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锦，要不我跟你换吧……”
“不要啦，谁面对都一样，刘经理也没那么可怕。韩晖，你不要一副比我还担心的样子，反而变成我安慰你了。”
韩晖看着乔锦，舒了口气，“那好吧，下午的考试下午再说，先请你吃好吃的去！”
面试，是自乔锦毕业找到工作之后，再也没有过的经历，有些忆青春的感觉。乔锦微笑着，抬手推开了眼前的门。
一张长桌的后面，坐着三个人，两男一女，都是职场正装的打扮，笑容温和。
待乔锦坐下之后，中间的女性开口道，“这位同学，不用紧张，先从自我介绍开始吧。”
“三位面试官，下午好！非常荣幸能够进入DK集团的终面，我是……”
在那个午后，一切就这样开始，以最懵懂的职场新人姿态，乔锦获得了DK集团的实习机会。那时候，乔锦并没有在面试的环节看见身为DK区域总裁的言心，更想不到自己在图书馆见到的人就是言心。还未毕业的实习期，乔锦和大多数同学一样，沉浸在求职初战就告捷的喜悦里，还没有详细的职业规划。毕业论文是当时心头的一件大事，对于刚开始的职业之路，除了想要“好好干”，乔锦没有太具象的概念，或许职场菜鸟大抵都是如此罢。
入司仪式的当天，穿上公司配发的职业正装，在气派而漂亮的公司会议厅，乔锦还会和姜晨拌几句嘴，嬉闹两下，让人觉得成长会是一个很慢的过程。
但言心的出现，让乔锦彻底安静下来。
白色套裙，黑色西装外套，如瀑的黑色长发盘起，耳钻点缀出别样的精致。在如雷的掌声中，在司仪轻言的介绍中，言心步履轻巧，登上了主舞台，一个微笑，吸引了全场的人气。
喜欢上这样的一个人，乔锦想都不敢想。乔锦更觉得自己是欣赏，或者是羡慕，因为那么遥不可及。乔锦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不被言心吸引，自己不是例外，也没啥特殊。
只是从那天起，对于怎么在DK好好干，什么时间干到什么程度，乔锦费了些劲去认真思考，也在其他实习生动摇的时候，坚定无疑地留了下来。
“看到我是面试官，什么感受？”
一对一的面试，刘经理的话，将乔锦从回忆拉回现实。
乔锦看着刘经理，笑了，“紧张，但是比入职面试的时候好一点。”
“那可不一样”，刘经理保持着不苟言笑的严谨，“准备好了吗？我就问你三个问题。”
乔锦点了点头，刘经理开始发问，“你觉得店长和员工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领导力”，乔锦不假思索，“一个是管理层，一个是执行层，如果店长没有领导力，员工就不懂为何执行，如何执行。发挥不了员工的最大作用，无法实现员工驱动为公司创造价值，就没办法做管理层，没办法做店长。”
“那，什么是你认为最能影响领导力的因素？”
“自信，先领导自己，再影响他人。”
刘经理略抬头，凝视着乔锦的眼睛，“你足够自信吗？”
乔锦浅笑道，“连自信都没有的话，我怎么有资格被选入副店培训班？自信能让我走向我的目标，当我达到那个目标的时候，目标达成的成就感使我的自信得到强化，让我有勇气望向更高的地方。我足够自信地相信，店长仅仅是我的中长期目标，而不是最终目标。”
刘经理凝神想了一会，拿笔在乔锦的面试单上写着什么，“说好三个问题就三个问题，你可以出去了。”
凭刘经理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力，这样听得多，说得少的情况实在难见。但是既然已经考完了，而且乔锦回答得没有遗憾，所以也不去想考试的事了。乔锦和韩晖一起约着，奔着厦门的酒吧去了。
海鲜美食文化，加上酒吧文化，厦门有厦门的夜生活。在大名鼎鼎的夜上海，除了加班，乔锦都没什么机会去尝试夜生活，所以这趟厦门之旅，乔锦绝对不想错过。
到了厦门小有名气的酒吧，安安静静的，除了客人们的说话声，没有太多嘈杂和不协调的声音。舞台上的歌手似乎正在调试吉他，偶尔响起两下拨弦的声音，动心的感觉让人对歌手开嗓，音乐开场充满着期待。
“一转眼，培训就结束了，我们也要回去了。” 韩晖和乔锦在小方桌边坐下，点好两杯鸡尾酒，突然的感触。
乔锦咬着吸管，抿了一口蓝色的酒，默默地想着什么。这趟厦门之旅带给乔锦的“收获”太多了，不是韩晖这么感慨一句，乔锦以为自己会忘记刚到厦门的那个夜晚。很多思绪，乔锦无从说起，无法理清，想要走一步看一步地顺其自然，那也是围绕在言心身边，乔锦暂时没有离开的想法。
“乔锦，我说的，你听到了吗？”
