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二去,那毯子里的羽绒动来动去, 竟都积在了一处,让整张毯子的保暖程度极为不均了起来。
王金皱眉,看了看毯子又瞄向了木哥儿今日穿的衣服。
今日的木哥儿身上的衣服就是加了羽绒的,整件衣服厚了一层,不过……跟毯子一样,里面的羽绒因为动作积到了木哥儿衣服的下摆处,保暖的效果远远不足。
王金抿唇,将毯子铺在了桌面上,跑进屋拿出了针线篮子,从篮子里翻出了一块带颜色的石子,捏着那石子王金在那毯子上画上了网格。
“阿木,你把里面那些羽绒弄均,拿针线顺着这些针一遍,将它们固定住,就不会老跑来跑去了。”
木哥儿望了一眼,诧异道:“原来还能这样!我之前还苦恼这些东西老往下掉呢!”
木哥儿会意后,不用王金多说,就快速的将毯子针了一遍,还把自己的外衣脱下针了……
动作快得王金在旁边不停给他点赞,论动手能力,这木哥儿绝对是屈指可数的。
“阿金,你之前跟我说要找个事情转移部落里哥儿的注意力,可是现下我做的这个?”
王金面上有些茫然。
木哥儿见状,无奈的提醒道:“就是之前玥哥儿故意刁难你,让你发火了的那次,这些天,那天在木哥儿那里的哥儿在夸赞裕哥儿和玥哥儿的同时,可在一个劲的诋毁你,虽然也有为你说话的,可不算多,部落里的大家都说……”
木哥儿顿了顿,似是不愿说下去,直接略过了道:“总而言之,你有想好什么主意吗?”
“他们说什么了?”能让木哥儿略过的,王金好奇是什么样的话。
好歹,那些哥儿之前也和自己待得一段时间,一起织布和制胭脂,他还觉得那些哥儿挺可爱的呢,现在他们说自己什么了?
木哥儿闻言,上下唇摩擦了好几下,才斟酌着开口道:“其他的不知道也罢,就现在传得比较开的是……说阿金你的疯病可能又犯了。”
“……”在他们看来,那样的行为就相当于疯病了嘛。
感受到王金的沉默,木哥儿似是怕王金在意,忙开口道:“阿金的身体很健康,不会再犯病的,你放心,退一万步讲,真的犯病了,我、恒哥还有阿远都永远站在你这边。”
木哥儿急切的劝慰,似乎真怕这事在王金心里留下什么痕迹,王金柔化了目光,朝木哥儿甜甜一笑,点头应了一声道:“我知道。”
知道这些人一直在自己身边。
木哥儿细细的瞧着王金,见那人面上确实没有丝毫的阴霾,才放下了心头的急切,缓缓开口道:“那……现下……”
“现下,阿木你先告诉我为我说话的是哪些?”王金接下了话头,问道。
木哥儿一愣,回忆了片刻,开口道:“华哥的弟弟清哥儿,住首领附近的钰哥儿,小若的哥哥眠哥儿和弟弟晚哥儿,还有之前跟着裕哥儿的珍哥儿和葭哥儿。”
整个部落那么多哥儿就这几个人为他说话……那确实是少。
提到珍哥儿和葭哥儿,木哥儿有些面色古怪,他思忖了一会,开口补充道:“那珍哥儿和葭哥儿应该是裕哥儿示意的。”
王金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
那珍哥儿和葭哥儿二人是部落里的孤身哥儿,父母兄弟都在狩猎中去世了,本来他们成年后是要许兽人的,只是二人从小一直跟着裕哥儿,习惯了在裕哥儿身边吃好的穿好的,一般的兽人看不上,这才拖到了现在。
木哥儿道:“那二人虽然跟裕哥儿一样,对外蛮横了一些,但对裕哥儿还是比较真心的,裕哥儿说什么他们都听。”
王金点了点头,心里暗道,那裕哥儿养了他们二人这么多年,那二人能不听么?
木哥儿继续道:“倒是那裕哥儿也是挺奇怪的,之前一口一个……”
顿了顿,木哥儿道:“……那样对你,结果现在竟然做到了这地步。”
自己不好出面替王金反驳,还让他人来,嫣然将王金当成朋友一样护着了。
谁能想到,这人之前还和王金不对付,辱骂过王金,更是瞧不上王金想要拐走袁恒。
至今。
裕哥儿那对王金蛮横、对袁恒却娇羞做作的模样还时不时的在木哥儿脑子里闪现。
现在那裕哥儿不仅外貌变了,那性子也变了很多,现在说二人是完全不同的人木哥儿都信。
他经常不能把裕哥儿的两个模样联系到一起,也因此在第一次见到瘦下来的裕哥儿的时候,他完全没办法将对那蛮横凶狠裕哥儿的敌意放到他的身上,后面也是如此,即便知道他们是同一个人。
当然,也因为那裕哥儿后面再也没有那般对待过阿金和他了。
王金闻言,眉头微微扬了扬接话道:“不然有句老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呢?”
