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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公主重生了(GL百合)——或许有一天

时间:2020-03-31 16:51:49  作者:或许有一天
  这下人跑了,不仅祁阳着急,就连太子也有了追逐挽留之意。
  再看看小妹着急上火的模样,太子便捏着答卷主动道:“这般才俊,放走了着实可惜。不过皇妹你也别急,孤这就传令骁骑卫,只要盯住城门,总能把人找到的。”
  守住城门便不怕人出城去了,而只要人还在京城,就没有骁骑卫找不到的道理!
  祁阳闻言笑容勉强,心中总有股不安,可面对太子的好意她还是点头应道:“如此便有劳皇兄了。”
  太子自是看出了她心事,也不多言,只掏出块令牌,扭头便吩咐人去骁骑营传话。等人走了,两人身边没了外人,太子又晃了晃手中答卷问道:“这份答卷,皇妹有何打算?”
  兄妹俩年纪相差甚大,但说起来感情其实比和其他手足更好。原因无他,小时候的祁阳便爱撒娇卖痴,除了皇帝她最喜欢粘着太子。那时的太子还只是个小少年,便时常抱着妹妹给她读书,教她握笔,久而久之不仅兄妹俩关系亲近,就连祁阳的启蒙几乎都是太子手把手教的……
  此刻听着太子问话,祁阳沉下心微微敛眸,反问道:“皇兄以为如何?”
  太子听到反问,看着她忽的笑了下,招招手又唤来一个侍从,将手中答卷递了过去:“让人送去贡院,和今科考生的答卷一起糊名审阅,不许令人知道与孤有关。”
  侍从应下,恭敬的接过答卷,而后匆匆离去。
  祁阳看着这一幕发生也不觉得意外,毕竟她是太子亲手教出来的,兄妹俩的想法时常会同步。她能想到借春闱的势让陆启沛扬名,太子见到这份答卷又如何会想不到?
  左右那份试卷上连个名字都没写,黜落了无人会问,上榜了自有人提——这多出来的一份答卷,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主考官都不可能瞒着,众目睽睽他也瞒不住,总会呈递御前。
  届时祁阳自会主动站出来,相信哪怕皇帝气她不知轻重,至多也不过是几句斥责罢了。
  这有恃无恐的模样,竟莫名和今早才闯了祸的张枕有些像……
  不过这些大家心照不宣便好,太子也并未多言,他只是看着祁阳依旧神思不属的模样,终于开口说道:“这一路上,孤尽听你说人好话了。对那陆启沛,皇妹不仅仅是爱才那般简单吧?”
  祁阳面对太子倒是坦然,眸光流转如星辰璀璨:“那是我的驸马!”
  长达九天的春闱终于落幕了,有人欢喜有人愁,贡院外已可见人生百态。
  不过比起贡院外因为考砸了而哭天抢地的考生,没能考完春闱,甚至可能再无缘仕途显然更让人无法接受——如此刻的陆府别院之内,便是一派让人心惊的压抑。
  陆启成半倚在床上,整个人消瘦憔悴了不少。他脸上还包着纱布,眉宇间却透出了往日掩饰极好的阴鸷,抬手便打翻了仆从刚刚送来的汤药:“滚!这些汤药有什么用?我伤的是脸,断的是腿,那些庸医给我开这些静心凝神的汤药有什么用?!”
  仆从被打翻的汤药烫得红了手,却不敢有半句怨言,只懦懦应道:“少主息怒。孙大夫说了,您腿上的伤不碍事的,好好将养个半年就能痊愈了……”
  说话间,一个瓷枕便砸了过来,仆从心惊胆战的瞧着也不敢躲。
  但好在这几日陆启成被伤痛折腾得眼花体弱,那瓷枕扔出来却是没了准头。与仆从差了大半个身位摔了出去,然后“砰”的一声在他身后炸开了,飞溅的瓷片打在腿上还有点疼。
  仆从看着暴怒的陆启成不敢再说话,又不敢擅自退出去,只得埋头收拾满地的狼藉。
  齐伯便是在这时候走进来的,他看了眼满室狼藉,花白的眉毛便忍不住皱了皱。不过想到陆启成的伤势,他还是到底没说什么,只道:“少主的伤,还得好好将养才是。”
  陆启成在齐伯面前倒是收敛了些,只眼中仍是酝酿着暴躁,他问道:“齐伯,查出来了吗?”
  齐伯挥挥手将那仆从打发了出去,这才沉着脸答道:“没有。马车没问题,拉车的马也没问题,车夫和小厮审到现在,连带着他们的家眷,什么都没有审出来。”
  当日的惊马许是陆启成倒霉?可这样的结论却没人敢信。
  陆启成当然也是不信的,他冷笑两声,忽的扯下了脸上的纱布。但见那纱布之下鲜血淋漓,本该愈合的伤口,不知怎的过了几日都不见好转,看上去甚至更狰狞了:“齐伯,你别跟我说我脸上这伤就是寻常的伤,受伤也都是巧合。若非有人下手,若非有人下手……”
  说着说着,陆启成的眼睛就红了起来,暴躁的怒意宣泄而出,但他心里却是惶恐的——不是他多爱惜容貌,而是容貌对他今后的命运影响太大。
  面容有损者,不得参加科举。官场之上也是容貌俊秀者仕途更为通达,面貌丑陋者甚至连晋升都无望。甚至再往上看,除了开国皇帝之外,也未闻身体有缺者能等帝位——面容有缺也视为残缺的一种,是不被世人承认的!
