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洛清仙尊这是不同他计较了?
不对,少年转念一想,自己本来也没有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啊。
心虚的时间一过,对洛清仙尊的怒气又重新窜上他的心头。
“既然东西都给仙尊送来了,那鸿羽先告退。”少年说完正欲离开,手臂上忽然一紧。
怕少年再次生气,这次他拉住少年之后便迅速放了手,眼中有些慌张的望着少年。
仿佛方才做错了事情的是他一般。
少年回头:“仙尊还有何事?东西都在此处了。”
“今日在外,我不是故意的。”说这话时,洛清仙尊满是小心翼翼。
今日之事确实不是他有意戏弄,实属他……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他,多逗逗他,想看他笑、恼……想要他脸上流露出更多其他的神情。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但后边的这些话,洛清仙尊却只敢在心中说。
秦鸿羽心中虽羞恼,奈何洛清仙尊认错态度实在良好,且方才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就算为了秦家着想,自己也不该和洛清仙尊有嫌隙。
他不留痕迹的后退一步,脸上的神情一如往常:“仙尊说笑了,鸿羽并没有放在心上。”
见少年如此,洛清仙尊也没有别的办法。
“那鸿羽便先离去了。”
“你,喜欢桃花?”
少年跨出门的脚步一愣。
“喜欢。”
随着声音的落下,少年的身影消失在房门。
过了许久,房间里的人终于有了动作。
他将方巾拿起,整齐的折好,而后走到了梳妆镜的旁边,郑重其事将方巾放入了小木盒中,而后一枚桃花花瓣出现在洛清仙尊的手中。
若是秦鸿羽在场,定能发现这块花瓣正是方才落在他头顶的那片,粉白之中透着一丝红意。
桃花被洛清仙尊用术法封好,躺在了方巾的旁边。
“桃花……”
~
“连家乃是法修世家,自古以来法修便不太看得上其他的修炼门派。”
因为法修修炼,不仅仅需要出众的天赋,更需要雄厚的实力,一个普通人,哪怕天赋出众,若是身后没有势力支持,在法修这条路上也是难行的远的。
虽嘴上不说,诸多法修心中其实是看不上其他的修者。
而连家的公子连城,更是极好的继承了这个传统:
“纯阳城中有风评,说连城公子不喜秦小公子……”
秦鸿羽放下手中的账本,打断柳管家道:“有趣。”
但柳管家脸上的神情却不似少年那般轻松:“连公子算是纯阳城年轻公子一辈中的领头人物,小公子此前又从未参加过连公子的宴会,我是怕连公子对小公子不利……”
秦鸿羽却道:“你也说过,我此前从未参加过这位连城公子的宴会,那这位公子对我的‘偏见’又是从何而来?”
“这……”柳管家也有些不解,这些他倒是从未细想过。
秦鸿羽翻了翻账本,问道:“从前的宴会,都是段云楼替我去的?”
柳管家点头道:“小少爷一心沉迷剑道,这些活动二少爷倒是时常参加。”
少年若有所思般的点点头。
翌日便是宴会,段云楼早早便在门外候着了,秦鸿羽到的时候,洛清仙尊也正好赶到。
昨日的事情历历在目,秦鸿羽心中还颇有些尴尬,朝着洛清仙尊微微昂首示意,洛清仙尊则亦步亦趋的跟在少年的身后。
连家作为法修世家,宴会办的自然也是十分盛大,秦家一下车,仆人立马将三人迎了进去。
秦鸿羽本以为只是年轻一辈的聚会,谁知进了宴会后,一群比秦父年纪还大的长者,将他们牢牢的围了起来:
“原来是洛清仙尊来了啊,哦,还有秦家的小公子,里面请、里面请。”
秦鸿羽恍然,原来洛清仙尊参加宴会的消息不知何时也传了出去,这群老狐狸们自然不肯错过结交洛清仙尊的机会,纷纷带着儿女们参加。
一个普通的小辈们的聚会,场面盛大的不亚于秦父的寿宴。
毕竟洛清仙尊从来都不喜欢参加这样的宴会,难得得到一次洛清仙尊出席的消息,岂能不心动?
