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有点慌张,催促高兴,“没什么,高兴哥,不找了,我刚刚看到跑走了。”
高兴倒退着出来,摸摸脑袋,“是吗,怪不得我找不到。”
刚钻出来,就看着赖英和另一个女生抱着睡袋站在门口。
“怎么回事?赖英,你怎么在这里?”
杨念殊解释了几句,“她们的露营地有落石,帐篷坏了,我的借给他们。”
“你和我们挤吗?”高兴挺兴奋的,和杨念殊待了大半天,觉得这个小孩儿挺不错,嘴甜、长得好、一路上的安排也不错。
心眼好,见人有难借帐篷。
仗义!
高兴挤眉弄眼,小声告密,“悄悄告诉你,老耿有脚气,你别靠他太近。”
似乎是默认了陆行自始至终都会一个人睡。
“我和行哥睡。”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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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殊回答。
“什么?”高兴尖叫了一声,满脸不可置信。
高兴认识陆行好几年了,从来没有看见过陆行这么亲近一个人。
刚认识不到一天,陆行不仅要资助年猪上学,晚上两人还要一起睡一个帐篷。
说不出的诧异。
赖英在一旁也瞪大了眼睛。
陆行是他眼中的高冷男神,给人很严重的距离感,怎么可能和这个穷乡僻壤的傻小子睡一起。
她看杨念殊第一眼,见他穿着打补丁的衣服,知道他应该是当地的导游,一直忽视小看了他。
听到陆行要和他一起睡,赖英这才正视杨念殊。
康城海拔高,当地人脸颊大多有斑,而且有高原红。
杨念殊的长相完全不像本地人。
莹白的营地灯照到他脸上,有种晶莹剔透的白,像奶白的瓷器。
他五官精致,鼻梁高挺,唇色稠艳,在空旷的野外,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alpha怎么可能长这么漂亮?
“你是omega?”凭着对同类的直觉,赖英脱口而出。
杨念殊楞了一下,没有回答赖英。
他的注意力全部在睡袋上,“高兴哥,麻烦帮我检查一下,我的睡袋干不干净?”
上面有没有蜘蛛?
高兴拎着睡袋,一边转动一边用手拍,对着杨念殊眨眼睛,揶揄道,“你和行哥是不是暗中有不可告人的py交易?”
“嘿嘿嘿。”杨念殊俏皮地笑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接过睡袋,又千叮嘱万嘱咐赖英,千万别把他的帐篷弄坏了。
两个营地合在一起之后,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杨念殊和他们不熟,累了一天也想早点睡,自己把睡袋铺好,乖乖躺进去,露出一颗小脑袋。
正准备闭上眼睛,陆行进来了。
帐篷顶上有个拉链,拉开可以看到星空。
“你睡,不用管我。”陆行躺在睡垫上,抬头看星空。
营业时间结束,杨念殊闭上眼,睡觉。
人的第六感很强,他总觉得陆行在看他。
睁开眼,果然,发现陆老板单手撑着头,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
“……行哥……”杨念殊打起精神,继续营业。
“怎么,睡不着?”陆行双手环在颈后,把睡袋垫在身后,说不出的慵懒惬意。
杨念殊:“……”
睡得着,但是被你盯着有点慌张。
陆行躺下,挨着杨念殊,“年猪,你认识星座吗?”
