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部位受到不明物体的巨大打击,江顽痛到眼前一黑,完全不受控制地眼泪狂飙,冷汗直冒,全身发软,一头往地上栽去。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好在有人及时扶住了他。
梦寐以求的雪松香窜入口鼻,他却一点吸的力气都没有。
他虚弱无比地倒在窦名的怀里,痛得呼吸困难,眼前金星乱飞,好半天才找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是谁在这里摆了个路障!是谁!
路障表面的突起仿佛在嘲笑江顽的脆弱。
江顽面色青白,看起来下一秒就要飞升天国。窦名的神情不再冷淡,这种剧痛实在太令人感同身受,实际上在场许多男生,包括一个稀缺的女Alpha都忍不住夹紧了大腿。
窦名迅速打横抱起江顽,安慰道:“我带你去医务室。”
江顽哆嗦着抓皱了窦名的衬衫,眼神痛到涣散,思路却还清晰,他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替,我,报,仇。”
第6章
虽然江顽嘱托完窦名后,便直接疼晕了过去,但窦名还是尽心尽力地帮江顽报仇了。
他一脚踹向敦实的金属路障,路障在众人惊呼声中飞起再狠狠砸向空地,顶部的突起在剧烈的冲击力作用下弯曲变形。
Alpha惊人的力量与控制力一览无余。
无辜的路障就此报废,窦名抱着江顽,朝医务室飞奔,路上的Beta生几乎只能看到他的残影,Alpha们则早在百米开外便感知到那凌厉的雪松香,仿佛有松针化作暗器铺天盖地激射而来,大部分Alpha果断避其锋芒,个别不服气的放出自己的信息素想要对抗,却在接触到雪松香的一瞬间感受到刺骨的寒凉,膝盖像是得了老寒腿一般酸痛无比,只能勉力支撑自己站稳,再也不敢放出信息素来。
窦名一路畅通地赶到了医务室,空不出手推门只能抬脚一踹,办公桌前坐着的校医惊得站起来,随手把什么东西塞进了桌肚,刚想开口询问,便感受到Alpha惊人的气势,仿佛有暴雪席卷而来。
校医看了一眼窦名怀中惨无人色的Omega,没再废话,直接将窦名引到病床前。窦名动作轻柔地将江顽放到病床上,语速飞快地说明清楚情况。
校医迅速果断地脱了江顽裤子,开始检查伤口。
小蘑菇肿肿的,红红的。
窦名:“……”他折回去关上门,而后就跟面壁似的,站在门口不动了。
暴雪骤歇,医务室内一点一点回暖起来。
陷入昏迷的Omega信息素如无根之萍,随着清风悠然飘散。年轻的Alpha鼻翼翕动,嗅着淡淡的梅子清香,脑中浮现出一朵红彤彤的小蘑菇。
“同学。”校医拍了拍窦名肩膀,“已经上好药了。”
窦名转身,远远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江顽,校医不仅帮Omega上了药,还贴心地盖上了被子,防止Omega在毫无察觉的时候君子坦-蛋-蛋。如果不去想被子下面的光景,昏迷中的Omega肤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有种脆弱易折的美感。
窦名垂眸道:“那老师,我先走了。”
校医颇感诧异:“不在这里等他醒来?”
窦名冷淡道:“我还要上课。”
校医点点头:“行,去吧。放宽心,他没事了。”
窦名没再看江顽,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校医看着窦名毫不留恋的背影,摸了摸下巴:“看来Alpha保护Omega的本能比我想象得还要强烈,刚刚看这个Alpha的架势,我还以为来了对小情侣,现在看来只是普通同学啊。”
校医感慨完,坐回办公桌后,看了一眼依然昏迷不醒的Omega,又环顾了一圈四周,确定没有第三个人后,悄咪咪从桌肚里掏出数位板,继续画起画来。
上班摸鱼最爽啦。
在校医看不到的窗户下方,偷偷摸摸蹲着两个面相不善的黑衣人,一个戴眼罩,一个箍着牙齿矫治器,正是【独眼龙】和【钢牙】。
两人狗似的并排蹲,神情凝重,满眼写着惊恐。
这就是大江哥的计划吗?用受伤激起Alpha的怜爱?