再看看洛清仙尊脸上的神情,已然十分阴沉。
秦鸿羽心中忽然明了了洛清仙尊为何不喜参加宴会的原因了。
乘着机会,他小声凑近洛清仙尊的耳边道:“仙尊若是不喜可提前退场。”
少年说话间,温热的吐息挟带着桃花的清香喷吐在洛清仙尊的颈间,引得听话的人浑身忽然一僵。
洛清仙尊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少年的脸上,只见少年肤如凝脂,仿若吹弹可破,叫人忍不住想要触碰。
只是,望着满场花枝招展的少年少女,洛清仙尊喉间滚动,压下了自己心中的异色,沉默的摇了摇头,随着一干老狐狸们入了座。
谁知入了座之后,这才发现秦鸿羽和他的座位居然还不是在一起的——少年们的席位在隔壁副场地。
洛清仙尊脸上的神情愈发的难看。
秦鸿羽和段云楼却在一旁的副宴会上从容落了座。
段云楼时常参加宴会,与这群少年们见过多面,倒是秦鸿羽,从来都未曾在这样的宴会上露过脸。
秦家的二公子长得便已是秀色可餐,再加上段云楼单纯的模样,早就叫不少人暗中心动。
可传言秦家的小公子更是长了一副天人之姿,较之段云楼乃是云泥之别。
这可叫纯阳城的一干少年们好奇的不得了,纷纷踊跃参加宴会,只为一睹秦鸿羽的真颜。
直到秦鸿羽出现在宴会上的时候,这群少年一个个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传言诚不欺人,秦小公子姿容出尘,又不显艳俗,别说是纯阳城,就连整个修真界,比这秦小公子好看的都找不出几个!
自从秦鸿羽入场之后,众人或艳羡、或震惊、或惊艳的眼神全落在了少年一人的身上。
少年身边的段云楼仿佛只是一个陪衬。
秦鸿羽自小习惯了这样的眼神,便没有放在心上,倒是一旁的段云楼感受着四面八方送过来的视线,咬碎了一口银牙:
从前他参加宴会的时候,可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待遇。
“来了啊。”萧挽一看到秦鸿羽便笑个不停,招呼秦鸿羽在身旁坐下,忍不住开始询问:
“你今日居然肯来参加宴会,也真是奇闻。
倒怪我,今晨早起的时候忘看太阳升起的方向了。”
秦鸿羽笑道:“不打紧,将来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机会可不少。”
“此话怎讲?”萧挽装出一副认真讨论的模样。
秦鸿羽不急不慢道:“我将来习丹道。”
萧挽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你、你修丹道?”
秦鸿羽:“有何不可?”
“不是……这……”萧挽还想说什么,旁边忽然响起一道尖锐的声音:
“这不是秦家的小公子吗?真是难得,秦家的小公子,居然会来参加我们这些小宴会?”
秦鸿羽闻声抬头,那人看到秦鸿羽的容颜,似乎愣了愣,随即接着道:
“传言秦小公子姿容出色,今日一见当真如此,只是可惜……”
秦鸿羽将茶杯轻轻的置于桌上,“哒”的发出一声轻响。
登时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落在了这个地方。
少年挑了挑眉:“可惜什么?”
第14章 诬陷
那人原本气势汹汹,可秦鸿羽看起来比他还要淡定从容,这倒是叫他心中有些慌乱起来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秦鸿羽眼神微闪,道:“公子这话倒是有深意了。”
那人不善的笑了笑:“有没有深意,秦小公子难道不知道吗?”
萧挽“砰”的一声将茶盏一掷,就要站起来教育教育这人好好说话,却被秦鸿羽伸手一拦。
秦鸿羽转头,一双桃花眼轻轻一挑:“我与公子素味平生,第一次见面公子便言辞犀利,岂不是‘不知面更不知心’?”
那人闻言有些气极。
“你!”
