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es在干嘛?”流川又问了一句。
“看电影。这么关心我儿子,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它啊。”
“嗯。”
仙道咳嗽了两下:“你真的很喜欢谁?”
“Ares。”
“确定不是Akira?”
“醋吃多了没好处,会酸中毒。”流川冷冷说道。
日暮不嫌事大,慢悠悠地说:“小枫啊,既然你喜欢我儿子,那今年寒假就寄养在你家吧。等下了雪,只要带它去雪地里疯跑几圈,你就是它亲爹了。”
流川还是挺期待下雪天牵着Ares出去玩的,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可以。”
“不可以,”仙道当即反对,“寒假我们两个人过。”
流川一想和仙道一起度过寒冬也不错,一时拿不定主意了。
流川的犹豫像是往仙道的心窝里撒了一捧雪,冬天还没来他就觉得有点冷了。Ares果然是他的头号情敌。
“小表弟,人都没追到手就计划好寒假怎么过了?”
“丞哥丞哥,”北山赶紧说道,“你低估仙道的实力了。刚才我就下楼买了几瓶水,回来他们就已经在一起了。你没看朋友圈吗?合照都发了啊。”
“小枫啊,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答应他?不怕吃亏?”
“都是Alpha,吃什么亏?”流川不觉得他比仙道弱,万一翻脸动起真格来仙道未必能压倒性胜利。
“……宝贝你太不了解我的小表弟了。相信我,要是哪天受不了他了,把你大哥搬出来,劈头盖脸捶他一顿他就不会乱来了。”
“你到底是不是我亲表哥啊?”仙道皱眉。
“坠入爱河的人脑子里都会进水?我当然不是你亲表哥啊,咱们是远房亲戚——嗳,我才看到,你是人吗?自己穿得这么帅,不知道给小枫买几件衣服?”日暮说着点开商场,送了流川几套外观。
流川收取礼物,发现全是花里胡哨的衣服,只有一套迷彩服符合他的审美观,于是换上了这套。
“丞哥,我也要。”北山语气谄媚。
“你别搞得好像家里很穷一样好吗?先开,打完充钱给你买。”
“OK!”
这一局四人跳了G镇,落地后各自散开搜寻物资。
流川现实里给人一种刚正的感觉,但不知道为什么玩起游戏就鬼头鬼脑的,或许跟黑漆麻乌的游戏角色有关,他像个幽灵似的尾随着仙道。
两人同时走进一间房子,但仙道快流川一步,自动拾取了地上的UZI冲锋枪。
流川就捡到一卷绷带和一颗手榴弹。
眼看着流川又掏出了手榴弹,吓得仙道赶紧按住他的手:“还来?”
“枪给我。”
“……”仙道点开背包,刚把枪丢出来,手榴弹炸了,他和流川齐齐跪倒在地上,“流川枫,你怎么回事啊?我不是把枪扔给你了吗?”
流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手滑。”
仙道都快被流川气笑了,扇了下他的后脑勺:“丞哥,北山,快过来拉我们。”
日暮背着两把枪破门而入:“你们搞什么啊?殉情?”
“唉,习惯就好,”北山从另一面墙上的窗户爬进屋子里,边救人边说,“仙道,我觉得你还是替流川调整一下拾取设置吧,不要自动捡手榴弹。他包里就不能有手榴弹这玩意儿。为了一把普通的枪都能跟你同归于尽,待会儿如果去抢空投,他还不把我们仨炸上天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仙道打了个急救包。
“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流川也补满了血,“丞哥,你身后两把是什么枪?”
“M763突击步枪和Mini14射手步枪,”日暮说完立即反应过来了,迅速点开包裹,把枪和子弹全丢在地上,“拿走拿走,都归你了,别炸我。”
“我没有手榴弹了。”
“你还真打算炸我啊?小表弟,你男朋友是来增加游戏难度的?”
“谁说不是呢?又不能举报他,我真怕他玩上瘾了,每一局都躲我背后往我扔手榴弹——宝贝,你有两把枪了,那这把UZI我能拿吗?”
“拿。”游戏里的流川像个没有感情的黑脸杀手。
仙道怎么说也是战区排行榜第七的玩家,综合评分SSS,现在却沦落到捡把枪都要看男朋友的眼色。
仙道默默装好子弹,看了眼只剩下一把小手枪的日暮。真是难兄难弟。
“我还差头盔和防弹衣。”流川又说道。
在场有这些装备的北山缩在角落一动不动,装作没听见,他是不会迁就流川的——妈妈呀!扔你妈的燃烧瓶啊!能玩不能玩了?不能玩他强退算了!
