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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想去江继裘那，但是让我先送你回去，好不好，这样我和他差距就不会太多，我会努力的，我想让你喜欢上我。
第二十章 决定
“你要送我回去？送我回他那里去？”顾云清褐眸中闪烁着寒栗，可是安阳却看不懂，顾云清眼底满满全是安阳未知而且触及不到的记忆。
他？
江继裘吗？你就这么想跟他走吗？
“就是送你回家人那，你父母…”安阳突然止住了话。
顾云清眼里的战栗消失了，取之而来的是空洞，他低下头满脸的木然和迷茫，像苟延残喘的蜡烛底芯，舔舐完最后的火苗后便黯然殆尽。
安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安和慌乱从他心里腾起。
然而最无力的莫过于安阳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家人这个词仿佛一下压垮了顾云清一直强撑着一切。
“你怎么了？”安阳上前握住顾云清的肩膀，低头观察他的神色。
顾云清像是蓦然惊醒一般，抬起头轻轻念叨：“我没事，我没事。”顿了一会，顾云清声音带着轻颤：“我…我可以去洗个澡吗？”
“可以呀。”安阳松开人。
顾云清眸子还有点对不上焦，下了床几步踉跄被安阳捉住手臂扶稳：“你没事吧？”
“没事。”顾云清垂眸将自己手臂从安阳手掌中抽出，目光四散，几步往浴室方向走去。
安阳看见他的手轻轻捂在了胸前。
那是项链的位置。
顾云清跌跌撞撞进了浴室后伸手打开了花洒，但是他却没有脱衣服，温热迷蒙的水雾腾起，水柱撞在瓷砖地板上又溅在顾云清的衣裤上，顾云清却恍如未闻。
怔愣了一会，顾云清几步转身在洗手台上翻找出了刮胡子用的刀刃，将它置于右手腕上。
顾云清知道魏迟见到项链会生气，他以为自己会被重新束缚起来，或者被他压在身下一遍一遍宣告着拥有权，但是顾云清没想到魏迟竟然想送他回去。
他宁可在魏迟身边屈辱，也不能回到那个将十岁的他从孤儿院接走的那个男人身边。
每个人都有梦魇，魏迟从来都不是顾云清真正的梦魇，他的养父才是。
顾云清不知道送自己回去这是魏迟的威胁还是他已经决定好的事，顾云清只知道当绝望大于恐惧时，理智便会消失。
所以自杀的念头开始盘踞在顾云清脑海中。
顾云清觉得自己可能会因为冲动而后悔，但是不会难过。
因为他真的，真的害怕再回到那个人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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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清一进浴室，安阳便脱力般躺回了床上用手臂覆住眼睛，房间沉寂了一会浴室传来哗哗的水流声，随之而来的是安阳脑海中机械音。
【指令完成，当前渣值40分。】
【支线指令发布，和顾云清一起来个鸳鸯浴啊~如果宿主完成不了指令，将会被扣除渣值20分，当前渣值40分】
所以那个波浪号是怎么回事？系统你给我出来解释一下！
还有！最近指令会不会发布的太频繁了？？
【因为宿主安阳你一直不按渣攻的套路来啊！】
安阳翻了个身将枕头捂在耳朵上，直接无视了指令。
系统表示你这么一直反套路，我也想出来掐死你，但是我是个高冷的系统，所以我扣你渣值。
【未完成支线指令，渣值扣除20分，当前渣值20分。】
安阳思索了一会还是喊出了系统：“就我是帅比这句话吧。”
【为您服务。】
“为什么我拿的是反派剧本？”安阳质问电子框。
【不不不，您拿的是渣攻炮灰剧本。】
……我的刀呢？？？专砍你这种落井下石小人得志的龙鳞九齿刀呢！！！
安阳坐起身无力的摆摆手：“顾云清和江继裘是怎么认识的呀？”
【问题超出原宿主魏迟的已知范围，无解。】
“那……”安阳还想问顾云清家庭的事情，电子框却突然泛起刺眼的红色，警铃在安阳脑海里大作，震的安阳耳朵嗡嗡直疼。
电子框上冒出一排扎眼的血红大字。
【检测到攻略对象顾云清的生命特征正在消失。】
安阳先是一愣，随即飞快的从床上弹起，脚步几步不稳的滚下床又冲到浴室门前，里面哗哗的水声依旧没变，却听起来有些平静的诡异。
安阳没有任何犹豫用肩膀几下撞开门，门外巨大的声响却换不来里面一声回应，安阳一把推开门冲了进去，里面的场景狠狠的刺进他的心脏。
顾云清垂头倒在浴缸旁，脚边孤零零的躺着一片带着血丝的刀刃，顾云清左手无力的扒在浴缸壁上，右手垂落在浴缸里，触目惊心的血从他右手腕上丝丝缕缕滴落在浴缸中，将原本乳白色的浴缸染成了骇心动目的血腥红。
