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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救命药(GL百合)——七哥有酒窝

时间:2020-04-01 09:56:40  作者:七哥有酒窝
  你呢?
  不大的病房里,全是吕廷昕的梦语,一句比一句真实,一句比一句平静。
  可明明何似一个外人只是听着就疼得喘不过气。
  受不了病房里的压抑的气氛,何似将吕廷昕紧攥着被子的手拉开,抚平,离开了病房。
  临近晚饭,走廊里逐渐有人走动,何似站在床边闻着空气里若有似无的饭菜香心口堵得发慌。
  一个把梦见过去当成习惯的女人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方糖......
  【她既然把第一次给了我,这辈子就只能是我的人,管它什么狗屁天谴。】
  【感情上越是孬种越得不到好结果,我又不是什么善人,看上的总要抢一抢才能安自己的心。】
  【就算她结婚了,我要真看上她也能给她搞离了。】
  方糖说过的话何似还能清晰回忆,只是寥寥数语,何似就能感受到方糖的强势。
  对自己想要的东西,她应该会想尽办法,甚至不择手段吧。
  可她的偏执怎么就遇见吕廷昕这么一个打定主意不打算往前走的女人了?
  “刘副院长,您这边请。”
  身后,有人谄媚恭维的声音传来,“这就是您先前亲自指示免去手术费用的病人,现在已经能下床了。”
  何似向来不屑溜须拍马,对这类人也是敬而远之,这会儿听见不过是嗤笑一声准备离开。
  医院,最真实的是人情,最虚伪的也是人情,何似看得太多,早就疲于分辨它们的真假。
  “咔擦。”
  细微缓慢门锁开启声被走廊里‘激动人心’的感谢场面压得几乎听不见,男人平静而冷淡的声音却异常刺耳。
  “你是何似?”
  何似停止推门动作,转头。
  不远处,被众星拱月的刘钊正对着她笑。
 
 
第91章 
  天台,何似和刘钊站在边缘, 被夕阳拉长的身影落在身后, 任凭躁动的风灌满衣襟, 也吹不暖何似冰凉的身体。
  “当年, 你就是打算从这里跳下去的对不对?”刘钊轻描淡写地问。
  何似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原本柔和的脸部轮廓因为极力忍耐显得异常深刻。
  “你还有脸提当年?”何似咬牙切齿。
  刘钊的所作所为,每一样都够他死一百回也不解气, 可他竟然还敢这么云淡的风情的和她提当年。
  刘钊一派从容,丝毫不把何似濒临爆发的怒气放在眼里, “何似, 你要是好好在国外待着不回来,我其实并不介意让你活到自然死亡, 我的目标自始至终就只有叶以疏一个人。”
  “不回来?”何似冰冷的双眼夹着深冬酽寒的风雪,“不回来难道要等着你把她折磨到死?”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怎么能说折磨?她欠了我一条命,我用自己想要的方式从她身上讨回来错了吗?”
  “你爱人的死是意外, 凭什么怪在她身上?!况且, 她哥也死在那场意外里,那谁来还她一条命?”
  “这我管不着, 我只知道,如果不是叶以疏他哥非要在那个节骨眼上往前走,车子根本不会因为失控滑下山崖。”
  刘钊从容的表情变淡,藏在绅士皮囊下的戾气来得快而猛烈, “他是罪魁祸首死了活该,我未婚妻呢?她年复一年地坚持给那些贫贱的人送钱,送粮,送衣物,让他们活得像个人,为什么老天看不到她的好?!你知不知道,她死的时候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我答应过她,努力忘掉这个世界对我所有的不公平,答应等她回来就娶她,可是叶以疏的哥哥亲手毁了这一切!”
  刘钊接近咆哮的怒吼拉断了何似脑子里绷紧的弦,刺耳的余音在她脑子里横冲直撞,每一次激烈碰到都在提醒她,刘钊的恨已经根深蒂固。
  何似紧攥着的手骨节泛白,再怎么努力依然控制不住地发抖,“这和叶以疏没有关系。”
  “没关系?”刘钊收着眼眶,冷硬的目光阴森恐怖,“如果不是她和吕廷昕做出那种丢人事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她哥会因为担心她千里迢迢,不顾危险赶回来?”
  “她和吕廷昕什么关系都没有!”
  “没有?”刘钊冷笑,“那你呢?你们的关系呢?叶以疏在害了自己,害了别人以后竟然还知错不改和你勾搭在一起,你说,她这种贱人配活吗?同性恋配活吗?!”
  刘钊扶了扶眼镜,阴鸷的目光透过镜面后更显沉郁,“她不是喜欢你吗?不喜欢比自己小的女人吗?我成全她!让她一次看个够!”
  看,个够?
