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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予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在挣扎，兀地一阵刺痛，他冷不丁一个激灵，倒吸了一口冷气，狠狠推开了褚又铭：“你干什么？你属狗的啊！”
褚又铭定定的看着他，只是用指腹轻轻擦掉他嘴角的一点血迹，轻声道：“感觉好点没？”
“好什么好？”秦予西把之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他充满怨气的抬眼，忽地整个人都僵住了。
“怎么？”褚又铭奇怪地望向自己的身后，什么也没看见，“你又看到什么了？”
秦予西受到的惊吓太大，腿都软了，说起话来哆哆嗦嗦：“……鬼，长得像蛇的鬼！”
褚又铭：“……”仿佛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蛇鬼”不悦的甩了甩尾巴，开口嘶嘶了几声，秦予西居然奇迹般的听懂了它的话：我认识你，秦予西，我死后你想带我去哪？
“不，我不认识你，”秦予西拨浪鼓似的的疯狂摇头，“我发誓，不是我弄死你的，我也不认识任何一条蛇，你要去报复谁，也不要来报复我。”
蛇鬼不悦的一甩尾，嘶嘶道：你脑子坏掉了吗？我是冷血！你快点回答我的问题！
回答……对于一条蛇有什么可回答的呀？等等，冷血？
秦予西感觉自己的脑子狠狠卡了卡壳，冷血……不是那个丧里丧气习性像蛇的男人吗？据说还交换出异能差点把自己搞死……
蛇鬼：我已经死了，所以能不能先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秦予西懵逼道：“这我没法回答呀……？”
冷血不是个人吗？怎么长着个蛇模样？他怎么又在这里？他不是在海市还是哪儿呆着吗？
局外人.什么也看不着.褚：“西西，看到了什么？”
秦予西愣愣道：“我看到了……冷血？他现在是一条蛇……不对，它是个鬼……我到底在说些什么？”
第121章 自由人
秦予西脑子里乱糟糟的, 说起话来也牛头不对马嘴, 褚又铭也不指望他能够解答自己的问题，只是默默蹲下，仔细的翻看了一下碎裂的木盒。
“木盒？木盒！”秦予西猛然缓过神来, 盯着蛇冷血, “这里头装的是你？”
“不是我还有别人？”蛇鬼嘶嘶的吐舌信子，把自己扭出了麻花的姿势，继续刚才的问题, “你要把我带给谁？”
秦予西愣愣的说了实话：“带给……真实大神。”
话音刚落，只见那蛇脊背弯曲，嘶嘶作响, 如同寻到猎物般的弓箭射了出去, 秦予西眼前一花，它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秦予西终于想起正事，有些急了，“余青让我把木盒子带给真实大神，现在盒子碎了，冷血跑了，这可怎么办？”
才着急完, 嘶嘶的蛇声又传到了耳边, 不消片刻, 冷血大摇大摆的扭了回来，若无其事道：“石镇在哪？带我去找他。”
一路上，冷血在车子里翻来覆去, 把自己扭成了十八种花样，在秦褚二人面前可劲造作，褚又铭愣是没有什么感觉。
“大概是阳气重。”褚又铭不甚在意，“他现在是个鬼，也不能拿我怎么着。”
这话就让冷血不乐意了，它尾巴摇得欢快，发出沙沙的响声，威胁已经到了极点——这还是条响尾蛇。
秦予西看得一愣一愣，转头问褚又铭：“你听见了没？”
褚又铭偏了偏头，问他：“听见什么？”
真的是无知无觉。
如果不是眼前的蛇鬼活跃得过分，揪自己的大腿也疼得厉害，秦予西都要怀疑这一切其实都是他自己的错觉了。
“我居然看到鬼了……为什么盒子里装着鬼，这和真实大神有什么关系吗？”
秦予西喃喃自语，突然困惑起来，他抬头直视冷血：“你知道你自己为什么变成了一条蛇吗？”
冷血甩了甩尾巴，冷漠道：“我本来就是一条蛇！”
秦予西震惊的合不上嘴，满脑子的问号：一条蛇还能投胎成人？？
当然，这话他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冷血不知道从哪读出了他的心理活动，冷笑了一声。
鬼怪的虚影泛着淡光，狠狠地咬了他的手臂一口。
