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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春(古代架空)——王孙何许

时间:2020-04-04 14:39:53  作者:王孙何许
  于是他柔声道:“还能走吗?”
  任歌行没说话,定睛一看发现是他,就撒手人寰原地嗝屁一样白眼一翻,把自己的命根子托付给他了。
  很久以后杨晏初提起这件事,靠在任歌行怀里笑得不行,说当初你怎么就那么信任我,剑就那么给我了,莫不是第一眼缘分这辈子就看到了头,任歌行淡淡地:“你这骨架子一看就不会武功能作什么妖,给你把剑都怕把你手剌了。”
  杨晏初:“……脑壳给你抽飞。”
  他们拖着任歌行走了很久,客栈不敢收,只能把他带进花船里,唱曲的姐儿连琵琶都来不及抱走就被这血淋淋的人吓跑了,杨晏初把他扶到榻上躺着,细细地给他裹伤,一边裹一边道:“我救了你们一命,你们好歹告诉我你们是谁罢?”
  李霑哭丧着脸把剑摆在任歌行腰间,道:“我不敢告诉您,等任大哥醒了,您问他好吗?”
  杨晏初没忍住,当着李霑的面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横生此事,这时候他应该已经出城了,而不是在这里,在花船,在烟花之地,在这个和他拼死逃出来的噩梦一样的所在如此相像的地方。
  天底下姓任的那么多,他本不欲多事,怕报恩或者报应来得太快,自己在报仇之前就死了,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救的是任歌行,他出身名门正派,本来应该留在门派内做掌门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二十岁上突然下山,后五年,一直身居江湖草莽,有“光风霁月,诵义任侠”的令名,凭着一层纸薄的恩情就这么赖上他,杨晏初自觉很是不知廉耻,可是思来想去,他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因缘际会,宿命交叠,他实在身无长物,任歌行是他报仇路上的唯一一根稻草。
  而他这根稻草,现在正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
  任歌行本来想着因为杨晏初没有武功底子,刀太沉重,剑太繁杂,都不是短时间可以学会的功夫,就教了他用匕首,如今他冷眼看着杨晏初,觉得他使个匕首步法简直自成一派,比用剑的步法还要花里胡哨,给块儿布都能扭大秧歌了,大概“情意绵绵走天涯鸳鸯蝴蝶流星剑”这种名字才能配得上他风骚的走位。任歌行无奈,出声提醒道:“杨少侠,咱们是暗杀,一般是近战,用不着走得那么……那么好看的。”
  那么动感,那么喜庆。
  杨晏初懵懵地啊了一声:“那怎么办啊?”
  任歌行思量了一会儿,道:“你先告诉我你要杀谁。”
  杨晏初道:“临川江氏掌门江知北。”
  任歌行:“……”
  任歌行说:“咱们先吃饭吧。”
  杨晏初冷冷道:“我并非自不量力,这临川江氏虽然煊赫一时,风头无两,但是江知北这个掌门之位来得却很不光彩,他本人糟老头子一个,没多少武功,人倒是又蠢又坏,这个藏头露尾的老王八蛋平日里深居简出,你这么个名门正派出身的人,自然不知道这些。”
  杨晏初笑起来的时候无端端的有些柔媚,可是眉目阴沉的时候,薄唇抿得像刀。
  任歌行差点就脱口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窥见他面色阴郁,也就不提,只拍了拍他肩膀,道:“接着练吧,我看着。”
  杨晏初没有说话,顾自倒了一杯茶,仰头举杯而饮的那一瞬间任歌行无意中瞥了一眼,瞳孔骤然紧缩——
  那瓷杯子底下被一饮而尽的瞬间透着天光,映出一点诡异的惨碧色。
  瓮底青!
  任歌行再没功夫说话,出手如闪电一般封住了杨晏初身上六处穴位,然后掏出一瓶药,捏开杨晏初的嘴,一卸一拧,干脆利落地把药灌了进去!
  任歌行解开他的穴位,朝他后心轻轻拍了一掌加快了药力的输送,杨晏初的脸色很快就变了,意识也模糊起来,全身开始不自觉地颤抖,任歌行扶了他到床边躺下,轻轻地给他拍了拍背,杨晏初抖得越来越厉害,神色也开始涣散,就在任歌行考虑要不要给他嘴里塞块毛巾防止他咬到舌头的时候,杨晏初突然一翻身,挣扎着从榻上探出上半身,哗的一声把中午吃的东西,刚才喝的水,全都吐了出来。
  任歌行心中疑惑——瓮底青是江湖上出名的毒药,相传一中必死,解药只有他师父能配出来,他师父深知怀璧其罪,明哲保身,从未将配出解药之事说与旁人,因此江湖仍称瓮底青无解,而就算用解药去解,三天之内也必定下不了床,七天才会出现腹泻呕吐之症,怎么可能这才中了毒就开始呕吐?