“休得无礼!”一道清朗之中带着些板正的声音从众人之中响起。
随着声音望去,只见人群之中走出一位身着藏蓝色长袍的高挑少年,少年容貌端正,浑身上下满是贵气,一看便知从小出身贵家,正是这次宴会的小主人——连家连城小公子。
先前咄咄逼人的那位看见连城出面,后退一步恭敬的喊了声“小公子”,秦鸿羽心中了然,这人想必就是附庸着连城派系的人。
萧挽凑了过来,在少年的耳边轻道了句:“这就是连城。”
秦鸿羽微微颔首,起身相迎:“原来是连公子。”
连城回礼:“秦小公子”
又道:“还请秦小公子见谅,这些个人也没规没矩的。”
却全程没提让失礼之人道歉的事情,这连城公子对他的态度也显而易见。
秦鸿羽低头浅笑一声:“无妨,想必是有些小误会。”
连城接到:“这是自然,云楼的哥哥,自然也是和云楼一样单纯的人。”
连城说这话时,视线几次三番的落在段云楼的身上,言辞之间似乎和段云楼十分熟悉。
段云楼羞涩道:“连公子谬赞,云楼、云楼哪里能和哥哥比。”
他说话间,连城的视线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默默观察的秦鸿羽将这一切收入眼中,心中了然:看来这连家的公子,似乎对段云楼有些好感。
倒是有点意思。
方才的小插曲落下,几人接连入座,连城坐在一行人的左手边,他右侧的第一个位置就是秦鸿羽。
纯阳城最显赫两大修炼世家的小公子第一次同席,且二人之间似有火花,在座少年郎的视线都似有若无的落在了二人的身上。
连城理了理衣袍,开口道:“传言秦家的小公子不仅天资出众,就连容貌也是一绝。
此前连某不甚在意,今日一见,当真叫人惊艳。”
秦鸿羽笑笑:“连公子说笑了,若论天赋,谁人不知连公子?”
萧挽和连城也不太熟练,专心致志的在一旁蹭吃蹭喝,倒是段云楼跟在秦鸿羽的身边,面上看着像是在喝茶,其实全身心都放在了聊天的二人的身上。
“早就听闻秦小公子有意修剑道,将来有何打算?”连城装作随意的问道。
前些天纯阳城的众人都听到消息,说洛清仙尊来了纯阳城,可却无人得知洛清仙尊的来意,众人猜测,是秦家的小公子有意去玉衡剑派修炼。
秦鸿羽面带笑意:“自然是继承父亲的家业。”
连城一愣,眼神不由自主的朝着段云楼看了一眼,这一眼却没有逃脱掉秦鸿羽的视线。
“继承秦家?”连城看起来似乎有些迟疑。
秦鸿羽借机问道:“哦?难不成连公子有其他的建议?”
连城摇摇头,“只是有些想知道,若秦家将来交到了秦小公子的手中,云楼又将如何?”
他的眼神略显担忧,略过秦鸿羽落在了段云楼的身上。
段云楼则坐直了身子,装出一副没听见的模样。
“云楼?”秦鸿羽道,“将来云楼不管想做什么,我们秦家都会鼎力支持。”
言下之意这秦家是绝对不会交到段云楼的手上。
段云楼脸色一白,端坐的身子摇摇欲坠,连城的脸色也渐渐不好看了起来。
他冷哼一声:“听秦公子这意,将来等秦小公子继承了秦家,是打算将云楼赶出秦家?”
“赶?”秦鸿羽嘲讽一笑,“连城公子莫不是对‘赶’字有何误解?”
连城:“听小公子之意,难道不是如此 ”
不待秦鸿羽开口,他又道:“早就听闻秦家的小少爷性情不定,最不待见秦家的二公子,一心只想着将云楼赶出秦家。
我原先是不太信的,现在看来,却不得不信了。”
他说这话时声音颇大,惹得在座的人纷纷侧目。
段云楼连忙解释:“哥哥别听别人乱说!”
他语气虽慌张,眼神却清明。
秦鸿羽伸手拦住欲上前解释的段云楼,笑意盈盈却未达眼底:“敢问连城公子,这消息是从何处听来的?”
他说这话间,微凉的眼神从身旁的少年身上扫过。
段云楼浑身一僵。
连城怒道:“这岂是传闻?从多日前秦前辈的寿宴之中,大可一窥。”
段云楼的脸色渐渐发白,不负方才的镇静。
这会秦鸿羽是真心觉得好笑了,他强忍心中的笑意,看戏般道:“此话又要从何讲起?”
见到秦鸿羽这幅模样,连城心中愈发的怒意,质问少年道:“宴会当日云楼献礼之时,是不是你故意安排三足乌鼎当做‘贺礼’,让云楼当众下不去台?”
段云楼闻言脸色愈发的难看。
他这一说,在座的人仿佛都想起了那一日发生的事情:段云楼仓促献礼,最后却发现原来这三足乌鼎压根就不是段云楼为秦父准备的礼物——而是秦鸿羽久置不用的丹鼎。
秦鸿羽忍不住道:“我听连城公子这意,这事情倒成了我陷害段云楼?”
“难道不是吗?”连城对秦鸿羽丝毫不掩厌恶之意,“云楼乖巧,岂能是这样不孝之人?”
“连城公子一口一个‘云楼’叫的倒是熟练,这件事,可有细问过云楼那日准确的情况?”秦鸿羽慢悠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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