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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春(古代架空)——王孙何许

时间:2020-04-04 14:39:53  作者:王孙何许
  任歌行扑哧一笑:“姐姐?杨大姐来,给人瞧瞧。”
  杨晏初听得眉毛直跳,直起身子把脑袋伸出去,无语道:“我男的。”
  那姑娘看见杨晏初都愣了,心说这不能够啊,刚刚这男子跟车里说话的劲儿明显就是在跟自己女人说话,这怎么……
  算了。
  姑娘不放弃任何做生意的机会,继续说:“买一支也行,对面街卖橘子的老太太我认识,您买一支我能让她白饶给您一捧橘子,不买花也行,您剑需要贴膜吗,贴膜我也会,您看您——”
  那姑娘伸手想去碰羽霄剑,手指擦过衣襟,被任歌行用两根手指捏住了手腕。
  任歌行笑道:“好说好说。”
  姑娘被他捏住了腕子,也不恼,笑嘻嘻地往回缩,任歌行放开了她,背着手倾身笑道:“我就是一送镖的,荷包里的银子实在不多,姑娘就算全拿去,这一票怕是也没多少油水。”
  姑娘愣了一下,僵笑道:“大哥您说什么呀。”
  任歌行道:“荷包里拢共二两银子,就当买你这些花了,丫头,以后卖花就卖花,别做这些花儿看不得的事。”
  姑娘瞪着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回去,脸却红了,道:“那我把这些花给您扎起来吧。”
  任歌行摆了摆手示意用不着,道:“月季衬你。”就转身买橘子去了。
  过了一会儿,任歌行左手拿着饼,右手拎着兜橘子走了回来,把橘子递进车里,杨晏初挑眉道:“让小丫头把荷包顺走了?”
  任歌行啊了一声,道:“无妨,我钱也不都放在那儿。”
  杨晏初若有若无地苦笑了一下,任歌行方才背转过身没有看到,那姑娘站在橘子摊前痴痴地盯着任歌行的背影,那眼神思凡怀春恰似盼着交颈的鸳鸯,泥巴巴的小圆脸透着粉扑扑的红,任歌行却无知无觉,一勒缰绳走了,咬了一口饼还特嫌弃地皱了皱眉:“这什么玩意儿,告诉过老板别加胡芦菔,还非得加一根。”
  任歌行不爱吃胡芦菔,嫌弃得要命,杨晏初说:“你给我。”
  任歌行把饼递过去,一圈咬掉的矮下去的卷饼土豆丝中间一根宛在水中央的突出的长胡萝卜条,杨晏初一看,无语道:“你牙缝挺大啊,还能自动过滤胡萝卜呢。”
  “谁牙缝大啊,”任歌行挺不乐意,“我转着圈儿啃的。”
  ……这得烦成什么样啊。杨晏初往前凑了凑,就着任歌行的手叼走了那根遗世独立的胡萝卜,顺手把剥好的一瓣橘子塞进任歌行的嘴里。
  任歌行嘴里全是东西没法儿说话,含含糊糊地嗯嗯了两声外加眨了眨眼表示感谢,然后就转过去了。
  世事就是这样,你看他风姿迢迢少年剑侠,多少男男女女望着他的背影心生绮念寤寐思服,结果这人只顾着为了躲一根胡萝卜转着圈儿吃卷饼。
  气人。
  走到晌午,三人随便找了家馆子打算吃点东西,刚刚坐下,点的东西都还没上齐全,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悄悄地,步履有些蹒跚,一言不发地坐在了任歌行一行人身边。
  任歌行从她一进门就注意到她了,愕然道:“姑娘……”
  还是那个卖花的姑娘,坐在那儿腿直抖,气都还没喘匀,任歌行一头雾水,给这姑娘倒了杯茶,看了看四周,道:“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姑娘摇了摇头,两指把茶杯推远,道:“任大侠,你是任歌行任大侠吧?”
  任歌行:“……你怎么知道。”
  姑娘说:“混街面的,小女子算是消息不灵通了,才认出是您,”她瞳孔都在细细地抖,两根手指扣在桌上,是个不愿闹出大动静,用手指代替腿下跪的手势,低声道:“救我。”
  “求您救我。”
  任歌行顿了顿,道:“怎么说?”
  姑娘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道:“我流落此地受这儿的地头蛇控制已经两年了,我自己没法摆脱,只求您能把我带到兰陵,兰陵地方大人多,去那儿没人再能找得着我。承您这个人情,离开了这儿,我给您当牛做马。”
  任歌行沉吟半晌,道:“姑娘,冒犯说一句……你这么说,我们没法信。”
  姑娘苦笑一声,道:“早料到您会这么说。不差这一会儿,小女子名叫段西泠,您去官府看一眼我是不是在逃的案犯,有没有案底一看便知。您若再不信我,”姑娘从怀里摸出任歌行的荷包,“这个还给您,您就找个暗处看着,这儿的地头蛇是个七尺来高的胖子,您瞧见他因为我今天一分油水都没捞着揍我一顿也就明白了。不怕污脏了您的眼,”姑娘一挽袖子,露出一条伤痕累累的胳膊,晃了晃紫黑带血的乌青,无奈道,“任大侠,要不是因为这个,谁愿意做这种事儿,就求求您带我一程,送到兰陵,要我怎么报答您都行。”
  任歌行皱眉道:“他打你?”
