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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蕙兰自己也有些困惑，她摇了摇头：“我确实营销了艺考的话题，这个不只我们在做，各家团队都在做，这个投票活动也确实是我联络一个大V搞的，但是投票结果我没刷，我也没想到你会是第一……”
周蕙兰本来也认定时必然会是第一，这样一来，各家都不会有争议，剩下的那几个没什么名气的考生，估计还要偷偷笑——和其他人绑在一起宣传了自己，还不用花营销费。
但现在赵辛夷领先那么多，时必然的粉丝怕是很难接受，这就稍稍有一点麻烦……
曹兴旺插嘴道：“辛夷，你不要妄自菲薄，你确实是这些人里最好看的，大家投给你，这不是很正常吗？”
傅全又说：“我们没给你买粉丝。但投票下面那条用来引流到你微博的评论确实是我用小号发的。”
赵辛夷不知该哭该笑：“那我也不可能超过一个明星啊，更何况长相这种事，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我不可能大比例领先别人。”
周蕙兰正想说什么，她的手机忽然响了，她接了起来，电话竟是卓月打来的，她们你来我往说了几句，周蕙兰很快挂断了电话。
她看了看车厢里的几个人，有些哭笑不得：“各位，破案了。”
赵辛夷忙道：“怎么说？”
周蕙兰说：“刚卓月给我打电话，问我需不需要公司的艺人，包括胡非凡、白安给你投票，我跟她说不用了……”
如果参与了投票，就会展示在自己的微博主页上，要是白安、胡非凡这种粉丝上亿的大咖给他投票，那影响力就不可控制了，到时肯定很多人会胡乱猜测，扒皮赵辛夷和这些明星的关系，质疑他背景不干净、过度炒作。
那样的话得不偿失，所以周蕙兰跟卓月说不需要。
周蕙兰继续说：“至于卓月为什么给我打电话，是因为她看见了殷总发在朋友圈的一条消息。”她说着，便打开自己的朋友圈，翻到了殷子铎两小时前发布的内容——
他发了微博投票的链接，还有一句简单的话：【有时间的朋友帮忙投一下5号，多谢。】
和二舅三叔七大姑八大姨发在朋友圈给自家孩子拉票的内容没什么区别。
但问题是他的朋友圈里都是些什么人呐？！
赵辛夷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那条朋友圈下的回复——
1020
【报告老板，云朵视听全体员工已投，并在网站首页发布艺考相关视频专辑。】
【报告老板，抖声全部员工已投票，还在APP首页投放多条相关短视频】
【报告老板，云享商城已投票，并有奖鼓励卖家和买家参与投票】
……
【技术保障团队已投。】
【人力、财务、后勤保障团队已投。】
除了自家的公司和部门的负责人，殷子铎的朋友圈里还有各种供应商、合作伙伴的大佬们，比如：
【殷总，华夏电子厂已经安排3千多工人给5号小帅哥投票了！】
【殷总，我已经让手下所有网红、主播都投票了，还让他们号召粉丝们也投呢，够了吗？】
【殷总，需要微博小号吗？我这边有十几万个呢……】
……
赵辛夷：“……”他知道周蕙兰的朋友圈里能看到的回复肯定只是一小部分，不过剩下更多的，他不用看也大概知道了。
他挠了挠头，看着周蕙兰、曹兴旺和傅全，略显尴尬地笑了笑。
那三个人也看着他。
周蕙兰说：“辛夷，你别多想，殷总他……只是发了个朋友圈而已。”
曹兴旺附和道：“对啊，我的朋友圈里也经常有人发投票啊，我一般都会随手投的。”
傅全咧嘴一笑，实诚道：“谁让殷总的朋友都比较厉害，这个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作者有话要说：
殷总摊手：我也是第一次发这种东西，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
感谢订阅，大家晚安。
第36章
曹兴旺的小破庙有个很接地气的名字, 名叫“好日子影视文化公司”，因为近来财务状况紧张, 办公室也租不起了, 所以就把场地挪到了自己家里。
曹兴旺就是本地人, 他父母有一套房子，他自己有一套房子。他平时住在父母家, 他自己的那套两居室，两间卧室以象征性的低价格租给了本公司的贫困员工——Mike和孙同, 而客厅就充当了公司办公地。
赵辛夷艺考这一天晚上，Mike刚从老家赶回京城, 他回到租住的卧室, 准备收拾行李。
