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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乌托邦(近代现代)——你爸爸

时间:2020-04-07 19:59:13  作者:你爸爸
  他声音闷闷的:“哦……你啊……”
  我抬手看了下表现在早上八点差两分,严岚还在隔壁睡觉,估计不到十点钟肯定起不来,我想我可以出门吃个早饭,门口一家早餐店我每到周末的时候都会去他们家吃早点,在我的计划中是中午严岚醒了就带他出去吃他一直唠叨的日料,再没有其他的计划。
  反正秋水确实是不在我的计划里,他出乎意料的出现在我的人生里,也十分出乎意料地出现在我今天的行程计划里。
  我问秋水:“我看到你昨天晚上给我打了几个电话?”问完自觉十分体贴地继续道,“但是我看你好像没睡醒,如果有话想跟我说可以等你睡好了给我回……”
  话还没说话那边就蹦出来四个字:“你来接我……”
  “……什么?”我确实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我在上棉市高铁站附近的旅店……”他嗓子有些干,说出来的话有些硬邦邦,陈述句般地,“你来接我。”
  我顿了会儿,问他:“你怎么来了?”
  他的嗓子低哑,没睡好又带着点感冒般的鼻音:“我前几天跟你发消息说我想出去玩,你说好,我就来了。”
  他就这样十分意外地出现在了我当天的行程中,并且出现在了我未来很多天的行程中。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些,我只是对于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孩有些无奈,只好说:“你在那等一会儿,我现在开车过去接你。”
  他在那边用拖着鼻腔缓慢地应声:“嗯……”
 
 
第7章 你好,陌生人
  秋水来找我对我来说完全是件是件始料未及的事情。
  我五月初的时候回了趟久没回过的家,去了趟承载了我许多记忆的废桥,见到了他,我跟他总共见过两次,加起来的时间可能都没有超过一个小时。
  通讯迅速发展的时代大概导致的结果大概就是人跟人能够简单而迅速地建立一种关系的错觉。
  十多年前我第一次接触互联网,坐在网吧乱糟糟的环境下聚精会神地跟我当时的网友聊天,十分认真地跟他定下约定明天的三点才能上线,这么聊了大半年后因为一次意外导致好友的数据消失,这个人就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留下,对此我也只是偶感怅惘罢了,毕竟对于网络那一端的人,对我来说充其量也不过是个“网友”而已。
  十多年后的现在,已经有一个见过两次面的勉强能称为“网友”的小孩能够直接到达我的城市,并且打电话吩咐我让我去接他。
  我想到这里觉得有些可笑,我虽然不想,但是仍旧克制不住地想把十八岁的秋水的生活跟十八岁的我的生活相比较。
  我带着一种十分糟糕的如同在看自己小孩的心情开始去思考秋水这个人。
  这当然很糟糕,是某些奇怪的力量对人类偷偷设下的陷阱,我以我三十一年的人生经验来发表感言,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普通人的人生产生了好奇、产生了兴趣,并且还有一探究竟下去的欲望,那大概率就是一件十分糟糕的事情。
  但是还好,我对糟糕的事情向来十分有把握。
  工作中实验失败了很多次,最后一环在数据上出现了致命的错误,这样的糟糕事情我经历过很多,向来能平静对待。
  **
  我跟秋水简短的通过电话后,拿了车钥匙便径直出了门。开车从我住的地方去高铁站大概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周末的早上八点钟也不是一个值得交通拥堵的日子,我一路上都开得十分顺畅,等车停在他告诉我的那个小旅店门口时,我啦下车子手刹,打开车子双闪,对着车窗外环视了一圈,我眼睛从初中开始就有些轻微的近视,算不上多严重,读书的时候我又通常坐在前面几排的位置,没怎么戴过眼镜,工作后因为需要看得材料实在太多,所以才配得眼镜,日常一般不怎么戴。这会儿坐在车里对着车窗外零散的人群找了几圈没找着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小孩,拿了手机准备打电话的时候眼角瞥见一个站在树旁垂着脑袋的身影,视线转过去后才缓慢地放下了手机。
  这人瘦瘦高高的站在路边一棵香樟树旁,一个多月的时间没见,其实我对他外貌的记忆算不上多深,只记得他遮住眼睛的刘海、习惯性害羞跟闪躲的神情,还有不跟人说话站在那里略显得阴郁的气质。
