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欢恼火道:“谁不会说话了!你欺负延宁哥哥,你才不是好人呢!离我家延宁哥哥远点儿!”
魏应然懒得跟小孩子计较,冲着宋延宁说:“你下课了吗?”
宋延宁点头道:“下课了。”
魏应然拍了拍陆云欢的头,冲着宋延宁笑了笑:“那走吧,我刚好捎你回去。”
宋延宁收拾好东西,走向魏应然,说道:“谢谢师兄。”
魏应然冲着陆云欢一挑眉,陆云欢红了脸,扯住宋延宁的胳膊道:“我不管!我要跟延宁哥哥一起!”
魏应然恼火的瞪了陆云欢一眼。
陆云欢冲着魏应然办了个鬼脸,不依不饶道:“延宁哥哥~你带上我吧!我保证乖乖的!”
宋延宁太了解这个小少爷了。
若是不顺着他的心意,他肯定又要翻了天。
再说了,带着陆云欢也没什么坏处,刚好宋延宁还觉得跟魏应然独处很尴尬。
于是宋延宁带着陆云欢,上了魏应然的车,回到了自己的家。
下车的时候,宋延宁千叮咛万嘱咐,千万把陆云欢安全送回家,陆云欢回家以后千万给他发消息。
然后陆云欢和魏应然吵着架离开了。
宋延宁满头大汗的回到了家里,刚打开灯,就被客厅里的魏怅然吓了一跳。
魏怅然坐在沙发里,冷冷的看着他,问道:“跟我大哥聊的开心吗?”
宋延宁笑了:“你呢,跟我哥哥聊的开心吗?”
第53章 相知
魏怅然这些天过得很煎熬。
自从宋延宁从陆墨那里偷回了宋延宁以前吃的药,魏怅然就把自己关进了实验室,好不容易搞清楚到底都有些什么成分,又发现宋延宁跟魏应然走得很近。
魏怅然保持着理智,认真的分析了一下,觉得宋延宁靠近魏应然也挺好的,至少以后他要对付魏家的时候,宋延宁还能帮上点儿忙。
宋延宁主动接触魏应然是好事。
可是魏怅然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得出这个理智的结论,他就把试管捏碎了。
魏怅然茫然的看着一地狼藉碎玻璃碴,沉默了。
他就那么举着手,掌心里有碎玻璃块,任由血液滴落在地上,打湿了地上狼藉的碎玻璃碴。
直到带的博士生和研究生进来,魏怅然才反应过来。
魏怅然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总是心烦意乱,总是心不在焉,总是三心二意。
他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
这种可怕的注意力分散在他发现药物增强了宋延宁对Alpha的依赖之后,表现得尤为严重。
他甚至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去写一个治疗方案。
魏怅然手上缠着绷带,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好多天,写了改改了写,从药物到心理辅导,全都挨个学了一遍,然后制定了自己最满意的药物和心理辅导双管齐下的治疗方案。
那时候,他睡在草稿纸堆里。
然而治疗方案拿出来了,魏怅然却把他锁进了抽屉里。
不知道为什么,魏怅然就是不想实行。
如果宋延宁对Alpha的依赖是由于这个药物日积月累的影响的话,那么魏怅然又怎么保证,他治好了宋延宁的病态依赖之后,宋延宁不会离开他呢?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不一样的,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能让他感受到情感波动的存在,难道就这样放手吗?
难道要回到从前那样的日子吗?
刀头舔血,苟且偷生。
魏怅然受够了那样的日子,他害怕再回去。
蠹虫食肉不敢苟且,他又何尝不是?一旦尝过了平淡生活中的甜头,没有人会想回到过去那种不见天日的生活。
可是宋延宁……若是任由宋延宁这种病态依恋发展下去,不知道宋延宁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也许就彻底坏掉了。
魏怅然拿着那份治疗方案,拿起又放下,来回不下百遍,最后还是揣起治疗方案,走回了家。
魏怅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把治疗方案拿回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能相信宋延宁吗?
如果宋延宁真的克服了对Alpha的病态依赖,还会留在他身边吗?
温暖是世界上最容易上瘾的东西。
魏怅然不过尝过一次,就无法自拔,以至于完全不甘心重新回到过去的日子。
不甘心,也是令人痛苦的戒断反应。
魏怅然抱着为宋延宁做的治疗方案,在家里坐了好几个小时,最后他到窗口换口气的时候,刚好看见宋延宁从魏应然的车上下来。
那一刻,魏怅然从未如此清晰的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魏怅然毫不犹豫的抓起治疗方案,然后撕成小块,扔进马桶里,然后按下了冲水键。
一直困倦他的治疗方案解决了,但是魏怅然并不觉得开心,相反的,魏怅然一点儿都不开心,甚至感到愤懑。
他哪儿点做的不好?