会不会太狠了一点,其实冲个冷水澡感个冒就可以了吧。
【独眼龙】小声道:“现在相信我了吧,大江哥虽然是Omega,看起来柔弱,其实比我们每个人都狠。对自己都下得了狠手!你以后小心点,别再冒犯大江哥,免得真被丢进江里喂鱼。”
【钢牙】心有余悸地点点头:“不愧是咱大哥,这魄力真的绝了。”
江顽并不知道这次意外赢得了小弟们的崇拜,他从昏迷中悠悠醒转,感觉到小蘑菇敷了药,不再剧烈疼痛,有股清凉的感觉。
他脑中放空地看着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传入口鼻,半晌终于想起自己处于怎样的境地。
看了眼盖在自己身上略有些发黄的被子,他果断掀开。
不知道被多少人用过了,噫!
校医听到动静走了过来,刚要开口说话,看了眼江顽,又闭上嘴巴。
江顽见校医表情不对,正在纳闷,突然察觉到大腿凉飕飕,低头一看:是谁!谁把老子裤子扒了!
他果断又盖上了被子,却不小心碰到小蘑菇,嘶!
江顽:“……”
校医:“……”
江顽面沉如水。
校医开口安慰:“我是专业的医生,你放心。”
江顽神色冷静地点点头,身为二十五岁的成年男子,被医生看光光有什么?很正常啊。
超、正、常。
江顽在心中重复。
校医见Omega眼眸黑沉,面无表情,忙体贴地转移话题:“现在感觉怎么样?”
江顽认真感觉了一番:“好多了。”
校医回身拿了一管药递给江顽:“回去一天敷三次,很快就能消肿了。”
江顽拿着药陷入沉思。
校医关心地说:“还是很疼吗?”他抬手掀起江顽的被子,“我看看。”
江顽迅速把被子盖回来:“不,我是在想,这个药我自己很难敷,得要别人帮忙吧。”
校医观察了一番江顽,确定这是个普通人类,不是什么奇行种,便诚恳地说:“从人类的身体构造来看,应该不难。”
江顽:“……”
和校医热烈讨论后,江顽不得不接受正常人可以给自己的小蘑菇上药,并不需要别人特别帮忙这个事实。
他落寞地穿好裤子,小蘑菇肿着,穿不了小内裤,他想了想,就直接扔进垃圾桶。
校医震惊地看着Omega潇洒的动作:“你在我垃圾桶里扔了啥?”
江顽:“我总不能把穿过的内裤塞兜里当手帕吧。”
说得好有道理,校医无法反驳:“好吧。”他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可能是老了,跟不上现在小孩的节奏了。
“谢啦。”江顽摆摆手,插着兜,慢吞吞走了。没办法,走快了小蘑菇乱晃,擦到裤子就会痛,他只能放慢步伐。
校医默默看着江顽的背影。Omega为何会提出那么奇怪的问题呢?正常人都知道自己是可以给小蘑菇上药的吧。这时他想起送Omega来医务室的冷淡Alpha,恍然大悟,难道,难道Omega是故意让自己受伤,吸引Alpha的注意力?
以这小孩的豪放程度来看,不是没可能。
校医心中油然起敬,有这魄力,啥事干不成啊。
他赌五毛,那个Alpha撑不了太久。
江顽蜗牛似的走在路上,没有一点眼力都看不出他在走路。但这至少让他保持着基本的体面。他弱柳扶风的姿态甚至引起了监控前的保安的注意力,保安大叔皱起了眉头,看着这个可怜的Omega踽踽独行,很有冲上去扶一把的冲动。
几分钟后,江顽意识到路上已经没人了,便放飞自我,从蜗牛变成了螃蟹,走路姿势豪放得六亲不认。
保安大叔默默移开视线,全当自己瞎了眼。
江顽准备进了教学楼再换走路姿势,想着也许快下课了,便闷头螃蟹步疾行。
他没注意前路,不小心撞上一堵人墙。
江顽却没在意,只要不是窦名,被别人看见也无所谓。
但就跟没洗头一定会遇到男神一样,用奇怪姿势走路的时候,也一定会遇到梦中情A。
江顽抬起头,对上了Alpha那双棕褐色的眼睛。那双眼睛表面平静无波,但要仔细看看,就会发现充满了迷茫与不解。
江顽默默退后一步,合拢螃蟹腿,内心挣扎了一秒钟,便决定假装无事发生,小太阳似的热情地打招呼:“嗨窦名,你来接我吗?谢谢你送我去医务室哦。”
奈斯,就这样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解除尴尬吧。江顽为自己的机智叉起腰来。
然而对面的Alpha并没有配合的意思。
窦名沉思片刻:“医务室没有轮椅吗?”