那裕哥儿之前拿自己当敌人,自然就万般的恶意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现在不一样了,他的敌人是玥哥儿了……
王金突然似是想到什么,扭紧了眉道:“裕哥儿的敌意虽然不向着你我了,不过,他还惦记着恒哥哥是吧!”
王金说着,像一只小兽一样龇牙咧嘴道:“恒哥哥可是我的!”
“……”木哥儿眉角跳了跳,那裕哥儿确实是喜欢俊逸的,不过似是上次恒哥把他唬住了,他确信了恒哥离开了王金脸就会再次毁掉,乃至对恒哥完全没有兴趣。
上次恒哥回来,那裕哥儿都是像兔子一样飞速溜走的,那模样压根不是他缠着袁恒,而是怕袁恒缠上他……
就这样,面前这哥儿是怎么瞧出他还惦记着袁恒的?
木哥儿抿了抿唇,忙扯回了话题道:“阿金,要知道那些为你说话的哥儿干什么?”
王金闻言,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丝精明道:“当然是感谢他们。”
第68章
那哥儿说着, 柔嫩的唇勾起, 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出众的外貌本就耀目得让人舍不得挪开视线,此刻更是因为意气风发而像是炽日一般,让人心生向往。
眼里的精明, 若是在他人身上出现就会显得人狡诈, 可这人的眸子清亮,偶尔闪过一丝精明只会增添他的灵动, 没人半分不讨喜。
木哥儿仿佛受到感染一般, 跟着弯起了唇角.
看来,这哥儿已经有主意了。
当天,王金托了木哥儿给他多针了几张小毯子, 并以感谢为由送给了那几位为他说话的哥儿。
隔日, 那些哥儿都知道了毯子特别保暖,有人好奇将它拆来看了,看见了里面白白绒绒的羽绒,那些羽绒格外的暖和,那毯子能保暖全是因为这些细绒的白色羽绒, 他们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便上门来求问。
王金告知了他们,但要求几人不能外传,他们答应了。
之后,他们回去便让自家兽人也去寻了那些羽绒回来,并学着木哥儿做了几件这样的衣服穿。
没多久, 部落里都知道了,有一种衣服,轻便又保暖,是之前的衣服针成两层,里面塞了一种很保暖的东西制成的,但谁都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只有王金知道,那物是王金发现的新物资……
冬日将至,保暖的衣服无疑是最稀缺的,王金能发现比兽皮还要保暖的物资无疑再一次造福了部落。
这几日对于王金不好的言论自然而然的下去了,许多哥儿登门拜访,想询问王金那物资是什么,王金一律不答并立下了规矩。
要从他这里知道消息,就得拿东西来换。
众哥儿黑脸,说王金不厚道。
王金便用之前那些哥儿在背后说他的言论反质问众人厚道与否。
众人心虚,灰溜溜的离开,不久,便送上了家中的好物,来换王金的一个消息。
而最初散播这些话的那几位哥儿哪怕拿了东西来换也被拒绝了,乃至到最后他们都没能得到消息,还是从他处得知的。
但这物是禽类的绒毛,如今冬日将至,禽类本就稀少,整个部落的人都在需求它们的绒毛,它们的数量就越见稀少,待他们最后知晓,要去寻时,禽类已经几乎被抓光了,他们也无缘这新的物质。
最终,当整个部落都在穿加厚的绒服时,那几位哥儿还穿着单薄的衣衫,最多加件兽衣。
这件事后,众人心里有了新的考量,那些从未在背后说过王金的人无条件的得到了保暖之物以及那物的消息,而他们这些议论过的人则费了好大的气力送上了许多好物才换得一个消息,至于物件那是半点都没有的。
众人心里都清楚这是王金在变相的表达自己的不满,他用行动告诉了众人,要是再说他的不好,那今后他有什么好处就不会惦记着大伙。
部落里的人哪怕为了自己的贴身利益都不会再乱嚼舌根。
木哥儿和裕哥儿围观了全程,心里暗暗佩服王金。
袁恒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两位哥儿用一种崇拜兽人的眼神看着他家的小哥儿,好像他家小哥儿就是二人眼里值得托付的兽人一样。
袁恒眉头紧锁,跨步上前,不着痕迹的挡在了二人的身前。
二人一愣,才发现天色将晚,兽人都狩猎回来了,二人忙告辞离开。
王金见到袁恒,嘴唇微张,正要高兴的上前,却恍然瞧见了自己方才摆弄之物,他忙伸手将那物件收进了自己的衣袖当中,才抬头去寻那男人。
此刻男人刚刚目送二位哥儿离开,转身看向他的小哥儿。
那小哥儿明眸皓齿,暖阳将他的脸照出了点红,粉红的色调映在如玉的面上就好似涂了上好胭脂一般。
清澈的眼中清晰的倒映出自己的倒映,满心满眼的样子,仿佛自己是他的全部。
袁恒指尖微颤,心头怦然一动,俯身在他额前印了一吻。
王金面上一燥,指节轻颤着,双手却自然而然的勾住了袁恒的脖子。
“恒哥哥……”
他轻唤了一声,纤长的睫羽微微下垂,遮住了那湿润到粘稠而显得勾人的目光,但那欲遮未遮的模样,却更添风情。
袁恒目光一暗,凑近在他唇上轻啄了好几下,拉着那小哥儿勾着自己脖颈的手,将那柔嫩的手包在了自己的掌中,就好似将那人捧在了自己的掌心当中。
倏时,他瞥到了那小哥儿白嫩的手上竟然出现了好几道明显的红痕,他心头一紧,指节跟着一缩,目光微微一动,便拉着那小哥儿的手到了自己的眼下。
“这怎么回事?”