  只是脸上添道疤而已,却是毁了一个人的通天之途,并不比瘸腿带给陆启成的惶恐更少。
  齐伯显然也明白这些,多年的谋划眼看着毁了大半,他沉默了。可看着陆启成眼中渐渐涌现的惶恐,他到底还是出了个主意:“不然,少主,你伤好之后便去边关吧。”
  文官才在意容貌,武将脸上有疤却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条路明显不太好走。
  陆启成闻言,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他原本半边脸俊秀如初,半边脸狰狞可怖,看着就有些骇人,如此一来便更可怖了——却是喃喃:“没用的,没用的……”
  齐伯不知道该怎么劝,可孙大夫私下已经明确告诉过他,陆启成的脸是必定要留疤的,而且恐怕疤痕还不会浅!他显是遭了人毒手,可查不出来又能怎么办呢?
  屋内气氛正压抑,齐伯一晃眼,却见门外正有人冲他招手。
  他最后看了眼癫狂的陆启成,抬步走了出去。过后隐隐约约能听见外间传来一两句琐碎的话,诸如“还在京城”、“找到了”之类……
 
 
第16章 人算不如天算
  陆启沛走得潇洒利落,除了一枝杏花什么也没带,但这并不代表她对自己目前的处境毫无自知。事实上她很清楚,哪怕春闱已过,她对陆家人还是当避则避。
  因此从别院出来之后,陆启沛头一个要去的地方,便是布庄——她已经想好了,这回她要换身女装,再戴个帷帽,将脸彻彻底底遮掩起来!如此便不怕被人认出,也不怕再有人如祁阳一般眼尖的识破她的伪装,届时再雇辆马车出城去,这天下还有何处去不得?
  至于出城之后……她不信过去这么久了还有人拦路搜查!
  陆启沛想得没错,事实上从陆启成归来后开始,陆家用于搜寻她的人马就已经撤走大半了。而等到陆启成惊马毁容,剩下的小半人中又有一半被分走去调查惊马之事。
  到如今,还在搜寻陆启沛的人,便只余当初的十之一二。
  京中三两个人闲晃着,城外早停了拦车搜人。没有人觉得还能找回已经失踪半月的陆启沛,也不觉得她还留在京中。因此比起半月前找人的阵势来说,如今简直松散得不像话。
  然而有句话叫做无巧不成书,放在陆启沛身上就是人算不如天算……
  她出了别院踏上街道,心中盘算得清楚明白。可眼看着布庄近了,车行也不远,却偏偏在那几步之遥的距离里,两个眼熟的大汉忽然从斜地里冲出来,就那样生生挡在了她的面前!
  这两人都是陆家的护卫,从江南一路护送陆家姐弟上京的,彼此算不上熟悉也绝对能称一句认识。因此两人被派了出来碰运气,如今更是远远一眼就将陆启沛认了出来。
  二人迅速上前,激动的挡住了陆启沛的去路:“公子,您这些天去哪儿了?可急死咱们了!”
  陆启沛见着二人,心头也止不住的狂跳了一下,右脚更是下意识的后撤了半步——如果对面那两个正激动的大汉能够注意到她这个小动作的话,就能察觉到她此刻的警惕与防备。
  可他们没有发觉。事实上以两人的地位,能知道的事情也不多。他们甚至不知道对面的是个女子,见着陆启沛还喋喋不休的说着:“公子,您可出现了,快跟我们回去吧,少主出事了!”
  陆启沛心里正盘算着如何在这两人眼皮底下跑掉,乍然听到这消息便是一愣,甚至就连原本防备想跑的动作都顿住了。她下意识脱口问道:“他出什么事了?”
  如今再问这话自不是出于关心,陆启沛再心大也不会再去关心曾经利用自己,又杀害自己的人。她着实是有些惊诧,同时脑海中迅速思量起来……
  对面两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当下答道:“春闱第一场出来的时候,拉车的马受惊,少主从马车上摔下来受了伤,后面两场考试都没能去。”说完叹口气,又道:“这又得耽搁三年。”
  陆启沛闻言眉梢几不可察的一挑,旋即又问道:“那他伤得重吗?”
  两人护卫听问对视一眼,皆是摇头,都道是不清楚。
  陆启沛看这二人反应却是明白了,陆启成的伤只怕是不轻,否则不必藏着掖着。她心中有些酸涩又有些快意,同时不自觉开始谋算,却再找不到曾经的感同身受了。
  当然,她现在更想走!