安阳颤抖着半跪在人面前，几下解开自己的皮带紧紧的扎在顾云清右手的伤口前，然后将顾云清一把打横抱起就往外冲。
安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医院的，他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却至始至终都有根弦在紧紧绷着，这根弦引着他冲出了家拦下了出租车。
出租车大叔看见一身是血的两个人竟然也没怂，一脚油门便将两人带到了医院。安阳只记得自己死死的按着顾云清的伤口，一遍一遍的喊他的名字一遍一遍让他不要睡着。
顾云清被推进抢救室前，安阳还紧紧拽着他的手，医生几度安抚才使人冷静下来松开了顾云清。
安阳才松开，又一个箭步上前冲顾云清喊：“你活下来，我送你去江继裘那，好不好？顾云清你听到了吗？你回答我。”
你去找江继裘，我不再纠缠你了。
只要你活下来。
好不好？
安阳终还是被医生和护士拦在了抢救室外，在门关上的瞬间，安阳脑子中那根一直紧绷的弦终于还是断了，他仿佛一下丧失了全部力气般靠着墙蹲了下来，心脏紧紧的揪在一起。
旁边好心的小护士看不下去，上前询问安阳要不要换身衣服，安阳这才发觉自己满手满身都是血迹，狼狈的有些吓人，若是不作解释估计可能会被强行塞进急救室。
“没事，我在这等等。”安阳回给小护士一个勉强的笑容，小护士便不再打扰人轻轻转身离开了。
安阳觉得自己手上的血迹碍眼，撑着墙站起身找到厕所打开水龙头开始冲洗。
为什么要自杀呢？
明明。
明明昨天在本宅不是还笑了吗？
是因为自己不愿他去找江继裘吗？
我只是，不想从一开始就输的一败涂地啊。
安阳回过神来，发觉血迹虽然没了，但是手却被自己搓的通红带着丝丝点点的痛，安阳关了水龙头沉默了一会，最后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几下找到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喂，魏召吗？可以麻烦你把江继裘的电话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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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清浑浑噩噩的醒来，一眼便看见守在自己身边的魏迟，他从来没在这人脸上看过这样的疲惫，这个人明明一直都是如此倨傲。
安阳看见顾云清睁开了眼，那双如溪的褐眸可能在第一次见的时候便攥住了他的心，可如今顾云清的眼里全是空洞没有丝毫灵动。
安阳俯身动作轻柔的环抱住人，仿佛顾云清是随时都会破碎的玻璃制品，安阳在他耳边轻轻道。
“我送你去江继裘那，好不好？”
第二十一章 失控
“我送你去江继裘那，好不好？”
一言如同浓墨沾染上宣纸，顾云清眼眸中开始泛起了丝丝缕缕的情绪。
震惊夹杂着不可思议，迷茫伴随着惊慌失措。
安阳笑了笑，却有些勉强，他直起身掏出手机按响了一个电话，嘟嘟的声音缓慢而悠长，随即江继裘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喂？”
顾云清的身子不易察觉的轻轻颤了一下，安阳将手机放置在他耳边：“你和他聊吧，我先出去了。”
说罢安阳起身走出了病房，轻轻将门掩了过来，光线被阻在房间里影影绰绰的阴影覆在安阳的面容上，让人一时间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要他开心就好了。
只要他不再伤害自己就好了。
安阳握的手死死的攥在病房的门把上以至于手骨节发白，许久未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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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护士今天有点忙，前头刚送走一个嚎的跟猪叫一样死活不打针的，后面又来一个上天下地四处乱窜的熊孩子，好不容易可以去歇息一会结果一拐角就一人杵在角落，头抵在墙上满脸写着生无可恋。
小护士默默在心里给自己颁了个勤奋奖，随即上前拍拍人肩膀：“您没事吧？哪里不舒服了？”
安阳僵硬扭头一副魂归兮的模样把小护士吓一跳：“噢，没…没事。”
大兄弟你这可不像没事的样子啊。
“小哥你哪不舒服你和我说啊。”小护士尽心尽责不依不饶。
“这里。”安阳指了指心脏。
哎呀妈呀这可不得了。
