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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清欢(古代架空)——顾言、

时间:2020-03-26 11:32:39  作者:顾言、
  说起宁宗源时,陆枫的言语中似乎颇有些熟稔。那种熟稔是经年累月积累下来的习惯,以致于他哪怕刻意装出一副评判的模样,言语间还是有迹可循。
  陆枫身上有故事,颜清从未这样明确的认定过。他从小在陆枫身边长大,已经习惯了他的性格,模样。却甚少去想,在收养他之前,陆枫还经历过什么。
  不过那都不重要,是人都会有秘密。而每个人的路,也只能自己来走。
  从下午起就一直萦绕在心的不安终于落到了实处,卦象不吉也好,还是什么旁的也罢。颜清都不准备再自欺欺人地等下去了。
  颜清抿着唇,他看着桌案上的玉佩,忽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从墙上取下赤霄剑,绕过陆枫想往门外走。
  陆枫破天荒伸手拦住了他:“去哪?”
  “去京城。”颜清沉声说。
  陆枫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只是笑着问道:“所以,那个问题你想明白了?”
  “没有。”颜清摇了摇头:“我依旧没有头绪。”
  陆枫挑了挑眉:“那你便决定下山?”
  “一时想不通那也没什么……师父不是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那我便亲身去试一试,才能知道他究竟是对是错。”
  颜清若是固执起来,连江晓寒都拿他没什么办法。
  陆枫拿起桌上那枚刻着海棠的玉佩,颇为怀恋的在手中摩挲了下,才顺手将其扔进了颜清怀中。
  颜清下意识将其接在手中,不由得一愣:“师父?”
  陆枫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灰,随意道:“旁的面子倒也没有,只是拿着这玉佩,便能出入宫门……之后的事,看你自己的本事吧。”
  颜清自然明白陆枫的意思——无论陆枫因何与宁宗源有牵扯,单凭陆枫此生不入长安城的誓言来看,便知那回忆实在不会好到哪里去。颜清并不是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自然知道他拿着这东西去京城,用得是陆枫的脸面。
  陆枫背对着他,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想去就去吧……记着,昆仑的信物在你身上,你便是这偌大昆仑的主人。从今往后,昆仑之事,你尽可以做主。”
  颜清眼眶发热,他说不出谢来,只能冲着陆枫深深揖礼:“徒儿去了。”
 
作者有话说:
  我终于可以说了~【理直气壮.jpg】回娘家是必要的!只有拿了道具才能挑战最终关卡【bushi】以及阿清都上路了到京城就不会远了,从这章开始是四千每章的三连发,熬过这几章就是糖果瀑布!江大人加油啊哈哈哈哈【以及感谢Cyclic、咸鱼啊、159****6946、按头小分队荣誉成员投喂的鱼粮~
 
第100章 
  谢珏在屋中枯坐了一宿。
  他手中攥着谢永铭的私印,呆愣愣的坐在床上,从白日坐到深夜,又等到天光乍亮。他的眼睛火辣辣的疼,但是已经哭不出来了。
  父兄也好,姐姐也好,这世上已经没有人会时时刻刻为他的喜怒哀乐揪心,他哪怕哭死在这里,一切都已经无济于事了。
  谢珏搓着手中的铜印,无意识地想,他还从没去过边疆呢。
  世人皆说谢家军兵精粮足,军纪严明。可对谢珏来说,谢家军三个字陌生到仿佛一个久远的传说——或许连街上传唱童谣的幼童都比他要了解。旁的百姓或许还会口耳相传一些谢家军的消息,可他却似乎从来没想过要了解一二。
  谢永铭每年回京述职时也是匆匆来去,呆不了多久。无论是他也好还是谢瑜也好,似乎都甚少跟他提军营中事,只是嘱咐他要好好办差,在京中保重自己。
  可现在他们都不在了,他连他们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他的父亲,甚至只给他留下一枚褪色的印章。
  那方铜印上刻着谢永铭的大名,谢珏伸手摸过去,认出那是谢永铭自己的字迹,印刻的刀锋纹路也是谢永铭惯用的。他头些年在边疆伤了手,所以刻撇捺一类的笔画时,刻痕会略显生硬。
  少年不可避免的从心底生出些怨恨来,他也不知道该恨谁,只是想起什么都觉得不尽心。