他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心疼,王金心头一怔,瞥见他看见手上伤痕,指节轻缩,就想将那手从男人的掌中抽出。
男人却强硬的拉住了他:“又是为了教那些哥儿?”
“……嗯。”含糊的应了一声,王金面上有些心虚,心里却暖得跟烘了火炉似的。
“你这小哥儿怎么回事?三番两次为他人受伤,怎不见你对我这般好?”
那男人说着孩子气的话,脸板的凶神恶煞的,就好像一只被惹急了的狮子,在一旁龇牙咧嘴的,仿佛下一秒就要上前撕咬让他这般生气的罪魁祸首。
不过……
男人看着这般可怕,可在瞧见自己受伤的手以后,拿出药膏替自己涂抹的动作,却轻柔的仿佛对待世上唯一的珍宝。
这强烈的反差,让王金心头仿佛掉下了一片羽毛,那羽毛在他心尖翻滚,刷得他心头痒痒的,只想蹭到男人怀里,好好亲近。
那小哥儿突而将头埋在了他的怀里,来回磨蹭着,像极了一只做错了事在百般讨好自家主子的家宠,男人心头一软,就听得那哥儿黏黏糊糊的唤。
“恒哥哥……”
黏腻的声音仿佛裹着蜜,甜得袁恒心头的苦闷全都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熟悉得灼热,袁恒身子一僵,指节紧缩,揪紧手下的布料,偏生那小哥儿还毫无自觉,换着花样的在自己怀里撒娇,只蹭得袁恒浑身火烫。
袁恒耳根发热,指节轻颤着拽紧了那小哥儿的手腕,捏着那手腕举过小哥儿的头顶,就势压下……
衣袖因此而滑落,方才被王金藏在衣袖里的物事滑到了胸前,王金失神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他忙挣扎,结果越挣扎那束缚手腕的指节便缩得越紧,男人的表情就越加隐忍,眼神更为暗沉。
王金心头一跳,忙停止了动作,只颤颤的道:“……恒哥哥……我……我饿了……”
软糯糯的声线带着一丝小可怜,那小哥儿眼角通红,发丝凌乱得粘在面上,湿润的眼睛仿佛刚哭过一般,这模样就像被欺负狠了一样。
袁恒心头一软,指节微松,那小哥儿的手就像泥鳅一样从他掌心滑了出来,人也一下站在了离他三步之外。
“……”袁恒蹙眉,张开正要说话,那小哥儿的声音就急切的传了来。
“我要吃酸甜骨、烤骨架还有菜叶子!”
“……”袁恒一顿,到底舍不得他的小哥儿饿肚子,转身去了厨房。
只不过再去厨房前多看了那小哥儿一眼,平日,那小哥儿总喜欢像只小跟宠一样跟着他进厨房,可今日他却一点都没有跟上的意思,反而是在他离开后,背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低头琢磨着……
小哥儿有事瞒着自己。
“……”袁恒默不作声的瞧着,敛眸转身,他不知道他此刻的背影以及神情看起来是多么的落寞。
晚饭后,袁恒想起小哥儿有事隐瞒自己,便没有主动与王金亲近,而王金好像心里藏着事,也没有注意到袁恒的不对劲。
这是二人第一个不怎么亲近的夜晚。
第二天早上,王金家里来了一个人。
第69章
第二天早上, 王金家里来了一个人。
那人背着双手, 一脸的冷峻,一身兽皮在身却自带威严……那人正是丹睦部落的首领。
“瑞草?”王金正准备踏出屋门,就听得男人诧异的声音传来,王金伸出去的脚一顿, 缩回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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