小护士一把拽起人带着挂了号然后把人丢到了心内科。
心内科难得清闲，一副绝顶聪明胡子花白模样的主治医师在喝茶，手下的实习生在看病。
安阳一脸懵逼正要起身走，被热情的刚实习对自己的前途充满期待以及病人充满好奇心的医生小哥一把按在了凳子上。
医生小哥笑容和善，安阳觉得心脏没病要被他笑出病了。
“你心脏哪里不舒服啊？”医生小哥笑问。
“没，没，我只是…只是失恋了。”安阳慌乱摆手，一句话刚说完就被坐一旁喝茶的导师一脚给踹出去了，导师边踹边对小护士说：“走走走，神经内科每年都有这么几个毛病的，还有嚷着要殉情的。”
小护士出了门问你要殉情啊？
安阳忙摆手说没有没有。
小护士见人精神起来了，就摆出一副妈妈辈的架子教训人年纪轻轻大好时光还要一起建设社会主义怎么这么颓然巴拉巴拉，那叫一个感人肺腑催人泪下充满正能量。
安阳一阵狂点头，随即一把拉着小护士来到顾云清的病房。
顾云清的电话已经打完了，此时正靠在床头发呆，一眼就见安阳拉进来一个小姑娘，不懂的还以为强抢民女的，安阳双手合十拜托小护士道：“你把刚才那些和他再说一遍。”
小护士清了清嗓子正要对顾云清再来一番心灵鸡汤的洗涤，结果看到顾云清右手腕上缠着的绷带又顿住了，犹豫了一会问：“害怕吗？”
顾云清一顿，随即很轻的点了点头。
浑身冰冷的倒在浴室里感受着生命一点一点流逝却无力行动，怎么能不害怕。
“你要是真的下定决定了，就应该选择绝食这种慢性的方式，因为后悔和害怕还有挽回的机会，而其他的方式一旦开始了就没办法自己去结束，知道吗？”小护士说的随性却把安阳吓一跳。
喂！！为什么突然变成毒鸡汤了！
说好的一起展望人生开启美好的未来宏图的呢！等等顾云清你别点头啊！你点个锤子的头啊！
安阳一副我真是日了鬼了的惊悚模样赶紧把小护士推出门外，小护士一脸无辜笑嘻嘻的吐着舌头走了。
安阳抓着头发苦恼的长叹一口气，却不知道这段话在很遥远的时光中潜移默化的救了顾云清一命。
安阳调整好心情又重新推门而入，见顾云清正抬眸看着他，便在床边坐了下来并挤出个微笑：“江继裘说他后天来接你，回去好好收拾一下吧。”
顾云清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回答。
他想起曾经自己和陌生的姑娘随便说几句话的下场，那次的凌辱让他明白魏迟至始至终那丧心病狂的占有欲。
他不相信魏迟会愿意将自己交给江继裘。
可是他再不相信，安阳却还是这么做了。
安阳第二天接人出院后，便开始替他收拾起了东西，无微不至。
就好像两人和平分手一样。
顾云清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
期间虎哥打了几个电话过来，这几日他被安阳强行放了假，闲的身上快长蘑菇了。
“老板，你真的要放他走啊？”虎哥有些不可思议。
“是啊。”安阳用肩膀把手机夹在耳边，双手捣鼓着行李箱。
虎哥哼哼唧唧的：“我以为老板你真的挺喜欢他的。”
我就是喜欢他，所以才放他走啊。
你喜欢的人在你身边就要自杀，你受得了啊。
安阳在心里嗤笑一声，随口和虎哥又扯了几句挂了电话，开始将顾云清的衣服整进行李箱。
顾云清伸手道：“我自己来吧。”
“没事，你手上还有伤。”安阳将人挡开。
顾云清抢不过，只得退到一边，一时间有些茫然。
自己明天真的可以走了吗？
魏迟这是终于厌倦自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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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顾云清再迷茫，就算安阳再不舍。
江继裘来接人的日子还是来了。
那日天空有些阴沉，昨夜刚好下了小雨第二天却没有放晴，安阳替人将行李放在门口后长吁了口气。
顾云清还恍如梦里，几番犹豫。
安阳提前开了门虚掩了过来，省的待会江继裘突然来自己又上次叶寒来的那次那样半天开不开，魏迟家的门实在是太麻烦太复杂了！
安阳打理好一切转身冲人笑着张开了手：“抱一下当分别？”
顾云清僵在原地，眸里带了丝探究。
安阳悻悻收回手，脑海突然铺天盖地传来系统的警告声。
【支线指令发布，阻止顾云清和江继裘见面，重新束缚顾云清。如果宿主完成不了指令，将会被扣除渣值20分，当前渣值20分】
【警告警告，宿主安阳正在严重偏离原定路线，渣值即将趋于零。】
“怎么了？”顾云清看见安阳眉头突然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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