  如果那匣子里没有圣旨;如果宁铮没有召谢永铭回京;甚至如果宁宗源没有将监国的重任交给宁铮。少年人一根筋,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这些事,乱七八糟地搅和在一起,丢也丢不开,想也想不明白。
  他恨这个世道,却归根结底更恨自己。他捏着手中的铜印想,如果现下是他大哥谢瑜在这,甚至是他的姐姐谢瑶,都不会像他这样六神无主,没出息到只会哭。
  为什么偏偏是他,谢珏近乎绝望地想。老天爷似乎跟谢家开了个巨大的玩笑,替谢家留了一线希望,却又将这希望寄托在了最无用的他身上。
  天渐渐亮了个彻底,外头有仆从来往,不可避免的弄出些人言声响。谢珏坐在屋中,外头一直没人进来搭理他。想来也是,他现在的身份不过是江凌的一个随从,确实不值得旁人分出多余的心力来照应他。
  他的房门忽然吱嘎地响了一声,谢珏从搅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才发现房门被人从门外推开了。
  “小叔叔。”江凌从门缝里探进个小脑袋:“我可以进来吗。”
  “可……咳,可以。”谢珏一开口,才发现他的嗓子像是吞了铁水一般,几乎发不出声。铁锈味儿从嗓子里漫上来,谢珏偏头一咳,咳出了一口带着血丝的痰。
  下人房的门槛对江凌而言还是有些高,她手脚并用地从门外翻进来,漂亮的衣衫上蹭了长长一道灰土也浑然不觉。
  江凌迈着步子跑过来,自立更生的顺着谢珏的腿试图往他怀里爬。谢珏见她辛苦,伸手将她捞到怀里。
  “你怎么来了?”谢珏问。
  “嘘——”江凌神神秘秘地冲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趴在他肩膀上小声说:“我听见小叔叔在哭了。”
  江凌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酥糖,宝贝一般地捧到谢珏面前。
  小孩子哄人的方式单调且毫无新意,谢珏只觉得身心疲累至极,连拒绝都提不起力气。
  江凌拿他的沉默当默认,笑眯眯的把酥糖塞到他嘴里,邀功一般的说:“我父亲先前难过的时候,就是吃了我的糖才好的。”
  酥糖甜的发腻,似乎是带在身边久了,微微有些融化,粘牙的很。
  谢珏用舌尖舔了舔口中那块糖,眼皮一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便先滚下了两行泪。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哭了。
  江凌吓了一跳,忙伸手给他擦眼泪:“呼呼,小叔叔不痛啊。”
  幼童娇嫩的手落在他脸上。谢珏忽而想起曾经某次谢永铭回京述职时,谢瑜喝多了酒,抓着谢珏与他说边疆的轶事。谢瑜说他在边城外头救下了个迷路的小姑娘,那小姑娘岁数不大,非听人说大漠里头有宝藏,背着个小布包便要去探险,差点饿死在大漠里。
  谢瑜说起这些事时神采飞扬,身上谢家军的军甲坚实锃亮。当时谢永铭从院里练完了枪进门,笑着骂他吹牛不说,还差点用枪杆戳了谢瑜一个跟头。
  也不过就是几年前的事儿。
  谢珏缓缓地,伸出手去将江凌搂在怀里。他滚烫的眼泪落在江凌的手上,烫了江凌一个激灵。
  他还不能死,谢珏想。
  谢永铭将这方私印交到他手中,若是他就这么没出息的认输了,连死都没脸去死。
  江凌不知道他在哭什么,但也乖乖让他抱了。谢珏哭了一会儿便自己止住,他抽了抽鼻子,闷声问:“你父亲呢?”
  江凌歪着头,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才磕磕巴巴地说:“听江墨说,是进……进……”
  进宫。
  江晓寒正走在宫道上,这条路他走过千遍万遍,闭着眼睛都知道脚下的石砖纹路,还是头一次走得这样忐忑。
  先前江晓寒递折子时,宁铮还试图挡一挡他,不叫他去见宁宗源。宁煜在中周旋了一下,直言江晓寒身为内阁左相,面见圣上理所应当,轮不到他们来拦,这才算拿到了宫牌。
  宁宗源身体不好,便传了话来,叫江晓寒直接往紫宸殿去,不必去上书房了。
  宫城中弥漫着一种压抑而低沉的气氛,往来的宫女内侍皆低着头步履匆匆,往日里的那种井然有序皆被惶惶不安取代。宁宗源病重,除了朝堂之外,连内宫中都开始人心不安。
  江晓寒到时,正赶上太医请脉出来,年过花甲的老太医面色忧虑地冲江晓寒行了礼。打探帝王情形是大罪,江晓寒只礼貌的颔首回礼,并未多说什么。
  宁宗源身边的内侍自然认识江晓寒,见他来了哎呦一声,忙将人往里头引。
  “江大人可回来了。”那内侍愁眉苦脸:“听说大人先前在外头生了病,现下可好了?”