韩晖移开乔锦手里的酒杯，乔锦才反应过来，不明所以地看着韩晖，“怎么了？你说什么了？”
“你……” 韩晖无奈地低头叹了口气，正当乔锦搞不清状况的时候，韩晖又抬起头，很是认真地看着乔锦，“我……”
“嗯？”
“还是算了！”
韩晖转过身，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压下了想说的话。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万一……避免不了尴尬，韩晖有所顾虑，所以还要再斟酌斟酌。
“吓死我了，扭扭捏捏，欲言又止的桥段，还以为你要表白呢！”
乔锦无心地说，韩晖听得别过了头，如果不是酒吧灯光昏暗，韩晖的脸还不知道成了什么颜色，反正绝不会自然。
乔锦单手撑着头，一边搅拌着酒里的冰块，“其实，喜欢一个人要鼓起勇气表白，真的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情。我佩服每一个开口说喜欢的人，特别佩服。”
韩晖一脸愁云惨雾地看着乔锦，心情就像酒杯里的冰块，被乔锦搅得磕磕绊绊的，不知道眼下这个时机到底该怎么做了。
犹犹豫豫，韩晖尝试着开口问道，“乔锦，你有喜欢的人吗？”
“那个男的……”
“啊？！”
乔锦突然望着门口的方向站了起来，一头雾水的韩晖也紧张地跟着，看这形势，难道会是乔锦他乡遇初恋？
作者有话要说： 告白，真的挺难的
第15章 蛛丝露端倪
乔锦这一追，直接追到了酒吧门口，左看右看，那个身影似乎已经坐车离去。
“乔锦，你认识那人吗？” 韩晖觉得在厦门偶遇熟人的概率不会太高，更相信是乔锦认错了人。
乔锦凝神回想着刚才看到的那人的模样，似是而非，很模糊的感觉，“觉得面熟，可是又不确定。”
韩晖笑了笑，“不会是前男友吧？”
乔锦摇头，脸色并不好，“我担心会比前男友的梗还要狗血。”
韩晖愣了一下，想到那男人搂着一个女人上车，就算猜到了会发生什么，但韩晖还是没揣透乔锦的意思。
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乔锦已经没有再进酒吧的打算，“韩晖，我们回去吧。”
“好，太晚了也不安全，走吧。”
一路上，乔锦都没说话。韩晖不知道乔锦在想什么，自从来了厦门以后，韩晖总觉得原本乐天开朗的乔锦有了一丝忧虑，多了一分难以靠近。
从酒吧回到酒店，花了半个小时，乔锦只想核实一件事，因为刚才在酒吧看见的人，神似那晚接走言心的男人。如果要验证自己的猜测，乔锦只能找言心，而这种情况下最不能找的人，当然也是言心。
坐在床边苦思冥想的乔锦忽然看到地上的行李箱，有了找言心开口的话题。乔锦拿过手机，打开了微信。
“言总，副店培训班的考核今天刚结束，我和韩晖明天就回上海了，你还在厦门吗？”
看着手机等消息的一分一秒都很难熬，乔锦一会怀疑是不是自己问得不恰当，一会又怀疑言心是不是睡了，不会再回复自己了。
总之，不问不行，问了之后，得不到音讯的乔锦更是纠结。
手机在手心震了两下，乔锦点亮屏幕，如愿以偿，是言心发来的消息。
“考核顺利通过了吗？我也是明天的航班回上海。”
乔锦双手攥着手机，打几个字，用上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专注，“嗯，有人陪同吗？独自一人不安全……”
乔锦深知以自己和言心的身份差距，这样问，多少是有些唐突和自来熟，但是乔锦没办法将自己对言心的关心控制得刚刚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听起来像天方夜谭。
“嗡嗡嗡……”
乔锦睁大眼睛，盯着手里正响的手机，不敢相信言心给自己打来电话。拇指划开接听键，将手机放在耳边的时候，乔锦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喂，乔锦？”
“言，言总……” 言心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听得特别清晰，让乔锦觉得很近，心跳都不争气地快了两拍。
“时间晚了，你早点休息，不用担心我，当了好几年的空中飞人，我都习惯了。”
言心语态轻松，乔锦皱了眉头，“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言总，你也该睡了。”
乔锦的语气轻柔得像风，吹开了言心的笑涡，“好，谢谢你的提醒，那么，晚安吧。”
