还在家门口的小贩手中买了两根山楂糖葫芦。
  景湛和江凌已经祸害够了莲池,正裹着软被坐在院子里苦哈哈的喝着姜汤,脚边两条倒霉的红鲤正扑腾着尾巴垂死挣扎,溅起一片细碎的水花。
  “让我瞧瞧,这是怎么了?”
  江晓寒含着笑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江凌顿时像见到救星一般,跳起来就想将碗一扔,被颜清轻飘飘一眼钉在了原地。
  颜清一回头,就看见江晓寒手中两串通红的糖葫芦,笑问道:“在哪弄的?”
  “门口买的。”江晓寒一撩衣摆,往颜清身旁的石凳上一坐:“秋日里天气凉爽,糖衣不容易化,所以外头就开始卖了。”
  江凌一碗姜汤才喝了一小半,眼睛就已经控制不住的往糖葫芦上飘,试图可怜巴巴的撒娇:“父亲,糖。”
  江晓寒这才发现他们二人的惨样,不由得笑了,侧头去看颜清:“这两个小霸王又怎么了?”
  颜清无奈的抬抬下巴,示意他回头去看不远处的池子。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给江晓寒吓了一跳,原本用乱石砌好的水岸上全是斑驳的泥巴,满池的荷叶东倒西歪,开败的荷花瓣落了满池都是,原本清澈的池水搅得混成一团,里头的红鲤都快找不见了。
  “这是怎么了?”江晓寒好笑的问:“拆家了?”
  颜清点了点头。
  景湛喝完了姜汤,将碗往石桌上一放,挺起胸脯,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等着江晓寒发落。
  若是平常,江晓寒定会打趣一番他们两个,或者逗着江凌再去摸两条鱼。只是今日他可能实在太过疲累,所以也只是摇摇头,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替景湛擦了擦脸上的泥点:“算了,不过个池子罢了,反正来年夏天还是要整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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