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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存在避不避嫌，只是档期冲突。我不希望还带着上一部戏的情绪来演下一个角色，这对角色本身是不尊重的。”
“哈哈，我出戏可能比较慢，需要一段时间调整。”
“嗯……如果明朗是女孩子的话，我肯定考虑和他谈恋爱。”
“我们是好朋友。”
我面对着镜头，露出我练习过无数次的完美的温润的笑容，没有一丁点破绽，不断真诚地重复说着，我和我的恋人，只是朋友。
第151章 转型
罗明朗和星语传媒并非和平分手，盛娱为他赔了一半的违约金，解约的官司打得声势浩大，赚足了眼球。
盛世娱乐的总公司坐落于魔都CBD，罗明朗离开星语，便离开了北京。我刚好拒绝了好几个电视剧剧组的邀约，回到剧团排练，他突然带着礼物突然出现在公寓里时，我是有几分惊喜的。
“Surprise！”
我一打开门，漆黑的房间突然亮了起来，一向被我布置得简单温馨的室内被挂上了许多彩灯，地面上铺满花束，罗明朗的俊脸上带着阳光灿烂的笑容，活泼地跳到我面前。
“你吓死我了。”我愣了半秒，才笑着轻推了他的肩膀一下。
他显然不满意我的这个反应，非要把我搂着推到沙发上坐下，把他给我准备礼物在茶几上一字排开，让我一一验收。
百达翡丽的腕表，梵克雅宝的袖扣，都是我喜欢的星空样式，还有领带夹、打火机、香水和各式奢侈品牌的纸袋，大抵装的都是他给我买的衣物配饰。
这一桌子东西，少说也得好几百万，他神隐的几天原是去了香港购物，怪不得媒体都在猜，罗明朗何时归沪。
罗明朗献宝似的看着我:“喜欢吗？”
“喜欢，你送的我都喜欢。”我点头，末了又道:“但其实不必这么破费，你回来我就很开心了。有这个钱，不如给伯父再换个地方疗养……”
“已经是最好的医院了，我想送他去山庄他和我妈又不愿意。”罗明朗无奈地摇头，“该给的我已经全部上缴，剩下的就这些，都是留给你的。”
高大英俊的青年半蹲在我面前，微微仰着脸，语气里都是撒娇和讨好，我没忍住揉了他的头发一把。
他于是凑上来亲我的嘴角，在满室浪漫中，我回抱住他的肩膀，被他放倒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正当罗明朗剥开我的衬衣，顺着我的锁骨向下亲吻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罗明朗有点尴尬的抬起头，我没好气地笑看着他:“一下飞机就回来搞这些幺蛾子，还没吃饭吧？肚子都在抱怨你了。”
“起开，我去做饭。”我抬起膝盖，让他从我身上下去。
饿着肚子的大明星灰溜溜地偃旗息鼓，我做了份意面，端到他面前，看他吃得把酱汁都弄到嘴角的样子，不由得会心一笑。
他只需要露出一点原来的样子，就可以让我暂时忘记他的改变。
“我要转型了，琛姐给我接的新剧，马上进组。”第二天罗明朗竟然起了个大早，穿得整整齐齐对还在床上的我道，“你要在家等我。”
我迷迷糊糊地点头，他又替我掖了掖被角，才转身出了房间。
罗明朗为了摆脱以往的形象桎梏，在新经纪人的接洽下拍摄了一部极毁形象的冒险题材电视剧，主角的人设疯疯癫癫，看得出来罗明朗也演得很卖力。
但天不遂人愿，他的转型之作并没有得到广泛的好评，砸重金宣传也没打出什么水花儿，刚开始还有一点话题度，开播后就真如泥牛入海，一点儿动静也没见着。
大批粉丝甚至纷纷哭诉男神幻灭，官方劝退。
一部电视剧扑街不要紧，电影票房也扑街可就致命了，趁着剧折价卖给电视台，电影还没有敲定的时候，陈琛当机立断为罗明朗换了方向，继续走流量偶像路线，人气总算重新回暖。
罗明朗因此心情不佳，我劝他凡事都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要太过心急。
盛世娱乐的营销手段比之星语并不逊色，通告一个接一个，罗明朗忙得脚不沾地，除了继续拍偶像剧外还参加了一档大爆的综艺，做了好几期，几乎红得发紫。
他再没提转型的事。
生活还是照常继续，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平静地过下去，等到他退出娱乐圈那一天，我们一起出柜，不知道那个时候同性婚姻法案有没有正式通过，如果通过了，我们就可以去登记结婚。
我可以叫他的父母“爸、妈”，不必再假惺惺地作出好友的姿态。
直到有一天，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到我的手机上。电话那头的女声有些耳熟，我还没猜出是谁，她便自报了家门:“乔先生，你好。我是郑欣然，有些事情想约你出来谈一谈。”