  碰上哪个好心人把瓮底青换成健胃消食片了么?
  任歌行皱了皱眉,想起杨晏初刚才称江知北“藏头露尾的老王八蛋”,他自己何尝不是疑云重重,云山雾绕的让人看不明白。
  他叹了口气,看见榻上的人还蜷缩成一团发着抖,纵使心内藏疑,也忍不住抚了抚他的后背,没想到杨晏初神智不清地发出了一声小猫一样的呜咽,哆哆嗦嗦地伸手抓住了任歌行的衣袖,声线都快抖碎了,还细声细气地说着话,语气像是哀求。
  他听不清,不得不弯下腰,听见杨晏初神智不清断断续续地小声说:“我错了……把爷的衣服吐脏了……我错了……别打……”
  任歌行看他那样子,心里禁不住一软,坐在他身边给他一下一下的揉后心,轻声道:“还难受么?难受就往地上吐,不妨事的。”
  杨晏初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一遍一遍地认错道歉求饶,任歌行见他听不进去,也就不再说话了,只是轻轻地拍他的后背,像哄睡一个哭闹的孩子。
  任歌行不知道一个人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想象不到。
  他从来洁身自好,想象不到会有捏着人脖子灌酒的宾客,喜欢看人被灌得神智不清又强颜欢笑的样子,又不喜欢看人呕吐,一旦有人吐了,弄脏华贵的衣衫——
  那地方从来不缺各种响动,悲与欢,歌与哭,切切丝竹与曼声婉唱,浅笑低吟与忍痛惨呼都缠在一块儿,淹在血色的酒污里,没完,完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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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杨晏初过了还不到半个时辰就清醒了,惨白着一张脸蜷缩在榻上,任歌行坐在他身边,见他醒了,问道:“感觉怎么样?”
  杨晏初虽然不经江湖事,但也不是傻子,他虚弱地翻了个身,仰着头看任歌行:“我是不是中毒了?”
  任歌行摇了摇头,道:“我刚开始以为你是中毒了,但看你这反应,好像就是中暑了。”
  杨晏初:“……我喝的水里有什么?”
  任歌行面不改色:“藿香正气口服液。”
  杨晏初:“……”
  任歌行猝然问道:“段誉是你什么人?”
  “我二舅,”杨晏初叹了口气,“您是不是武侠话本子看多了啊。”
  “你这个百毒不侵的体质,”任歌行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也想拥有。”
  杨晏初苦笑了一下,不知怎么的眉毛忽然飞快地一蹙,抬手按住了心口,轻声道:“你不会想拥有的。”
  任歌行皱了皱眉,心中疑云更甚,却听得身边人轻轻地呻.吟了一声坐了起来,杨晏初一手揉着额角,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真看不懂了——我说,任大侠,你们不会真的干的是杀人越货的买卖吧?”
  任歌行道:“自然不是,下毒的王八羔子和使暗器的一样不敢现身,鬼手裴寄客前几天让我削掉一条腿,以后得叫金鸡裴寄客了,他们一时还不敢明着来,不过我以后是要多顾着些你们,刚才怪我,我没看住你……”
  “任大侠,”杨晏初倚着床头,衣衫凌乱,眼神静水一样,他轻声问道,“李霑小公子身上到底有什么?”
  任歌行挑了挑眉,反问道:“你的心脉不足之症是不是自幼服药所致?”
  任歌行和杨晏初静静地对视了半晌,明白彼此都是水晶心肝玻璃人,杨晏初扯了扯嘴角,首先开口道:“是自幼服药所致。”
  任歌行不过没有多问,只道:“时常作痛?影响行动么?”
  杨晏初低声道:“一月间偶尔作痛罢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猛地抬起头,语速飞快地解释道,“不影响行动的,没有问题,我不会耽误……”
  他本来想跟任歌行讲清楚,心口疼本是沉疴旧疾,虽然有时疼起来万箭穿心,但还是怕任歌行嫌他是个病病歪歪的累赘不要他,极力证明自己可以不给他和李霑添麻烦,没想到任歌行压根没往那方面想,二话没说朝他胸口拍了一掌,送了一掌真气过去护住了他翻江倒海的心脉,道:“好点没有?”
  杨晏初怔住了,任歌行的手掌还暖乎乎地贴着他的胸口,在他前二十年令人作呕的人生里,这个动作无不带着□□的意味,可任歌行就是那么贴着,睁着一双睫毛浓密的眼睛,直不愣登地催促他:“说话啊,我不是大夫,手上没准儿。”
  杨晏初下意识地握住了任歌行的手腕,反应过来又松开了,他拢了拢衣裳,乱七八糟地说:“好多了,多谢任大侠。”
  “没事儿就行,”任歌行收回手,道,“你知道泰阿令和朝彻珠吗?”
