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救!”魏怅然大喊,“我说你有救你就有!”
宋延宁被魏怅然喊得愣了一下。
“我是你的丈夫!我是医生!你听我的就对了!”魏怅然大喊,“不管什么时候,痛苦难受、无助还是开心,都来找我!你可以把一切都分享给我!”
“你可以依赖我。”魏怅然柔声道,“你可以沉迷我。”
我来做你的药。
你来做我的阻隔。
我知道,我知道你没有办法。
我来做你的办法。
“宋延宁。”
魏怅然冲着宋延宁张开怀抱。
“来深爱我。好不好?”
你有没有用尽全力的去爱过一个人?
那样用力,把他视作唯一的出路和解脱,把他的一个回眸,当作光芒万丈。
他给你一个柔软的掌心,你都可以当作用尽全力的拥抱。
那真的还是爱吗?
那已经是一种可怕的痛苦,一种无法摆脱的习惯,一种麻痹你心灵对痛觉的感知的药物。
爱对了,就是一生深情。
爱错了,就是肝脑涂地。
告别曾经爱错的人,是我们必须承受的戒断反应。
宋延宁眼前全是泪,泪眼朦胧中只能勉强看到魏怅然的轮廓,他瑟缩的问道:“我还有救吗?”
魏怅然轻轻的去碰他的手:“有救,我来救你。”
宋延宁小心翼翼的握住魏怅然的食指,用力的仿佛他一松开,魏怅然就会如同梦境般消散。
“真的吗?”宋延宁说,“你骗我。”
“我没有!”魏怅然举手做发誓状道,“我发誓好不好?我发誓,我不救你我天打雷劈!”
宋延宁定定的看着他,缓缓握紧了他的手。
“别抛弃我。”宋延宁乞求道,“可以吗?”
“来深爱我。”魏怅然柔声问,“好不好?”
下一秒魏怅然握紧了宋延宁的手,然后用力一拽,把宋延宁拽进他怀里。
“别怕,什么都别怕。”魏怅然把宋延宁紧紧抱进怀里,“我来救你,什么都不怕,我很厉害的。”
“我来拯救你,我来做你的依靠。”
魏怅然用尽全力的抱着宋延宁,像是要把所有痛苦的时空全都压缩击碎,然后把宋延宁融入自己的身体和生命里。
“你什么都不要怕,你负责爱我好不好?”
宋延宁眨了眨眼睛,眼泪大滴大滴的掉下来,宋延宁把脸埋进魏怅然的肩膀里。
“……好。”
你将是我新的沉迷。
第60章 私奔
华苑是个眉眼深邃五官分明的Alpha。
华苑的短发末端微卷,深邃的眉眼给人一种淡淡的阴仄,但是分明的五官又给他添了几分锐利。
此时他躺在躺椅上,衣衫半解,懒散得如同一滩烂泥。
“大哥你在逗我吧?”华苑长长的叹了口气,“都现在了,你要中止?”
“不。”魏怅然叹了口气,“我早就该中止了。”
华苑看了看认真的收拾东西的魏怅然,疑惑的挑眉道:“你认真的吗?然哥?”
魏怅然把刀子放进背包里,说道:“认真的。”
华苑撇了撇嘴,直起身来,再次问道:“账本都到手了,眼看着就要把程岚引出来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程岚只要一出现,我就可以让我老婆去联系程家,明白吗?”华苑探头去看魏怅然的脸,“只要我联系程家,你家宁宁就有家了,明白吧?”
“宁宁本来也有家。”魏怅然抬眸望向他,执拗道,“我们结婚了,我们是有家的。”
我就是他的家。
他也是我的家。
华苑愣了一下,用手背试了试魏怅然的额头,叹气道:“没发烧,看来你是认真的了。”
“那好吧,你走吧。”华苑掏出手机开始联系白木,“我和白木会处理这些事情的。”
话未说完,魏怅然已经走到门口了。
“欸欸欸!你给我停下!”华苑惊慌喊道,“你就这么带这么少的东西出去?”
魏怅然茫然回头道:“怎么了?我有钱啊,我可以买。”
华苑:“……”
华苑头疼扶额:“你带着你家宁宁去哪儿?”