《天籁之声》节目组已经给了他正式邀约，他马上就要进组去录节目了，这时孙同也回家来了, 一进门便高兴地冲Mike喊：“Mike, 你知不知道那个‘最帅艺考生’的投票, 赵辛夷太争气了，他现在遥遥领先，超过了一个小有名气的童星！真没想到他一冒头, 就引起这么大动静……今天全网最热门就是他！”
Mike把手里的衣服随手一丢, 和孙同一起坐在了客厅里：“我当然知道，我还给他投票了呢。”他打开手机, 翻到自己的微博，他毕竟参加过大型选秀, 虽然没有走到最后，可也吸了一些粉丝，现在他微博有四十多万粉。平常他很少发微博，粉丝跟他互动也不多。
然而此刻他的视线停驻在自己最新一条微博上，惊讶地微微张大了嘴巴。
那就是他投票之后自动转发的一条微博，上面只有“我参与了XX投票，我投给了5号，请你也来参与吧~”这样的信息。
他一般微博没几条评论，点赞都不过千的，可是就是这样一条转发投票的微博，居然有好几万的点赞，好几百条评论，而且都是真粉在真情实感地呐喊：
【我也投给了5号！】【哥哥的眼光和我一样好！】【啊啊啊，崽崽你终于发微博了，想死妈妈了！】……
Mike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也顾不上为粉丝叫他崽崽而尴尬了，奇道：“这……什么情况？我一般发微博都没人理我的……”
孙同也翻出自己的微博，同样又惊喜又奇怪：“我正要跟你说，我也是转发了一个和艺考相关的微博，给辛夷加油。转赞评都比平常多很多，我那微博也就几千个活粉吧，好像全出来了似的……真神了。”
Mike说：“也许今天这事热度高，大家都喜欢辛夷，就都愿意出来说话吧……”
孙同说：“也许辛夷就是个小福星，有他在的地方，就热热闹闹，谁碰上他谁就运气好？你还不知道吧？我马上就要拍完《水月之境》了，也不知道导演是因为之前的事愧疚，还是确实认可我的能力，他把我推荐给了另一个很快要开机的剧组，这次也是大制作，我很有希望演男三号。”
他们两个面面相觑，都承认自己和对方转运了，就在碰到赵辛夷之后。
两个人一边闲聊一边刷微博。
突然，孙同手指一顿，说：“怎么好像□□越来越多了？”
Mike皱着眉点了点头：“我也发现了。不仅微博，你看这个论坛的帖子。”他指着手机给孙同看，那个帖子的标题赫然是《全网火爆的艺考投票究竟是在背后推动？一个素人考生凭什么超过国民度超高的童星？！》
他们共同发现了一个事实，现在网上对于赵辛夷的质疑越来越大，微博下很多恶意评论都被顶了起来，比如：
【投票第一哪里好看了？长得娘里娘气，别说比不上时必然，就比别人也差远了，这么高票数怎么刷出来的，心里没点B数？脸都不要了！】
【一个没有任何作品的小透明，仅仅参加个艺考，连结果还不知道，就敢踩着前辈上位？！想红想疯了？！心疼时必然！】
【还没出道就这么戏精，万一上位了绝对是业界毒瘤，能不能赶紧滚呐！】
【靠捆绑小然上热搜的感觉怎么样？珍惜吧，这是你这辈子最后一次有热度了。】
【哇，真是大开眼界！谁能告诉我这位赵辛夷背后金主是何方神圣啊？什么歪瓜裂枣都能去艺考了？电影学院他家开的吧！长成这样也能投到第一，微博也是他家开的吧！】……
看到这条，孙同面色凝重地问：“电影学院和微博，真不是殷总开的吧？”
Mike同样面色凝重地回答：“不算是吧……但我听曹兴旺说，因为辛夷要参加艺考，所以殷总给电影学院捐了五千万改造校舍，辛夷都不知道。至于微博……云联本来就占股很多，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吗？”
孙同：“……当我没问。咱们现在怎么办？”
Mike摩拳擦掌，冷冷道：“这肯定是时必然的粉丝投不过就搞事情，欺负辛夷没粉丝，咱们上去骂吧，能骂一个是一个！”
于是两人换了小号，亲身上阵，狂怼时必然粉丝，除了他们，其实还有很多路人也看不下去了，还有时必然对家的粉丝浑水摸鱼的，总之，类似这样的言论随处可见：
【这是相貌的投票，又不是演技、作品投票，跟新不新人有什么关系？】
【我谁也不认识，我就是单纯觉得5号同学好看而已！】
【某些粉丝这是恼羞成怒了？嫌人家超过你们，你们倒是把自家投上去啊！就那点票数，第二都快不保了，一群废物！】
【我的妈，时必然的粉丝多大脸，敢把个小屁孩叫前辈？要长相没长相，要演技没演技，他也就是在炒CP、拉踩碰瓷儿方面是个前辈！】……
……
与此同时，赵辛夷当然也看到了网上的□□。
他已经回了家，自己吃过了饭，乖乖等着殷子铎呢，刚开年，殷先生工作忙，肯定要很晚才能回来了。