  这么一想还是挺好辨认的,秋水穿着一身黑衣黑裤,头发大概一直没剪,从我看过去的视角感觉能在脑袋后面扎上一个小辫子,遮住眼睛的刘海已经太长了,一边松松垮垮地搭在耳朵后面,他微垂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用自己的鞋子划着地上不规则的纹路,偶尔抬起头的时候脸上也面无表情带着一种什么都不在乎的神情。
  因为他这副表情实在太过于冷漠,跟我记忆中以及短信中的那个小孩有些相差甚远,我手支在自己的方向盘上观察了他一会儿。
  有高铁站方向带着行李出来的人大概是向他问路,站在他身侧说了些什么,秋水一直半耷拉着的眼睛微微抬了抬,随后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包,随后摇了下头,那个大概问路的人朝他点了下头拖着行李箱离开了。
  他把头再次微微垂下去,好久之后蹙着眉头再次抬起来,他脸上的表情在没有表情跟不耐烦的临界点上,抬起眼睛朝两边的路上看了一眼,随后像是看见了我的车,他盯着我的车迟疑了片刻,我按下了车窗,朝外面伸出了小半个手臂。
  他才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站在我车的副驾驶门口,没什么表情地伸手开始拉我的车门。
  我的车门没解锁,他拉了下没拉开。
  我按下自己的车窗,看着站在车窗外脸上没什么表情的他,好笑:“我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我。”
  秋水抿了抿唇,我觉得网络应该是个假象,他不是那个在手机上叽叽喳喳跟我聊他几天吃了什么东西、见了什么人、上了什么课的秋水,他还是个不爱说话的秋水,好半晌后他伸手再次拉了下我的车门:“开门。”
  说话的语气还真的不客气。
  我认认真真地盯着他看了会儿,他的眼睛微微垂着,别在耳后的刘海因为他的动作已经滑了出来,遮住了他小半张脸颊。
  我没有忍住我作为成年人逗弄小孩子的恶趣味,伸手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凑到副驾驶车窗前笑着问他:“你坐五六个小时的车来上棉市找我,你要是坐上了这辆车,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他大概被我突然的凑近吓了一跳,脚步都往后微微挪了几寸,他不看我,视线仍旧凝固在他打不开的车门上,粗着嗓子还带上了点讽刺意味地反驳我:“意味着什么?”
  “你知道我是个最多也只跟你见过两次面的陌生人吧?”我笑着缓慢地问道。
  他嘴唇微微抿起,头也不抬但是十分固执:“开门。”
  我伸手按开自己车子的门,朝他眨了眨眼睛:“欢迎你来上棉市。”
  秋水礼貌性的回话都没有给我,径直地打开车门坐上了我的车,我身子还微微靠向副驾驶的位置,见他做上车后伸手隔空点了点他背后的书包:“书包放在后座吧。”
  秋水垂着眼睛从鼻腔内“嗯”出了一声,他伸手把自己身后背着的书包脱了下来,我伸手接过了他的书包,把书包放到了后座的座位上,再回身后往他方向凑了凑。
  “……”秋水微垂下的眼睛微微张开跟我的视线对上,我觉得他有些紧张。
  他的紧张让我觉得好笑,我在想一个人到底是怎么才能够做到这么矛盾,他勇气可嘉的千里迢迢来找我,却在见到我之后只说了三句话,加起来大概十个字。
  我朝他眨了下眼睛,伸手拉下了他那边的安全带:“系好安全带,注意安全。”
  秋水抿了抿唇,好一会儿我听见他小声说:“嗯。”
  我退回自己的身体,实在有些恶趣味地感叹起逗弄小孩真的很让人有愉悦感,我过去并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糟糕的习惯,现在知道了或许会尝试着去改正一下这样的习惯。
  我回身系好自己的安全带,发动车子后顺嘴跟秋水聊了起来:“副驾驶是最不安全的座位,下次坐车可以坐在后排。”
  秋水又“嗯”了一声。
  我瞥了他一眼:“但是坐朋友的车,或者同事的车,尤其是你工作后上司的车就不要坐后排了。”
  秋水又“嗯”了一声。
  我有些怀疑他根本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手小学生上课一般规规矩矩地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坐姿比他站立的姿势要标准多了。
  我好笑:“不然会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你的司机。”
  “……”秋水微微侧头瞥了我一眼。
  好半晌,他突然出声问我:“那我坐你的车应该坐在后排还是前排?”