魏怅然沉默一下,理直气壮道:“无所谓,不知道。”
华苑:“……对不起,我忘了你有病。”
华苑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扔给魏怅然,魏怅然轻松接住。
“凉州我有一套别墅。”华苑说,“两层小木屋,最近凉州多雨,你们多穿点儿衣服。”
魏怅然拿着钥匙,手指收紧,良久,轻声道:“……谢谢。”
“谢什么谢!”华苑笑着摆了摆手,“你把知象集团给我一半,我给你个别墅算什么。”
魏怅然平生第一次,对着宋延宁之外的人,露出了一个真正友好的笑容。
宋延止摔下去的楼梯并不算太高,楼梯下面又有地毯,唯一的伤害,就是宋延止的孩子。
他怀孕了,宋延宁把他推了下去,他的孩子没有了。
宋延止怀孕时似乎格外脆弱,完全没有以前那种算天算地的黑莲花样子,反而一反常态的沉默寡言起来,坐在病床上一言不发。
宋绘想要找宋延宁理论,也被宋延止制止了。
“没必要。”宋延止抬眸望向门口的魏怅然,淡淡开口,“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反正我本来也不想要。”
魏怅然眯了眯眼睛,总觉得宋延止不是这么简单的人。
魏怅然一边嘱咐白木和关筱注意宋延止,一边走进自家电梯。
电梯里的人长得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左眼睑下有一滴泪痣,短发柔软的贴在额头上,带着一个复古的圆框金边眼镜。
那人疑惑的看了魏怅然一眼,礼貌的往旁边撤了一步,给魏怅然让出位置。
魏怅然刚站定,那人问道:“您是新来的?”
魏怅然出于礼貌,笑着点了点头:“嗯。”
那人沉默了一下,笑了:“您是……来了四个月吗?”
魏怅然警觉的皱眉,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我可能……”那人尴尬的笑了笑,“是您的原房主。”
魏怅然:“……”
那人跟着他一起出了电梯,抬手抹了抹后颈,尴尬笑道:“我叫木枝,当时出了点儿资金问题,把房子卖掉了,现在有个东西找不到了,想回来找找……”
木枝歉意的笑了笑:“有些唐突了,也不知道您有没有——”
“卖房子的人叫木叶。”魏怅然并不打算让他靠近自己的家,“是你弟弟吧?”
魏怅然挡在门前,木枝也不好意思上前,只好站在电梯口点了点头。
“他把房子卖给我的时候,能卖钱的东西都卖了。”魏怅然嘲讽的勾了勾嘴角,“一根针都没留下,你有个好弟弟。”
木枝半敛了眸子,轻叹一声,道谢后走进电梯离开了。
魏怅然这才转身想要开门。
然后他的手停在半空中。
他没带钥匙。
几个月了,他依旧没有习惯有家这件事。
魏怅然正准备敲门的时候,门里传来宋延宁怯懦的声音。
“魏怅然?”宋延宁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你吗?”
少年的语气软软的,带着惊慌未定的怯懦。
魏怅然心都软了。
“是我。”魏怅然站到猫眼能够看到的位置,做出投降的姿势,“只有我。”
宋延宁打开门,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你回来啦……”宋延宁把魏怅然迎进门,“我听到你说话的声音了。”
魏怅然关上门,把宋延宁抱起来放到门口的吧台上,两手撑在宋延宁身体两侧,问道:“你不会一直在门口吧?”
宋延宁微微低头,望向他的眼眸,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也不算一直……”宋延宁小声道,“就是……时不时听一听……”
有那么一瞬间,魏怅然感觉到了心跳加速。
像是他一击必杀之前的兴奋。
魏怅然亲吻宋延宁的唇角,问道:“你在等我吗?”
宋延宁的手指碰上魏怅然的手,坚定道:“我在等你。”
不知道为什么,也不需要理由。
这种……单纯想要见你的感情。
哪怕等到暮色深沉,华灯璀璨,只要能见到你,就是值得的。
魏怅然呼吸一滞,猛地抱进了宋延宁。
宋延宁乖顺的同样抱住他,素净的手指抓紧了魏怅然后腰的西服。
“我们私奔吧。”魏怅然轻声说,“跑掉!”
宋延宁愣了一下,微微红了脸,惊讶道:“什么?!”