对哦,如果小蘑菇走路的时候会摩擦到,那坐个轮椅就好了。
江顽绝不承认是自己傻蛋儿,压根没想到这一点。他只好一派洒脱地摆摆手:“校医帮我擦了药,我已经好啦。”
窦名让开道:“那你走几步。”
江顽:“……”
窦名认真地问:“为什么不走了?快点回教室,还能赶上最后一节课。”
江顽:“……”
见江顽一动也不动,窦名就继续道:“你不是怕跟不上教学进度吗?不能浪费时间了。”
江顽:“……”
江顽觉得窦名真的很烦,烦死了。
走就走,谁怕谁啊。
他抬脚就跨前一步,粗暴的动作导致小蘑菇顺利地擦到裤管。
卧槽卧槽卧槽!!!
Omega咬牙忍住飙泪的冲动,定了定神想要跨出第二步。
“你就准备这么走回去吗?”窦名看着江顽问道。
江顽忍不住有点生气,不是你让老子没事走两步吗!
他扭头正要瞪窦名一眼,突然身体一轻,整个人被横抱起来。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他心中一慌,下意识抬手圈住身边人的脖颈。
Alpha清冽的雪松香织成一张细密的大网,温温柔柔地将他笼罩在其中。
“别逞强了。”窦名的声音在江顽耳边响起。
江顽小声反驳:“我没有。”他在Alpha的怀中红了耳尖,满脑子都是因祸得福、喜从天降这两个词。
Omega后颈的腺体微微发烫,小心翼翼地汲取Alpha的信息素。青涩的梅子眨眼间成熟起来,幽幽的甜香与绵沉的松香交缠在一起。
窦名皱了皱眉,尽力收敛起信息素,避开那裹缠上来的梅子香,一副要和江顽撇清关系的模样。
江顽舍不得丢掉这大好时机,圈住窦名的脖颈,凑到他耳边吹气如兰:“窦名,我屁股的手感,还不错吧?”
窦名:“……”
见窦名沉默,江顽在他怀里猫似的蹭了蹭:“没感觉吗?很Q弹的,你抓一把试试。”
第7章
最终窦名没有答应江顽的无理要求,甚至在进教室前把江顽放了下来,让他自己走进教室。
这是摆明了不想跟江顽扯上关系。
江顽垂死挣扎,怯生生地扯着窦名的衣袖,天真无邪地问:“你是不是怕和我传绯闻呀?”
窦名认认真真地说了一个字:“对。”
江顽:“……”
窦名丢下江顽,一个人进了教室。江顽扶着墙,镇定地思考片刻,悟了。
青春期的小伙子,他懂。肯定是心动了,但又不好意思说,才故意给自己冷脸看的啦。
江顽回忆了一番窦名的微表情,从眼神的变化,到嘴角的弧度,都在证明自己的结论嘛。
他自顾自点点头,掸掸衣裤,信心满满地踱进了教室。
教室里正在上数学课,是的,又是数学课。
不得不说,高中数学课是真的多。
数学老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江顽一眼,插了句题外话:“其实我一直觉得,Omega也要自立自强,不能以为自己有性别优势,就可以混吃等死了。”
同学们默默将视线投向班里唯一一个Omega,正缓步走向自己座位的江顽。
江顽迅速红了脸,低下头,一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模样。
柔弱的Omega肩膀抖动,仿佛风中摇曳的小白花,惹得少男少女们心生怜爱。
同学们看向数学老师的目光隐隐含有谴责的意思。
老师,你把Omega骂哭了诶。
数学老师冷哼一声,面色依旧冷酷,说的话却全不是那回事儿:“好了江顽,下次别迟到了,快回自己位子上坐着啊。”最后一个尾音,轻柔地都像在哄人了。
挤了半天,也没挤出眼泪的江顽抬起头,看着数学老师眼睛亮晶晶,pikapika仿佛会发光:“谢谢您,对不起,我下次不会迟到了。”
妈妈,Omega的眼睛里有小星星诶。
此刻教室里阿伟死了一次又一次。
这谁顶得住啊。
数学老师干咳两声,老脸一红,赶紧拿起粉笔,继续在黑板上讲题了。
江顽收了神通,一声不吭继续往自己座位挪。
短短几步路,对他来说仿佛十万里长征一般艰难。
他悄悄注意着窦名,窦名端端正正坐着,正在认真听课,没给他眼神。
“……”江顽千辛万苦地挪到座位前,刚一坐下,桌上就多了个小纸条。纸条上的字娟秀漂亮,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可爱的女孩子。
——顽顽,你受伤了吗?
江顽抬头,看向小纸条的来源。
隔着过道,周奎正朝江顽憨憨笑。
江顽:“……”真人不露相啊这是,失敬,失敬。
江顽把小纸条翻过来,写好回复:没事,磕了一下。
他正要把纸条揉成团扔给周奎,周奎一伸手,直接把纸条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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