“我好像和郑小姐不熟吧，我们有什么可谈的？”我疑惑地反问道。
郑欣然轻飘飘地继续道:“关于罗明朗，这样可以谈了吗？”
我和郑欣然约在一家咖啡馆，大概傍晚时分，我点的卡布奇诺都已经凉透了，她才施施然戴着遮住几乎整张脸的墨镜和口罩，走到我的这个角落的桌前，优雅地拉开椅子落座。
她开门见山地对我说:“我已经和罗明朗在一起了，所以请你不要再缠着他。”
这是哪跟哪啊？我完全在状况之外，她自顾自掏出一张银行卡拍在桌上，继续道:“你如果是要钱，我这里有的是，请你离我男朋友远一点。”
“哦，对了，我会和他结婚。他应该是我的未婚夫了……”
我皱起眉头，面色变得有些难看，加重语气道:“郑小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乔禹，你不用在我面前装，明朗从前出于感激和你在一起，我可以理解他。但现在他已经是我男朋友了，再怎么报恩也要适可而止。”
郑欣然摘下口罩，形状美好的艳色唇瓣张合，吐出的却是不可理喻的句子。
“既然你知道我和他一直是恋人，不管我们因为什么而在一起，郑小姐这么做都站不住脚吧？”她这样咄咄逼人，我就是泥人也有几分火气了，何况是事关罗明朗。
我语带讽刺:“该离罗明朗远一点的是你，郑小姐，他和你只是工作关系，炒作而已——”
郑欣然听到这里，霍然站起来，抬手就把我面前的咖啡端起来泼了我一脸。嘴上还骂我道:“明明都是真的，说成炒作，还不都是因为你！”
事发突然，我来不及躲开，苦涩的液体兜头浇在我面上，虽然已经不再滚烫，但还是让我睁不开眼睛。
我拿起餐巾擦拭，努力压抑心里的怒气，打算回去一定要找罗明朗问清楚事情的究竟。
这个咖啡馆虽然冷清，但也不是没人，郑欣然弄出的动静惹得有侍者探头张望，我不好发作，咬着牙对她道:“请你放尊重一点。”
“我已经忍了很久了，罗明朗只有和我在一起才可以继续红下去——”郑欣然重新戴上口罩，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轻蔑而傲慢地开口道，“否则，你看见过他想转型的下场。”
“你最好自己退出，不然轮到我动手，可不一定会给你留情面。”
郑欣然就这么留下一片狼藉离开了。
第152章 故技
报名参加盛世娱乐的那档《明日巨星》，确实是我一时冲动。
罗明朗因为之前的真人秀综艺收割了一大批粉丝，盛娱便借着他的人气再炒了一次冷饭，请了罗明朗和另外几个歌手做导师，把早期的造星选秀节目拉出来做第二季。
我正想去找罗明朗问清楚郑欣然的事，他便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告诉我，通告排得密不透风，已经忙得近半年无休，哪里有时间和女明星搞暧昧。
他在电话里这样对我说时，我看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检索出来的一页又一页他和郑欣然恋爱的“实锤”——这桩恋情似乎就差官方盖章。
但我又想起我和他说好的，炒作归炒作，工作的事情我不管，而私生活归私生活。
这样一想，我离他的工作实在太远，我们虽然都属于“娱乐圈”，但其实根本不在同一个圈子里，交集少得可怜，我根本不会知道他说的哪一句是真话、哪一句是假话。
从前我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现在我却要开始斟酌这一切了。
于是当我收到一个盛娱的编导给我发来的邀请时，我没有拒绝。那个编导算是我和罗明朗的大学学妹，导演系毕业，当年在校的时候，我帮她演过一次学生作业，后来一直都有联络。
她在微信上问我:“乔哥，有没有兴趣参加我们公司马上要推的选秀节目？你来的话可以直接略过海选，我已经跟总导演说过了，他看过你的照片，觉得你特别上镜！”
“对，是歌唱类节目，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和明朗哥当初还在校园歌手大赛上拿过奖呢。对了，明朗哥是主评委之一，你们不是同班同学、关系还特别好吗？”
本来这些我都没有心动，最后她说:“唯一的一点就是录制周期比较长，有一段时间需要封闭式训练，不过导师评委和选手都在一块儿，也挺好玩儿的，李总说不要剧本，不会有什么黑幕，你来试试不会有什么损失。”
天知道我好好地谈个恋爱都快谈成网恋了，这次明明在同一个城市却总是不能见面，他没时间回来，那我去找他不就好了？
为了给罗明朗一个惊喜，我甚至都没告诉他我和盛娱签了参赛的合同。参加这个节目的选手有素人，也有小具名气的小歌手，当然也还有我这样跨界来唱歌的演员，大家最初都是“匿名蒙面”地出现在评委面前，以保证最初评分的公平性。