魏怅然捧住他的脸,低下头与他额头相抵。
“就是跑掉,离开这里,直到你想回来为止。”魏怅然说,“我带你离开这里,什么陆家魏家宋家,都去死好了。”
“我们现在就跑!”
宋延宁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犹豫的暗淡下来。
“你总是有工作的吧?”宋延宁拽住了魏怅然的衣摆,“怎么可能——”
魏怅然从沙发上随手抓起自己乱放的夹克给宋延宁穿上,魏怅然的衣服打了好多,宋延宁的手都露不出来。
“身份证在哪儿?”魏怅然问道。
宋延宁有些呆愣的指了指卧室,魏怅然跑过去抓起宋延宁的身份证,然后收进口袋里,回来认真的把宋延宁的手从衣袖里挽出来。
魏怅然拽着宋延宁出了房门,宋延宁惊慌道:“我我我我没穿鞋!”
于是魏怅然又把宋延宁抱上吧台,亲自给他穿鞋。
“别!我,我自己来!”宋延宁慌张挣扎,全被魏怅然拒绝。
“钥匙带了吗?”魏怅然认真的给宋延宁穿鞋,“带上钥匙,以后家里的钥匙就靠你了。”
宋延宁赶紧把钥匙装进口袋里,然后仔细的拉上拉链。
魏怅然在宋延宁嘴上亲了一口,然后拽着宋延宁出了门,又拽着宋延宁进了电梯。
宋延宁的手被他握在手心里,周身都是他丈夫的信息素的味道,宋延宁再一次感到了被支撑被拥抱的心安。
周围是魏怅然的信息素,是他的丈夫的牛奶味。
他是被紧紧拥抱的。
宋延宁任由魏怅然把夹克的拉链拉到顶,然后把嘴缩在夹克领子里,冲着魏怅然弯了弯眼角。
魏怅然理了理他剪短的头发,在他头顶落下一个吻。
“我家宁宁头发剪短了真好看。”魏怅然说。
宋延宁红了耳朵。
他们彼此拥抱,彼此需要,他们手拉着手在车水马龙中奔跑着。
任由风吹散一切的爱恨纠缠,然后抛弃一切的冲向机场,飞上天空。
他们没有低头的飞上了天空。
高傲如飞鸟。
在他们的家的电梯里,在陈旧的“木枝爱林野一万年”下面,有一行崭新的字迹。
魏怅然和宋延宁相爱一万零一年。
不是谁爱谁,而是彼此相爱。
不是一万年,而是一万零一年。
一旦加了期限,就总觉得不够。
爱就是贪得无厌的。
第61章 听见
宋延宁和魏怅然到达凉州的第一天,凉州下了大雨。
魏怅然握住宋延宁的手,看了看玻璃窗外的瓢泼大雨,柔声问道:“冷吗?”
宋延宁不想说话,只是握紧了魏怅然的手,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魏怅然抬手揉了揉宋延宁的脑袋,坏笑着揉乱宋延宁的头发,然后在宋延宁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宁宁,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好不好?”魏怅然柔声哄他,“雨下的太大了,我怕你着凉。”
宋延宁眨了眨墨色的瞳眸,湿润的桃花眼带着一层雾气。他看了看人来人往的机场,握紧了魏怅然的手,然后像个小动物一样把脸埋进魏怅然的胸口,在魏怅然的衬衣上蹭了蹭。
魏怅然立刻捂着嘴红了脸。
……太,太可爱了吧!
魏怅然一时间不敢动,宋延宁又不管不顾的把脸埋在他胸口,两个人站在人群熙攘中,静默安逸成诗。
周围的人忍不住朝着魏怅然露出笑容,魏怅然还是第一次在阳光下见到这么多人,一时间有些慌张。
他不明白这笑容的意思。
魏怅然难得瑟缩的握紧了宋延宁的手,轻声问道:“宁宁,他们为什么看着我们笑啊?”
宋延宁沉默了一会,倏忽笑出声来。
在飞机上,魏怅然坦白了自己的病症。
他无法跟正常人一样感受感情。
在情感汹涌的人山人海中,唯有他是坚硬冰冷的礁石。
“所以……”魏怅然请求道,“宁宁可以,教我这些吗?”
宋延宁点了点头,然后仰头亲吻魏怅然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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