北山慌忙从火堆里跳出来,火粘在他身上,活生生烧掉了他一大半的血。
“流川,你要死啊!”北山唯一一个急救包刚才给了仙道,只能用绷带和能量饮料慢速回血。
“不是我扔的。”流川包里根本就没有燃烧瓶,这个锅他不背。
“是我扔的,”日暮大笑,“不能就我一人被流川洗劫啊。赶紧的,物资统统交出来。”
“妈的,我把衣服也脱给他好不好!喂,仙道彰,别蹲在地上不吱声,快管管你男朋友。不能助长他这种抢夺队友物资的不良风气,没看到丞哥都被他带坏了吗?”
“啊?”仙道神情无辜,装傻充愣,“什么我男朋友?我男朋友是流川枫啊。”
北山气得咯嘣咯嘣咬碎了嘴里的荔枝味水果硬糖。
四人一连开了三局,赢了两把。两把仙道都是MVP,而新手流川全副武装,子弹却全部用在走火上面,好几次队友屏气凝神之际,他莫名其妙对着空气哒哒哒开几枪。北山回回被吓到,以为附近有敌对玩家,虚惊一场后想拆了流川的枪。
流川除了学习成绩以外,事事力争上游,战绩这么难看心里自然不太爽,他想要再来一局,证明自己可以打到人,绝非北山口中的“走火王”。
“快十一点了,我们该睡觉了,明天还要上课呢。”仙道扯过数据线,给手机充上电。
“是啊是啊,早点休息,”日暮说道,“退了,去洗澡了啊。”
“丞哥晚安。”北山搁下手机,喝完最后一口可乐,跳下床进了浴室。他原先在F-711住过,洗手台的抽屉里有他装在透明塑料盒里的牙刷。
刷完牙,北山用冷水洗了把脸就出去了。
流川最后一个洗漱,站在洗手台前刷牙,这会儿他才发现他带来学校的牙膏居然是草莓味的。
如果流川没记错的话,这支牙膏应该是小汐的,怎么跑进他的洗漱包里了?
洗漱好走出浴室,流川看见仙道靠坐在他的床上。
北山用被子蒙着头,时不时打个呼,看样子是睡着了。
流川一言不发,拿起被北山踢到床尾的熊仔,单手搂着,回到了自己床边。
“北山睡得太死了,我叫不醒他。今晚我只能跟你睡了。”仙道掀开被子,拍拍里侧空出的床位,“上来吧。”
“下次让他早点回宿舍。”流川躺到床上,伸手关了灯。
仙道把熊仔从流川怀里扯出来,放在一边:“这就睡了?我的晚安吻呢?”
流川闭着眼睛,稍稍挪了挪位置,将脸颊贴近仙道,嗓音里带了点犯困时的喑哑:“快亲。”
仙道手一抬,拎起被子,盖住了他和流川,遮挡住外界所有的光源:“你认为亲脸就够了?”
流川的声音小的几乎是嘟哝:“我都记不清你今天亲我几次了。”
仙道轻笑,捏着流川的下巴在黑暗中亲吻他:“草莓味?”
“是牙膏……嗯,别咬,有点痛。”
“你太甜了,我忍不住。”
夜深人静,就连接吻也是接近无声的,没了双方都不甘落后的厮斗,多了几分缱绻的柔情。
没一会儿,流川的意识就被亲得越发昏沉了,无力阻止仙道探进他衣服里抚摸他后腰的手。
流川只觉得浑身染满了仙道的气味,干燥好闻的木香仿佛数万条丝线将他牢牢紧缠住,收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茧,把他整个人裹缚在其中,无处可逃,只能深陷其中。
体温在不断地攀升。
流川伸手把被子往下拉了一点,脸部发烫的皮肤接触到被子外偏凉的空气,顿时舒爽了不少。
他捂住仙道的后颈,眼神不大清明,带着一丝迷蒙。
“嗯?怎么了?”仙道稍微拉开两人的距离。
“不要再释放信息素。”流川喘了口气,“我要睡了。”
“压迫到你了?我不是故意让你不舒服的,Alpha情动时释放信息素是本能反应,之前我也说过,在你面前我的自控力不行,”仙道稳了稳躁动的心绪,缓缓收敛好信息素,他抚触流川的后背,“以后多提醒我几次,不然我意识不到这个问题。或者你教教我,怎么样才能在情动的状态下也能控制好自己的信息素。”
流川不说话了。他总不能告诉仙道他不是健全的Alpha,无法像正常的Alpha一样释放出信息素,这跟自制力的好坏没有任何关系。仙道喜欢Alpha,但不代表他会喜欢没有信息素的Alpha——流川刚尝到恋爱的甜头,不想这么快失去,更不想在仙道面前暴露自己的缺陷。
所幸仙道好像只是随口一提,没有追问下去,这让流川暗中松了口气。言多必失,唯有沉默才能守住深藏在心底的秘密。