  段西泠道:“我只求您能带我离开。”
  任歌行喝了口茶,道:“从这里到兰陵,只有两三日路程。”
  这话中口风便是松动了。杨晏初心中暗叹,任歌行这么个人,裴寄客他都能伸手拉一把,更别说一个满身伤痕的姑娘楚楚可怜地哀求他带她一程,他做不到坐视不理。
  于是杨晏初道:“三两日的光景……”
  李霑马上说:“举手之劳的事嘛。”
  任歌行有点想笑,还有点心酸——李霑这么个从前大户氏族的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这么伶俐地看人眼色了。他刮了一下李霑的鼻子,道:“那就赶紧吃,吃完赶紧走。”
  段西泠从偷钱到求救,言语间一股尘灰里打滚的老练油滑,这会子听见任歌行终于松口,一下没绷住,眼泪终于刷一下淌下来了,连哭也是悄悄的,连抽噎声也没有,掉了两滴眼泪赶紧用袖子抹了,道:“谢谢您。”
  “甭说谢不谢的,”任歌行道,“日后我若再经过兰陵,记得请我吃饭。”
  姑娘破涕为笑道:“好嘞。”
  杨晏初站起身又叫了个菜,几人吃完之后方才要走,行到门口,有人挡住了去路,那人七尺来高,脑袋大脖子粗,像个臭水沟里变异出来的胖头鱼,一见任歌行三人品貌衣着,本来凶悍的神色登时一变,嘴里那些不干不净骂骂咧咧的也收了,绕到段西泠背后捏她的肩,边捏还边来回摩挲,狭昵地笑道:“哎呀……我说小丫儿跑哪儿去了,原来是……哎呀,哎呀,真是长本事了,那兄弟我就不打扰了,丫儿你好好陪陪客人——”
  “这位兄台,”任歌行打断他,用筷子头点了点胖头鱼的指节,“这是家妹。”
  “哎呦,”胖头吃痛缩回手,一边甩手一边笑道,“妹妹好,妹妹好啊。”
  任歌行不是很想搭理他,只道:“都吃完了吗?吃完走吧。”
  段西泠就像个影子一样亦步亦趋地跟着任歌行上了马车,任歌行翻身上马的时候那胖头终于感觉出来不对了,在下面问:“公子这是要把她带到哪儿去啊?”
  任歌行回道:“四处逛逛。告辞。”
  胖头道:“哎……”
  一骑绝尘哪还听得到回话,马一撂蹶子,扬了一路的尘与灰。
  车里本来只坐了李霑和杨晏初,再加一个段西泠难免显得拥挤,姑娘也不多话,安安静静小心翼翼地坐着,杨晏初弯下腰拖出来一个药箱,道:“段姑娘把手臂上伤口弄一下吧,用那个绿色的小瓶子里的,不容易留疤。”
  段西泠摇头道:“不必了,一点小伤,用不着这么名贵的药。”
  “随便用。”杨晏初说完也不再多待,掀开了帘子,探出上半身,任歌行头也没回:“干嘛?”
  “我想和你坐一起。”杨晏初说。
  “你在车里坐着,在外面喝风回头别再着凉。”
  杨晏初终于找到一个名正言顺能离他近一点的理由:“车里太挤了。”
  任歌行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杨晏初扒着车框探着半截身子看着他,奔马带起的风把他的头发吹得遮住了半边脸,还吹进了嘴里,他叼着一缕头发,那巴巴的眼神让人没法拒绝,任歌行一勒缰绳放慢了速度,朝杨晏初伸出手:“来。”
  杨晏初握住他的手,手心里交换了一点汗的热与风的凉,借着任歌行的力跨上了他的马,任歌行搂着他的腰帮他坐稳,道:“真有你的,我跟你说你坐我这儿也是挤,还不如坐车里舒服。”
  杨晏初搂住任歌行的腰一勒:“驾!”
  任歌行中午饭差点没让他勒出来,回手揉他的脑袋:“别闹,坐稳。”
  杨晏初两只胳膊夹着他劲瘦的腰:“就闹,你再揉一下嘛,嘚儿——驾!”
  任歌行笑得不行,伸手又揉了一把他的头,又给他把揉乱了的头发理顺了,碎头发掖到耳后去:“走啦。”
  马车再次缓缓而动,绿杨阴里踏尽落花。春日载阳,有鸣仓庚,奔腾的马蹄声如同飞扬的游气,和着轻尘环抱着马上的一双人,小镇的街声渐渐远了,任歌行轻装快马,抬手摘下枝头一朵茉莉花,回手递给杨晏初。
  杨晏初正赖赖叽叽地粘在任歌行背上,手一刻也不想离开任歌行的腰,夹了那花儿顺手别在任歌行的腰带上:“这花衬我?”