被鬼咬了痛觉仍然存在？秦予西浑身一抖，躲闪不及，手臂莫名的没有知觉。
秦予西惊恐地望着自己的手臂，半晌说不出话来。
到了地方，褚又铭才发现他的异样，正着急着打算送他去医院，却被秦予西制止：“不，不用了，先把冷血送到真实那儿。”
褚又铭心里越急脸上越黑，呵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些事？快跟我去医院！”
“不了不了。”秦予西努力动了动手臂，还真恢复了点知觉，“我们先去，这不是什么要紧事。”他都想为自己的敬业狠狠点赞。
褚不许，秦不让。
两人拉扯间，石镇已经下来迎接他们，他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整个人看上去斯文不少，身后还跟着一个怯懦的青年——梁亮？
秦予西吃了一惊：“你怎么在这儿？”
梁亮的目光闪躲：“我来……我来……”
石镇截住了他的话，沉声道：“他来做我的助手。”
秦予西不自觉的皱眉。
短短几天不见，梁亮怎么就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这么缩头缩尾，背也佗了不少。
他倒是想问，可石镇没有给他发言的机会：“木盒子呢？”
秦予西顿时一手的冷汗，手足无措起来：“盒子……那什么……盒子……”
“木盒碎了，”褚又铭直截了当，“里头钻出一条像蛇的鬼，它说它是冷血。”
石镇多瞧了褚两眼：“你看到了？”
“西西看到了，”褚又铭轻描淡写道，“因为西西能看到，所以故意让他来送这盒子？”
石镇沉默片刻：“……这是个意外。”
他就说了半截话，便抛下众人，大步走在前头：“我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对是错，如果你们想要知道，就随我来。”
这是一片普通的小区，只是石镇一个海归不住在顶层，居然住地下室。
秦予西还来不及疑惑，就见到地下室往下延伸了几米，变成了一个宽敞的充满消毒水味儿的实验室。
两个眼熟的身影坐在里头。
“——徐维？……任鑫？”
秦予西瞬间恍然大悟，目光顿时警惕起来：“你背叛了组织？你已经投靠了隔壁协会？！”
“我们不属于任何人。”石镇拉了一把木椅坐下，心平气和道，“我只是干不下去了，和他们一起脱离组织协会，做自由人。”
“你在说什么鬼话？”秦予西难以理解，“你退出组织了余青还让我给你送东西？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石镇：“这最后一票，干完我就彻底离开了。”
“最后一票？什么最后一票？”
“前辈，”任鑫看上去整个人消瘦了不少，眼睛大得吓人，“退出那个组织吧，别再继续了。”
秦予西感到深深的困惑与不解：“继续什么？我在组织生活得很开心？我为什么要退出？”
徐维迂回道：“褚又铭，你呢？你还要继续被组织利用吗？”
褚又铭言简意赅：“说人话。”
“异能转让买卖是有缺陷的。”梁亮开了口，苦笑道，“不仅是力量的削弱，原异能者的个性也会对异能移植者造成影响……像我现在这种情况。”
秦予西似懂非懂，但这不影响他无法消化的大脑：“什么意思？”
“异能，是附着于灵魂的属性。”石镇道，“举个例子，就像现在飘在半空中的冷血。”
秦予西虎躯一震：“你看得见？”
冷血甩了甩尾巴，凉凉道：“总算想起我了？”
石镇抬了抬自己的金丝眼镜，点头：“这些年的研究，我得出了一个骇人听闻的结论——地球上的生命体总数是恒定的，所有生命在地球核心力的作用下，会不断的从出生走向死亡，再从死寂中获得新生，每一个生命体都是从旧生命体循化成新生命体，周而复始。”
褚又铭略一思考，听懂了，但考虑到身边迷迷瞪瞪的秦予西，他再次强调道：“说人话。”
第122章 实验品
石镇清了清嗓子, 继续道：“既然生命体总数恒定, 由于人类数量暴涨，必定导致其他生命的消亡……也就是说更多的生命体投生成人类，但他们本身其实不应该成为人类, 他们身上还存在着其他物种的特质。”
秦予西还是没听懂, 只好学褚又铭的样子：“能说一点人能听得懂的话吗？”
“你老攻，上辈子是只海豚，所以这辈子不用睡觉, ”徐维举例道，“冷血，上辈子是条蛇, 这辈子才无法恒温, 还需要冬眠。”
