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萧知嘴张一条小缝儿,口水还滴落到枕头上,成一圈小水渍。这副睡得香甜的模样,倒是让云莫山好一阵哭笑不得。
知道萧知白日里又是委屈惊吓,又是受苦受累的,云莫山也不敢惊扰了他,仔细给他搭好被子,便开门又出去了。
云莫山心中有事儿,坐的院子里低头一阵沉思。
邢武见他如此,心里头也是直犯嘀咕,又怕是因着自己前头莽撞行事,给云莫山招惹了麻烦。
左右一寻思,还是问明白的好,于是邢武便走到近前,对云莫山道:“大哥,可是兄弟我坏了事儿?”
云莫山虽是心中有气,但也知道此事不能全怪邢武,多数还是因为他之前两边都没讲清楚。遂对邢武道:“不关你事,我自会处理。”
邢武踟蹰了一下,又问道:“大哥与那说书先生可是密友?”
云莫山本想着就此和邢武说明白他与萧知的亲近关系,但又一怕萧知还在气头上,不愿意让外人知晓他二人的关系,便只得是点了点头,别的不欲多说。
邢武看和自己料想的差不多,觉得此时他留在这儿肯定是招人烦,便和云莫山打了个招呼,先下去了。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见马甲又跑了进来,头一次见他没有笑模样的说道:“大当家,粥都熬好了,菜也做得了,啥时候端过来?”
云莫山抬头看看了偏西的日头,想也是时候不早了,便对马甲道:“这就端过来吧。”说罢一起身,朝屋里走去。
轻轻推开门儿,云莫山看床上的人刚还是睁着眼睛,一见自己进来就赶忙一闭眼。
云莫山假装不知,走到床边,轻声道:“知儿,睡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吧。”
萧知本想着还不理他,奈何一听他说吃东西,这肚子里就不听使唤的咕咕上了。弄得他面上一红,索性就直接坐起来,不满意的嘟囔道:“都来了一天了,你们山寨里也不管个吃喝。”
他一想还是有点气不过,便又道:“不是都传你们不打劫过往百姓么?怎地就偏把我绑了上来,我哪里不像是好人了!”
云莫山见萧知终是肯和自己说话了,心中稍定,也知他是在说气话,便道:“莫要生气了,这件事我定是会给你个交代的。”说罢又起身给萧知倒了杯水,递进他手里道:“慢点儿喝。”
萧知接过茶杯,一摸还是带着热度的茶水,顿时是眼眶一阵发热。
这场景一下子就让他想到那次云莫山去茶楼里听书,也是这样给他倒茶,嘱咐他慢点儿喝。
萧知吸了吸鼻子,把杯中茶水饮尽后,又一伸胳膊把空茶杯往前一递,说道:“还要。”他眼睛也不看云莫山,那赌气的小模样特别的招人疼。
云莫山赶忙又接过茶杯来给他倒水,这回也不递给萧知手里了,直接是把茶杯送到了他嘴边。
萧知也不扭捏,就着云莫山的手又是一饮而尽,这才觉得没那么口干舌燥的了。
等到云莫山起身放茶杯时萧知才敢偷眼看他,感觉才半日不见,云莫山便落寞了许多,想来也是因为自己此番遭遇心中不安。
就这么一愣神儿的功夫,云莫山回过身来与萧知目光相对,这回是谁也都挪不开眼了。
云莫山坐到了床边儿上,看萧知没有推拒自己,遂又大胆的抓过他一只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说道:“让你受这般委屈是我不对。”
萧知咕哝道:“你便是会说些好听的哄弄我。”说罢又见云莫山一边脸上有一小块儿红印,想起了是自己之前一气之下打的,便有些心疼的抚上他脸颊,轻声道:“疼吗?”
云莫山被萧知的动作惹得是眼眶通红,他心说道,这便是自己看上的可心的人儿,他云莫山又是何德何能得到了这样好的一个人。
“不疼,只怕你不能出了气。”云莫山柔声道。
萧知被他说的心里一暖,本来就没有多怨恨他,这会儿过了那股子劲儿,也没觉那么气了,便问他道:“从前听人说过这大龙山寨的大当家好似姓云,那是你吗?”