第四十三章
过了十一点半,基本上每间宿舍都熄灯了。
不多时流川就睡熟了,枕着仙道的手臂抱着他的腰。
仙道听着流川均长的呼吸声,意识逐渐模糊。
坠入黑暗没多久,那只尾巴上一截雪白的小狐狸倏地朝他扑了过来。
一撞到仙道的胸膛,小狐狸的身体立刻迸发出刺眼的白光,化作了人形。
仙道被巨大的冲力直接掀翻在地,倒在了柔软的草地上。亮光消隐,流川不着寸缕的跨坐在他的腰腹上,双手按着他的肩膀俯身吻了下来。
仙道险些心脏骤停,深吸了一口气才恢复镇定。
流川吻得急切,上一次明明还很青涩,如今变得这么老练,简直判若两狐。
仙道由着流川胡来,边回应边心想,小狐狸的吻技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突飞猛进还不是因为他教导有方。
梦是自由的,不受任何约束,现实里暂时做不了的事,梦里都可以做。况且仙道可以发誓,是流川主动拉开他的裤子拉链的。当然,就算流川只是坐在他身上晃一下狐狸尾巴,他肯定也把持不住。
就在仙道准备提枪上阵之际,他被流川推醒了。
“喂,收一收你的信息素。”流川的状态不大好,一簇簇的火焰在血脉中燃烧,像置身熔炉当中,热得他就快喘不过气来了。
仙道头脑里一片混沌,以为眼前的流川还是梦里那只乖顺可爱的小狐狸,一个翻身压住了他。
源源不断的木香也波及到了对面床上的北山,害得他陷入了心惊肉跳的噩梦之中。
梦里的北山在积雪皑皑、空无一人的荒原里被几十只凶狠的西伯利亚野狼穷追不舍。
他拼命奔逃,夹杂着雪沫的寒风犹如锋利的刀子一般割在他的脸上。
身后是黑压压的狼群,壮硕暴戾的头狼随时都有可能冲上来将他撕咬成碎片。
恐惧令北山的肾上腺素一路飙升,茫茫雪原,一眼看不到头,绝望从四面八方覆压过来。
操!
谁他妈来救救他啊!
流川越来越热,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变得滚烫,带着强烈独占意味的信息素压得他一阵目眩。
不知怎的,流川竟然因此使不上力气,根本推不动仙道,挣扎也只是徒劳。
“你不要再释放信息素了。”流川心跳狂乱,好像要破开他的胸口从里边蹦出来。
仙道跟没听见似的,分开流川的双腿,按着他的腿根对准某处往前一顶。
流川猝不及防,整个人往上一耸,头顶撞在了床头挡板上。
仙道蓄势待发,又顶了一下,嘴里含糊嘀咕了一句:“嗯?怎么进不去?”
俩人都穿着裤子,进得去就有鬼了。
流川反应过来仙道在干什么,又气又窘,咬着牙蓄了点力,反手就是一巴掌,把仙道彻底扇醒了。
仙道一惊,正对上流川微微发红的眼睛,抿了下嘴,心虚地咽了口唾沫。
“还不下去?要我踹你下去?”流川的声音压得极低,接近气音,有些喘。
仙道赶紧重新躺回床外侧,后背上全是热汗,他舔了下干燥的嘴唇,半天冷静不了。
流川剑眉紧蹙,抬手按住后颈,血肉深处的腺体在脉动,痛感随之而来,他没忍住呻吟了一下。
仙道觉察到流川的异样:“怎么了?”
“热。”流川是真的热,恨不得跳进冰水里降温。
“腺体不舒服?”仙道攥住流川的手腕,试图扯开他的手检查他的后颈。
“别动我!”流川语气不善,他把后颈捂得严严实实,身体一个劲地往里侧挪,直至后背紧贴墙壁再无退路为止。
在仙道看来,流川像极了受伤的孤兽,满身戒备,不让任何人靠近。
流川小口小口地喘气,额头上布满了细汗。腺体每跳动一下,疼痛就加剧一分。
流川打架确实厉害,但天生痛觉敏感,所以他才想要变得更强,强到别人打伤他之前他可以击败对方。
眼下的疼痛等级显然超出了流川的承受能力。
太疼了。
仿佛有把看不见的铁锤用力地不断敲击他的后颈。
仙道急忙按亮了宿舍里的灯,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流川的额发都被汗水濡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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