“原本应该投生动物的灵魂，因为种族数量锐减，转而投生成了人类，”梁亮也帮着总结道，“所以身上会带着动物特有的、异于常人的特质，也就成了我们口中的异能。”
秦予西：“……”
动物都成了人类，所以“人类”才拥有异能？
他斜眼瞅了瞅面无表情的褚又铭, 心想难怪啊……被褚眼神抓包, 他又若无其事的转了回来。
秦予西诚恳提问：“那我上辈子是个什么动物啊？”
“你上辈子就是个外星人, 这辈子还是，”石镇笃定道，“地球上氮基体生物前所未有, 你是第一个。”
“……”秦予西听这套说辞都听腻歪了，忍不住吐槽道，“一个两个都说我是外星人，我怎么没感觉到自己的特殊呢？”
“人体所能承受的异能数量最多三个，你算算自己身上有几个异能，”石镇忽地皱眉，道，“你也不要妄想着把异能转让出去，普通人没办法承受你的异能，会慢慢衰竭而死。”
秦予西一惊：“异能转让有这么大的副作用？”
“你是特例，其他人是其他人，”石镇拧着眉毛继续解释，“异能转让是把灵魂中涵盖的动物特质剥离，赋予其他人的手术，但这种转让带着风险……”
徐维沉着脸接下话茬：“对于异能受体，不仅是异能承受程度与发挥程度的风险，还有可能被无意识影响，性情大变，这和移植手术后，部分患者个性发生变化，与供体个性趋于一致，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个性被覆盖是一方面，更大的可能是导致精神方面的疾病，比如精神分裂，人格分裂等，术后患者个性经常易燃易爆，不仅容易出事，承受不住的人很可能会选择自杀，这是个恶循环。”
秦予西听得一愣一愣，尝试着理解道：“这感觉就像异能侵蚀了灵魂？失去自我？”
石镇点头：“差不多这意思。”
褚又铭比较理智：“有案例吗？”
石镇指了指梁亮，对方不知所措，只能坦白道：“之前那个人……转让给我异能的人，好像胆子很小，等我接受了异能之后，也变得畏畏缩缩，连反抗韩屿非都……我也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
“反抗？”秦予西瞪圆了眼睛，大胆猜测道，“他怎么你了？！”
“也没怎么，”梁亮面色怪异，不愿意多说，只是道，“他是最早一批接受手术的人，脾气变得很坏……是他引我入异能转让这个坑里的，我一直怀疑他背后有人，指使他干这些事。”
“……他脾气不是一直很坏？”秦予西吐槽了一句，玩笑道，“背后有人？总不可能是大老板支使他干这些事的吧？”
所有人都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秦予西脸上一僵，连笑都笑不出来了，他难以置信道：“大老板那么好的人，你们居然怀疑他？你们都忘记我们承过他的恩情了吗？再说他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把这事交给韩屿非去做？这也太明显了吧？”
石镇呼出一口气，缓缓道：“……异能转让手术是我和徐智涛共同研发的，余景知道我们实验成功后非常高兴，马上联系人进行推广。”
“不信我，你可以问问徐智涛。”望着秦予西不敢置信的模样，石镇补充道，“你知道吗？钱悠悠的手术是他做的，异能转让给了她的妹妹……为了打消钱悠悠的复仇，让她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秦予西被这海量的信息冲击到了：“钱悠悠失去异能不是意外吗？”
“她自愿的，作为实验品，”石镇的话语一顿，“肖娜也是，只是当时我们没想到，转让异能对于异能剥离者也有副作用……”
“异能作为灵魂的特质，不是所有异能都适合转让……对异能转让者而言，最常见的状况只是身体虚弱，但部分个例也可能出现重伤甚至死亡的情况。”
毫无存在感的冷血冒了出来：“我就是，我是自愿的，只是不知道死后居然还有意识……余景送我过来做什么？我不想变成人，也不想变成蛇，现在这样挺好。”
在场所有人，只有秦予西和石镇听得到冷血的话，秦予西莫名一抖：“难道大老板还要对灵魂继续研究？……死后的尸体归组织所有，原来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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