“晚，晚安。” 乔锦的舌头莫名地打结，人也愣了两秒。等想起来正事，言心却已挂了电话。
乔锦仰面倒在床，想着刚才，言心的四周静静的，听不到其他声音，看来是没有人在身边的。但那个人不应该陪着言心吗？如果此时不在，那他人又在哪里？
乔锦拿过枕头盖住脑袋，闷声哀呼，“怎么这么难啊！头快要破了，心都要炸了！”
久等之后还是不见人回来，言心看了看门口的方向，关了电脑，起身走向浴室，打算洗洗睡了。
“砰！砰！砰！开门！言心……开门！”
言心一惊，从浴室探出头，确定是自己房门口传来的声音，言心快速洗掉手上的泡沫。一开门，付涛就倒进了言心怀里，言心扶住墙才勉强站稳，闻到了付涛身上酒精和香水混杂的气味。
“你干嘛去了？喝成这样！”
“还能干嘛？” 付涛搂着言心的腰，抬头看着言心笑道，“应酬去了，赚钱去了，为了我们的孩子，孩子……”
付涛抚上言心的小腹，背弯得越来越低，言心扶不住，付涛又不听言心在说什么，兀自跪在了地上，将头贴向言心的肚子。
“小家伙，我很爱你啊！” 付涛说着酒话，“为什么呢？因为我很爱你的妈妈！很爱她！你不能欺负她，不能……”
言心愣得笑了起来，抬手抱住了付涛的头，任由付涛“胡言乱语”。
“可是……我压力好大！事业不稳定，接连两个项目得不到老总的认可，年底创业还要你给钱支持，我混成这样，怎么去当好一个让孩子骄傲的父亲？我不能开口让能力比我强的你休息在家带孩子，我妈过来的话，和你生活方式处不来，又生矛盾……”
付涛的哭噎声低低传来，言心的心也是堵得好疼。
“原来你的压力这么大……” 言心轻轻地拍着付涛，“哪有那么难？我要的婚姻和家庭，不是你有万贯家财傍身才能给，付涛，你对自己太苛刻了。我们是一体的，哪分什么你的我的？况且，你也没有你说得那么弱，就算暂时不创业，你作为项目经理的核心竞争力摆在那，怎么就愁成这副样子？”
“你不懂，你不懂，社会竞争那么激烈，业界口碑传得又快，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不知道！”
“好，我不懂。” 言心不同醉得神志不清的付涛争论，拖了拖付涛的手臂，想扶付涛起来，“把你在烦，在苦恼的事情都交给我，你就好好睡一觉。来，躺床上去。”
付涛脚底发软，倚着言心往床边走，嘴里依旧在嘟囔，“我绝对不是小白脸，我们付家人，虽然不富有，但也决不当小白脸！谁说我付涛是小白脸，我让他好看！”
“谁说你是小白脸了？” 言心将付涛放在床上，晃了晃自己酸疼的胳膊，“自己思想包袱太重，给你擦完脸，然后赶紧睡。如果不是喝醉，真不知道你这些话要闷到什么时候！”
“嗯……” 付涛抱着枕头，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言心，你等我，再等等我……”
言心“扑哧”笑出声，“还等？再等下去，我们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言心到浴室拧了毛巾，坐在床边替付涛擦着脸上的汗，解开付涛领口的衬衫纽扣，好让付涛睡得舒服一点。但，言心的指尖拨开付涛的衣领，在蓝色衬衫和付涛颈间的皮肤上，言心看到了粉色的唇彩，是言心陌生的颜色。
嘟嘟囔囔的付涛终于安静下来，言心却有些心神不宁。男人的压力一大，要么发奋图强，要么……犯着错误，远走天涯罢。
言心为自己的想法笑了，帮付涛掖好被子，等明天再来审问好了。
浅寐的一觉之后，乔锦和韩晖已经落地上海，精神还不错，于是不约而同地达成一致，先回门店看看。
除了常规促销位的调整，店里没有太大的变化，生意还是照常地好，小伙伴们对终于回来的乔锦和韩晖格外热情，三两个围过来看，似乎乔锦和韩晖从厦门回来就多长了犄角似的，充分让乔锦和韩晖体会到“娘家人”的爱护和温暖。
眼看前来问候的阿姐越来越多，韩晖在氛围过热之前，赶忙制止，“好啦，大家快散开吧，回归岗位，不然一会儿陈店看到了，要说我和乔锦弄得兴师动众了。”
乔锦倒很会借坡下驴，默默地挤开人群，要回到自己的玩具区域去。往工作桌前一坐，乔锦摸着鼠标就看销售达成，撑着下巴，时不时地点头，让一旁的两个员工看着着急。
“课长，你不在门店，我们也没有偷懒，重要事情天天记在本子上，做完才下班，你可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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