  杨晏初摇了摇头,任歌行便道:“此二物本为浮梁李氏所有,李氏覆灭之时,李氏夫妇临死之际把他俩的独子——就是李霑托付给我,让我带着李霑和这两个东西去找青州秦氏,那是李氏上一代结的亲家,希望秦氏能收留李霑。”
  明白了,这趟任歌行是个送镖的。杨晏初问道:“李氏为何不将此二物留给李公子?”
  任歌行苦笑了一声道:“李家夫妇宅心仁厚,于我亦有恩,只是太宠溺孩子了些,这个李霑完全就是个少爷身子,泰阿令可召李家旧部,朝彻珠可使人一夕内力大增,可前者他不会用,后者他用不了,怀璧其罪,这两样东西他拿着烫手,还不如给秦氏卖个人情,其实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就算秦氏真的接纳了李霑,寄人篱下的生活又能好到哪去,死马当活马医呗。”
  杨晏初想起任歌行说过裴寄客“是来抢东西的”,天底下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两样,只是泰阿令和朝彻珠,李霑用不了,任歌行却完全可以——
  “你那么看着我干嘛?”
  杨晏初看着他的眼睛,明白了这人和没想着嫌弃自己心脉不足一样,压根就没往杀了李霑私吞泰阿令和朝彻珠那方面想,怪道李氏夫妇能放心托付给他——不知怎么,在任歌行面前,他总觉得自己的思想透着一丝淡淡的邪恶和猥琐。
  杨晏初冲他拱了拱手:“任大侠乃仁义人也。”
  任歌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恍然道:“我还以为你有事求我……泰阿令我要它干嘛,朝彻珠那仨瓜俩枣的内力,我练个五年八年的也有了,没必要,也没有那么干的,李家于我有恩。”
  恃才傲物,磊落又疏狂。
  杨晏初:“……嗯。”他向前倾了倾身子,声音低了一点,“李氏……是怎么覆灭的?”
  “还能怎么,”任歌行仿佛不愿多提,“氏族争斗,在庙堂则弹劾,在江湖则互殴,有什么道理可讲。”
  这句话里不知道哪个字像根针一样扎了杨晏初一下,他的神情僵硬了一瞬,任歌行叹了口气:“说来也是无奈,这李家小公子珠围翠绕地长大,一朝遭此变故,连报仇的能力都没有,我还不会看孩子,这小孩儿刚开始跟着我的时候白白胖胖的,现在都瘦成什么样了。”
  杨晏初不知道该说什么,拢了拢衣襟,道:“那咱们接着练?”
  任歌行有些讶异:“你可以吗?你再休息会儿。”
  杨晏初摇摇头,低声道:“没有时间了。”他站了起来,反手抓住了匕首,横握在胸前。
  任歌行啧了一声,走到他身后,手捏住了他的小臂:“胳膊和手别拧着劲儿,还没捅人呢你自己先抽筋了,放松,用小臂力量带动手,放松——看我干嘛,我脸上有字啊,看书……不是,看刀!”
  杨晏初呼了口气。他实在没法放松。任歌行的存在感太强了,站在他身后,手从后面捏着他的小臂,说话的热气就喷在他的后颈上,在杨晏初看简直就是个拥抱的姿势,又是个再寻常不过的教授的姿势,如果……如果没有他这样卑贱的出身和不堪的经历,断断不会想到这许多。
  杨晏初难堪地闭了闭眼。
  任歌行拍了拍他的小臂:“想什么呢,凝神,走——”
  杨晏初朝假人的喉咙刺去,任歌行道:“不行,刺的地方不对。你正面扎最多割开人家的喉咙,要是人家正好吃噎着了说不定还能把气儿喘顺一点,从侧面,看准这个位置,这样扎进去割开——”
  任歌行握着杨晏初的手,带着他使了个巧劲,把匕首捅进了假人的脖子,低声道:“你看,是这样的,手腕不能和手臂拧着,你脸红什么,热啊?”
  杨晏初是热,又热又尴尬又难堪,他低声道:“我明白了,我自己试一试。”
  任歌行哦了一声,没说什么,走到榻边坐下,抱着肩膀倚着床头,提点道:“肩膀别耸着,小臂和手腕,哎对……手腕!往哪儿扎,我刚讲过,对了。”
  他自幼习武,早就忘了没有武功底子的人使兵器会多么别扭,对成年人类怎么会如此愚笨感到匪夷所思,脾气逐渐暴躁,感觉杨晏初那细细白白的膀子就跟他娘的刚装上的假肢一样不听使唤:“我刚讲的时候你听什么了,手腕别和胳膊拧着!……操,别八字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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