他哪儿点比不上魏应然?
为什么还特意去勾引魏应然?
从小到大,什么都是魏应然的,就连他唯一的出路,都跑去勾引魏应然,凭什么?
魏怅然磨了磨牙,十指收紧,愤懑在心中胡搅蛮缠,最终郁结于心,魏怅然又起了杀死魏应然的心思。
杀掉他。杀掉他就一了百了。
没有人可以从他身边抢走宋延宁。
宋延宁是他唯一的,能感受到感情的救赎了。
或者,是他表现得脾气太好了,才让宋延宁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
魏怅然想着,在宋延宁进门后,冷声道:“跟我大哥聊的开心吗?”
宋延宁站在玄关处,头发剪短了反而更精神更好看。
他笑了笑,桃花眼的眼角有着勾人心弦的弧度:“那你呢?跟我哥哥聊得开心吗?”
魏怅然无比庆幸自己把治疗方案扔掉了。
魏怅然站起来,把宋延宁逼到角落,后背死死的贴在墙上。
魏怅然低头望向宋延宁,说道:“怎么,很喜欢我大哥?”
宋延宁睁着一双漆黑的眸子望向他,缓缓露出一个笑容:“魏怅然,你是不是吃醋了?”
魏怅然愣了一下。
吃醋?
他会吃醋?
“不是?”
宋延宁抬手勾住他脖颈,笑嘻嘻的凑上前,轻轻亲吻他的嘴唇。宋延宁的气息尽数喷在魏怅然下唇上,软绵绵的,带着花茶的香甜和清凉。
“不是你生什么气?”宋延宁轻轻亲吻他的唇角,“魏怅然,你就是吃醋了。”
魏怅然愣了好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吃醋。
下一刻,魏怅然扣住宋延宁的后脑勺,把宋延宁紧紧抱进怀里,近乎凶恶的亲吻他。
“以后不许。”
魏怅然紧紧的抱着宋延宁,要把宋延宁嵌进自己身体里似的,大概是他这一生中最用力的拥抱。
宋延宁紧紧的抱着他,眼泪倏忽掉下来。
他哑着嗓子说:“好。”
他们亲吻,他们的信息素燃烧一样的融合,恨不得每一寸每一毫都融合在一起。
魏怅然紧紧的抱着宋延宁,宋延宁用尽所有力气来拥抱魏怅然。
宋延宁始终不知道,魏怅然扔掉了做了半个月的治疗计划,然后自私自利的抱住了他。
“宋延宁。”魏怅然紧紧的抱着他,凑在他耳边说,“跟我一起好不好?”
宋延宁这一生都在渴求一个拥抱,一旦有人给了他他想要的那个拥抱,他就没有任何抵抗力。
“好。”
魏怅然终于找到了能够属于他的、不会背叛的人。
宋延宁也找到了永不会抛弃他的、最重要的依靠。
他们一路坎坷的走来,跌跌撞撞,磕磕绊绊,可是他们注定属于彼此。
请属于我。
请接管我。
他们本就互补互利,互相帮扶。
请与我一起跌入这病态的泥潭,请与我一起,堕入这无边无际的挣扎。
跟我一起,别留我一个人。
我自己一个人,走了太久了。
第54章 乌龙
自从宋延止跟魏怅然联手之后,宋绘巴结宋延宁就更勤快了。
当知道宋延宁教陆云欢钢琴之后,宋绘就想尽办法把宋延宁往家里带。
“小宁啊,这就是你的家。”宋绘给宋延宁倒上茶,“客气啥,都是自家人。”
宋延宁看着那杯茶,嘲讽的笑了一下,问道:“是吗?自家人?”
他语气中的嘲讽实在是太重了,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宋绘自然也能听出来,可是她就是忍得了,依旧笑着对宋延宁说:“小宁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跟小姨客气啥?”
宋延宁依旧没有碰那杯茶,问道:“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宋延宁是被宋绘叫来宋家的。
宋延宁原本不想来,奈何宋绘死缠烂打,宋延宁不胜其烦,索性就来看看宋绘能耍什么花样。
“你这孩子,你瞧瞧这话说的,小姨没事就不能找你说说家常话了?”宋绘亲热的坐到宋延宁身旁,握住了宋延宁的手。
宋延宁立刻抽回手,不留情面道:“不能。”
宋延宁立刻站起来,恼道:“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别啊!”宋绘急忙把宋延宁拽住,笑道,“小姨这有东西你肯定想看。”
宋延宁心念一动,故作不在乎的推开宋绘的手,朝着门口走去。
“是宋锦的信!”宋绘急忙大喊,“你就真的不想看?!”