我在摄像机面前揭掉面具露出真容时，罗明朗切切实实地被我吓了一跳，我猜测等播出时剪辑肯定会给他震惊的表情切特写，好在他台风稳健，只失态了几秒钟就笑着摇头把场面圆了回来:“太让我惊讶了，居然是你。”
他转头对身侧另外几个评委道:“我记得上一次听乔禹唱歌都是大学的时候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有灵气。”
“我真怕我之后打分都不公平了。”罗明朗开玩笑似的对着镜头道。
录制进行得很顺利，我毕竟还是科班出身，除了表演，声乐和形体都经过系统且严格的训练，常年的话剧舞台经验让我的嗓音和气息也足够平稳，加上几分叫做天赋的东西，足够通过第一轮初选。
但是录制一结束，到后台卸妆换衣服的时候，罗明朗就到化妆间堵住了我。
他显然不太高兴:“你怎么没告诉我你来参加这个比赛了？”
“你说要录这个节目忙得没办法陪我，我就不能假公济私来探个班？”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语气轻松地对他道。
罗明朗也知道自己多久没有和我单独相处过了，作为恋人，他着实不够称职，他略有些心虚地垂下眼帘，顿了片刻又理直气壮地对我道:“阿禹，你没听说过盛娱总裁李绍言的事迹吗？”
“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琛姐也护着我，可是你这么好，我担心他会对你有非分之想。”这话说得倒像是拈酸吃醋的样子了。
我不以为意:“哪会有那么巧合的事，人家总裁见多识广，怎么会对我一个小新人有什么想法？更何况我都名草有主了——你不想我和你一块儿录节目，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半开玩笑地试探道。
化妆间的门之前就被他关上了，现在里面只有我和罗明朗两个人，他听到我这么问，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反驳，酝酿了很久才开口低声道:“……我只是不想别人看见你。你要是红了，就不属于我一个人了。”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幼稚得跟个小孩似的，怕粉丝抢走我？还是怕我红了之后会变心？那怎么可能，我爱的人是他，为他付出了那么多，这样的心意怎么会是一点名利就可以改变的。
我还想安抚他，化妆间的门就被人敲响了:“有人吗？有人在里面吗？我要进来了哦……”
本来靠得很近的我和罗明朗在来人拧开门的一瞬间就各自条件反射地退开了好几步，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站定。
进来的是化妆师和两个男选手，其中一个少年我印象很深刻，他来参加这个节目之前已经有了一点粉丝基础，被称为“小苏徵”，大有要红的趋势。
他们看见我们两人，脸上也有些惊讶的神色，尤其是那个漂亮的少年，一双猫儿似的眼睛在我和罗明朗身上来回游移。我不尴不尬地冲他们笑了笑:“我卸完妆了，先出去了。”
罗明朗只对他们点了点头，和我一同走出了化妆间。
在选手居住的“基地”，时刻都有摄像机在拍摄各种花絮和日常，我不能和罗明朗过从甚密，表面上都装作是普通的工作关系。
我承诺不会和盛娱签约，也不会再参与别的综艺节目，只是答应了学妹来玩一圈，尽力而为罢了，等录制结束，我还是继续回去做那个不温不火的小演员。
罗明朗这才松了口气似的，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捏了一把我的手心。
我默然一笑，几乎快要忘记郑欣然给我带来的不愉快。
可是事情哪有那么容易过去，郑欣然大张旗鼓的探班打破了虚假的平静。
她的突袭猝不及防，罗明朗显然也没有预料到。我和她同时出现的局面，他似乎并不能处理得很好，当着其他人要装作是和郑欣然关系暧昧，当着我又不能和她有太亲密的举动。
郑欣然站在他身侧巧笑倩兮的模样刺痛了我的眼睛，节目组拍了这段花絮作为小视频在官博放送，那个被称作“小苏徵”的少年凑到我身边，小声地问我道:“乔哥，罗前辈是不是真的和欣然姐恋爱了？你和他关系好像很好的样子，你知道吗？”
我脸色僵了僵，很公式化地回答道:“没有官方宣布，谁知道呢，应该不会吧，娱乐圈的CP大多是炒作。”
就算知道是炒作，我也不喜欢看自己男朋友和别的人的现场，略低声说了句抱歉，也没等采访到我，转身就去露台外透气了。
身后的热闹都不是我的，等到里间的排练室终于没有了欢声笑语，我才打算躲开摄像机回选手的集体宿舍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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