  可惜对面的两个护卫虽然迟钝了些,却不可能在找到陆启沛的情况下,再眼睁睁的放她离开。两人一错不错的盯着陆启沛,回答完她的问题后便又道:“公子,您快跟我们回去吧。”
  陆启沛沉吟了一瞬,试探着挣扎:“我还有些事……”
  两个护卫没等她将话说完,便已经一左一右将她围住了。虽未动手,但态度却很坚决。
  陆启沛已经在这短短时间内衡量过了,打不过也跑不掉,见状瞬间妥协。她最后望了眼不远处的布庄,叹道:“阿成既然伤了,那我便先回去,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说完抬步便走,看上去爽快极了。
  两个护卫便没再说什么,亦步亦趋的跟在了她身后,看上去倒是一如既往的恭敬。只如今陆启沛却是再不敢对陆家的人掉以轻心,她满心戒备,一转身眉头便皱了起来……
  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想个说辞,回去之后能糊弄住陆启成才好。
  陆启沛一回到陆家就去见了陆启成。倒不是她还有多少姐弟情深,而是糊弄心狠手辣却尚且稚嫩的陆启成,恐怕要比糊弄人老成精的齐伯更容易些。
  因此刚回到陆家见到齐伯,她没等对方询问便先道:“阿成怎么样?我听说他受伤了?”
  齐伯当时瞧了她片刻,倒也没急着再问什么,扭头便让人将她领去了陆启成的房中。他自己没跟去,陆启沛猜他是要吩咐人调查她这些日子的行踪了,只不知公主那里瞒不瞒得过?
  带着满心的忧虑,面上也不必装得轻松,陆启沛忧心忡忡的踏进了陆启成的卧房之中。远远一眼瞥见那躺在床上的身影,她心绪瞬间复杂起来,拢在袖中的手掌不自觉的握成了拳,面上却还要故作担忧的问道:“阿成,我回来了,你……伤得可重?”
  床榻上的隆起的被褥动了动,原本昏沉躺着的人挣扎着坐了起来。
  陆启沛看见了,犹豫了一瞬,还是快步上前将人扶了起来——她以为陆启成伤重卧床,为了不表现出自己如今的疏离,不让人察觉有异,这才上前扶人。
  哪知抬眼一看才发现,对方半边脸都被纱布包裹了起来,显然是脸上有伤。
  那一瞬间,陆启沛心中竟不可避免的生出了庆幸,目光也不由得在陆启成脸上多停留了片刻。然而她却不知,这短暂停留的目光,对于如今格外敏感的陆启成来说却足以将他刺激的疯狂!
  下一刻,陆启沛的手腕便被陆启成抓住了,力道颇重。
  半张脸都包裹在纱布下的人面容扭曲,眼神疯狂:“阿姐,我的好阿姐,你可终于回来了?!”说话间,手上的力道不住加重:“你竟回来了,可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如果不是她不知所踪,他就不会回来,如果他不曾回来,那惊马坠车的事也轮不到他头上!所以都怪她,她为什么要消失,她为什么不乖乖的替他去考试?为什么不乖乖的替他受伤躺在这里?明明被毁了脸,被摔断腿的人该是她才对啊!
  陆启成这几日反反复复都在想这些,到如今,早就对陆启沛生出了怨恨来。
  陆启沛却未见过如此疯狂的陆启成,哪怕前世丧命在他手中,可这人的恶也从未真正表露在外。此刻被他捏着手腕神情疯狂的质问,陆启沛对上他的目光,竟无端生出几分惧意来。
  不过畏惧也只是一瞬,陆启沛很快冷静下来——她已经不想着什么解释了,因为面对疯狂的陆启成或许连敷衍的借口都是多余。因此她只皱着眉,开始挣扎起来,想要让手腕摆脱对方的桎梏:“阿成,你冷静些,快松手!”
  然而发疯的人又如何是一句冷静就能安抚的?
  陆启成看着陆启沛那张与他像足了九成,如今却还完好无损的脸,只觉得碍眼极了。他眼神依旧疯狂,语气却忽然温柔:“阿姐,你以前说过,我们俩长得一样,真好。”
  陆启沛顿时察觉到了异常,她再顾不得其他,挣扎甚至拖曳着对方往后退去。
  姐弟俩从小一起学文习武,陆启沛生来聪敏,读书自是比陆启成强上三分。不过与此同时,女子的体质天生较男子弱些,她骑射虽精,武艺却比陆启成差了不止一筹。也是因此,她几番挣扎都没能挣脱陆启成的桎梏,而该庆幸的是对方如今伤病加身……
  陆启成被陆启沛从床上拖到了地上,在他跌倒的同时,他手中闪着寒光的匕首也随之摔落在了一旁。他腿上有伤明显牵动了伤处,脸疼得都扭曲了,眼神却更添狠戾。
  陆启沛没看到他的眼神,可看到那闪着寒芒的匕首,仍旧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果不其然,下一刻陆启成便又捡起了匕首。哪怕跌倒在地满身狼狈,他仍固执的冲她挥刀:“你过来!你为什么要逃?明明是你说姐弟俩要一模一样的,为什么现在又不陪我了?”
  他说得有些语无伦次,神态更是癫狂,再没有了往日风度翩翩的模样。但陆启沛听他三言两语却明白了——陆启成脸上受了伤,便不想她好过,连伤痕都要再给她添上一处同样的……或许还不止,看对方那疯狂的模样,只怕根本是想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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