宋延宁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果然跟宋锦有关。
母亲的信。
万一,万一就是真的呢?
宋延宁转身走回沙发,重新坐了下来,说道:“小姨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您又想在我身上挤些什么下来?”
宋绘露出老谋深算的笑容:“瞧你这话说的,咱们是一家人,哪有什么利不利的?小姨这不是想着你和怅然结婚几个月了,大家也没有聚在一起吃个饭吗!”
宋延宁突然就冷了脸色。
宋延宁生得漂亮温柔,一张脸半分威慑力都没有,可是此时面无表情的望向宋绘,直看得宋绘浑身发冷汗。
宋延宁面无表情的时候,像个失了心的木偶,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像个吸人魂灵的无底洞。
“小姨,谁让你叫‘怅然’的?”宋延宁一字一句问道。
宋绘哪里见过这样的宋延宁!宋绘被吓出一身冷汗,急忙道:“魏怅然魏怅然,是小姨的错,小姨最近这张嘴啊……”
宋延宁不再搭理她,掏出手机给魏怅然打电话,打电话的过程中,宋绘重新给宋延宁倒了一杯茶。
宋延宁坐回沙发,说道:“怅然晚上会到,把信给我。”
“别急啊!你这孩子怎么变得这么急躁?”宋绘把茶杯递给宋延宁,“你小时候可没这么急躁啊……”
“哟,原来小姨还记得我小时候呢。”宋延宁冷笑,“我怎么记得,我小时候在宋家连饭都吃不饱呢?”
小的时候在宋家住的日子不长,可是过的一点儿都不好,就连吃饭,都要靠老管家偷偷塞给他,然后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吃掉。
宋绘尴尬的笑了笑,摆手道:“哪儿有的事儿啊!小宁你可真会开玩笑。
宋延宁看着自己眼前的茶杯,始终没有动茶杯一下。
宋绘似乎铁了心的让他喝茶,变着花样的套近乎,可是不管宋绘怎么花言巧语,宋延宁就是不喝茶。
宋延宁见宋绘老是给茶,就觉得这茶有问题,完全不敢吃。
甚至都不敢碰。
宋延宁为了宋锦的信,不得不留在这里,而他才坐下没多久,宋家就响起了门铃声。
宋延宁抬头一看,眼皮跳了三跳。
陆云言。
哦,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宋延宁看了看兴冲冲跑去迎接的宋绘,又看了看门口的陆云言,果断把宋绘面前的茶和自己面前的茶换了过来。
换完茶,宋延宁觉得自己真是太英明了。
陆云言是被宋延止叫过来的。
陆云言刚一进门,就看见宋延宁坐在沙发上,剪掉了头发,精神了不少,整个人都干净清爽了好几倍。
陆云言一愣,随即目光控制不住的落在宋延宁身上。
宋延宁变了好多。
从前长发的时候总显得唯唯诺诺的,刘海时常遮住眼眸,总是一副软绵绵的样子,现在却完全不同,短发干净利落,露出漂亮的脖子曲线,整个人清爽又精神,好看的紧。
更重要的是,陆云言在宋延宁眼里,再也看不到任何自己的存在。
从前宋延宁望向他的时候,眼眸中有热切和期盼,如同闪烁的星星。而如今,宋延宁甚至不会望向他,似乎就连瞥他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
有些人生来痴愚,爱一个人就全心全意的投入,全然不计较付出和退路,所以一旦受到伤害,就是满盘皆输。
满盘皆输之后,又有几个人还能有气力继续爱情这场荒唐的博弈呢?
就算有,那该是多么深,多么痛苦的事情啊。
宋延宁没有那么深,就算有,也早被这些年一次又一次的伤心消磨殆尽了。
这世界上没有永恒不变的感情,永远得不到回应,只有伤害的话,迟早会消磨殆尽。
陆云言看着宋延宁,突然就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心里有宋延宁,一直有,一直都存在着。
只是太深了,他在虚与委蛇中混了太久,以至于从来不看自己的心,到头来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了宋延宁的感情。
他失去了他。
可是他知道后悔了。
宋延宁穿着浅灰色的衬衣、黑色的长裤和白色帆布鞋,一反平时西装革履的样子,终于有了他这个年龄该有的稚气和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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