云莫山丝毫不敢隐瞒的承认是他自己,就听萧知又道:“那以后就得叫你云大哥了,唔......”他话还没说完,就叫云莫山堵上嘴。
云莫山不停地拿舌尖舔舐着萧知的嘴唇,又张口使劲一吸,便把萧知的嘴唇吸到了自己口中,好似还不满意的又拿牙齿轻轻的咬动。
萧知被他这猛烈的一通乱亲,早已是浑身无力,软绵绵的拿手推拒着他,也不见管用。
终于是亲磨够了,云莫山紧搂住萧知在他耳边坚定道:“好知儿,我云莫山发誓,此生定不负你。”
“谁要你发誓。”萧知嘴上说的如此,心里头却早就乐开了花儿。
谁知刚一说完,就又叫云莫山亲了上来,萧知也无暇再考虑其他,双手一揽上云莫山的脖子,两个人便甜甜蜜蜜的亲了起来。
这下屋里头终是满屋子的春光明媚了。
二人解开了心结后,云莫山赶忙伺候着萧知用饭,不停的给他盛粥夹菜。直到萧知说实在是吃不下了,他才端过萧知的碗来,把剩下的饭菜都囫囵吞进肚里,弄的萧知面上又是好一番羞臊。
待到吃完了饭,云莫山让萧知坐到了自己腿上,把萧知搂进怀里,又柔声道:“你想知道什么,我便全部说与你听。”
萧知痛快道:“自是全都要知道。”
云莫山轻笑一声,说道:“好,这回就听我给你说段书吧。”
于是云莫山便把他曾是哪里人士,因何来的大龙山当了匪头,一股脑儿的全对着萧知交代个清楚。
原来云莫山本是南安人士,从他祖父那辈起家里开起了镖局,等到后来云莫山的祖父过世,镖局又传到了长子手中,便是云莫山的父亲。
云莫山母亲早逝,他从小就是跟在当镖师的爹身边儿长起来的,十二三岁时就跟着自己的爹到处走镖。几年间历练下来,功夫愈发精进,本领也长了不少。再到后来他便能独当一面,自己带人走镖了。
云莫山的爹见云莫山本领越来越出众,心中自是欣慰,本想着将来再把镖局传给自己的儿子,好让镖局在云莫山的手里发扬下去。
可想象的挺好,就在云莫山刚满二十出头的时候,云莫山的爹却在一次走镖的途中受了重伤,回来没将养了一个月便去了。
本应是由云莫山接管镖局,可谁也没想到他爹唯一的一个兄弟,云莫山的二叔带着他的两个儿子又跳腾了出来,用了一番手段挤走了云莫山,霸占了镖局。
云莫山可叹自己走镖的时候是千防万防,没想到最后回到家中却让自己最亲近之人暗害了自己。后来他便心灰意冷,远走他乡。
也是有一天歪打正着的云莫山上了大龙山,碰巧遇上了邢武带人劫他的道儿,那云莫山能如他们的愿么。来回几下功夫便收拾了他们,收拾的邢武佩服的不行,非得要认他做大哥。
云莫山那时想着天大地大,却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一看邢武众人又是诚心相邀,他便答应上了山寨,这一待也快有七年之久了。
萧知听云莫山说完,自是心疼他一番遭遇,想着既然云莫山从头至尾的讲了个清楚明白,那自己的身世便告诉也他无妨。
于是萧知又把他的身世对云莫山一说,只是精简了当小难民时受的那些罪。
那云莫山听了这些也受不了了,他一直愤世不公,以为自己的遭遇便是可怜。可今日一听萧知说起自己的身世,那他云莫山的遭遇又算得了什么。
云莫山从他三言两语之中便能想象得到当初小小的一个萧知受了多少苦难,这让他实在是心疼不已。
云莫山想着今后自己一定要好好待萧知,为他遮挡一切风雨,再不让他受一丁点儿苦楚。
二人如今终是坦诚相待,都觉得此时的关系又比之前更亲近了许多。
这一夜相拥而眠,云莫山搂着怀中的萧知心中感叹道,两个人一同入睡自是胜过从前每一夜的孤枕难眠。
第12章 换个生计养活你
翌日清早,云莫山又是伺候着萧知起床梳洗,又是喂吃早饭,弄的萧知直感叹,这若是以后成了习惯可怎么是好?
云莫山听后,拿手指一刮他鼻子,说道:“自当是以后要天天伺候你,让你离不得我。”
萧知拿眼一翻他,嗔怪道:“谁要上你这山寨里来,我娘可是还在家中盼着我回去呢。”
又一想到了昨日的事儿便接着道:“这回一来,我的事儿也是没办成,若是回去我娘问起来,我可怎么说?照实一说,我娘身体可是刚有起色,又非得给吓病了不可。”
云莫山知他与萧大娘感情颇深,自己心里也是着实的敬佩那萧大娘,知道如若不是她当年的善举,他的知儿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也有可能这一辈他们都不得相见。
云莫山心中自是感激萧大娘,也知道今后他若是想要和萧知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必不能再像眼下这样带着一群山匪靠劫道儿度日,他得有个正经的营生才能与萧知安稳的过日子。
之前本有一个想法,云莫山一直认为时机未到,后来遇上萧知后,他又多做了些考量与打探,觉得此时时机正好,也是该重新开始走回正道儿了。
萧知见云莫山一阵沉思不说话,以为他是觉得自己还是顾忌他山匪的身份,赶忙又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会想着怎样和我娘说的,不会让你为难的。”
云莫山爱极了他这善解人意的心性,知道他是为自己着想,想着自己此时也该把心中打算说与他听。
云莫山便又把萧知抱坐在了腿上,正色道:“我既是决定要与你在一起,自然要为今后你我的生计做打算,还记得昨晚我与你说的镖局之事吗?”