  何似难以想象这个‘够’背后到底有什么,她只觉得恐怖,阴暗潮湿,散发着血腥气的恐怖。
  “何似,你知道她看了多少视频吗?50G,整整50G!哈哈哈哈!”刘钊疯狂大笑,“隔着电脑,叶以疏无能为力地看着她们在教室里哭,闹,挣扎,喊破嗓子却依然逃不过男人下面那东西!”
  “别说了!”何似浑身发抖,脑子里全是当年帮荆雅拍照时看到画面。
  精神任人摆布,身体同样,一个比一个天真的年纪却遭遇了人性里最可怕的一面。
  没人问的时候她们不知道说,有人问的时候她们不敢说。
  何似那时几乎求遍了所有受害者,有些家庭愿意站出来揭露那些禽兽的真面目,有些,呵,脸面比公正的裁决更重要。
  他们都知道人言可畏,知道惩治恶者的同时,他们收获的除了怜悯同情,还有嫌弃和躲避,可他们不知道姑息会养奸。
  尤其,有人在背后为那些丑陋的罪恶遮风挡雨。
  刘钊用刺眼的光环让那些狗东西变回人样,继续光鲜亮丽的活着。
  受害者呢?无知的年纪尚还能懵懂的过活,懂事以后呢?
  受人威胁,处处忍让,一辈子活得战战兢兢,畏畏缩缩,稍有差池便会前功尽弃。
  小朱就是最好的例子,小心翼翼地活到最后依然逃不过过去。
  她的遭遇只是其中一例,更多不为人知的受害者依然在用自己的方式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度日如年,更或者,有些早已经选择极端方式彻底结束。
  何似以为年少时不惧险恶的自己费尽心思用照片陈述受害者的遭遇就是惩凶除恶最好的利器,不曾想,她匆匆离开,再悄然回来时,坏人依然逍遥法外,甚至光明正大的拿着他们犯罪的证据逼迫她喜欢到连分手都可以轻易原谅的女人!
  忍?还是旧事重提,揪着过去不放?
  何似心里早有答案。
  她这辈子所有的容忍和耐心都已经用在了叶以疏身上,别人犯下的错,她看见了就不能视若无睹。
  何似无畏的目光迎上刘钊,“刘钊,罪恶可以被华丽的背景掩盖,但只是一时,只要还有人愿意追求真相,你就一定会为你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追求真相?你在说你自己?”刘钊玩味,“何似,忘了告诉你,其实,我一开始的打算里并不包括逼你离开叶以疏,毕竟,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受尽折磨却束手无策才更痛快不是吗?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替受害者拍那些照片,妄想找出所谓的真相。叶以疏已经害死了我的女人,她的女人又怎么可以再次害死我心爱之人的弟弟?何似,是你,是你自以为正义的做法逼走了你自己,留给我肆意折磨她的机会。”
  刘钊轻描淡写地话像是烈性□□在何似耳边轰然炸开,巨响过后,只剩下连绵不绝的嗡嗡声,吵得她头疼欲裂。
  “何似,这样说来,我其实应该感谢你。”
  刘钊半是微笑半是阴狠的表情异常狰狞,“你真应该看看叶以疏当时的表情,精彩得只要一回忆,我就会兴奋地难以自持。”
  何似潜意识拒绝刘钊接下来的话,步子不受控地后退。
  刘钊想要的就是何似的惊慌失措,他能从何似任何一个恐惧的表情里找到报复的快感。
  刘钊笑着,轻飘飘的声音压不住兴奋,“叶以疏耳朵边是凄厉的叫喊,眼前是下贱的画面,她多想逃,可抬头,转头,回头全是你小时候的照片,就像被那些男人肆意玩弄的不是陌生人,而是她亲手救回来的你!”
  “疯子!疯子!”何似嗓子里止不住颤意,身体不断下坠,下面是无底深渊,冷风疯狂摩擦着皮肤,疼得尖锐,找不到落点。
  刘钊将癫狂推到了高潮,他摘下眼镜丢在地上,抬起脚踩上去,慢慢研磨,表情阴狠,好像那副眼镜就是他所厌恶的人,正被他踩在脚下折磨,□□,到死也不愿放弃。
  “一个学过心理学的人却挽救不了害怕声音,害怕黑夜的自己?何似,你觉得她可怜吗?可我怎么觉得兴奋?”
  刘钊踢开被踩碎的眼镜,一步一步朝着何似走了过来。
  “你知道我让她在哪里看的那些视频吗?”
  刘钊阴郁低沉的表情比鬼魅还触目惊心,“就在我公司的实验室里。夜深人静,除了那些停不下来的哭声什么都没有,哦,不对,有。”
  刘钊抬起手,捏着神情慌乱的何似的脖子,不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那里有手术刀,有安眠药,有很多能让她结束生命的东西,我一直在想,一旦她拿起刀,是先杀了我,还是先杀了她自己。何似,你不是爱她,了解她吗?不如,你来猜一猜?”