  皇帝面前三品官,江晓寒客气地笑道:“都好了。”
  “那就好。”内侍叹了口气:“陛下的身子这两日不大好,江大人一会儿见了陛下,可得警醒着些。”
  江晓寒自然明白这内侍在提点他,便记下了这份人情。
  内侍引着他进了正殿,宁宗源虽然病着,但却并不是无法起身,此时就正坐在高高的书案后头,似乎正等着他来。
  无故不能正视君颜,江晓寒垂下眼,恭顺地行礼:“见过陛下。”
  他是文臣之首,哪怕身在御前,也已经不必跪地磕头了。
  “免礼。”宁宗源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可避免的老态,说话也不比往常中气十足:“此去可辛苦了。”
  江晓寒埋下头去,回道:“两江大吏不仁,臣甚是惭愧。”
  “人都会为自己打算。”宁宗源说:“天要变了……朕老了,可朕的儿子还年轻。他们有不臣之心,也很正常。”
  “臣身在平江时,两位殿下也曾给臣来过信。”江晓寒突然说:“二位殿下正当壮年,似乎都对大位有一争之心。”
  “明远啊。”宁宗源忽然笑了,他盘着手中的珠串,感慨道:“满朝文武,唯有明远至诚至真。”
  江晓寒忙道:“臣不敢当。”
  “你看看这朝堂间,满朝文武有多少个俨然已经成了朕儿子的臣子。”宁宗源喟叹道:“一年不到的功夫,狼子野心尽显。”
  江晓寒默不作声,并不对此加以评判。
  “只是明远啊。”宁宗源话锋一转:“朕倒想听听你的意见……朕这两个儿子,谁能为君。”
  江晓寒并不直接回答,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封奏折:“安庆府贺留云为三殿下私建生祠,拉百姓充作徭役,枉顾人命。被臣查出后还试图毁证灭迹,二百余人皆遇难,神卫营兵士现下正在安庆府,随时等陛下派人查验。”
  江晓寒将奏折交给身边的内侍呈递上去,又接着说:“除此之外,护国公谢永铭无故被抓,以致于冤死狱中。此等偏听偏信,以致国运受损,都足以见三殿下不堪为君。”
  “哦……”宁宗源接过那封奏折搁在膝上:“所以明远,是属意宁煜的了?”
  江晓寒抿了抿唇:“臣以为,四殿下也不可为君。”
  “铮儿手段稚嫩,偏听人言,所以不可。”宁宗源问:“那煜儿又为何不可?”
  “陛下明鉴。”江晓寒一字一句道:“四殿下以君臣身份相挟,以密药相逼,逼臣为他所用。如此治国,国之大患。”
  “臣句句属实。”江晓寒挽起左袖:“若陛下不信,尽可传太医一验便知。”
  这是江晓寒的第二重保险。宁宗源或许愿意见他的儿子为帝位相争,但他绝不会愿意看见自己的儿子用这种阴损法子拉拢自己的臣子。宁煜今日有胆子冲臣子下药,焉知明日不会为了帝位弑兄杀父。
  卧榻之下,岂容虎狼酣睡,为父之前,他先为君。
  “朕自然信明远。”宁宗源像是安抚他一般,冲他做了个下压的手势:“可依明远之意,朕的两个儿子皆不可为君。那朕百年之后,这江山应传给谁。”
  江晓寒忽而掀袍而跪:“五殿**份卑微,恐不能服众,而七殿下尚在襁褓之中……臣以为,六殿下心思纯净,为人仁善,可承继大统。”
  他话音刚落,宁宗源身边的内侍便骇得瞪大了眼睛。
  宁宗源的声音沉了下来:“明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臣知道。”江晓寒的态度十分坚决:“臣以为,六殿下可承继大统。”
  “再过两个月,才是衍儿五周岁的生日,满打满算虚岁不过六岁。”宁宗源说:“这满朝的豺狼虎豹对着帝位虎视眈眈,你要他如何压得住。”
  江晓寒咬了咬牙,躬身以额触地,行了个大礼,诚恳道:“这世上人皆有私心,或为名,或为利,但归根结底不过是家族荣耀。臣愿对九天立誓,愿终身不娶,除一养女聊以安慰外,江家再无后人……臣愿尽心辅佐六殿下,辅政而不摄政,直至殿下亲政。”
  宁宗源垂眼看着他。
  这毋庸置疑是他最好用的臣子,宁宗源想。江晓寒年轻,聪明,也识大体。他足够能干,现在手中握着的一切,皆是自己挣下来的。但他心中自有一杆尺标着他的分寸,什么能要,什么不能要,向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从没有一丝一毫出错的时候。他与旁的世家不同,江家干净,从没有那些复杂的人脉网,用着也叫人放心。
  宁宗源用这把刀震慑朝堂,剔毒骨剜腐肉,从没有一次失过手。
  这次也没有例外。
  “抬起头来。”宁宗源开口道:“看着朕。”
  江晓寒顿了顿,依言看向宁宗源。
  宁宗源确实已经老了。江晓寒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这样见过宁宗源的脸了,印象中的宁宗源还并非是这样老态龙钟,还能与他谈笑风生,优哉游哉地下一盘棋。
  而他现在整个人被笼罩在宽大的龙袍之下,眼眶凹陷,面色憔悴,手背上皮肤皱皱巴巴,上面还零星点缀着几块斑痕。
  江晓寒本以为他会震怒,却不想抬起头时,却发现他面上还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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