萧知看着他点了点头,又立马睁大眼睛问道:“你莫不是要从你二叔手里把镖局抢回来?”
云莫山看他那焦急的小模样便是一乐,说道:“那镖局现在不用我抢,已然是快开不下去了。”
原来云莫山当年虽然远走他乡,但时间久了还是放心不下镖局,毕竟那是他爹临终前交与他的,而他也应承了一定会好好的经营镖局。所以他便暗地里联系了曾经他爹手下的一位老镖师,那镖师本也是最衷心云莫山的爹。后来云莫山遭陷害之时,他因是在外地走镖没帮上忙,回来后一见镖局易主了,还好一阵内疚。
这位老镖师和云莫山一通上联系,自是把这边自打他走了之后的情况事无巨细的一概告知,又恨不得是能前来当面汇报才好。
刚开始两年,云莫山的二叔仗着之前镖局积攒下来的人脉和名气着实是经营的不错。不错到又有人想要打起了镖局的主意,便是他二叔的两个儿子。
也算是因果循环,这两个儿子都也等不及老子先走把镖局再传给他们。于是他二人先是合谋夺了云莫山二叔在镖局的的势力,后来又把他往乡下一送,彻底的让他与镖局脱了干系。
往后这便又是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明争暗斗,直弄得镖局是一片乌烟瘴气,没过几年便显露了衰败之气。那时这个老镖师便想着要云莫山回来主持大局,顺带再接管回镖局。
可云莫山清楚,他离家几年,身边早就没了当初积攒的人脉,即便是回去了也不易有所作为。况且那弟兄二人还没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于是便没有应承下老镖师。
直到上个月这老镖师又来信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总结起来就一句话,镖局快经营不下去了。
那弟兄二人斗得两败俱伤,云莫山知道时机已到,心中已然是有了计较,他答复了老镖师,自己不日便回。
萧知听完云莫山说的这些,心中自是有些小激动,但又知他此番回去,必定没有说的那般容易。
云莫山看出萧知担心自己,又安慰他道:“我不会让自己有什么事儿,放心。”
萧知遂不再多言,只是又想到二人还要再分开些时日,便心中不舍。他双手紧揽上云莫山脖颈,在他耳边轻声道:“那你可不能不回来找我。”
湿暖的热气喷洒进云莫山耳蜗里,顿时是让他浑身一热。
因着昨天白日里的事儿,云莫山晚上自然没敢有半分过分的举动,只是拥着萧知盖被子睡了一觉。
可此时怀里这人好似全然不知危险,还一个劲儿的引诱自己,云莫山委实是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忍了下去。
......
(渔过天晴)
是可忍孰不可忍,云莫山咬牙道:“这可是你自找的。”说罢便一把打横抱起萧知来往床边走去。
几步来到床边,云莫山把萧知往床上一扔,就覆了上去。
就在这时就听门外一粗大的嗓门儿道:“大哥,起来了吧?我有事情要和你商议。”
邢武的这一声叫喊吓得萧知身体一下子紧绷起来,直怕邢武就这么闯进来。
萧知连忙是挣脱了自己的双手,使劲的推拒身上之人。
云莫山气邢武来得不是时候,勉强压制住心中火气,他冲着门外说道:“到前厅等我。”
邢武得了信儿便转身往院外走,屋里的萧知听得脚步声走远才敢松懈下来。
......
(渔过天晴)
云莫山又鼻息浓重的与萧知深吻了一会儿,等到二人慢慢平复了呼吸才起身拿过块帕子,给自己和萧知清理起来。
就这样等到二人规整完毕,再从屋中出来已是大半多个时辰之后了。
邢武在前厅等得早已是焦躁不已,不知道云莫山那边是什么情况,他也不敢去催促。只得是自己来回不停的绕着一排排座椅踱步,看得身旁马甲是好一通眼晕。
原来邢武经过昨天夜里一晚上的思量,也觉得自己这次事情做的有些莽撞。又想着快些和云莫山商议接下来的打算,免得夜长梦多,再给山寨招惹来麻烦。
萧知跟着云莫山身后一路往前厅走去,期间几次有人和云莫山打招呼,萧知都赶忙低下头,直怕叫人家从他脸面上看出来刚刚之事。
云莫山在一旁淡笑不语,领着萧知便进了前厅。邢武一见终是盼得了来人,连忙给二人让座,又对着萧知躬身行礼,不停的赔不是,说的就差往自己脸上扇巴掌了。
萧知此时看在云莫山的面子上自然也不会再和他翻旧账,只说是不知者无罪。
使得邢武又是贴到萧知近前,直说他大人大量,胸襟比海,又叫他万别和自己这个莽撞汉子计较。
萧知也只得再道,过去的事情就翻页了,自是不会和他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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