  何似被掐得满脸涨红,停滞的意识逐渐被越来越强烈的窒息感拉回。
  “杀!了!你!”何似一字一顿,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强烈的狠劲儿。
  刘钊甩开何似,拿出手帕不紧不慢地擦着手,“我也是这么想的,也站在她面前给了她动手的机会,可是她不敢,我一根头发她都不敢动。”
  “知道为什么吗?”
  “......”
  “怕你在国外被我的人打死,或者,被玩死。”
  “......”
  何似耳边的世界安静了。
  风声,人声,心跳,所有声音都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偌大世界只剩下刘钊扭曲的嘴脸。
  “刘钊,你去死吧。”何似说。
  死寂的脑子里不断重复着三个字——杀了他!
  杀了他,所有人都会解脱!
  何似毫不犹豫地朝刘钊扑过去,低沉压抑的声音连她自己都觉得可怕,“你去死吧!”
  刘钊似乎早有准备,对何似突如其来的动作不见半分惊讶和慌张,反而笑得更加从容淡定,似乎何似这一推就把他想要的结果推到了眼前。
  “何似!”惊恐的女声在何似碰到刘钊的一瞬间骤然出现。
  她是不久前才何似‘聊过天’的吕廷昕。
  何似被惊醒,手碰到刘钊后立刻偏向一旁,身体则因为惯性继续朝前扑去。
  “唔!”何似趴倒在地,碎裂的镜片扎进膝盖钻心得疼。
  吕廷昕顾不上自己的伤,大步跑过来挡在何似身前,冷眼对视泰若自然的刘钊。
  刘钊似笑非笑,“吕廷昕?你竟然也来了,呵,终于都凑齐了。害死她你也有份,这次,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你想干什么?!”吕廷昕冷声问道。
  即使穿着病号服,依然挡不住她骨子里根深蒂固的威严锋利。
  “我想干什么?”刘钊微垂着眼皮,不以为然的目光扫过何似,“你是不是应该先问问她想对我做什么?”
  吕廷昕一手捂着腹部,一手伸开挡着何似,凛然坚定的语气掷地有声,“刘钊,不要以为有钱就能买卖人命,法律不是摆设,容不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和践踏!”
  “是吗?那我静待法律找上门来的这一天。”
  刘钊越过两人往出口走,吕廷昕防备地挡在何似身前,随着刘钊的步子移动。
  确定刘钊离开以后,吕廷昕急忙蹲下来查看何似的情况,“何似,你怎么样?”
  没人回应吕廷昕。
  何似还维持着趴伏的姿势,很安静,吕廷昕听不到任何声音。
  慢慢地,何似的肩膀开始抖动,紧握的拳头砸在水泥地上,一下比一下重。
  那声音,吕廷昕光是听着都能感受到何似心里能将她折磨疯的痛苦有多沉重。
  “何似,别这样,你女儿刚打了电话过来,说她们已经在来接你回家的路上了。”吕廷昕说,声音很轻,生怕惊吓到何似摇摇欲坠的心。
  何似侧过身体,收回胳膊抱紧自己。
  何似背对着吕廷昕,她看不得何似的表情,却能从她颤抖的身体上感受到她已经压抑到极致的情绪。
  “何似......”吕廷昕抬起的手在空中滞留,等到何似嘶哑的低喊开始清晰时落在了她头上,“何似,别哭,她来接你了,乖乖跟她回家,回家就没事了。”
  何似蜷缩起身体,呆滞的目光看着墙根处的一颗野草。
  那么不起眼,生命里却那么顽强。
  “我早该回来的,早该回来......”
 
 
第92章 
  “我早该回来的,早该回来......”
  何似不厌其烦地重复。
  吕廷昕见过没有何似的叶以疏是什么样子, 自然也能明白同样深爱着叶以疏的何似在知道她受过的罪时会有多难受, 有些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夕阳落幕, 低沉的夜慢慢爬上天空, 吕廷昕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天台太过安静, 就显得手机铃声十分突兀。
  吕廷昕缓慢的心跳因为突然而至的声音急速跳动,很难受, 依旧躺在地上的何似对此无动于衷。
  吕廷昕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犹豫不决。
  是叶以疏, 不用想, 肯定是通过她找没带手机的何似的,可何似现在的样子......
  沉默片刻, 吕廷昕按下了扬声器。
  电话接通的瞬间,何七七活力四射的声音传了出来,“何似!何似!你在哪里?我和小叶子来接你了哦!还给你带了糖葫芦, 草莓的,是我专门买给你吃的!你快跟我说谢谢!”
  电话这头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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