“不认识。”
“我教你。”
杨念殊:“……”
都不问一下人家想不想学。
“好。”
要恰饭的嘛,老板说的都好。
“认星座和认路一样,先要找方向,认标志物。”陆行指着夜空中闪烁的一颗星,“那是北极星,看到那个勺了吗?那是北斗七星,属于大熊座。”
杨念殊全身只有个脑袋在外面,乖乖点头,假装听懂的样子。
漫天繁星,陆行就是随手一指,他也不知道是指的哪一颗,跟着胡乱点头,小脑袋一摇一晃,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陆行关上帐篷,遮住星光,帐篷里漆黑一片。
半梦半醒间,杨念殊觉得身体周围萦绕着暖洋洋的气味。
刚开始有点苦,像喝过的咖啡。
杨念殊不自觉皱了皱眉。
苦味过后,紧接着是巧克力的甜和牛奶的醇香。
他砸吧两下嘴,在梦中呢喃,“真的有回甜……”
苦中带甜的信息素充斥着整个帐篷,让人好眠。
杨念殊后颈的舒缓贴慢慢松动,一股清新香甜的信息素被苦味牵引着,慢慢往外溢。
陆行第一次睡觉的时候身边有人。
杨念殊睡相还不错,规规矩矩地躺在睡袋里,不打呼噜,偶尔磨牙,还砸吧嘴,像一只半夜起来偷吃东西的小仓鼠。
陆行睡的不好,在睡袋里不断翻身。
他极力控制自己的信息素,还是失控了。
精纯的信息素从后颈逃窜而出,瞬间填充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全身又开始痛,像是万千根针扎在身上,骨子里钻心地痛。
他想撕破睡袋,发泄心中的燥热。
忍了半小时,实在受不了了,准备起来吃止痛片。
忽然,陆行在躁动不安的信息素中,闻到一丝香甜。
若有似无,甜甜的,凉凉的,很少,刚刚感受到,马上又找不见了。
是让人安心的味道。
仿佛在火山口下了一场甘霖,舒服得让人脚指头都发麻。
烦躁的心渐渐被安抚。
陆行睡的很香,自分化以来,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
第5章
杨念殊起了个大早,烧水做早饭。
一会儿再带着老板们转一圈,吃了中午饭就可以下山领工资了。
高兴倒了瓶矿泉水刷牙,跑到陆行帐篷面前探头探脑。
“咦,行哥怎么还在睡?”
高兴知道陆行的毛病,他一直睡得不好,白天看起来懒洋洋的,没精神。
“嘘,你小声点。”杨念殊把高兴往外推。
牙刷得差不多,高兴咕噜咕噜喝水漱口,“年猪,今天中午我们吃什么啊?”
“我带了牦牛肉干,一会儿我捡一点野菌,挖点野菜,中午吃牦牛火锅。”杨念殊咧嘴笑。
老板,这样的安排满意吗?
高兴在杨念殊背上拍了一把,“小伙子,不错,我都舍不得放你走了。”
杨念殊嘿嘿笑着,找来一捆干树枝,准备生火。
“年猪,你……”高兴放下手中的牙刷,上前两步,靠近他,“你身上味道怎么那么重?”
“什么味?”枯树枝已经被引燃,杨念殊又往土灶里添了干树枝,不到五分钟,火全部燃起来了。
早上的露气较重,土灶里蹿出大量的浓烟。
杨念殊呛了两口,被熏黑了大半张脸。
“烟味儿吗?”
“不是。”高兴不确定,拉着杨念殊的衣领,凑上去使劲闻了一下,最后断定,“行哥的味儿。”
陆行刚分化的时候,信息素总是不受控制乱飚,他们几人的信息素味道彼此都知道。
“年猪,你和行哥昨晚上干什么了?”高兴打趣了两句。
“没干什么?”杨念殊抬起胳膊,左右闻了一下,什么都没有闻到,倒是一身烟熏味。
“就是教我认了几个星座。”
“哟~~挺浪漫的啊。”
高兴拿了件衣服,拎着领口往杨念殊身上扇风,“你这身味儿太重了,搞得好像行哥把你标记了一样。”
高兴以为杨念殊是alpha,alpha不能标记alpha是常识,就是男生之间开的一个玩笑。
“谁把谁标记了啊?”耿直刚出来,就听到高兴的半句话。
“行哥把年猪标记了。”高兴是个嘴无遮拦的,玩笑越来越大,“今天这个时候了,行哥还在睡呢,不正常哟~”
“高兴哥,你别说了。”
两个alpha这样毫无遮掩地谈论omega的信息素味道,像话吗?
“我去喷点隔离剂。”杨念殊转身进了帐篷。
生火之后,他的脸有点红,再加上走得急,好像他和陆行真的有什么,现在不好意思了。
刚进帐篷,陆行就醒了。
听见高兴的调笑声,又看见杨念殊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问了一句,“年猪,你怎么了?”