他躺在沙发上，翻着那些评论，心里很不是滋味。
元宝盘成一团窝在他脑袋旁边，爪子扒着他的肩膀，跟他一起看手机：“啧啧，”元宝嘲讽道，“这个时必然，平常看着不声不响的，没想到粉丝这么嚣张，你说是不是他授意他粉丝这么闹的？”
现在不光是微博评论，各大论坛都有赵辛夷的黑帖了，有喷他照片摆拍的，有分析他相貌力证他如何如何丑的，有扒皮他到底何方神圣的，居然还有造谣他是某大佬从小养大的金丝雀的……微博热搜上，也出现了#心疼时必然#，#赵辛夷刷票#，#艺考最帅考生投票不公正#等等话题。
赵辛夷慢慢地摇了摇头：“我今天跟他一起考试，感觉他挺随和的。……粉丝行为不能随便上升正主。粉圈的事，明星不一定知道，就算知道了，也管不了。”
元宝冷哼了一声：“就你总是把别人想得那么好。”
赵辛夷幽幽叹道：“其实我也能理解他们，我确实不应该拿第一的，你没看他们评论里出现最多的一句吗？‘德不配位，必有灾殃’。而且，殷先生，也确实给我拉票了……”
元宝推了他肩膀一下，愤愤然道：“拉票怎么了？谁都可以投票，谁都可以拉票，我们能拉来那是我们的本事！他们投不上去是他们没本事！比不过人家就撒泼耍赖骂大街，什么玩意儿！……你也太好欺负了吧！”
赵辛夷扭头看了它一眼，他眼眶红红的，但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我只是说我可以理解他们这种疯狂的行为，又没说我会忍气吞声，现在兰姐和曹兴旺已经在忙这件事了，该怎么办怎么办嘛。你也别太激动了，被骂的是我哎，你也不说赶紧安慰安慰我……”
元宝“切”了一声，勉为其难地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脸，又用粉红的肉垫在他脸上乱按一气，表示给他擦眼泪，然后收回爪子舔了舔：“可以了吗？”
赵辛夷深吸一口气，心里确实舒畅了些：“可以了。你们这些毛茸茸的小动物，还是有点用处的。”
元宝：“兄dei，你说话越来越阴阳怪气了。”
赵辛夷：“跟你学的，也只有跟你在一起才会这样。”
元宝：“……看在你今天心情不好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赵辛夷扭头在它小脑袋顶上亲了一下。
元宝：“……”君子动口不动手啊！说不过就亲，以为这样它就没办法了吗？
它还真的没办法，乖乖地依偎着赵辛夷不动了。
赵辛夷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仿佛变成了一个电脑屏幕，那些攻击言论就像弹幕似的哗啦啦刷了过去。
其实黑帖、恶评这些还不是最难接受的，最让人生气的是直接发给他的那些私信，各种污言秽语堆积如山，如果那些话化作实质，他和他的家人大概已经被花样强-奸、□□致死成千上万回了。
公开发布的那些言论人家没有逼着他看，但私信骂到家门口，就相当于指着他鼻子骂，他不听也不行了。
赵辛夷以前混过粉圈，他从不人身攻击别人，但也对粉丝撕逼见怪不怪，他知道很多时候这种事情没有道理可讲，一个一个计较也计较不过来。
而明星作为公众人物，得到了巨大的名利和荣耀，享受了粉丝的崇拜，就一定要有付出一些代价的自觉。
他以前除了自己喜欢的那几个人，很少会同情被黑被撕的其他艺人，他只是会感叹一下，要想做明星，必须不能玻璃心，要经常性眼瞎耳聋心宽似海才行。
这些道理他都懂，但现在真正体验了被人追着骂的滋味，他才发现一切并不简单。
现在想来，谁的心不是肉长的，谁不在乎自己的脸面？怎么可能面对冷嘲热讽、恶语相向无动于衷。只不过是受到的伤害多了，伤口一次一次重叠结痂，心才能越来越硬……
慢慢地，伤口长成死肉变成盔甲，也就什么都不怕了。
他正胡思乱想，殷子铎回来了。
赵辛夷赶紧从沙发上坐起身，望着开门进来的殷子铎：“殷先生，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殷子铎一刻也不耽搁，走到赵辛夷面前，捧起他的小脸好好瞧了瞧，他见他状态还好，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温柔却又不容置疑地说：“把你手机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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