  我好笑:“你高兴坐哪就坐哪。”说完没忍住憋住自己习惯性调侃的性格,“但是你坐副驾驶的话我会保护你的安全。”
  我人生中这样的话跟无数的人说过,并且丝毫没有任何暧昧的成分在里面,我就是十分习惯性的说些这样的话,如果此刻坐在我副驾驶的是我的助理我也会随嘴这么说上一句,是任何知道我性取向的异性朋友我也会这么说。
  我在我愤世嫉俗的前大半段人生中勉强找到一种能够调剂自我的心情,用以来保持自己以及周围的人都感到不被冒犯的心情愉悦。
  但是秋水闻言后径直把自己的脑袋撇向了窗外,好半晌才硬邦邦地回了一个“哦”字给我。
  我忘记了他不是我那些已经有丰富的人生经验的朋友,并不会在我说完后白我一眼说我只会花言巧语。
  我想这么长时间之后,我突然要开始跟一个小朋友相处,要开始改变一下我跟人相处的惯常模式,好在对于这样的事情,我到目前为止暂时还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烦恼,甚至觉得人生充满了新体验。
  我在我新体验的人生中再次开口询问坐在我身边的小孩:“头发长了挺多,是准备留长发了吗?”
  秋水的脑袋仍旧望向窗外的方向,他闷着嗓子回我:“没有。”
  我好笑:“记得我原来跟你说过的聊天的时候不给人聊下去空间的话吗?”
  秋水把脑袋转回来,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瞥了他一眼,特意拖着嗓子询问他:“那你这样我应该怎么跟你聊下去啊秋水?”
  “……”我瞥见他的嘴角撇了撇,好像十分不屑我所说的话。
  就在我以为他应该不会回话后,他突然一板一眼地告诉我:“那意思就是我不想要聊下去。”
  我拖着自己的嗓子缓慢地开口回应他刺猬般的说话:“哦——”
  秋水又把脑袋转向了窗外。
  车子上了高架之后车速就能够提上来,六月份的天气有些燥热,我车内开了空调,秋水车窗开了一直没关,车子上了八十码后车外的风十分急促地挤进了车内,带着灰尘跟零星的灼热跟车内冰冷的空调风汇合在一起,秋水的头发被风吹得在他头上、脸上挥舞。
  我保持了沉默,顺便伸手扭开了车内的电台,早间主持人在周末的早晨声音爽朗地给开车的人讲起了笑话,一句话说完两个人兀自在那笑个不停,我有些被这种笑声感染,心情不自觉地变得十分美好。在这样的早晨中觉得自己的生命中的事情无一不是美好。
  “嗯……”秋水在这夸张的笑声中突然吐出一个音节。
  我伸手把电台的声音给微微关小了,确保他说话能够让人听见,好半晌他下面半句话才说出来:“没有不剪头发,只是想等等再剪。”
  我嗯了声。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随后十分迅速把视线再次挪开,询问我:“那这样有聊下去的空间吗?”
  我没忍住想要笑,憋了半天才道:“你在学校的时候不是总给我发短信聊天吗,你可以跟短信聊天一样跟我说你发生的好玩的事情。”
  “……”
  “……”
  秋水在沉默了很长时间之后,突然说:“早上没吃饭。”
  我没忍住笑出了一声,车子打好转向灯下缓慢地驶下高架桥后回了他一声:“好,那我现在带你去吃饭。”
  秋水的头转向车窗外,好半晌我视线的余光看见他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耳朵。
  **
  我把车开到小区附近后想着现在这个时间严岚大概率还在睡觉,未免他睡起来肚子饿,我家里除了昨天他买的那一堆零食又恰好没了什么能充当早点的东西,便先去了附近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给他买点酸奶饭团之类的当早餐。
  下车的时候秋水跟在我身后,在我进便利店后我感觉到他步子微微顿了顿,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跟我视线对上之后又十分迅速地挪开了,我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朝他的方向退了半步,垂头看他:“放心,不是带你来吃便利店的面包饭团的。”我视线往街口方向看了眼,示意了他一下,“那边那家早餐面点看见了没有,你喜欢吃面吗秋水?”
  “……”秋水转头看了一眼,随后又抬眼看向我。
  我没忍住笑了下:“是家开了二十年的老店,每天早上都人满为患,平时上班在店里吃会等挺长时间,所以周末的时候我会早一点起来去他们家吃面。”
  秋水慢腾腾地哦了一声,随后问我:“很好吃吗?”
  我转身进了便利店:“待会儿带你去吃你就知道了。”
  我在便利店给严岚买好了东西,随后带着秋水过了一条窄窄的辅道上停了好几辆车的路,他一路跟在我的身后,一直在我离我半个手臂的距离,我微微侧头看就能够看见他。
  **
  周末九点多钟的面店人还是很多,店内人已经坐满了,我跟秋水只能坐在店门口临时摆放着的桌椅上,在等待了一会儿后店员才把两碗牛肉面端到了我们桌前,放下后又十分忙碌地转身走了。
  我从桌子上抽出一双筷子,拆开塑料的包装,又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筷子上可能存在的倒刺,随后把筷子递给了秋水。
  秋水接过筷子,从鼻腔里细微地哼出一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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