陆行刚睡醒,眼神懒懒的,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没什么。”杨念殊主动凑上去,将雪白的后颈露了出来,“行哥,他们说我身上全是你的味道,我闻不到,你闻闻看有没有。有的话我喷点隔离剂掩盖一下。”
杨念殊的后颈弯成好看的幅度,少年特有的瘦削,纤细修长。
陆行楞了两秒,靠近。
杨念殊身上一股浓烈的苦味,仔细闻,就能发现其中夹杂的巧克力甜味和奶香味。
正是陆行的信息素味道——摩卡咖啡。
陆行皱眉,昨晚又犯病了,信息素逃逸出来,现在帐篷里都还飘散着若有似无的苦味。
“有一点。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杨念殊把包里的隔离剂喷雾拿出来,从头到脚喷了个遍。
“你闻闻,还有吗?”
陆行又凑上去闻了一下,“好一点了。”
在帐篷小小的空间里被熏了一整夜,喷上隔离剂之后,味道淡了,不到一会儿,苦味儿又散了出来。
“算了,我去洗一下。”杨念殊拿了块毛巾,匆匆出门了。
他觉得,让外人闻到陆行的信息素不太好。
虽然好朋友之间都知道彼此的信息素,但是,omega的信息素暴露在外,总是不太合适。
陆行穿戴整齐,出了帐篷。
高兴已经喝上热牛奶了。
看着杨念殊的背影,“啧啧”两声,“年猪真的是太贤惠了。”
看到陆行出来,调侃两句,“老陆,你昨晚把人家年猪标记了?满身都是你的苦味儿。”
陆行伸腿踹了高兴一脚,“说什么呢?话多。”
“年猪说了,我们中午吃牦牛火锅。”高兴啃了口面包,有点炫耀的语气。
赖英他们就在隔壁,带领她们的导游什么都没有准备,她们一路上都是吃的自己带的干粮,连热水都没有。
这样一对比,杨念殊真的是太好了。
“对了,行哥,你真的要资助年猪?”耿直刚洗完脸,端了杯热水在喝。
陆行唇角勾了勾,“小孩儿挺好的。”
“是真好,又漂亮又贤惠,看起来挺持家的。”高兴叹了口气,“可惜了,是个alpha。”
“年猪真像omega,哦不,omega也没他漂亮。”高兴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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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笑着,“aa恋也不错。”
一个不太好笑的玩笑。
谁都知道陆家家大业大,虽然陆行的选择也很重要,但是陆家媳妇这个角色不是这么随随便便就决定的。
“滚吧,人家那么小,你别祸祸好人家的孩子。”耿直推了高兴一把,觉得他说的过分了。
“alpha怎么了?”陆行调笑一声,“这么乖的小孩儿,带回家养着挺不错。”
“养着干嘛?”
“当童养媳啊。”陆行眉头一挑,笑容有几分痞气。
“哈哈哈哈——行哥你牛逼。”
三人笑了两句,陆行拿出锅里热好的牛奶,就着面包吃了。
恍惚间,好像又想起昨晚那丝让人心安的甜蜜气味。
刚刚杨念殊让他闻的时候,他没有闻到任何气味。
难道昨晚是痛得很了,产生错觉了?
三人吃完早饭,杨念殊还没回来。
陆行有点担心,“你们收拾一下,我过去去看看。”
陆行沿着杨念殊走的方向找过去。
山路蜿蜒,陆行走了十多分钟都没有看到他。
陆行大急,害怕他出什么事,对着空旷的山林大喊:“年猪!”
山林飘荡着回音,重复着陆行的声音。
陆行边走边喊,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有点慌了。
毕竟这是深山,野生动物出没,山林陡峭,杨念殊就算是当地人,也可能出意外。
正准备回去搬救兵让大家一起来找的时候,杨念殊的声音出现了。
“行哥,我在这里。”
陆行循着声音找过去,发现杨念殊在一汪潭水里游泳。
他手里抱着一只鱼,咧嘴大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行哥,中午还可以喝鱼汤。”
他皮肤白皙,站在岩石上,露了半身出来,冷冽的泉水顺着光滑的皮肤往下滚,溅起一朵朵水花。
一条二十厘米左右长的鱼在他手中扑腾。
地上还摔了两条,鱼嘴一开一合,间或往上打挺,垂死挣扎。
这是从山上流下的雪水,杨念殊身上冒着热气,牙齿冷得打架。
抓着鱼用力往地上一摔,鱼在地上弹了几下,就不动了。
“行哥,我再抓两只。”杨念殊摔完鱼,扎了个猛子,又钻进水里。
陆行才发现,杨念殊虽然瘦,但是骨架很好,凹凸有致。
尤其是利落地跳进水里,像只灵活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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