  任歌行顺口秃噜了出来:“什么花也衬不上你我觉得。”
 
 
第18章 
  因为段西泠是女儿家,开客房的时候任歌行就给段西泠单开了一间,可到了第二日早晨,任歌行三人已经穿戴整齐,段西泠却迟迟没有从房间里出来。
  “段姑娘。”任歌行轻轻扣了扣门,“我们要出发了。”
  “哎哎,”段西泠赶忙打开门迎了出来,她急匆匆地挽着头发,颊上一层淡淡的红,“对不住,对不住任大侠,我起晚了。”
  任歌行摇摇头示意无事,转身下楼。到了车上段西泠仍然难掩倦意,微阖双眼靠在一边,却探手摸出了包袱里的一件衣裳,那衣裳的针脚才缝了一半,针别在领口上,她打了个哈欠,把针抽了出来,开始缝缝补补,杨晏初道:“段姑娘这是做什么?”
  段西泠笑道:“昨天我就看见你们仨的衣服了,料子是顶好的料子,只是你们三个大男人,针线活肯定是不会做,领口袖口磨坏了脱线了也不会弄一弄,昨晚我跟任大侠要了那几件坏了的衣服,给衣服镶个边。”
  杨晏初:“……哦。挺好的,辛苦段姑娘了。”
  他心里醋溜溜地想,还管任歌行要衣服了,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男孩子家怎么能把衣服随便给别的姑娘,真是不守男徳,切。
  段西泠笑道:“我也实在不知道能给你们做点什么了。昨晚上缝得有些晚,没成想一觉睡迟了。”
  杨晏初:“……啊。那段姑娘不要补了,车上颠簸,也不急这一时,先睡一觉吧。”
  段西泠摇摇头,半晌,又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红妆盒,开了妆盒左右照了照,杨晏初看了一眼,道:“采蝶轩的胭脂?”
  段西泠笑了,那薄红的双颊泛着羞赧,她用两指轻轻点了点颧骨,好让那胭脂和脂粉更服帖些:“我身上没多少银子,只能凑合买这种便宜脂粉——我好像有点浮粉了。”
  杨晏初想了想,道:“采蝶轩挺好的……那个,浮粉可以先用帕子把多余的粉粘掉,然后用干粉定一下妆。”
  段西泠:“……杨少侠你怎么好像很熟练的样子。”
  杨晏初啊了一声,笑了笑:“家里有个姐姐。”
  姐姐是挺多的。浣花楼前院的莺莺燕燕们每天也不干别的,除了暗地里勾心斗角就是明面上日常交流美妆经验,杨晏初听也听会了,后来有人也要他敷些脂粉,杨晏初虽不至于折人面子,却到底一次也没有应过。
  到底有人爱他的真颜色,没有强逼他柳眉绛唇作媚妆。
  段西泠左右照了照,把妆盒收了起来,又开始缝补,杨晏初看了一会儿,干咳一声,道:“可否劳动段姑娘教教我这缝补的法子?”
  段西泠很讶异地看了他一眼,杨晏初有些尴尬,低声笑道:“总不能一直麻烦段姑娘。”
  段西泠缓缓地摇了摇头,道:“那倒没什么,只是杨少侠你想学,我手笨,教不得你太精细的法子。”
  她说着,把针递给杨晏初,道:“先试试……哎,不对。”
  杨晏初儿时出身清贵,针线活轮不到他做,少时际遇让他也摸不到针线,此时刚笨手笨脚地把衣服戳了个洞,懵懂地抬头:“怎么了吗?”
  段西泠道:“绉料子要把针埋进去再挑出来,缝出来才比较好看,而且不容易脱丝。”
  杨晏初应了一声,把针埋了进去,然后惊恐道:“针呢?”
  李霑终于看不下去了:“小杨哥哥,单头的线跟着针滑到下面去了——不是,你非学这个干什么呀?”
  杨晏初低着头笑了笑,没答话,把针摸出来纫好,穿了一针:“这样?”
  他记得在沛县的时候任歌行的话,提到家与父母,风雪与新成的棉衣。
  如果无力为心爱之人挡去所有风雨,那就努力实现他所有关于温暖的念想,为他挑灯夜补衣为他洗手做羹汤,放下身为男子的矜傲,下堂摸索小门小户的小意温柔。
  段西泠点头道:“对对,然后下一针压着这一针的针脚——跑偏啦,少侠!”
  “啊啊啊啊,”杨晏初说,“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拆掉重缝,怎么会这样呢……嘶。”
  马车好像轧过了一个石子,猛地颠簸了一下,杨晏初正捏着针往上挑,冷不防一个不小心,针把他的右手中指横着扎了个对穿,杨晏初拧着眉抽了口凉气,段西泠叫道:“呀,杨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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